從門將到鋒線的奇幻經歷

廖建蓉

在比賽中，曼城隊守門員大衛·詹姆斯的任務是阻擋對方進球，不過有趣的是許多年前，他曾客串前鋒，試圖為球隊摧城拔寨。

2004-05英超賽季末輪，曼城主場迎戰米德爾斯堡，爭搶一個歐戰名額。曼城主教練斯圖爾特-皮爾斯在最后時刻讓詹姆斯沖上了前線。如今，人們對那場比賽的記憶有些模糊，或許已經忘了比分，只記得“詹姆斯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跑”，但幾位當事人永遠不會忘記當時的情形。

前曼城前鋒喬納森·麥肯回憶說：“賽前我就知道了。早就有人說詹姆斯可能客串前鋒，俱樂部印了一件背面有他號碼的非守門員球衣。所以，我們并不感到驚訝。”

曼城俱樂部球衣管理員萊斯·查普曼負責制作那件球衣。他說：“我不能向任何人透露這件事，必須讓它遠離所有人，只在有必要的時候才能拿出來。我覺得在賽前，皮爾斯應該向詹姆斯暗示讓他踢前鋒，不會突然讓他沖到前場。在我的印象中，皮爾斯和他的助手史蒂夫·威格利聊過幾回。威格利總是勸他放棄。不過很顯然，這一次他決定堅持自己的想法。”

據皮爾斯透露，事先就連詹姆斯也不知道他的計劃，“我讓查普曼悄悄印一件有詹姆斯號碼的球衣，還叮囑說‘千萬別告訴他。詹姆斯對此一無所知”。

詹姆斯在比賽末段的表現相當糟糕，他回憶說：“我盡力了，對幾乎所有米德爾斯堡球員都犯了規。”

對于自己在曼城與米德爾斯堡一役中的奇遇，詹姆斯本人更是終生難忘。他說：“在半場休息時，查普曼說他為我印了件新球衣，我問：‘什么意思？他向我暗示，我有機會客串前鋒。所以，我是在半場休息時，才聽說這事兒的。我記得比賽還剩下最后15分鐘的時候，替補門將尼基·韋弗上場了，但我不清楚自己該不該離場。后來我跟皮爾斯聊過幾次，他告訴我，他認為我有能力客串站樁中鋒，所以就安排我到前場。但我根本沒弄清自己的位置，也許更像進攻組織者。如果皮爾斯在賽前一天告訴我，那我肯定會在訓練結束后加練1個小時前鋒應當掌握的技術動作。”

韋弗回憶說，他根本沒想到會在那場比賽中替補登場，“太意外了。那天陽光明媚，我只是坐在板凳上，等著賽季的最后一場比賽結束。當時比分是1比1，守門員教練蒂姆·弗洛里斯突然轉頭告訴我：‘韋弗，熱熱身吧。我看到他和斯圖爾特·皮爾斯在聊些什么，腦子完全蒙了。”

韋弗說：“如果比賽本身無關緊要，我能想象皮爾斯在最后十多分鐘讓我上場找找狀態，但與米德爾斯堡的比賽很關鍵。所以，我真的搞不懂究竟發生了什么，直到萊斯·查普曼從他的夾克里掏出了一件背面印著‘詹姆斯1號的球衣。喬納森·麥肯就坐在我旁邊。曼城花了500萬英鎊與麥肯簽約，當時他心里肯定在想：‘真荒唐。緊接著，詹姆斯走進球員通道換球衣，而我就去守門了。”

2004-05賽季快要結束時，曼城青訓球員內達姆·奧諾哈進入一線隊。“我記得很清楚，無論場內的球員還是坐在觀眾席上的球迷，大家都很震驚。我們只需要進一個球就能搶到歐戰資格，于是，大衛·詹姆斯被派上了前線。詹姆斯是一位出色的門將，但我從來沒見過門將跑到前場踢比賽。”

曼城迫切需要一場勝利，前鋒麥肯卻被主教練皮爾斯遺忘了。皮爾斯曾說，他之所以沒有讓麥肯替補出場，原因是“麥肯進不了球”。但麥肯并不接受這種解釋。他說：“我猜測，皮爾斯的想法是詹姆斯進球可以出風頭，但更穩妥的做法是安排我上場，我能做到！”

臨時前鋒詹姆斯在比賽末段的表現相當糟糕。他回憶說：“我盡力了。我能搶到空中球，可是沒辦法沖到最前邊去，因為那是羅比·福勒的位置。當然，我的鏟球技術還不夠好，對幾乎所有米德爾斯堡球員都犯規了。”

當時，效力于米德爾斯堡的巴西中場球員多里瓦就數次被詹姆斯沖撞。他說：“他力量太大了，賽后我的手臂疼了很久。其實我喜歡身體對抗，但他塊頭太大，身高接近2米，跟他對抗非常痛苦。”

詹姆斯笑著說：“公平地講，如果我是一名前鋒，裁判早就該把我罰下了。”時任米爾德斯堡主教練的史蒂夫·麥克拉倫覺得，詹姆斯在場上的動作很有喜感，“當時我很詫異。我了解詹姆斯，知道他腳下技術不錯，在訓練時喜歡客串前鋒。我的心情很復雜，既覺得這應該是皮爾斯的無奈之舉，又擔心詹姆斯真的頭球破門，令我們輸掉比賽。”

詹姆斯承認，自己確實想嘗試踢前鋒，“我能跑能跳，身體素質不錯。但很顯然，我既不具備作為一名前鋒所需要的技術，也不知道在對方半場究竟該做些什么。有時我會在訓I練課上練射門，但正式比賽的對抗強度完全不同。一旦拿球，對方后衛會圍追堵截，根本脫不了身。”

比賽即將結束時，喬伊·巴頓將球傳進禁區，擊中了米德爾斯堡后衛弗蘭克·奎德魯的手，為曼城拿到了罰點球的機會。當時，詹姆斯已經跑到了米德爾斯堡球門門柱的位置。

詹姆斯笑了。他說：“我在那兒已經找到了射門的機會。如果巴頓把球傳到我腳下，我可能就會進球了。當然，我也有可能把事情搞砸，浪費那次進球機會。”

羅比·福勒主罰點球，只要他將球打進，曼城就能得到歐戰資格。詹姆斯說：“羅比是一名天才球員，點球命中率極高，有能力百發百中。”。

奧諾哈補充說：“絕大多數人都愿意押上全部身家賭羅比進球。如果真的那樣，很多人就得睡大街了。”

麥克拉倫也對福勒罰丟點球感到意外：“我非常了解羅比，此前就從來沒見他罰丟過點球。但門將馬克·施瓦澤和守門員教練保羅·巴倫做足了功課。施瓦澤知道羅比會往哪個方向射門，撲出了他罰的點球。”

許多年過去了，麥肯仍然對皮爾斯當初的決定耿耿于懷。他說：“皮爾斯想出名，不是嗎？曼城是他執教的第一支球隊，他想做些事情來證明自己，但他的那個決定適得其反，已經淪為笑柄。”

奧諾哈說：“皮爾斯很可能永遠無法解釋這個決定，反正我沒辦法理解。畢竟，那場比賽對曼城非常重要，既不是友誼賽，也不是某名球員的職業生涯謝幕戰。現在回頭來看，最讓我驚訝的是皮爾斯賽前就讓球衣管理員為大衛·詹姆斯印球衣，這說明他早就計劃讓詹姆斯在這場關鍵比賽中踢前鋒了。”

韋弗回憶說：“比賽結束后，我記得大家在更衣室里都很失望，我們錯過了歐戰資格。但我從未想過自己還有機會代表曼城登場，所以心情很激動。走出傷病陰影后，那還是我第一次在曼城主場踢比賽。我記得主教練走進更衣室，和幾名球員聊了聊。”

多里瓦表示：“他甚至為那次換人向我們道歉。皮爾斯解釋說，他之所以讓詹姆斯踢前鋒，只是出于一種感覺，并非不尊重我們。他相信詹姆斯能夠在比賽的最后幾分鐘改變局面。詹姆斯確實制造了大麻煩！幸運的是施瓦澤撲出了福勒主罰的點球，否則我們就不能慶祝了。”

如果詹姆斯在最后時刻進球，他打算怎樣慶祝呢？詹姆斯說：“我想過，從球場的這頭跑到那頭。我要瘋狂奔跑、跳躍，就像剛剛贏得世界杯冠軍那樣。我也可以故作冷靜地站在球場上擺酷。當然，這只是我的白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