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實施導師制，做好拔尖人才培養

吳偉

摘? ?要：2009年我國開始實施“基礎學科拔尖學生培養試驗計劃”，2019年，教育部在“拔尖計劃”實施10年取得了明顯成效的基礎上，啟動了“六卓越一拔尖”計劃2.0，全面部署提升中國高等教育質量。導師制是拔尖計劃的一個重要舉措，2.0版進一步提出深入實施導師制的要求。文章擬對導師制對拔尖人才培養的重要作用以及導師制執行中存在的問題進行分析，以期能為我國拔尖人才的培養提供一定的參考和促進。

關鍵詞：拔尖計劃;拔尖人才培養;導師制

為了實施人才強國戰略，建設創新型國家，培養和造就世界最高水平的科學家，根據人才規劃綱要和教育規劃綱要的部署，2009 年，教育部、中組部、財政部開始實施“基礎學科拔尖學生培養試驗計劃”（下文簡稱“拔尖計劃”）。據教育部統計，“拔尖計劃”實施10年來共支持本科生9 800人，已畢業5 500余人。其中，98%的畢業生繼續攻讀研究生，48%的畢業生進入世界前50名的學科項目繼續深造，在基礎學科和相關領域繼續深造的比例達97%;首批500名“拔尖計劃”博士畢業生中已有2人入選中組部“青年千人計劃”，40名學生在世界一流大學任職[1]。

“拔尖計劃”在基礎學科拔尖學生培養取得了明顯成效。在此基礎上，2019年，教育部啟動了“六卓越一拔尖”計劃2.0，全面部署提升中國高等教育質量。

“拔尖計劃”實施過程中，實行導師制、小班化、個性化、國際化，其中，導師制是一個重要舉措，2.0版更是提出將深入實施導師制。為什么在新時期需要加強導師制？如何切實推進實施？文章擬作一些分析和探討。

1? ? 拔尖計劃的改革思路

我國自1999年進入高等教育大眾化階段以來，高等教育投入始終處于較低水平，1998年高等教育投入占GDP比重為0.696%，2008年占比為1.446%。根據世界銀行發布的數據，全球教育投入占GDP的比重平均水平在4.300%左右。按照中國統計局發布的數字，中國的教育投入在2012年以后超過了4.000%，即中國的教育投入達到了世界平均水平。2016年全國財政性教育經費投入首超3萬億元，GDP占比連續5年超過4.000%。

雖然高等教育投入的總量和比例有所增加，但是相對于高等教育大規模的增速和激增的高校學生數量，高等教育投入增速有限。2012年，全國高校平均生師比已經到了17∶52[2]，而根據武書連2018生師比排行榜，2018年全國41所雙一流建設高校除了清華大學生師比在10∶1以內，其他大多在13∶1～23∶1。對比國際頂尖大學，進入世界頂尖大學行列的美國大學生師比主要集中在5∶1及以下;進入世界高水平知名大學和世界高水平大學行列的美國大學生師比主要集中在6∶1～15∶1[3];這表明我國的高水平大學優秀教師資源仍然缺乏，這也是我國集中優質資源實施“拔尖計劃”的初衷。

2009年，我國開始實施“基礎學科拔尖學生培養試驗計劃”，嘗試在高水平研究型大學的優勢基礎學科建設一批國家青年英才培養基地，建立高等學校拔尖學生重點培養體制，吸引有志于基礎科學研究的優秀學生，培養其成為相關基礎學科領域的領軍人物。

拔尖計劃制定了“一制三化”的培養模式，即導師制、小班化、個性化、國際化。其中，小班化和國際化更多依靠國家的投入和制度的支持保障，而個性化需要院系制定因材施教的培養方案等，導師制作為拔尖人才培養非常關鍵的一環，則需要院系支持和教師的努力才能得以實現。正如蘇格拉底所說，教育的過程是一個不斷展開對話的過程，拔尖人才的培養，更需要導師的關注和良好引導。為了培養創新型人才，入選“拔尖計劃”的院校積極推進導師制至關重要。

2? ? 導師制對拔尖人才培養的重要作用

2.1? 導師制的起源

起源于19世紀的導師制，是劍橋和牛津各學院中的一種制度化的本科教學模式，其最大特點是師生關系密切，而且，導師不僅要指導學生的學習，還要指導學生的生活。雖然導師制有其產生的特定歷史情境，但是至今仍然是一種重要的教學模式，其個別教學和指導的制度，對我國拔尖人才的培養有著無可替代的示范作用。或許正如所描述的那樣：“導師制應該是一項特權，僅為那些優秀、勤奮的學生而保留[4]。”

2.2? 導師制在拔尖人才培養中的重要作用

（1）導師制有利于對學生實施個性化教育拔尖人才計劃，旨在培養未來的基礎研究學科領軍人物。導師制可以促進導師與學生的良好溝通和互動，能發現有創新能力的學生，針對其知識結構、能力特點、學習興趣和發展潛力制定個性培養方案，激發學生對基礎研究的濃厚興趣和探究精神。

（2）導師制有利于培養創新能力和創新精神。曾任牛津大學校長的盧卡斯教授認為，在傳統的學生培養模式下，以大班教學為主，培養出的是有勤奮刻苦學習精神且有良好組織能力、但缺乏獨立思考能力和創新能力的人。這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大學生的創造力[5]。導師制的實質就是要通過導師與學生的密切交往，在講授知識以外，通過師生共同探究的過程和良好互動，培養學生創新能力和創新精神，激發學生自主學習和獨立思考的積極性，從而培養對基礎研究的濃厚興趣和探究精神。

（3）導師制有利于培養學生良好的人格。教育的根本任務是立德樹人，導師的工作不僅在于指導學業和引導科研，更重要的是通過導師優秀品質的體現，潛移默化地影響和引導，幫助學生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形成嚴謹的治學理念，不僅為國家培養一流的基礎研究科學人才，更要培養有良好人格、對社會有益的人。

（4）導師制有利于幫助學生實現人生規劃。“拔尖計劃”的導師通常都是高校選拔的具有高學識、深閱歷的高層次師資。導師通過與學生的良好交流，了解學生的特點，潛移默化地用個人治學之道、生活態度等教育和影響學生，并結合學生的興趣愛好和綜合素質，引導和幫助學生制定合理的人生規劃。“其實學生不只是需要信息，而且是需要有意義的信息;不只是需要知識，而且需要令人信服、能激起信念的知識。他們需要這些知識來幫助他們理解學習和生活的價值。”[6]

綜上所述，導師制作為一種重要的教育制度，是實施拔尖人才計劃中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科學、有效地實施導師制，對拔尖人才的培養至關重要。然而，在拔尖計劃的實施過程中，雖然也取得了一些成效，但仍然存在一些問題。

3? ? 我國導師制實施的現狀及問題

3.1? 重視不夠，導師制有名無實

部分入選的高校或院系，將獲得的“拔尖計劃”經費和條件支持作為學校爭取到的一種教育資源來統籌使用，沒有認真遵照“拔尖計劃”的指導思想和管理辦法來選拔學生、配備導師。沒有了制度、資源的保障，導師制變成了導師掛名制，導師制有名無實。

3.2? 執行存在偏差，難以達到導師制的設定目標

有些高校或院系，按照小班化、國際化、高層次制定了培養模式，也按比例配備了學術導師、生涯導師等。然而，拔尖人才的培養不是僅為學生開設個性化的精品課程，更多地受到教師的主動性及投入度等因素的影響，再加上高校長期存在的對科研和教學在評價上的不平衡，使得這些導師難以投入太多精力，或是只偏重于課程教學，沒有真正做到對學生的科研引導和因材施教的個性化培養，難以達到導師制設定的目標。

3.3? 師生互動不夠

對學生的引導和指導不足。教育作為一種社會活動，其本質就是促進個體發展的積極的師生互動，導師制作為拔尖人才培養計劃的重要環節之一，高質量的師生互動必不可少。但是，我國高校，包括高水平研究型大學，在師生互動方面與國外大學還有很大差距。

以清華大學2009年的學情報告為例，報告表明：清華大學師生互動的水平與美國頂尖研究型大學存在不小的差距，其中有兩個涉及生師互動內容的指標，其差異特別值得關注：

（1）教師對學生學習行為的及時反饋。在自我報告說自己的學習表現從來沒有得到過任何老師的及時反饋，清華學生和美國同類院校學生的占比分別為27.1%和7%左右;

（2）教師對學生未來職業計劃的指導。“自己從來沒有和任何一位老師討論過自己未來的職業想法”，清華學生和美國同類院校學生的占比分別為44.3%和20%左右，相反，能經常甚至頻繁地和老師討論自己未來職業計劃的學生在清華只有11.9%，而在美國同類大學中該比例達到30%。如果說，對學生的學習表現給予及時反饋是教師職業的基本屬性，那么對學生未來的職業生涯給予必要指導則是大學教師職業的特定屬性[7]。雖然清華學情報告只是針對拔尖人才培養計劃外的學生（2009年該計劃剛啟動），但是，清華大學作為我國頂尖高校之一，其教育資源、教師整體水平、生源質量都處于國內最高水平，與我國“拔尖計劃”的試點高校和院系在很大程度上有非常高的相似度，因此，其學情報告對“拔尖計劃”實施情況的調查分析有非常好的參考和借鑒意義。而調研資料表明，確實也有相當部分入選院系存在師生互動不足的情況，造成的結果是，學生在學業和發展規劃方面沒有得到良好和及時的指導，而教師難以準確了解學生的學業需求和發展意向，也就無法給予學生合理、有效的指導和引導。

3.4? 缺乏科學的考核和評價機制

“拔尖計劃”旨在培養未來的國際一流科學家，而人才培養的成效通常需要較長時間才得以顯現，缺乏科學的考核和評價機制，就難以對導師的工作進行有效的制約和監督。導師往往以學生的成績和初期科研成果等定量指標來衡量培養成效，若對導師工作的考核局限于師生溝通的頻次和時間長短等量化指標，對導師的投入以及獲得的培養成效無法科學評判，難以對導師工作形成有效制約和監督。因此，在拔尖人才培養工作中，注重對培養過程的科學評價和考核，才可能真正發揮導師制的引領作用，以培養學生的創新思維和科研素養。

當前，綜合國力的競爭很大程度上依賴于科技水平和科技人才的競爭，我國基礎研究面臨著高層次人才、創新人才缺乏的窘境。為了更好地實施“拔尖計劃”，做好人才培養工作，必須深入實施導師制，以保證對學生個性化的培養。同時，加強國際化和小班化的制度建設，確保拔尖人才培養的成效。作為英才教育模式的關鍵制度和重要措施之一，導師制的真正落實還有較多的困難和不足，導師制和重要的活動主體—導師，無論是從觀念上還是具體的實施過程中，仍有相當多的地方需要改進和提高。

4? ?深入實施導師制，切實推進拔尖人才培養

4.1? 要注重導師引領

發揮導師制的重要作用，培養拔尖創新人才，是培養我國基礎研究創新人才的后備軍、提升綜合國力和建設創新型國家的一項重要工作內容，需要高度重視導師制對拔尖人才培養的積極作用。通過實施導師制來落實個性化培養辦法，真正做到因材施教、言傳身教，通過對學生科研能力、創新思維的培養，使學生的潛能得到充分發揮。導師不只要擁有科學研究或者學科水平，還必須“學高為師，身正為范”，深入實施導師制，就是通過導師言傳身教，加強對拔尖學生的精神感召、學術引領和人生指導。

4.2? 選擇合適的導師或導師組

實施導師制，選擇合適的導師至關重要。首先，熱愛人才培養和教育工作、愿意為拔尖人才培養付出精力，是選擇導師首要考慮的因素;其次，拔尖人才培養起點高、要求高，因此，需要聘請具有良好師德師風、國際視野、高水平的教師作為導師;最后，在與學生互動和對學生進行指導時，導師展現良好的個人修養和道德品質，可以幫助學生樹立起正確的世界觀、價值觀，培養其良好的人格和綜合素質。具體實施中，可以組建以研究方向為類別的高層次導師、青年教師共同指導的導師組，突破原有單個導師指導的局限，擴大學生接受知識的渠道和范圍，形成一個科研力量強、專業方向明確、知識結構多樣、年齡層次有梯隊的導師小組，努力培養出基礎扎實、知識面寬、專業興趣濃厚、創新能力強的拔尖人才。

4.3? 制定合理可行的人才培養方案實施，全程、全方位導師制

拔尖人才培養應當依據學生的綜合素質，尊重學生的興趣和個性。院系不僅要精心設計各種創新特色課程，促進學生深度學習，還要實施全程、全方位導師制。其中，學術導師對學生進行基礎知識、思維能力和學習方法、科研能力、專業素養等方面的引導和培養，引導學生進入自己感興趣的科研領域;生涯導師對學生進行人生觀、思想品德等方面指導，營造第二課堂學術氛圍，積極配合學術導師，通過組織形式多樣的學習活動，讓學生感受創新氛圍，培養科研興趣，提升其科研能力和學術素養。

4.4? 中長期評價相結合，建立長效的評價機制

“拔尖計劃”是培養高層次基礎研究人才的計劃，是國家高等教育的長期舉措之一。基礎研究需要長期探索、潛心研究，其人才培養也有著相似的特性，人才的脫穎而出往往需要5年、10年或是更長的時間。因此，評價機制既要注重對培養過程的科學評價和考核，對導師的工作進行日常監管，也要考慮人才培養長期性成效的特點，采取中長期評價相結合的方式，即中期對學生加強常規課程和科研能力的考核，對院校、導師開展工作的情況進行常規監督和評價，及時聽取學生對導師工作的反饋意見和建議，同時，建立長效的評價機制，可以采取建立拔尖人才培養檔案的形式，對學生從入學、培養、就業及后續發展幾個階段進行長期跟蹤，了解學生的成長軌跡以及其對培養辦法的反饋意見和成長感受，運用大數據等手段，從多維度、多角度對學生培養的過程、成效、經驗和不足等方面進行統計、梳理、對比和分析，并及時調整培養模式和辦法，在此基礎上對培養工作進行評價及考核，努力探尋我國拔尖人才培養合理有效的模式。此項工作，山東大學的“泰山學堂”已經進行了嘗試，建立了導師指導記錄制度和考評制度，取得了顯著效果[8]。培養造就拔尖創新人才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為了實施人才強國戰略，建設創新型國家，高校要在小班化、國際化的制度保障下，深入實施導師制，建立拔尖創新人才培養體系，切實做好基礎研究拔尖人才的培養工作。“拔尖計劃”是中國高等教育人才培養的一次質量革命，中國的高等教育，特別是本科人才培養質量將得到質的提升，力爭在全世界樹立起高等教育人才培養質量的中國品牌。

[參考文獻]

[1]新華網.培養有理想有本領有擔當的卓越拔尖人才—“六卓越一拔尖”系列計劃成果綜述[EB/OL].（2019-04-28）[2020-06-20].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32111242908535484.

[2]中新網.2012年全國教育事業發展統計公報[EB/OL].（2013-08-16）[2020-06-20].http：//www.chinanews.com/edu/2013/08-16/5173046.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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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哈佛委員會.哈佛通識教育紅皮書[M].李曼麗，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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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羅燕，史靜寰，涂冬波.清華大學本科教育學情調查報告2009—與美國頂尖研究型大學的比較[J].清華大學教育研究，2009（5）：6-18.

[8]張樹永，吳臻，胡金焱，等.創建“三制四性七化”模式培養拔尖創新人才[J].中國高等教育，2013（22）：37-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