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心渡人，以文化人

何孫秦

一節節語文課，一段段擺渡歷程，關照完美人生。

——題記

成尚榮先生說：“實現學科育人，必須同到課堂教學，同到具體的學科語文中去。”語文育人，“道”在何方？筆者有幸參加江蘇省名師T作室活動，觀摩了姜樹華、孫雙金、劉昕三位語文特級教師的課堂論“道”。“聰者聽于無聲，明者見于無形”，筆者感佩語義教育之“道”，在以心渡人，以文化人。

一、聊，走進兒童的心靈

名師的課堂，有不少“聊”的環節。“聊”，是以一種生命成長的“伴領”姿態，順應兒童的發展需要，以輕松的對話方式，促進師生交往，建構和諧師生關系。

“聊”是紐帶，聯結師生情感。特級教師姜樹華執教《松鼠》時，一上課，就與學生聊開了：“主持人最后介紹同學們，說明你們很重要，應該感到驕傲。”學生一聽樂了：“我們很重要。”這是教師會說話，把話說到學生心里去了。然后，姜老師繼續聊他的姓——姜，這是什么“姜”？學生的同答從生姜的“姜”，再到孟姜女的“姜”，最后到姜子牙的“姜”。這是引導學生會說話，把話說到人的心里去。如此巧妙地一來一去，有來有往。育人，既人性化，又語文化。

“聊”是探測器，把握學習起點。特級教師孫雙金執教《敕勒歌》時，整節課兒乎都是在和學生聊天。孫老師問學生有沒有預習，學生同答都預習了。孫老師聽了，就讓學生做他的老師，說說對“敕勒”的理解。順著學生的思路，孫老師繼續聊：“敕勒族現在已經不存在了，但是他孫子的孫子留下了，就是——維吾爾族。”學生會心地笑了，原來是這么同事……在這里，知識不是生硬地告知或填鴨，而是教師在愉悅的情境中，把控學習的原點，做到精準施教，而學生接觸學習，獲得真正的體認。

教育之道，道在心靈。“聊”，其實是一種教育智慧，是教師隱退下兒童自主建構語言的過程。“聊”，就是教師成為兒童隊伍的一員，重新發現和認識兒童，讓課堂成為師生自我發現的、共同精神歷險的旅程。

二、讀，培養優秀的對話者

名師的課堂，都重視學生的“讀”。“讀”是主體與文本對話、與編者和作者對話、與自我對話的過程。課堂中的“讀”，既有學生的讀，又有教師的讀。正如王尚文所說：“不是讓學生學教師對魯迅、巴金的理解，也不是讓學生去學魯迅、巴金，而是教師‘與學生一起去向魯迅、巴金學。”“讀”，應是學生讀與教師讀交互作用的結果，從而培養優秀的對話者。

“讀”，促進言意共生。執教《松鼠》一課時，姜樹華老師引領學生從讀者視角、作者視角、編者視角等多個角度來讀。首先，讓學生聯系生活經驗，在具體的語言情境中，把握說明文的內容，做到“讀明白”。其次，讓學生同到語言中，探究作者“說明白”的訣竅：抓住特點描寫，巧用形容詞和動詞等，讓表達生動形象卻又不失準確。最后，對比說明性語言的不同表達方式，以及編者的刪減文，培養學生的“讀者意識”，讓學生懂得說明文的寫作還要做到“不白說”。這里的“讀”，是具有引導性的對話，教師作為“讀”的先行者，充分挖掘和創造學生的“讀”，引領學生從低階思維走向高階思維，實現言意共生。

“讀”，獲得審美體驗。以劉昕老師執教《長相思》為例，劉老師帶領學生這樣讀：一讀，對照注音把詞讀準確;二讀，結合注釋讀懂詞的意思;三讀，讀出詩人的心情;四讀，讀出詞中的妙處。一個點、一條線，層層讀，引導學生從內涵和表達兩個方面，去探索和發現納蘭詞潛藏的言意密碼，并通過這種特殊密碼的傳遞，讓語言的建構、思維的提升、文化的熏陶、審美的愉悅融化在詩詞的獨特性中。

“讀”，其實就是師生交互式對話的建構，仿佛匯成“一種流淌于人們之間的意義溪流”，讓師生在參與和分享這一“意義之溪”的過程中，促進萌發“新的理解和認識”，實現“語文育人”的獨特意義。

三、辨，促進兒童語文的生長

小語姓“小”，是“兒童的語文”。三位名師的課，都善于激發學生的思辨，教學生學語言、用語言，引領兒童語文成長。

“辨”，推助兒童的理解力。在《敕勒歌》的教學中，孫雙金老師為了幫助學生理解“天似穹廬”，這樣引導：“天那么大，蒙古包那么小，怎么會像呢？肯定是打比方打錯了吧？”以此激活學生的思維，讓學生去揣摩、領會作者這一比喻背后所含的草原人熱愛家鄉、熱愛生活的深厚感情。在《長相思》教學中，劉昕老師為了幫助學生理解納蘭的心境，則讓學生沉入詞行，引發思辨：“故園真的無此聲嗎？”通過將無聲的文字轉化為有聲的語言，將靜態的呈現變成動態的演繹，把人的情感帶人文本的情境，從而獲得審美體驗。

“辨”，提升兒童的表達力。正如姜樹華所說：“言語越‘泛，思維越粗;言語越‘乏，思維越淺。”姜老師執教《松鼠》時，為學生搭好語言思維的“腳手架”。他出示了文中的一句話——“松鼠不像山鼠那樣，一到冬天就蟄伏不動。”讓學生發現有什么問題，引發思辨：到底是山鼠蟄伏不動，還是松鼠蟄伏不動？巧妙地引導學生用批判性的眼光，來閱讀、審視課文，并學會準確表達。

“辨”，其實就是貼著兒童的語言經驗，引導學生理解文本的言語經驗，在質疑、批判中深化認知，在對話互動中鍛煉思維品質，不斷提高理解力和表達力。

于漪老師說：“學語文不僅是學語言文字的理解應用，還是建精神家園。”三位名師用課堂向我們展現了生命“擺渡”的美好樣態：以完整的生命視角、深刻的生命內涵、在場的生命體驗、向上的生命姿態，渡人渡己，在語文教育之“道”上，一路歡笑，一路歌唱。

（作者單位：江蘇省泰州市大浦中心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