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偉
(合肥師范學院經濟與管理學院, 安徽合肥 230601)
1.《跨太平洋伙伴協議》的含義
《跨太平洋伙伴協議》(簡稱TPP)最早于2005年發起,主要發起國包括新西蘭、新加坡、文萊以及智利四個國家。該協議屬于以多邊關系為核心的一類自由貿易協定,旨在構建成員國貿易和諧關系以及促進成員國經濟的發展[1]。隨著全球化進程的不斷推進,《跨太平洋伙伴協議》得到不斷發展與調整,協議中的成員國也不斷擴大。2009年,美國加入該協議,并且逐漸成為協議談判與調整的主要推動力。隨后,包括美洲的加拿大、墨西哥等國家,以及東南亞包括越南、馬來西亞等國家均紛紛加入該協議。2013年,日本正式成為協議成員國,至2015年,協議成員國共發展至12個國家,其中包括發展中國家、發達國家在內,覆蓋范圍十分廣泛;與此同時,包括12個國家在內的《跨太平洋伙伴協議》成員國的貿易往來總額占據全球經濟規模的40%,對推進全球化的可持續發展具有重要作用。
2.《跨太平洋伙伴協議》的主要內容
《跨太平洋伙伴協議》自產生以及發展至今,內容不斷完善。就目前而言,該協議所囊括的內容涉及貿易以及貿易相關的內容,并根據內容分類劃分為30個章節,包括貨物貿易、海關和貿易設施、衛生檢疫措施、貿易的技術壁壘、貿易救濟、投資、服務、電子商務、政府采購、知識產權、勞動、環境以及一些“橫向”章節等[2-3]。協議內容分類體系的劃定主要目的在于對成員國進行權利與義務的詳細劃分,以保證其能在協議范圍內獲得有利的發展優勢,并且能不斷提升競爭力以及對其他國家的貿易以及發展包容性。與此同時,《跨太平洋伙伴協議》內容的詳細制定還旨在在不同的環境下解決成員國的貿易爭端,從而為雙方提供制度性的合理安排。由于《跨太平洋伙伴協議》的內容繁多,而本文主要探討協議對我國外貿企業的影響,為此,將主要從貨物貿易、衛生和檢疫措施、技術性貿易壁壘、紡織和服裝以及原產地規定等對我國外貿企業發展影響較大的方面入手進行內容的陳述與解說[4]。
首先,貨物貿易是《跨太平洋伙伴協議》的首要內容。協議對成員國的貨物貿易提出了在稅收方面的優惠政策,即降低成員國在貿易過程中工業品類貨物的關稅,從而達到消除成員國之間關稅以及非關稅壁壘的目的;與此同時,貨物貿易方面的內容也降低了農業產品貨物的稅收以及相關的限制政策[5]。其次,紡織和服裝也是該協議的重要內容。協議中的各成員國經過談判與協商一致決定對紡織和服裝業的關稅進行較大程度的免除,其中所規定的紡織與服裝貨物大部分的稅收都在一定期限內得以免除。另外,在原產地規定內容方面,協議采取“累積制”,該制度規定,凡是用以生產協議成員國貿易的產品,將被視為原材料進行相關貿易的經濟處理。
此外,衛生和檢疫措施、技術性貿易壁壘方面也是協議的重要內容。其中,衛生和檢疫措施方面,《跨太平洋伙伴協議》在世界貿易組織的規定基礎上制定了SPS標準,其中,成員國進口時的相關程序主要取決于進口商品所產生的一系列風險;與此同時,成員國對于相關的風險在已經做出緊急應對后,應在半年內進行依據審核以及審核結果的公布,從而達到促進成員國之間相關信息交流與溝通的目的,進而提高監管效率[6]。另外,在技術性貿易壁壘方面,《跨太平洋伙伴協議》各締約方保留以透明而非歧視的原則制定技術規則、標準和合規評定程序的權力,同時通過合作確保技術規則和標準不會對貿易造成不必要的壁壘。
3.《跨太平洋伙伴協議》的特點
作為全球范圍內較為著名的貿易協定,《跨太平洋伙伴協議》具有其固有特點,包括涉及范圍廣泛、專業水準高、跨越發展中國家與發達國家、既有約束性又有開放性等方面。首先,從涉及范圍、專業水準方面看,《跨太平洋伙伴協議》與其他多邊自由貿易協定相比其以標準和規則為核心,旨在建立并完善亞太地區國際貿易的一般體系[7],即其不僅促進關稅的下降,而且對于服務貿易發展、解除技術性貿易障礙、支撐競爭政策以及促進國有企業發展、優化勞工與環境標準以及促進電子商務發展都具有重要意義。其次,《跨太平洋伙伴協議》跨越了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具有劃時代的貿易發展意義,是一個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發達國家與發達國家、發展中國家與發展中國家之間的自由貿易協定。另外,《跨太平洋伙伴協議》在約束的基礎上還具有一定的開放性,其不僅涉及商品貿易,還涉及服務貿易、投資、競爭政策和政府采購等方面的內容[8]。總的來說,《跨太平洋伙伴協議》的開放性并不是無條件的開放,而是具有高門檻限制的、有約束性的開放。
《跨太平洋伙伴協議》是全球化發展的重要成果,我國加入該協議關系具有一定的必要性。首先,該協議要求與中國經濟轉型的戰略方向存在一致性。新常態背景下,中國經濟增速換擋、經濟驅動轉換,中國經濟的轉型升級迫在眉睫,具體來說就是要進一步從政治體制與市場體制兩個層面推進中國的改革開放,尤其在政治體制層面。其次,《跨太平洋伙伴協議》的定位與中國貿易強國的戰略目標存在關聯性。再次,《跨太平洋伙伴協議》的定位與中國國際地位的基本取向存在協同性。中國是負責任的大國,是維護世界和平的重要力量,隨著我國經濟的發展、文化的繁榮以及社會的和諧逐步實現,我國將會進一步提升國際事務的話語權與國際問題的決策權,這符合我國人民的基本利益,也符合世界熱愛和平國家與人民的基本利益。
1.《跨太平洋伙伴協議》成員國與我國貿易往來現狀
在《跨太平洋伙伴協議》的背景下,我國的外貿企業迎來良好的發展環境,外貿效益飛速增長。據相關數據,2006—2017年間,我國外貿企業的發展績效總體呈逐年上升的趨勢,但2009年以及2015年由于全球范圍內的經濟危機造成我國外貿企業發展受阻,并且隨后進入了短暫的下降階段。
具體來看,在《跨太平洋伙伴協議》的背景下,我國外貿企業在近年來出口貿易總額中,所出口的國家具有較為明顯的廣泛性,我國的貿易發展在全球貿易以及經濟發展中的地位日益增強。數據統計,我國的外貿企業貿易額在2015年超過了39 000億美元,2016年則超過了45 000億美元,成為全球范圍內超過美國的全球第一貿易國家,其中,2016年我國外貿企業出口總額占比情況見圖1所示。可見,在我國對外貿易發展規模不斷壯大的基礎上,世界各國與中國的經濟聯系、經貿往來也日益密切,對于我國外貿企業的可持續發展具有不可忽視的積極推動作用。

圖1 2016年我國出口總額占比(單位:億美元,%)
另外,我國外貿企業在出口貿易發展迅速的基礎上,進口貿易發展績效同樣提升。從進口貿易總額占比來看,按照占比高低排列,我國進口貿易總額最高的前五名國家和地區分別是歐盟、韓國、美國、中國臺灣地區以及日本,具體見圖2。總體來看,2016年,包括歐盟、韓國、美國、中國臺灣地區以及日本在內的國家和地區進口占比總額超過我國外貿企業進口總額的50%;與此同時,《跨太平洋伙伴協議》成員國中,在我國2016年進口總額占比也超過了32%。可見,《跨太平洋伙伴協議》對于促進我國外貿企業的進口貿易發展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圖2 2016年我國進口總額占比(單位:億美元,%)
綜上可見,《跨太平洋伙伴協議》作為近年來我國外貿企業發展過程中的重要推助力,其不僅對成員國產生了一定的約束作用,更為成員國的對外貿易發展提供了良好的平臺和環境。長期以來,我國的經濟發展以貿易為主心力,外貿企業的發展對于國家總體經濟的拉動具有重要作用。在《跨太平洋伙伴協議》下,成員國中的貿易伙伴對我國外貿企業所帶來的貿易流量的變化對于促進我國國內經濟的增長也具有重要影響。
2.我國對《跨太平洋伙伴協議》成員國的貿易依存度現狀
在《跨太平洋伙伴協議》的發展過程中,其成員國結構以及影響力占比一直處于變化之中。近年來,隨著美國的插手,協議內部還是逐漸發生市場聚集,因此促生了一系列標準較高的貿易標準與條款,這些變動在短時期內將不利于中國外貿企業的發展,并且也將形成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之間的外貿歧視局面。為了進一步了解《跨太平洋伙伴協議》及其成員國對我國外貿企業發展的影響,本文選取貿易結合度來測算成員國在貿易往來過程中對中國外貿市場的影響程度,以反映我國外貿對協議內成員國經貿發展的依存度,具體計算結果見表1、圖3。

表1 《跨太平洋伙伴協議》成員國對中國的貿易結合度

圖3 《跨太平洋伙伴協議》成員國對中國的貿易結合度變化趨勢
由圖3、表1可知,包括美國、加拿大、文萊以及墨西哥在內的《跨太平洋伙伴協議》成員國中,其對于我國外貿企業的貿易結合度指數均<1,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該類外貿強國并未將中國的外貿企業列入貿易的重要關系之列。其次,部分國家,如澳大利亞、智利,在過去較長一段時間內,該類國家與我國外貿企業的往來密切,甚至將中國視為其主要的貿易往來國家;然而,隨著《跨太平洋伙伴協議》的變化和調整,這些國家具有了更廣闊、良好的外貿往來平臺,因此對中國的貿易結合度開始波動,盡管其總體呈平穩上升趨勢,但對中國外貿企業的態度卻日益降低,其中,日本尤為顯著。可見,《跨太平洋伙伴協議》的談判和調整對于我國外貿企業、貿易行業的發展仍具有較為顯著的影響。
從《跨太平洋伙伴協議》下各成員國對我國貿易依存度的變化情況可知,在美國的參與以及影響下,中國逐漸陷入被其他成員國排擠的局面,這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跨太平洋伙伴關系結構,并形成以中國以及中國以外成員國為兩頭貿易勢力的市場形態。其中,在協議的相關貿易優惠條款基礎上,美國與中國外貿企業的關系變動尤為顯著,即近年來美國對中國的貿易結合度均呈現出下降趨勢并且總體<1。這表明美國在主導《跨太平洋伙伴協議》關系變動的過程中逐漸將中國排除在外。
在《跨太平洋伙伴協議》的談判事宜結束后,目前,協議內的成員國開始發生小范圍聚集,并形成了關系內部的小貿易市場,不同的小貿易市場之間發生規模化的貿易往來,并且貿易效益發生了市場內部成員國之間的轉移效應,這在很大程度上擴大了協議內部的貿易往來。然而,對于我國的外貿企業而言,盡管2009年后我國外貿企業的對外貿易額開始回溫,但增長速度仍然處于逐漸下降的狀態中。數據顯示,2015年,我國外貿企業的對外貿易額出現了負增長,這表明《跨太平洋伙伴協議》的談判以及后期調整給中國在協議關系中的地位造成了負面影響,各成員國與中國外貿企業的貿易往來開始減少,我國在與各成員國雙邊貿易條款的基礎上,又面臨著《跨太平洋伙伴協議》優惠政策的調整,這就使得我國對各成員國的貿易往來標準上升,并且開始覆蓋到各類貿易企業,長期將不利于我國外貿企業與《跨太平洋伙伴協議》各成員國之間關系的可持續發展[9]。
由上可見,在貿易結合度的測算以及分析基礎上,隨著《跨太平洋伙伴協議》的談判和調整,其所打造的良好的貿易發展平臺以及優惠政策不僅吸引了更多的國家參與其中,包括發達國家以及發展中國家,更是覆蓋了強國與弱國,這對于全球化的發展具有關鍵的促進作用,對于協議內成員國的經濟發展、貿易轉移效應的擴大也具有積極意義。然而,在如此環境下,各成員國對我國的貿易結合度發展卻不容樂觀,我國外貿企業面臨著雙邊貿易以及協議政策的較量局面,面臨著“全覆蓋”的嚴格標準,形成了嚴峻的貿易歧視現象,不利于我國外貿企業的長期可持續發展[10]。
3.《跨太平洋伙伴協議》對我國貿易結合度的影響
在《跨太平洋伙伴協議》的產生與發展背景下,不同的國家通過自由貿易區的創立,不僅有助于創造較高水平的貿易轉移效應,并且在這些效應的基礎上可大幅促進成員國集團內部的雙邊貿易流動,以達到增強成員國集團內部的貿易往來的目的。尤其對于高貿易依存度國家而言,該類協議的貿易促進效果將更加顯著,我國便是如此。為此,本文對協議對我國的貿易結合度變化進行了測算,以2016年相關數據為例,具體見表2、圖4。

圖4 2016年《跨太平洋伙伴協議》成員國對外貿易依存度變化情況

表2 2016年《跨太平洋伙伴協議》成員國對外貿易依存度
從上圖可以看出,《跨太平洋伙伴協議》12個成員國中除了美國以外,其他包括新加坡、馬來西亞、越南在內的成員國貿易依存度指數均處于較高水平,并且均>100%,表明這三個國家的經濟發展嚴重依賴于中國對外貿易的發展。而美國、秘魯、日本等國家對我國外貿企業的發展依賴程度則相對較低。
綜上所述,《跨太平洋伙伴協議》目前的12個成員國之間貿易發展相對穩定,其出口結構既存在相似性,也存在一定的差異性。其中,根據國家發展水平的不同,其貿易結構呈現的特征也不同。例如,美國、日本等在內的發達國家已經脫離勞動密集型產業,以出口以技術密集型為主,而馬來西亞等東南亞國家則以勞動密集型產業為貿易的主導行業,這就使得這兩類國家的競爭優勢存在差異。因此,為了協調成員國內不同競爭優勢水平國家的貿易平衡,必須通過差異性與相似性的互補進行標準體系的靈活設定。然而,目前,《跨太平洋伙伴協議》在美國為首的發達國家的主導下,其高標準、全覆蓋的特點對競爭優勢較差的發展中國家,尤其是我國提出了高要求,使得我國大部分外貿企業無法短期內達到協議的高標準,因此對于我國外貿企業而言,這種高標準、嚴要求的出口產品可能會導致國際貿易市場的總體水平提高,并進一步擠壓中國產品的出口,縮小中國國際貿易出口市場,從而導致中國出口貿易的轉移,不利于我國外貿企業的持續、穩健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