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狗

楊雪

王明和李槐是大學中文系的同班同學，通過公務員考試，同年被招聘到鄉政府黨政辦當辦事人員。一年前，王明、李槐被派到王家村扶貧，王明的扶貧對象是王家輝，李槐的扶貧對象是李家豪。王家村是小山村，零零散散二十多戶人家。新來的楊鄉長決定實地考核一下誰的扶貧工作更踏實。

早上七點，王明和李槐坐著楊鄉長的吉普車沿著崎嶇的山路顛簸，三個多小時后到了王家村村口，村里不時傳來狗叫聲。

車子進村后，楊鄉長一行人在王明的帶領下車走向王家輝的家。恰巧，王家輝在門口采桑葉，王明上前介紹：“這是我們新來的楊鄉長，來看你了。”

王家輝握著楊鄉長的手：“謝謝鄉長關心，多虧王明同志給我傳授養蠶技術，今年賺了四萬多元，把家里建房子的貸款還了。”

楊鄉長對王明豎起大拇指：“不錯。”

在門口站著聊了一個小時，楊鄉長告別王家輝，在李槐的帶領下，向李家豪家走去。

李家豪在房子旁邊的魚塘邊喂鴨，看見李槐，丟下盆子迎了上去：“兄弟，來了也不吱一聲？”

李槐用手一指：“這是楊鄉長，來看你了。”

“楊鄉長好，感謝你來看我。”

“家里情況怎樣？”楊鄉長問。

“李槐兄弟很好，把我那好吃懶做的兒子調教好了，養了一塘魚，剛賣完，賺了三萬元，今天和鄰村姑娘相親去了。”

轉眼到了中午，楊鄉長從汽車后備廂拿出兩斤豬肉和青菜給李家豪，說：“中午在你家吃個便飯，你加工一下吧。”

“鄉長破費了，我們這里有雞，殺我的雞吧。”

“我們有規定的，不能免費吃你們的飯，謝謝你的好意了，算我請大家。”

菜炒好了，王明、李槐、李家豪、楊鄉長、司機五人上桌吃飯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桌邊來了四條狗。

楊鄉長問李家豪：“你養那么多狗呀？”

李家豪說：“這些狗不是我養的，是村里人養的，村子小，哪家有吃的都知道，嗅到肉香味就跑過來了。”

楊鄉長笑著問王明：“村里有多少條狗呀？”

王明說：“沒數過，大概有七八條吧。”

楊鄉長扭頭問李槐：“你知道有幾條狗？”

“村里有五條狗，有一條下山沒回來，來的這四條，分別是張山、趙錢、李行、王柳家的狗。”

楊鄉長問：“這是什么狗呀，還下山。”

李槐說：“那是村民李家烈的公狗，母狗剛下崽，李家烈天天出去種樹，中午不回來，公狗不和母狗搶吃，白天下山找吃的，晚上回來陪母狗。”

楊鄉長笑著說：“狗那么恩愛，這你都知道？！”

李槐不好意思地笑了：“怎么會呢，怎么會呢。”

回來的路上，楊鄉長心里已經知道誰的扶貧工作更踏實了。（責任編輯 葛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