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認定行政處罰主體

張趁心

案? ?例

2019年7月，王某未經自然資源部門批準，擅自租賃某村機動地533平方米建設幼兒園，違反了原《土地管理法》第三十六、第四十三條規定，根據該法第七十六條和《土地管理法實施條例》第四十二條規定，自然資源主管部門對其處罰如下：1.責令退還非法占用的土地;2.限十五日內自行拆除在非法占用533平方米土地上新建的建筑物和其他設施，恢復土地原狀;3.處非法占用土地每平方米10元的罰款計人民幣5330元。

經查，王某和李某系夫妻關系，在幼兒園建設過程中，王某負責簽訂土地租賃合同和規劃建設，李某以個人名義向村委會繳納土地租賃費，并在教育和工商部門注冊登記。在實施行政處罰期間，王某和李某辦理了離婚手續。待行政處罰決定下達后，王某以自然資源部門事實調查不清、處罰主體錯誤為由，拒絕履行法定義務，并提出行政復議申請，要求撤銷該行政處罰決定。

分? ?歧

一種意見認為，土地租賃合同是王某簽訂的，應將王某列入被處罰對象。另一種意見則認為，李某以個人名義在教育和工商部門注冊登記，并負責幼兒園經營，應將李某列入被處罰對象。

解? ?析

認定違法建設主體的目的就是要追究違法建設責任和實施行政處罰。只有準確地認定違法建設主體，才能正確下達行政處罰法律文書和實施行政處罰。本案中，李某以個人名義向村委會繳納土地租賃費，在教育和工商部門注冊登記，并負責幼兒園經營，是實際的占地人、投資人和受益人。依據《行政處罰法》第三條規定：“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組織違反行政管理秩序的行為，應當給予行政處罰的，依照本法由法律、法規或者規章規定，并由行政機關依照本法規定的程序實施。”因此，筆者認為，自然資源部門應將李某列為被處罰對象。

同時，王某在行政復議中表示，與李某夫妻關系存續期間，只以個人名字與村委會簽訂了土地租賃合同，但所有費用均由李某承擔，且幼兒園的辦學許可證和工商營業執照的法人均為李某。夫妻關系解除后，自己并未參與幼兒園建設及經營。自然資源部門在實施行政處罰階段，未查清雙方已經離婚的事實，導致行政處罰主體錯誤。依據《行政處罰法》第三十條規定：“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組織違反行政管理秩序的行為，依法應當給予行政處罰的，行政機關必須查明事實;違法事實不清的，不得給予行政處罰。”

另外，雖然土地租賃合同是由王某簽訂的，但自然資源部門在未查清涉案土地及建筑物相關權利人的基礎上作出的行政處罰，顯然存在認定事實不清、證據不足，處罰主體錯誤。依據《行政處罰法》第五十四條第二款規定：“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組織對行政機關作出的行政處罰，有權申訴或者檢舉;行政機關應當認真審查，發現行政處罰有錯誤的，應當主動改正。”

綜上所述，行政復議機關應依據《行政復議法》第二十八條第三款第一項“主要事實不清、證據不足的”和第五項“具體行政行為明顯不當的”規定，責令自然資源部門自行撤銷原行政處罰，并在一定期限內重新作出具體行政行為。

筆者建議，自然資源部門在辦理行政處罰案件時，應當就違法行為的違法主體、事實依據、法律引用等環節進行全面和細致的調查，密切關注違法事實的發展和被處罰人的基本狀況。就本案而言，行政處罰中包含責令拆除建筑物、罰款等內容，王某的財產和權益受到侵犯的可能性很大。依據《物權法》第七十五條規定：“公民的合法財產受法律保護，禁止任何組織或者個人侵占、哄搶、破壞或者非法查封、扣押、凍結、沒收。”但，如果王某拒不履行行政處罰，人民法院可以采取凍結王某名下賬戶，通過銀行直接強制執行。那么，該行政處罰必將侵犯他人合法財產和權益。（作者單位：西華縣自然資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