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來最后一次長沙行

新中國成立以后，周恩來總理曾先后五次到湖南考察指導工作，最后一次是1974年12月下旬。在長沙的五天五夜里，周恩來和毛澤東一起就有關黨和國家前途命運的事項作出了重大決策，后來歷史學家把他此行稱譽為“壯行長沙定國是”。

病中奔赴長沙

新中國成立后，周恩來第一次到湖南是1958年4月底。第二次是1960年5月中旬，這次他和毛澤東乘車來到橘子洲，毛澤東觸景生情，即興道出上聯：“橘子洲，洲旁舟，舟行洲不行。”周恩來思慮良久，未有佳句，車行至天心閣時，忽見一群鴿子從閣中飛出，周恩來脫口而出：“天心閣，閣中鴿，鴿飛閣不飛。”1964年4月中旬和1966年2月26日，周恩來又先后兩次來過長沙。

1974年12月下旬，第四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一次會議即將召開，會議的籌備情況及人事安排等，都必須向身在長沙的毛澤東匯報。于是，有了周恩來的第五次長沙之行。

此時的周恩來已身患癌癥，身體十分虛弱。臨出發的前一天，醫務人員突然發現周恩來的便中帶有潛血，必須馬上進行檢查治療。周恩來也清楚此時遠途奔波會促使病情惡化，但他以國事為重，毅然向醫生表示說：“既然把我推上了歷史舞臺，我就得完成歷史任務！”

兩位偉人彼此關心

周恩來到長沙，一踏進會客廳，毛澤東馬上請他坐在自己身邊的沙發上。一見面，兩人便互相詢問起彼此的健康狀況。“主席身體怎么樣？”周恩來問道。“老了，人老百病生。”毛澤東接著說：“我吃飯、睡覺還好，游了5次泳……”說著他搖搖頭，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雙腿。然后關心地問：“你的病怎么樣？”

“不要緊，開第四屆人大會沒有問題。”周恩來故作輕松地回答。

周恩來住院后，毛澤東十分關心，不時有關于周恩來的病情報告送來，他看得格外仔細。毛澤東當時身體狀況也不佳，周恩來關切地蹲下身，撩起毛澤東的褲腳，用手按按他的下肢問：“有沒有浮腫啊？”

12月24日至27日，毛澤東連續同周恩來進行了多次談話。毛澤東考慮到周恩來的健康狀況，提出《政府工作報告》不要寫得太長。

12月26日，正值毛澤東81歲生日，下午，周恩來把湖南省公安廳負責人找到自己的住處，對他說：“今天是毛主席生日，我請大家吃頓飯，一起高興高興。”湖南省委主要負責人及部分接待處的工作人員來到周恩來的住處，擺了兩桌酒菜。周恩來一生儉樸，用餐從不超過四菜一湯，但為感謝工作人員對毛澤東的精心照料，他破例加了幾個菜。事后人們才知道，這兩桌酒菜是周恩來自己掏的錢。

“壯行長沙定國是”

12月26日深夜，周恩來按照事先約定來到毛澤東住處，和他促膝長談，共商國是，一直持續到凌晨。毛澤東在同周恩來的談話中強調“安定團結”的重要性，并強調“一定要把國民經濟搞上去”。

毛澤東、周恩來不顧身體上的病痛，對當時中央領導成員的情況作了分析和比較，以便確定新一屆中央領導機構的人事安排。毛澤東十分尊重和支持周恩來，同時也明確表態支持鄧小平。毛澤東高度評價了鄧小平的思想才干，他說：“鄧小平政治思想強。”邊說邊在紙上寫了一個“強”字。

當周恩來匯報到擬任鄧小平為第一副總理兼總參謀長的提議時，毛澤東補充說：“我看小平做個軍委副主席。即中央軍委副主席、國務院第一副總理兼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長。”

毛澤東還指示在四屆人大一次會議開會之前先召開中共十屆二中全會。周恩來建議在全會上補選鄧小平為中央政治局常委或中央副主席，毛澤東同意他的意見，提出任命鄧小平為中共中央副主席兼政治局常委。這一重要決策，把鄧小平推到了中國政治舞臺的中央。

（摘自《文史春秋》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