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仕文
摘 要:習近平科學把握新時代干部隊伍政德建設的內在邏輯,發展了傳統儒家官德思想。新時代政德建設豐富了政德的時代內涵,超越了傳統儒家官德的空泛化傾向;堅持用人標準的德才兼備,超越了傳統儒家官德的絕對化傾向;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政治立場,超越了傳統儒家官德的精英化傾向;升華傳統的血緣宗法倫理,超越了傳統儒家官德的宗法化傾向;堅持全面依法治國,超越了傳統儒家官德的理想化傾向。系統梳理習近平政德建設思想對儒家官德思想的創造性發展,對于加強新時代干部隊伍政德建設、踐行黨的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具有重要的理論和實踐意義。
關鍵詞: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政德;官德;傳統政治文化
中圖分類號:D61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7408(2020)08-0009-05
政德亦稱官德,指的是公職人員尤其是領導干部的政治品質、職業操守和道德規范等。儒家官德思想是中國傳統社會官德教化的主要思想資源和理論依據,也是中國共產黨政德建設的重要思想來源。黨的十八大以來,在治國理政的實踐中,習近平汲取傳統吏治文明的精華,在干部隊伍政德建設方面提出了一系列新思想新理念,采取了一系列新舉措,創造性地發展了傳統儒家官德思想。系統梳理新時代干部隊伍政德建設對儒家官德思想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既是研究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重要內容,也有助于借鑒傳統儒家官德思想的合理成分,探索新時代政德建設的規律,具有重要的理論和實踐意義。
一、豐富了政德的時代內涵,超越了傳統儒家官德的空泛化傾向
重視官德是儒學思想體系的重要特點。儒學宗師強調官德建設的共同基點是加強從政者自身的道德修養,發揮執政者的道德表率作用,并以仁義道德原則作為施政的基本依據。“以德為國者,甘于飴蜜,固于膠漆”(《春秋繁露·立元神》),“治國之道當任德也”(《論衡·非韓》)。在傳統中國倫理型的治理中,統治者和思想家對施政者加強自我道德修養、注重正己修身的提倡既有助于政治權力的行使者以道德倫理來規范自身的行為,又有助于培育普通社會成員的道德自覺,在內省修身、協調人際關系等方面具有積極意義。然而,縱觀歷代儒學宗師的著述,他們的學說旨在引導著士人不斷加強自我修養,實現“內圣”的最終目標,達到“圣人”這一完美的理想人格。但作為完美的道德人格和政治人格的統一體,“圣人”的道德境界只是一種崇高的理想,普通人實際上是達不到的。可以說,傳統儒家所講的官德具有較強的彼岸性和空泛性,缺乏現實操作性,在現實中難以轉化為官員的實踐。
在新時代干部隊伍建設中,習近平把政德具體化為大德、公德、私德三個層面,并強調領導干部要把修身自律和實踐相結合,在具體工作中提升政德,豐富了新時代干部隊伍政德的時代內涵。
其一,從明大德、守公德、嚴私德三個方面豐富了政德的時代內涵。第一,明大德,即鑄牢共產主義的理想信念,這是從理想信念層面提出的政德要求。習近平反復強調,領導干部要堅定理想信念,堅定共產主義遠大理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時刻不忘共產黨人的初心和使命。第二,守公德,即強化黨的宗旨意識,這是從社會公德和崗位職責層面提出的政德要求。習近平強調,“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與人民同呼吸共命運的立場不能變,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不能忘,群眾是真正英雄的歷史唯物主義觀點不能丟。”[1]367第三,嚴私德,即加強個人道德修養,戒貪止欲、克己奉公。這是從個人修養層面提出的政德要求。習近平強調,領導干部提升政德要下內功,加強個人道德修養,約束個人行為,保持公仆本色。習近平倡導的大德、公德、私德這三個層面由高到低、由外及內,構成了完整的政德體系。這三個方面既有個人修養和理想信念的內容,也有黨性修養的內容,把黨性教育和道德教育融為一體,具有鮮明的指向性,賦予了政德豐富的時代內涵和實踐內容,超越了儒家官德的空泛化傾向,為新時代政德建設提供了思想指引和根本遵循。
其二,強調政德建設要堅持修身自律和實踐相結合。傳統儒家官德在一定意義上存在重教化、輕踐行的傾向,呈現出理論與現實的張力。習近平多次強調,領導干部加強官德修養,不能僅僅把道德停留在理論和書面上,而是要把政德融入到為人民服務的實踐中去,融入到日常工作中去。“‘務實是官德的基礎。”[2]一方面,習近平要求領導干部到基層去,尤其是到艱苦和困難的地方去,深入群眾,在與群眾的交流中提升為人民服務的本領;另一方面,習近平要求領導干部要牢固樹立正確的政績觀,擺正“為誰創造政績”“創造什么樣的政績”等立場。習近平強調,領導干部既要多做與人民眼前利益緊密相關的實事,也要做符合人民長遠利益的好事,真正踐行執政為民的理念。這種政德觀把領導干部的黨性教育和政德教育融為一體,把領導干部的修身自律和為民服務的實踐相結合,指明了新時代政德建設的方向和實現途徑。
二、堅持用人標準的德才兼備,超越了儒家官德的絕對化傾向
儒家官德思想表現出明顯的重德輕才、以德統才的傾向,這也是儒家道德絕對主義的寫照。在孔子及其追隨者看來,是否具備高尚的道德及能否加強道德修養是君子入仕的第一甚至唯一標準。重視為政者的道德當然有積極意義,但以現代行政學的視角來看,公共權力的行使需要專門的人才。盡管從政者的道德水平勢必會對公共行政活動產生重要影響,但僅憑道德并不足以實現富有效率的善治。合格的行政管理者應該達到高尚道德和優秀才能的統一。儒家的選人用人思想盡管注重“舉賢”“任能”,但過多強調“賢”即從政者的道德,一定程度上忽視政治才能,這顯然有失偏頗,也勢必會影響行政活動的正常開展。從古代中國社會發展的實際過程看,儒家對官德的片面強調造成了士人口頭講仁義道德但為官者嚴重缺乏創新和實干的局面。也就是說,儒家的官德思想表現出明顯的道德絕對主義的傾向,造成了一種重官德輕政才的失衡局面。
新時代干部隊伍政德建設中,習近平把對德的要求和對才的要求結合起來,實現了德與才的并重與兼備,超越了儒家官德的絕對化傾向。
其一,把政治品德作為政德的首要標準。“德才兼備”歷來是中國共產黨選拔干部的標準。習近平指出,“好干部的標準,大的方面說,就是德才兼備。”[1]412干部隊伍的德包括政治品德、職業道德、社會公德、家庭美德等。習近平強調,選拔干部,政治品德是第一位的。在干部隊伍建設實踐中,習近平提出了“信念堅定、為民服務、勤政務實、敢于擔當、清正廉潔”的新時代好干部標準。這五條標準既有傳統儒家官德思想的優秀因素,也涵蓋了馬克思主義執政黨對人民公仆的要求。在這五條標準中,每一條都和“德”的要求相關,“德”的考核結果體現到干部的選拔任用、培育教育、管理監督等各個方面。可以說,習近平強調樹立以德服眾、德才兼備的用人導向,堅持把理想信念堅定、政治過硬作為第一標準,這既是對優秀傳統政治文化中從政者要具備良好官德這一傳統精華思想的繼承,又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對傳統官德進行了創造性轉化,呈現出鮮明的時代性和現實針對性。
其二,注重政才,堅持德才兼備。現代行政管理對領導干部的政德和政治才能都提出了較高要求。在選人用人的過程中,既要注重對德的考察,也要注重對才的考察,真正做到德才兼備。在強調政德的同時,習近平指出在選人用人時要把好政治才能關,在領導干部錄用后也要注重不斷培養和提升其行政才能。習近平指出,“要加快干部知識更新、能力培訓、實踐鍛煉,要把那些能力突出、業績突出,有專業能力、專業素養、專業精神的優秀干部及時用起來,要多選一些在重大斗爭中經過磨礪的干部,同時要讓沒有實踐經歷的干部到重大斗爭中去經受鍛煉,在克難攻堅中增長膽識和才干。要注重從各個方面選拔專業化人才,優化領導班子和干部隊伍知識結構、能力結構、專業結構。”[3]可以看出,新時代的政德建設不僅要求領導干部要有牢靠的政治意識和工作作風,也要有高超的行政能力和工作能力。這種思想超越了傳統儒家官德的絕對化傾向,實現了對傳統官德思想的創新性發展。
三、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政治立場,超越了傳統儒家官德的精英化傾向
在儒學思想體系中,“君子”和“小人”分別代表了優秀德性和卑劣德性,也成為區分治理者和被治理者的標準。從官德與民德的關系來講,儒家思想認為官德對民德起著引導乃至決定作用,只有通過君子“導之以德”(《論語·為政》),才能使民“有恥且格”(《論語·為政》)。可以看出,儒家的官德表現出較強的精英化傾向。儒家的民本思想在一定意義上可看作這種精英化傾向的例證。毋庸置疑,儒家民本思想看到了民眾在維護社會穩定、推動社會變化發展過程中的作用和力量,表現出對民在國家治理和社會治理中重要性的認識,使統治者在一定程度上維護了下層民眾的利益,有其積極意義和合理性。但須看到,儒家重民思想的最終目的在于“牧民”與“使民”,即更好地維護君主對社會公眾的統治。也就是說,儒家官德中的愛民、恤民等思想具有明確的價值指向,其價值主旨在于維護以官僚制君主政治為核心的權力體制,維持官僚制中央集權君主政治的順利運行。“民本”具有很強的工具性意義,其價值目標、立論基點與最終指向都不可避免地是“君本”。
在治國理政的實踐中,習近平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政治立場,以高度的政治責任感和歷史使命感從各個方面發展人民利益、增進人民福祉,表現出人民利益至上的價值取向,實現了對傳統民本思想的超越和發展。
其一,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政治立場。
在治國理政的實踐中,習近平從人民創造歷史、人民是真正英雄的唯物史觀的基本立場出發,既吸取傳統儒家思想中的民本、愛民、重民等思想精華,又運用現代人民主權理論對傳統民本思想進行了創造性轉化,提出“以人民為主體”“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理念,彰顯出以人民為中心的政治立場和人民至上的價值取向,豐富了“為人民服務”的政德內涵。習近平多次指出,“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位置,……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4]40黨的十九大把“堅持以人民為中心”作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基本方略的重要組成部分。黨的十九大報告中,“人民”一詞出現了203次,“人民利益”和“人民根本利益”分別出現了4次和3次,是改革開放以來歷次黨的代表大會報告中出現頻率最高的。這表現出中國共產黨對人民的重視和立黨為公、執政為民的執政理念,體現了人民立場這一新時代最重要的特征,是“以人民為中心”的生動詮釋。
其二,不斷滿足和實現人民的利益需求。
道義和利益的關系問題是儒家官德的一個基本問題。雖然儒家官德思想并不絕對排斥物質利益,但儒家官德強調以義統利、先義后利、見利思義、貴義賤利。儒家學說主張“君子義以為上”(《論語·陽貨》),“行義以禮,然后義也”(《荀子·大略》),這也成為儒家從政者的一個基本道德原則。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不斷強調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的位置,強調不斷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這與孔子的“使民富庶教”、孟子的“民為貴”、賈誼的“民為國本”等思想一脈相承,深刻體現了對儒家文化中民本思想的當代傳承。同時,習近平科學把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始終遵循現代主權在民理論,“堅持把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作為一切工作的出發點和落腳點”[4]296,致力于不斷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把最廣大人民的物質利益、政治訴求和精神滿足作為治國理政的核心價值和目標追求,彰顯了傳統民本思想與當代民主理論的統一,體現了對新時代政德原則的把握。當然,新時代的政德建設并不否認領導干部的正當利益,而是在提倡無私奉獻的同時,充分保障各級領導干部的切身利益,建立健全良好的道德回報機制,這豐富了新時代政德的內涵。
四、升華傳統的血緣宗法倫理,超越了傳統儒家官德的宗法化傾向
宗法制度是傳統中國的社會支柱之一,傳統政治思想中“家”的觀念特別突出。在宗法制度與宗法觀念的規范下,“國”被看作“家”的放大和延伸,國家治理也被看作家庭治理的放大和延伸。它強調家長的權威至上和嚴格的血緣宗親觀念。家庭的倫理被演繹到國家領域,倫理觀念起到了政治規則的作用。這種社會宗法性使得傳統儒家官德表現出明顯的宗法主義傾向。例如,孔子所講“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論語·子路》)可以看作儒家倡導的禮治規范和倫理原則在國家治理中的體現。這種建立在親情基礎上的宗法道德有助于提升血緣群體和特殊小群體的內部關系,但從社會層面來講,這種宗法性道德加劇了社會潛規則的盛行,在一定程度上使親情和私德凌駕于社會公德之上。例如,在孔子看來,“德”是和“孝”聯系在一起的,“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論語·學而》)正是在這種理念的支配下,人們的倫理角色和宗法血緣關系成為影響政德的重要因素,使傳統儒家主張的官德呈現出宗法化的傾向。
在新時代領導干部政德建設的實踐中,習近平對傳統的血緣家族倫理至上的道德進行了改造和升華,強調加強干部隊伍的公仆意識,并結合當代實際把傳統的家族倫理轉化為社會公德。
其一,加強家風建設。
注重以優良的家風提升官德是傳統儒家官德的重要內容。在新時代干部隊伍建設實踐中,習近平尤其重視領導干部的家風建設,強調領導干部要樹立良好家風。習近平強調的家風并不是傳統的宗法倫理和血緣道德,而是傳統官德在當代條件下的創造性轉化,體現了傳統家風精華和中國共產黨黨性意識的統一。一方面,習近平要求黨員干部要嚴以律己,勤于自省,節制私欲,自我約束,始終保持對黨紀國法的敬畏之心,杜絕把權力作為謀取私利的工具,筑牢為民務實清廉的思想道德基礎;另一方面,習近平強調,領導干部要把家風建設擺在重要位置,嚴格要求配偶、子女和親屬等家人和身邊人,處理好家事和身邊事,處理好公德與私德的關系,并以此作為政德修養的重要內涵。此外,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不斷強調培育和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這無疑是對傳統社會道德教化思想的繼承和創新。從政德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關系來說,二者是相互交融的。一方面,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包括了政德的要求;另一方面,政德的提升是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題中之義。政德建設對涵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有示范和引領作用,培育和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也有助于為政德建設提供良好的社會道德環境。
其二,實現了對傳統忠德的創造性轉化。
“忠”的思想是傳統儒家官德的重要內容。在傳統儒家的思想體系中,臣子雖然要敢于直諫君主,勇于指出君主的錯誤和不足,但歸根結底,君主的意志是高于一切的,臣對君的絕對臣服和效忠是傳統官德的核心。這也表現出傳統儒家官德思想狹隘和落后的一面。以現代政治學的觀點,領導干部是人民的公仆,理應把為人民服務作為自己的工作理念,而非把權力尤其是上級領導的指令奉為圭臬。習近平遵循并發展了現代人民主權理論,強調領導干部要有“四個意識”,要牢記黨的宗旨,牢記為人民服務。這一要求的邏輯是領導干部要忠于職守、忠于黨、忠于人民。習近平強調,對黨和人民的忠誠,是一個領導干部良心的重要內涵。在當代中國,國家、黨和人民是統一的,領導干部對黨和人民的忠誠集中到一點,就是為人民服務。這種對黨之忠和對人民之忠無論在內容還是形式上都對傳統的忠君和忠權實現了超越,彰顯出馬克思主義執政黨的政治立場。
五、全面加強依法治國,超越了傳統儒家官德的理想化傾向
傳統中國是一個典型的德治型國家。儒學宗師們從加強統治者自身修養的角度把選賢任能作為治國的重要環節,闡發了賢者治國的思想,形成了對治國方略的深入探討。盡管他們強調“德主刑輔”“德法結合”,但在實際治理中仍然過分強調統治者個人的政治品格和道德修養,忽視法的作用。從先秦思想家“有治人,無治法”,“法不能獨立……得其人則存,失其人則亡”(《荀子·君道篇》)的認識,到清代統治者“有治人無治法,若不得其人即使堯舜之仁,皆苛政也”(《清世宗實錄》)的論述,都說明傳統中國的“法”一直被作為德治的輔助性手段和補充性措施,而不具備近現代的法治含義。當然,傳統官德思想注重“修身正己”和道德約束的思想有助于加強自我道德修養,并能及時糾正不良思想傾向。然而,道德約束是一種柔性的、非強制性的約束。人類的政治實踐已多次證明單靠道德說教并不能使從政者始終遵循道義。從傳統中國政治運行的過程看,道德理論和道德實踐往往相互背離。也就是說,對權力的道德約束盡管有其合理性和一定效果,但僅僅靠道德來約束權力的行使卻是遠遠不夠的,它必須以制度約束和法制約束作為基礎和保障。
習近平的政德建設思想既強調道德自律,又強調制度約束,既注重依法治國,又發揮道德的教化作用,實現了法治與德治的有機統一,為政德建設夯實了制度基礎。
其一,堅持全面依法治國和道德治理相結合。
任何社會都不可能單靠法治或德治完成治理,道德和法律都是優良治理的必要條件。“徒善不足以為政,徒法不足以自行。”(《孟子·離婁上》)法治固然是現代政治發展的總體方向和根本保證,但良好的道德也是實現有效治理不可或缺的要素。道德既能為法律規章的制定提供價值依據,又能夠為法治的正常運行提供精神支撐,有助于夯實法治的根基。習近平的政德建設思想堅持政德自律和法律制約的統一,推動了政德的法治化。一方面,以法律作為道德的基石和保障,為政德建設提供堅實的法治基礎;另一方面,把政德納入法治的軌道,把法律的權威和道德教化的力量、法治和德治的功能緊密結合起來,從而實現政德建設和法治的相互促進和雙向互動。另外,習近平創造性地發展了傳統儒學道德治理的思想,把領導干部的自律和他律緊密結合,使法治和德治協同發力,在保證道德的感召力的同時強化法紀的底線作用,在德治與法治的融合互動中提升國家治理水平。可以說,堅持全面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合,使法治和德治二者相互支持、相互配合、相得益彰,這既是中國傳統儒家思想對當代國家治理的重要啟示,也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歷史經驗的總結,體現了習近平對治國理政規律的深刻把握。
其二,加強制度建設,為政德建設夯實制度基礎。
在儒學思想體系中,除了要對從政者進行道德教化,還需要用制度來約束規范為官者的行為。“禮”在一定意義上可以看作儒學思想家約束從政者而構建的制度設計。在傳統社會,儒家提出了一系列關于官員選聘、考核、獎懲等方面的主張,構建出一套“禮”制來規范和約束從政者的行為。習近平在治國理政的實踐中,不斷健全完善干部隊伍建設的各項制度,全方位扎緊制度“籠子”,更多地用制度治黨、管權、治吏。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央先后發布了一系列有關政德建設的制度性規定,如《關于改進工作作風、密切聯系群眾的八項規定》《中國共產黨廉潔自律準則》《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等等。這些制度性規定及實施細則把對領導干部的政德要求具體化、實踐化,強化了對領導干部為政之德的約束力度,為政德教育打造了堅實的制度基礎。可以說,習近平著眼于政德的制度建設,不僅使新時代干部隊伍政德建設有章可循,而且推動政德建設走向了制度化、法治化、規范化的軌道。
綜上所述,習近平吸收我國傳統吏治文明中的思想精華,把“立政德”作為各級領導干部必須始終堅持的政治操守和行為自覺,把中國傳統官德規范和馬克思主義科學理論有機結合,不僅使新時代干部隊伍政德建設具有顯著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基因,而且使其植根于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生動實踐,依據當代社會實際對傳統官德思想進行了創造性轉化。這既為優化黨風政風和社會風氣提供了理論指導,成為全面從嚴治黨的重要資源和指引,也為我們傳承和弘揚優秀傳統文化提供了鮮活樣板,為推動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指明了方向。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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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曉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