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時
進入6月份,要問身邊香港人最期待的是什么?答案可能是限聚令的松綁。
這個限聚令是香港特區政府今年3月開始實施的一個規定,最初是禁止在公眾地方進行多于4個人的群組聚,后來進入5月時,隨著疫情受到控制,港府將限聚令的人數從4人擴大至8人。
除了人數限制,限聚令也影響到一些香港人常去的娛樂場所,例如游戲機中心、健身室、游樂場所、戲院等娛樂場、美容院、按摩院、麻將館。上述七大場所已經覆蓋了港人幾乎所有的娛樂項目。這些場所一度全面禁止營業,5月21日之后才允許有限度地開放。
本來,以往一到周末,一些繁華的主干道上經常會有街頭演唱、街頭表演、集體運動(打籃球或踢足球等),另外公園和商場常常都會有商務秀活動,但隨著限聚令的實施,這些活動早已銷聲匿跡。
隨著香港的新冠肺炎疫情逐步受到控制,港府在6月已經逐步放松了限聚令,各中小學已經開始逐步有限度地復課,但是限聚令仍然沒有完全取締。
經過近5個多月的限制,香港人實際上已經“憋壞”了。
一個明證是:到了周末,行山和去海邊海灘的人數暴增,多到以往稀稀拉拉的停車場都已經找不到車位泊車。
另一個被“憋壞”的現象是:經常在深夜看到有人戴著口罩散步,盡管周圍幾乎沒有其他人。還有人戴著口罩跑步或是做運動,而據說這是一種相對危險的鍛煉行為。寧可戴著口罩也要出來健身,這本身就說明了人們對于以往正常生活的渴望。
疫情之下,被“憋壞”的香港人在行為上似乎也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例如,我發現人們爬山的時候,會有意識地和前后方保持距離。由于山路狹窄,不少人見到對面來人時,會自覺地把頭擺向另一邊,或是有意識地側身對著來人,以免被對方呼出的氣體“擊中”。還有一個頗為有意思的現象,有人全程不戴口罩爬山,但一見對面來人,便會迅速從口袋里把口罩掏出戴上。
在香港,一個明顯現象是,被疫情憋得越久,人的本性似乎越容易暴發性地顯現。
比如,有人進電梯后不會主動去按按鈕,而是等著其他人去按(因為怕自己的手碰上電梯)。在地鐵里,有乘客將唾沫抹在座位上,以防止其他人靠近。還有人用完口罩隨處亂丟……
凡此種種,表面上是疫情下憋出的異象,實質卻是本性的顯露。
值得一提的是,港府在這次疫情中的措施可圈可點。包括包機接回滯留湖北的港人,并全數送去檢疫中心接受檢疫14天,所有相關費用由政府衛生署負責。另外,港府還調撥資源,向內地辦事處職員提供外科口罩及消毒濕紙巾等。此外,港府頂住民粹人士的壓力,接受從外國返港的留學生及外籍香港居民,并做足安全防范,成功控制住了輸入性病例在社區的傳播。對比美國,香港特區的措施既滿足人性化需求,又不失防控效率。
世界各地的流行病學專家都指出,新冠病毒難以在短期內消失,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恐怕我們都要與病毒共存。如果這些專家對于病毒的判斷和預期比香港的那些股票分析師對于股市的預測要準確的話,那么如何適應在這種“新常態”下的社會和經濟活動,可能就是我們需要深入思考的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