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升級路徑依賴研究

產業升級路徑是遵循比較優勢的演化路徑還是偏離比較優勢的創新型、跨越式發展路徑是一直以來學者們所激烈討論的問題。本文分析了甘肅地區2009年-2016年的產業發展趨勢，并對甘肅地區的產業升級路徑依賴問題進行了實證檢驗。分析發現，甘肅地區的產業升級路徑是偏離漸進式發展趨勢的，但產業升級成功極大程度上依賴于上期產業升級狀況，累積效應對產業升級狀態影響效果明顯。甘肅地區應在發揮產業的比較優勢基礎上進行創新型發展，直接向高技術型產業升級很可能會使甘肅地區陷入產業升級失敗的困境以及增加產業升級斷檔的風險。

現階段，中國各地區經濟發展不平衡，西部欠發達地區的產業升級成為關注焦點，同時也是甘肅謀求經濟發展所要迫切解決的重要問題之一。甘肅到底選擇何種產業升級路徑才能加速經濟增長，是選擇遵循比較優勢路徑，還是推進產業技術創新，實行跨越式發展，一直以來也是飽受爭議。

吳崇伯認為產業升級就是產業結構的更新；鄭新立從企業機制體制、投資結構和技術資源三個方面分析了產業升級的制約因素；楊立新分析了外商投資對我國產業結構調整的重要性；李培育比較優勢理論作用于落后地區產業升級的現實性和可能性。

產品是某地區所累積的設計能力、管理方式、營銷模式、技術創新以及資金管理等等環節信息的綜合體現。Hausman比較分析了產品的異質性，在此基礎上提出了產業升級應遵循的比較優勢理論，指出地區的產業升級應根據自己生產能力優勢的實際情況，向與其關聯度較高的產業進行轉變和升級，這就為產業升級路徑指明了方向。張其仔分析了自1978年我國產業升級路徑的總趨勢，指出產業升級路徑不一定是線性、連續的，也可能出現路徑分叉和斷裂情況，并詳細研究了比較優勢理論和產業升級類型之間的關系。鄧向榮、曹紅基于產品空間構建理論，總結我國1962年到2014年產業升級路徑，并通過實證檢驗：產業升級路徑是遵循比較優勢還是偏離比較優勢。

在借鑒以上學者的研究成果，本文從比較優勢視角出發，通過收集甘肅省第二產業主營業收入數據，分析了甘肅省現階段的生產能力，根據動態數據面板模型，具體地描述了甘肅地區產業升級的路徑依賴問題，為甘肅產業升級政策的制定提供一定的依據。

一、指標設計

（一）樣本數據來源

由于本文是基于產品空間構建理論上的分析研究，而大部分相關學者是以國家間的相關數據進行研究，此無法用于揭示國內各地區的生產能力現況，因此本文以《甘肅統計年鑒》以及《中國工業經濟統計年鑒》數據為樣本，將“產品空間的構建”替換成“產業空間的構建”，仍采用產品空間構建的各項指標。

同時，鑒于分析的時效性與現實性，本文以甘肅自2009年到2016年這八年的工業數據為樣本數據，分析甘肅產業升級現況以及預測未來產業升級路徑趨勢。由于本文所要揭示的是甘肅產業升級路徑方向，因此本文以工業中各行業的主營業收入為數據樣本，同時，為保證數據的連續性和一慣性，本文剔除了工業品及其他制造業、開采輔助活動和其他采礦業，以及將鐵路、船舶、航空航天和其他運輸設備制造業合并為交通運輸設備制造業，總共形成8年的37個行業的面板數據來分析甘肅地區的產業升級路徑依賴問題。

（二）指標計算

1.產業比較優勢的計算

本文采用國際貿易的比較優勢的算法，用產出能力測定一國的比較優勢，即以甘肅省第二工業各行業所占甘肅省的市場份額與全國該行業所占的市場份額之比。這樣既能揭示某行業在所有行業中的優勢能力，也排除了甘肅地區和全國經濟水平變動所產生的影響。同時，將RCA=1設為產業是否具有比較優勢的臨界值，若RCA>1，則認為該產業具有比較優勢；反之，若RCA<1則認為該產業不具有比較優勢，RCA的值越大，說明該產業所具有的比較優勢越高。

在上式中，RCA標識產業比較優勢，income表示各行業主營業收入，c表示地區，i表示產業，t表示時間。

2.產業升級計算

將產業升級劃分為：升級成功、升級未成功、失去比較優勢、繼續保持比較優勢四大類。然后通過RCA大于1或RCA小于1表示產業是否具有比較優勢，即用x表示產業升級的衡量指標，當RCA>1時，x賦值為1，表示該產業具有比較優勢；當RCA<1時，x賦值為0，表示產業不具有比較優勢。

3.產業度的計算

度指圖中節點所延伸出的邊的條數，也即產業度，是指企業后續升級的機會，條數越多，表明產業生產能力稟賦越大，后期的產業升級機會也越多。（見圖1）

我們用產業密度作為產業度的衡量指標，而產業密度我們用產業鄰近度作為其衡量指標。

二、數據描述性統計分析

（一）甘肅地區比較優勢演化分析

基于甘肅地區各產業八年的比較優勢累積情況，我們發現：有色金屬冶煉及壓延加工業；石油加工、煉焦及核燃料加工業；金屬制品業；石油和天然氣開采業；煙草制品業、電力、熱力生產和供應業；黑色金屬冶煉及壓延加工業以及金屬制品、機械和設備修理業這八個產業具有的顯性比較優勢能力明顯，而且這八大產業屬于典型的傳統資源型產業，說明甘肅地區的傳統資源型產業在未來升級的可能性大。在這其中，又以有色金屬冶煉及壓延加工業這一產業的比較優勢為首位。

圖2列出的是沒有區分產業類別的甘肅省制造業2009年-2016年綜合比較優勢的變化趨勢，結果顯示：甘肅省2009年-2016年制造業整體不具有資源稟賦的比較優勢，在2013年進行了制造業升級轉型調整，所以其資源重新分配。新型的甘肅省制造業從2013年以來，在西部地區“一帶一路”的政策指導下，產業比較優勢逐漸上升，但就整體來看，甘肅地區RCA一直處于1以下，顯示出制造業并非甘肅省的支柱產業，與甘肅省是西部農業大省的發展現狀相契合。

（二）產業升級狀態分析

根據2009年-2016年甘肅省制造業各分產業比較優勢水平的兩種可能結果（RCA>1 或RCA<1），對產業比較優勢水平按時間維度進一步分析，將各產業的優勢發展狀態劃分為升級成功、升級未成功、失去比較優勢、繼續保持比較優勢四種，如表2所示。

表3顯示了 2009年-2016年制造業各分產業升級狀態，結果表明：電力、熱力生產和供應業，石油加工、煉焦及核燃料加工業，有色金屬冶煉及壓延加工業，煙草制品業和石油和天然氣開采業一直處于保持比較優勢。金屬制品、機械和設備修理業，黑色金屬冶煉及壓延加工業和有色金屬礦采選業是產業升級成功狀態，廢棄資源綜合利用業隨著發展，逐漸失去產業優勢。其他產業則一直產業升級未成功。

（三）產業度分析

根據產品空間理論，產業度越大，周圍聚集著的優勢產業就越多，產業升級的方向就會越多，產業后續的升級機會更大，升級成功的比例更高。因此，研究甘肅省產業升級路徑依賴問題，必須首先驗證該理論在甘肅省是否成立，即產業升級與產業度的關系是否符合上述理論觀點。

表3顯示了2009年-2016年甘肅省制造業分產業的產業度排名（取前十名），其中有色金屬冶煉及壓延加工業的產業度最高，石油加工、煉焦及核燃料加工業，石油和天然氣開采業和煙草制品業的產業度處于領先水平，理論假設為：其周圍聚集的優勢產業較多，產業升級的機會越多。升級成功的比例越高。本文用實證分析的方法分析產業升級與產業度的關系，選取甘肅省2009年-2016年制造業的37個子產業為樣本，進行實證分析，進而驗證理論假設的觀點。

三、實證結果分析

分析甘肅地區產業升級路徑依賴問題，第一是要解決甘肅地區產業升級是否依賴資源稟賦優勢，第二是要明確甘肅地區各產業資源稟賦能力是怎樣影響產業升級路徑的。實證步驟分為兩步：第一步，分析產業度是怎樣作用于產業升級的；第二步，分析產業度與產業升級路徑之間的關系。

本文用stata14.0對模型進行實證檢驗，由于產業升級指標我們賦值為0或1，我們用Probit、Logit兩種模型進行分析。同時，為了保證實證結果的現實性和構建模型的穩健性，我們又運用普通最小二乘法對模型進行了極大似然估計，這樣就保證了檢驗結果的無偏一致性。

（一）資源稟賦優勢與產業升級的關系

第二，分析甘肅地區產業升級是否與前期稟賦能力積累有關，我們從回歸的結果可以看出，甘肅地區產業指標的滯后項系數的P值都在1%的水平下，P值達到了三星顯著，說明，甘肅地區前期的產業升級的情況對后期該產業是否升級成功具有明顯的影響作用，且滯后項系數 >0，也說明甘肅地區的產業升級能力很大程度上依賴累積效應。

第三，分析甘肅地區產業升級是否與甘肅產業稟賦能力有關。通過觀察產業度和產業升級之間的關系，我們發現產業度前的系數 回歸結果并不顯著，說明甘肅地區的產業度對產業升級并沒有顯著影響，即甘肅地區產業升級與生產稟賦優勢互不相關，或者說甘肅地區的生產能力稟賦優勢對產業升級并沒有太大的影響。

（二）資源稟賦優勢對產業升級路徑的作用

四、結論與政策建議

（一）結論

本文通過實證分析甘肅地區各產業的升級路徑依賴問題，得出的結論有：

第一，甘肅地區的傳統資源型產業具有明顯的比較優勢，且產業度較高，說明這類產業向后期轉型升級的機會也越多。同時，甘肅地區的高新技術產業資源稟賦優勢能力較弱，比較優勢、產業度都相對較低。

第二，在轉型升級的過程中，只有金屬制品、機械和設備修理業，黑色金屬冶煉及壓延加工業和有色金屬礦采選業升級成功；其中廢棄資源綜合利用業在產業發展中逐漸失去比較優勢，升級失敗。

第三，甘肅地區產業升級路徑在總體上是偏離比較優勢的，但是其非常依賴與前期產業升級的狀態，能力稟賦優勢的累積對產業升級成功與否發揮著巨大的作用。隨著政府的調劑力度不斷加大，甘肅省產業發展路徑越來越偏離比較優勢，但政府的規劃并沒有使甘肅產業升級成功的比例顯著提高。

（二）政策建議

第一，甘肅地區的傳統資源型產業的升級是實現甘肅產業升級首要解決的問題。甘肅地區的規劃引導應在發揮其比較優勢的基礎之上來進行，在實現傳統優勢產業升級成功的同時，也要讓其比較優勢得以充分發揮。具體來說，可以促成傳統型向創新型轉變，讓其產品附加值和傳統技術都有提高和進步。

第二，從甘肅產業升級路徑越來越偏離比較優勢的趨勢來看，說明政府的調節力度在近些年不斷加強。對產業生產能力進行更深層次的發掘和調整，促成產業技術的創新和附加值的提高，是產業偏離線性發展，形成跨越式的產業升級路徑的原因。但是，這種急于促成的方法很可能會使甘肅地區原有的傳統型產業喪失其比較優勢，降低其市場競爭力，也增加了產業斷檔出現的幾率和陷入產業升級陷阱的可能性。因此，政府可以有目的地引進關聯度較高的產業，以此來增加產業度和產業密集度，降低“跨域幅度”，減少產業升級斷檔和陷入升級失敗的困境的幾率。

（作者單位：甘肅政法大學。作者簡介：馬葦，男，籍貫：甘肅，學歷：碩士，研究方向：旅游經濟與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