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勻市城區蝶類蜜源植物調查分析

張登科 熊洪林

摘 要 為了解貴州省都勻市城區蝶類蜜源植物對蝶類分布與種群關系的影響，于2019年4月至2020年1月對蜜源植物與蝴蝶進行了觀察記錄。共記錄到3 740只蝴蝶，隸屬于11科72屬116種;蜜源植物63種，隸屬于28科56屬。其中，都勻市人工種植蜜源植物29種，隸屬11科24屬;野生蜜源植物34種，隸屬17科32屬。結果表明，貴州省都勻市城區蝶類主要蜜源農作物有蘿卜、油菜和橘，主要野生蜜源植物有白車軸草、秋英、萬壽菊、黃鵪菜、忍冬、火棘和烏斂莓等。蝴蝶取食的蜜源植物在菊科、豆科和十字花科占了很大比例，即菊科20.63%、豆科14.29%和十字花科6.35%。觀測發現，植物種類豐富的地方蝶類物種數也多，表明不同生境下蜜源植物的時空分布影響蝶類時空分布，當地可合理開發利用蝶類及蜜源植物。

關鍵詞 蜜源植物;蝴蝶;種群關系;貴州省都勻市

蜜源植物是蝶類賴以生存和繁殖的前提條件，其豐富程度將會在一定程度上決定當地蝶類的多樣性。同時，蝴蝶對蜜源植物及環境變化十分敏感，能快速反映棲息地的環境變化[1-2]。對蝴蝶進行觀測有利于監測環境變化趨勢、生態健康狀況和人類活動對生態系統的干擾程度，因此，蝴蝶已成為公認的生物多樣性監測指標[3-4]。對城市蝴蝶蜜源植物進行調查有助于城市蝴蝶多樣性觀測工作。為進一步觀測蜜源植物對城市蝴蝶多樣性的影響，摸清城區蜜源植物的分布特點、花期特點及訪花習性，于2019年4月—2020年1月對貴州省都勻市城區5條樣線進行了20次定點觀測與標本采樣。結果表明，都勻城區蜜源植物物種豐富，但每一種的數量和分布都比較局限，且易受人為影響。

1 都勻城區自然地理情況概述

都勻市位于貴州省東南部，為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首府，地處東經107°7′～107°46′，北緯25°51′～26°26′，平均海拔為997 m，地區總面積為2 274 km2，為亞熱帶季風濕潤氣候區，公共綠地面積人均占有為7.94 m2。劍江河從北到南橫貫都勻城區，河上橋梁較多，故都勻市被稱為“山水橋城”。都勻市城區的綠化率達到37.33%，城市景觀中生境多樣，有河流濕地、喀斯特山坡、林地、各種類型的建筑區等[5]。都勻市氣候適宜，生態環境保護良好，蝴蝶蜜源植物資源豐富。

2 調查方法

2.1 調查方法

此次調查時間為2019年4月至2020年1月，共10個月，每個月上旬和下旬各調查1次，主要采用樣線法。調查組1行4人，1人觀測蝴蝶，1人觀測蜜源植物并拍照，1人捕蝶，1人記錄。遇到無法確定的蝴蝶品種和蜜源植物品種，采用網捕法捕蝶、拍照、采集蜜源植物等方法，帶回實驗室鑒定。

以都勻市城區蓮花山為起點，找出不同生境的5條樣線，樣線平均長度約為1.2 km。根據蝴蝶覓食時間及活動特性，確定觀測時間在9：00—18：00，觀測地生境包括城市建筑群、人工濕地、人造林、針闊混交林、灌叢、草坪、公路等。主要參考資料為《中國蝶類志》《貴州蝴蝶》《中國高等植物彩色圖鑒》等。

2.2 樣線的確定及選擇

共選取蓮花山、雨花湖濕地公園、西山公園、南沙洲公園和青云湖森林公園5條樣線進行調查。蓮花山生態環境良好，生境豐富多樣，為黔南民族師范學院東側山腳;雨花湖濕地公園植被主要是人為種植的灌叢與草本植物;西山公園綠化多為人工灌叢與大型喬木輔以草本植物;南沙洲公園四面環水，以喜濕植物為主;而青云湖森林公園人工種植開花植物較多，各樣線基本信息見表1。調查過程中發現，蓮花山、青云湖森林公園蝶類蜜源植物資源豐富，蝶類分布廣而且物種數量多，所以選擇這兩地作為重點調查樣線。

3 結果與分析

3.1 各樣線蜜源植物種類組成及花期

對10個月的觀測記錄統計后發現，5條樣線中蜜源植物的物種數量為A1>A2>A5>A4>A3。樣線A3（南沙洲）在選取的5條樣線中受人為因素影響最大，因為南沙洲公園四面環水，是由原來的居民區改建而成，每天都有市民前去晨練，且當地綠化植物均為人工種植，植物品種單一，花期間隔較大，生態系統自身調節力較弱，隨意蜜源植物物種數量較少，只有9種。而A1（蓮花山）樣線不是校內交通干道，后面為山林，人為影響較弱，植物垂直分布復雜多樣（有喬木、灌木、草本等），蜜源植物物種數目最多，為33種。A2（青云湖）、A5（雨花湖）、A4（西山公園）樣線雖然都是公園，但生態環境保護良好，蜜源植物種類分別為27種、23種、21種。菊科植物黃鵪菜[Youngia japonica（L.）DC.]、鬼針草（Bidens pilosa L.）、鼠麴草（Gnaphalium affine D.Don），豆科植物白車軸草（Trifolium repens L.），酢漿草科酢漿草（Oxalis corniculata L.）等3科5種蜜源植物在5條樣線均有分布。而菊科植物秋英（Cosmos bipinnata Cav.）、萬壽菊（Tagetes erecta L.）、百日菊（Zinnia elegans Jacq.），石竹科植物石竹（Dianthus chinensis L.），蕓香科植物橘（Citrus reticulata），千屈菜科植物千屈菜（Lythrum salicaria L.），百合科植物韭（Allium tuberosum Rottler ex Spreng.）、石蒜科植物韭蓮（Zephyranthes grandiflora Lindl）、蔥蓮[Zephyranthes candida（Lindl.）Herb.]等蜜源植物均是人為栽種，非自然分布，分布僅各在某一條樣線上。蜜源植物花期差異較大。一些蜜源植物花期僅為2個月，如唇形科蜜源植物燈籠草[Clinopodium polycephalum（Vaniot）C.Y.Wuet S.J.Hsuan ex P.S.]，花期為每年7—8月;鳶尾科蜜源植物扁竹蘭（Iris confusa Sealy），花期為每年4—5月。但是也有一些蜜源植物的花期較長，全年都在開花，如菊科蜜源植物藿香薊（Ageratum conyzoides L.）、千屈菜科蜜源植物細葉萼距花（Cuphea hyssopifolia Kunth）等。除此之外，還有花期為當年開花直至次年的蜜源植物，如菊科蜜源植物千里光（Senecio scandens Buch.-Ham.ex D.Don），花期為當年8月—次年3月;紫茉莉科蜜源植物葉子花（Bougainvillea spectabilis Willd.），花期為當年10月—次年6月。剩下大部分蜜源植物花期為4月—9月，具體情況見表2。正是由于這些植物花期相互連接，蝶類才能正常生存繁殖，蝶類多樣性保護良好。

3.2 蜜源植物各月開花種數統計

一年中各月蜜源植物開花物種數分別為1月7種、2月8種、3月15種、4月26種、5月42種、6月40種、7月37種、8月30種、9月25種、10月15種、11月8種、12月5種。各月開花物種數為5月>6月>7月>8月>4月>9月>10月>3月>11月>2月>1月>12月（圖1）。全年各月開花物種平均數為21.5種，開花物種數大于平均數的月份集中在4、5、6、7、8、9月。大量蜜源植物集中在4—9月開花，而大部分蝴蝶也集中出現在這幾個月。換言之，蝶類出現則蜜源植物已經開花，表明蜜源植物豐富度與蝶類豐富度存在時間上的疊加性和正相關性，即蜜源植物在時間和空間層次上的分布格局影響蝶類的分布格局。

3.3 蜜源植物的訪花蝶類名錄

據觀測，大多數蜜源植物都能吸引多種蝶類，而吸引蝶類取食最多的蜜源植物是豆科的白車軸草，吸引的蝶類有青鳳蝶（Graphium sarpedon）、小紅蛺蝶（Vanessa cardui）、翠藍眼蛺蝶（Junonia orithya）、虎斑蝶（Danaus genutia）、擬稻眉眼蝶（Danaus genutia）、矍眼蝶（Ypthima motschulskyi）、酢漿灰蝶（Pseudozizeeria maha）、雅灰蝶（Jamides bochus）和亮灰蝶（Lampides boeticus）等。大部分蜜源植物都能吸引多種蝶類前來取食，而有的蜜源植物只吸引單一的蝶類來取食，如蕁麻科的水麻，只吸引秀蛺蝶（Pseudergolis wedah）;石竹科的繁縷，只吸引云灰蝶（Miletus chinensis chinensis C.& R.Felder，1862）（表3）。表明大部分蝶類取食的蜜源植物即使有部分消失，蝶類還能取食其他相對應的蜜源植物;而某些取食單一蜜源植物的蝶類，如果其蜜源植物消失，則這種蝶類很可能在該地區大幅度減少甚至在該地區滅亡。相反，如果保護好蝶類蜜源植物或者人工種植蜜源植物，則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高該地區某一種或多種蝶類數量，如調查中發現，在A2樣線（青云湖森林公園）人工大量種植小葉女貞、海桐，該樣線在5—6月有大量的大翅絹粉蝶（Aporia largeteaui）集群出現，而且都是這兩種植物盛花期間，表明保護都勻市城區蜜源植物對于保護蝶類多樣性具有積極意義;不同樣線的蜜源植物與蝴蝶種類和數量也不同，即蜜源植物在空間上的分布格局會影響蝶類的空間分布格局。

4 結論與討論

4.1 都勻市蝶類及蜜源植物資源開發及利用

貴州省都勻市是一個以少數民族為主的多民族聚集地區，有漢族、布依族、苗族、水族和侗族等31個民族。都勻市環境優美，民族風情濃厚，有豐富的蝴蝶資源和民族風情，具有很高的觀賞價值和生態價值，可以用來發展獨特的旅游業。基于此，都勻市可以通過建設適宜的蝴蝶棲息地來保護和吸引蝴蝶，以提高都勻市城市綠化景觀質量[6]。蝴蝶是極具觀賞價值的昆蟲，具有很高的收藏價值和科研價值。都勻市具有很多蝶類活動頻繁的植物景觀，如由小葉女貞、刺槐、紫藤等具觀賞價值的蝴蝶蜜源植物組成的景觀。因此，應深入探討在都勻市構建蝶類生境的城市植物景觀設計方法，為城市綠化和蝶類生境的保護、恢復及營造提供參考[7]。

都勻市蝶類資源豐富，大部分蝶類色彩鮮艷、體型碩大，具有很高的觀賞價值、收藏價值及潛在價值，如蛺蝶科的枯葉蛺蝶、斐豹蛺蝶、美眼蛺蝶，鳳蝶科碧鳳蝶、美鳳蝶和斑蝶科的虎斑蝶等。這些具有很高觀賞價值的蝴蝶還可以制作成標本或其他工藝美術品用以出售。因此，建議都勻市在保護當地生態環境的同時，把蝶類資源的保護和開發利用結合起來，如開展蝶類生態觀賞園、建立展覽館等，促進當地經濟發展。

4.2 觀察到的新現象

此次觀測發現，都勻市內枯葉蛺蝶（Kallima inachus）種群數量較多，推測是都勻市環境保持良好，具有適于枯葉蛺蝶生存繁殖環境的原因。枯葉蛺蝶的寄主植物主要為爵床和馬蘭，而在貴州省共有爵床科植物23屬38種，因而都勻市會出現較多的枯葉蛺蝶[8-9]。調查過程中發現，曲紋紫灰蝶與植物蘇鐵（Cycas revoluta Thunb）存在寄生關系[10]。通常在校內觀察到的曲紋紫灰蝶數量較少，其一般都在細葉萼距花上取食花蜜，但在校內蘇鐵葉片下與莖干部位發現了大量曲紋紫灰蝶，據統計，每棵蘇鐵周圍曲紋紫灰蝶數目可達到20余只。在2019年12月—2020年1月觀測期間均有蝴蝶出現，說明氣候逐年上升，溫室效應愈加明顯。

4.3 蜜源植物對蝶類的影響

都勻市整體生態環境良好，植被豐富，為蝶類生存繁殖提供了良好的環境基礎。通過10個月的觀測統計到，都勻城區有28科63種蜜源植物，分別占《中國高等植物彩色圖鑒》[11]所及錄的植物科數的7.311%和物種數的0.630%;72屬116種蝴蝶，分別占周堯《中國蝶類志》[12]所記錄的中國蝴蝶屬數的19.510%和物種數的9.490%[11]，說明都勻市蜜源植物遭到了一定的破壞，從而影響了該地區蝶類多樣性。觀測時，A2樣線人工綠化種植了大量小葉女貞與海桐，所以A1樣線在5—6月大量出現大翅絹粉蝶等以海桐及小葉女貞為取食對象的蝶類。而小葉女貞花期為5—7月，海桐花期為3—5月。調查中只在A3樣線發現了蜜源植物繁縷，并在繁縷花上發現了正在取食的云灰蝶，而A3樣線在一個月后進行了綠化整改，綠化工人將原先的草坪挖除，在后續調查中在A3樣線并未發現云灰蝶。蜜源植物開花最多的月主要集中在5月，而蝶類物種數與個體數大量出現時間與蜜源植物主要花期基本吻合。而A1樣線蜜源植物種數為五條樣線中最多，有33種，該樣線蝶類種數與個體數也較多;A3樣線蜜源植物在5條樣線中最少，僅有9種，該樣線蝶類種數與個體數也是最少。A2、A3分別在6月和5月進行了綠化改造，人工開挖草坪，砍去灌木叢，調查過程中，A2樣線蝶類個體數在6—7月大幅減少，進一步說明都勻市蝶類的分布和物種多樣性受到蜜源植物時空分布等多方面影響。建議在該地區保護蜜源植物，鼓勵種植蜜源農作物及公園綠化適當種植蝶類蜜源植物。綜上所述，蜜源植物時空分布格局影響蝶類時間空分布格局，希望都勻市相關部門加強對蝶類和蝶類蜜源植物及棲息地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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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趙中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