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緩緩
摘要:《霸王別姬》是大陸著名導演陳凱歌的成名作也是巔峰之作,是一部藝術和美學價值極高的影片,直到今天它依然是一部非常完美的作品,穩居豆瓣評分的最高分。影片透過主角兒們復雜的愛恨情仇、悲歡離合,塑造了一系列時代背景下的悲劇人物。
關鍵詞:《霸王別姬》;程蝶衣;悲劇形象
一、演員與人物角色
影片主要圍繞張國榮飾演的程蝶衣、張豐毅飾演的段小樓和鞏俐飾演的菊仙三個人的感情糾葛來寫,可以感受到那一時代背景下的中國的歷史變遷以及中國傳統文化——京劇的魅力,當然最讓我感動的還是影片中關于人性的刻畫和闡述,透過角色和影中人物遭遇以及人物在不同時期的變化,我們可以感受到電影傳遞給我們的另一個層面和維度的東西,有關于人性的東西,它無外乎好和壞,人性本來就是很復雜的,是不完美的有缺陷的,影片能把人性的各個面展現出來是非常不容易的,同時細節設計也非常精彩。
電影或者藝術來源于生活,或者它本身就是生活,好的作品可以從平凡的生活中汲取一些容易被我們所忽略的東西,能夠引發我們思考。它是歲月的歷練和積淀才能夠成就的一個東西,好的作品是會讓人覺得所有的痛和癢都可以恰到好處,不過分煽情也不過分強調現實。張國榮在演程蝶衣的時候就是這種讓人覺得很舒服,不過分用力也不嬌柔造作,仔細去看他的眼神,會發現他看“段小樓”的時候是有情義的,他的眼淚也是含在眼眶里將流未流的,你能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來是有內容的,剛開始他對菊仙稱呼是妓女,眼神里只有冰冷與敵意,后來轉變為對她說“謝菊仙小姐”,再到后來菊仙自殺時他的聲嘶力竭的難過,人物情緒遞進很精彩。
值得一提的還有葛優主演的袁世卿——“四爺”,雖然不算主線,但不可否認他是天生的演技派,讓人覺得那就是他,他就是驕傲的、不可一世而又癡迷于京戲的戲霸袁世卿。當然要說影片中演技最出彩的就是張國榮,他的“程蝶衣”是有生命的,是被無數人模仿的經典角色,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不是說他像極了程蝶衣,而是他塑造了一個絕無僅有的程蝶衣。
1993年該片榮獲法國戛納國際電影節最高獎項金棕櫚大獎,成為首部獲此殊榮的中國影片;1994年張國榮憑借此片獲得第4屆中國電影表演藝術學會特別貢獻獎。2005年《霸王別姬》入選美國《時代周刊》評出的“全球史上百部最佳電影”。
二、從細節和性格反差看人物的悲劇性
初看時只是感嘆故事的悲劇性,為角色的結局惋惜,細細品味就會覺得這部影片真美,這就是好的作品,不猛烈又足夠讓人回味無窮,引發反思。
從細節來說,電影一開頭就是倆人時隔十二年后再一次同臺唱戲,而到了影片的最后也恰是回到這一幕場景,可惜程蝶衣就像虞姬一樣抽劍自刎了,我不知道這是她早就想好的要結束自己的生命,還是人戲不分、入戲太深而誤殺了自己,那可真真是“無瘋不成魔”。影中蝶衣和小樓正演著霸王別姬這場戲,突然小樓說“不行了不行了,老了”,向前走了兩步回頭看見化著虞姬妝的蝶衣,恍惚中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年少的小豆子,不禁笑了,說了那句“小尼姑年方二八”,蝶衣先是愣了一下,接著說“正青春被師傅削去了頭發”,小樓接“我本是男兒郎”,蝶衣姐“又不是女嬌娥”,小樓突然指著蝶衣說“錯了!又錯了!”蝶衣怔住了,喃喃道“我本是男兒郎,男兒郎……”忽然眼神看向別處,好像想到了什么,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到了什么?或許他那個時候恍然意識到這世上本就已經沒有了楚霸王和虞姬,師兄不是霸王,自己也不是虞姬,自己本就是男兒郎,并不是女嬌娥,可是這一生從一開始就已經錯了,錯了就錯了,也許自刎是他給自己最好的結局吧。
從程蝶衣和段小樓兩個人物來說,是很鮮明反差的兩個人,段小樓活的很現實,下了戲臺他從來沒有把自己代入到霸王的角色中去,他是一個性格很剛的漢子,有北京大老爺們兒的灑脫和豪放,他去妓院以及他與菊仙結婚,他活的就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平凡人,是在時代背景下努力掙扎甚至是茍且的一個小人物,他雖然對蝶衣有感情,但那也只是兄弟情,他畢竟是一個凡人,在最終面臨兩難抉擇的時候他依然會選擇放棄和委屈蝶衣,在大是大非面前,他膽小懦弱,茍延殘喘,甚至在最后關頭,不惜詆毀他愛的人菊仙來保全自己性命。
反觀程蝶衣,在世人眼中他活得很不現實,在藝術和愛情上他又是最直最剛的,小時候的一系列遭遇讓他弄不清自己的性別,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似“不瘋魔,不成活”,實際上他活的反而又是最明白的,看的最透徹,他對愛情忠貞,對藝術忠誠,就算是最后面臨文革被批斗,他依然不改心中熱愛,他不顧個人安危,說“連楚霸王都下跪了,京劇能不亡嗎”,在法庭上他依舊不違背本心,說事實的真相,因為師父的一句“從一而終”,便用一生來堅守。所以程蝶衣才是真正的藝術家,擁有真正意義上的“京戲魂”。
三、時代和命運的悲劇性
影片的最精彩處是那場批斗會,戲劇沖突達到了高潮,在當時的情境下,人性顯得那么脆弱,鋼鐵般的段小樓也最終出賣自己的心,違背良心,“揭發”程蝶衣并說他是漢奸,這個時候菊仙的眼神是詫異的,最終逼得程蝶衣世界崩塌,然而他把段小樓的過錯的最終原因歸結為菊仙,他罵她并讓他們斗她,這其中或許摻雜著他報復段小樓的心理。最終在多方施壓下段小樓也跟隨著眾人一起辱罵自己的妻子菊仙,并且承諾要和她劃清界限,看到這里我是很痛心的,世界怎么就成這樣了呢,這是他們三個人的悲劇,也是整個時代的悲劇。
這里給了菊仙一個鏡頭,這時候她的眼神已經從剛開始的因為擔心小樓的焦灼而變得空洞冰冷了,菊仙徹底失望了,如果說小樓因為霸權和惡勢力而低頭,蝶衣因為小樓的背叛和對世道的厭惡而憤怒,那菊仙則是失去了對這個世界唯一的精神支柱,所以她穿上結婚的禮服上吊了。在經歷了這么多風風雨雨,經歷了好幾次政治當權變遷,三個人終是抵不過宿命,正如他們師父說的那樣,“人縱有萬般能耐,可終也敵不過命啊”。菊仙的死,或許是她一次又一次失望中燃起希望,又一次次徹底失望。把人性的復雜和變化以悲劇的形式展現出來,更能引人深思,這也是這部影片的魅力所在。
參考文獻:
[1]姚佳.淺析《霸王別姬中》程蝶衣的悲劇性[J]. 漢字文化,2019(S1):203-204.
[2]張睿潔.試論電影《霸王別姬》中程蝶衣的身份認同與主體欲望[J].視聽,2020(04):73-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