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輪旅游風險研究現狀分析及啟示

王太燦，孫瑞紅，葉欣梁,2 WANG Taican, SUN Ruihong, YE Xinliang,2

（1. 上海工程技術大學 管理學院，上海201620；2. 上海吳淞口國際郵輪港，上海201999）

郵輪旅游作為人們實現美好生活的一種途徑，在政策的扶持與各大旅行社的宣傳下，越來越成為人們喜愛的旅游方式之一。郵輪旅游不僅僅是旅游的一種途徑，更是旅游目的地。但旅游是有風險的，而且風險的來源多種多樣。郵輪旅游的空間生產具有矛盾性[1]，這種廣闊與封閉的矛盾容易導致風險后果的社會性。

1 國外郵輪旅游風險研究現狀

Wilson R（1987）將風險總結為可能發生的損失以及損失的嚴重程度[2]。在旅游方面，Tsaur Sheng-Hshiung（1997）等認為旅游風險是旅游者在旅途中或目的地遭遇各種不幸的可能性[3]。2002年國際海事組織（IMO）將風險定義為“結果的頻率和嚴重性的組合”。在外文數據庫EBSCO Host 中以檢索式TI（Risk）AND TI（Ships or Cruises）發表的期刊共計208 篇，剔除不是郵輪為主題的19 篇，還剩189 篇文獻的發表時間跨度從1964年到2020年，表1 中列出頻數超過5 的風險種類。其中郵輪的碰撞風險研究最多，其次是傳染病風險。但與夏賢坤的研究統計有所出入，夏賢坤（2019）在國際海事組織和歐洲海事安全局海事數據庫統計的2000 多起海上交通事故中設備故障與人員落水事故占比最高，發生碰撞事故占比只排第二[4]。研究熱點偏離事故頻率，結合J Paul Peter 等的研究認為風險=風險損失危害性*可能性[5]，究其原因是設備故障與人員落水的事故后果危害性較低，風險較小，而碰撞風險如觸礁、進出港口航道碰撞、撞擊鯨魚或冰山，其后果甚至是傾覆的風險，更容易造成人員傷亡；且碰撞風險的來源復雜，不易掌控。限于篇幅，下面介紹主要的兩種風險。

1.1 碰撞風險

Leszek Smolarek[6]認為在擁擠水域有必要設置船速、風速以及風向等參數，建立一套模型對郵輪船舶的碰撞風險進行評估，尤其速度起著最顯著的影響因素。Abayomi Obisesan[7]在極地海域的環境下為防止碰撞冰山的模型，設置冰山分布、冰山流速、船舶分布、船舶速度、碰撞角度、撞擊位置與吃水深度參數定量評估撞擊冰山的概率及其后果。主要的研究模型有神經網絡模型、SVM 模型、貝葉斯模糊網絡模型及線性回歸模型。國際海事組織已經建立了一套標準化工作來確保航行安全避免發生碰撞。但隨著國際郵輪體型與噸位的巨大化，郵輪在海上的控制變得越來越復雜，尤其是在擁擠海域容易發生碰撞風險。其風險后果嚴重，如重大人員傷亡、財產損失，還有可能嚴重影響郵輪公司的形象和面臨巨額損失賠付的可能。如2012年1月13日“歌詩達—協和號”觸礁事件死亡32 人，且面臨5 億美元的賠償。

1.2 傳染病風險

郵輪旅游的快速發展使得其成為旅游產品的一個熱點，獲得媒體與游客的關注。可一旦傳染病在郵輪上出現會較嚴重影響郵輪旅游的發展。如果情況沒有得到有效管理，輕則導致客戶不滿，嚴重的可能會升級為郵輪品牌的危機，從而造成后續收入損失、潛在訴訟和不良宣傳[8]。船上傳染病風險種類有非洲豬瘟、乙型腦膜炎、諾如病毒、MERS 病毒，還有此次的新冠病毒。船上傳染病風險主要研究的方向有發病率、病因及傳播方式的分析，危險因素的排查，游客風險感知態度框架的建立與應用。負面事件如傳染病的出現需要在船上及時主動地進行有效的信息溝通，有助于在危機時期恢復郵輪的聲譽并減少負面影響。

表1 國外郵輪風險研究熱點

2 國內郵輪旅游風險研究現狀

以郵輪為篇名并含風險為詞頻的文章在中國知網進行檢索，共有53 篇文獻，其中11 篇學位論文，有13 篇發表在衛生安全方面的期刊。國內對郵輪風險的研究較少，且研究多在公共衛生安全與檢疫防控方面。對風險種類的來源與發生概率的模型預測研究較少（如表2所示），且實證研究缺乏。

歸納以上風險類型，國內郵輪風險研究主要有自然災害風險、公共衛生風險、營銷風險、生態風險。

表2 郵輪旅游業風險

2.1 自然災害風險

現行的自然災害分類與代碼（GB/T 28921-2012）將自然災害分為5 大類39 種。由自然災害引發的次生風險后果嚴重，團霧是造成郵輪進出港口發生碰撞的主要原因，臺風導致郵輪不能正常靠泊。臺風對出發港的影響：船上游客下不來，港內游客滯留嚴重影響港口的有序與安全；對到訪港的影響：由于不能靠泊，導致臨時更換靠泊港容易引起游客的不滿與“霸船”風險的發生。甚至極端強對流天氣可能帶來碰撞風險、擱淺風險、甚至傾覆的風險，如2015年東方之星號客輪突遇龍卷風災害導致沉船僅12 人生還，且經濟損失高達上億元。

2.2 公共衛生風險

郵輪旅游具有高“敏感性”原因之一是郵輪衛生安全風險。由于郵輪結構的特殊性，一旦船上出現傳染病，極有可能造成集中感染，這也是游客感知的身體安全主要風險之一。以郵輪為篇名并含衛生為主題進行檢索，有35 篇期刊論文。郵輪的公共衛生安全越來越受到公眾的重視，研究的發文量與衛生安全事件呈正相關波動。章琪與王家棟等認為流行病學的研究中，應從源頭切斷傳染風險。防疫的重點在于預防常見的、突發的、易引起突發性公共事件的傳染病，為口岸應急管理體系提供經驗借鑒[15-16]。盧鐘山等運用專家問卷法將25 種傳染病進行評估，劃分不同風險等級，明確國際郵輪各種傳染病的風險程度，分級管理，主要研究在傳染病防控體系建設上[17]。經歷數次郵輪衛生事件中，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影響最為嚴重，截止目前為止取消母港郵輪航次共112 個，按照85%的上座率算已經損失了461926 名游客，保守估計船票直接損失將達到6.4～9.6 億元人民幣。更不計帶來的相關產業的損失及失業的損失。

2.3 營銷風險

郵輪旅游是“舶來品”，其在國外的運營模式不一定在國內行得通，所以郵輪旅游在國內面臨較大的市場風險，主要來自郵輪消費文化風險、價格接受風險、低價風險。首先消費文化包含消費習慣、消費觀念和消費環境的總和。由于假日消費的慣性，國內游客通常會選擇景區景點游；在消費觀念上，郵輪旅游的花費較大，與大多數國人傳統的消費觀念存在沖突。而且，我國的郵輪旅游基礎建設剛剛成型，相關配套與上下游供應鏈尚不成熟。其次一般人也難以接受在船上每天100～300 美元的花費。最后低價風險來源于我國郵輪發展的特有模式——包船與切倉模式，孫瑞紅、葉欣梁等[18]認為國內郵輪市場的價格困境來源于產品、渠道和市場結構變異導致，郵輪旅游產品在國內市場面臨低價風險。

2.4 生態風險

根據對現代郵輪的劃分：2萬噸以下的叫小型郵輪、2～5萬噸的叫中型郵輪、5～7萬噸的叫大型郵輪，7萬噸以上的叫巨型郵輪。郵輪的巨型化意味著需要更大的動力、更多的能源消耗和更多的廢物排放，目前最大的海洋綠洲號22.5萬噸，最多可容納6296 名乘客和2000 名船員，在海上航行每天排放的廢物都是按噸計算的，尤其是廢水的排放污染海水，其中的重金屬可使海洋物種減少從而破壞海洋生態平衡。孫瑞紅、王玲等[19]將郵輪廢物分為廢水、固廢、和廢氣三大類，隨著郵輪旅游在我國的發展，污染也在不斷加劇，郵輪污染的流動性迫切需要從全球的角度解決好價值困境、合作困境、制度困境，倡導綠色生態郵輪旅游。

3 結 論

讓游客恐慌的不是傳染病本身，而是信息的傳播及危機的處理方式。歷經幾次公共衛生問題，相比較而言，我國的受影響水平較低。由以上對比可知，國外EBsco 數據庫對于郵輪風險的研究多集中在對具體風險的模型建立與發生概率測算，有一套成熟的理論，甚至對某一城市某一港口的具體風險進行風險評估。而中國知網數據庫多對郵輪旅游進入本土經營的適應性評價，即關注到郵輪旅游經濟效益的同時，近年來也越來越關注其帶來的負面效應。這些問題亟待研究和解決，強調建立以生態旅游為導向的郵輪旅游評價模型。這樣才能讓郵輪旅游更好更長遠的在我國發展。未來國內郵輪旅游的研究趨勢會以生態評價為主導，結合公共衛生、經濟效益等指標的研究。

4 對上海港的建議和啟示

4.1 港口應急建議

針對我國郵輪產品的家庭需求強烈，船公司在設計船上節目與娛樂設施更加考慮親情屬性。游客的信息獲取渠道不僅限于傳統的銷售渠道和旅行社，需要開展多渠道的營銷工作。突發事件下做好游客衣食住行基本需求以外還要有相應的心理安撫與心理建設。積極發揮行業協會的作用，組建港口應急事業部，突發事件下由各單位抽調人員負責問題解決，事件結束后回到原崗位。與通信運營商合作及時通過手機信息發布突發事件預警警情及動態。對于突發事件下有損郵輪旅游形象的報道要給予積極回應，避免給相關公眾帶來誤導引起恐慌，這需要港口與郵輪公司等多方合作做好公關工作的同時，數據公開，防止謠言出現造成更大的傷害。風險過后，港口內部流程再造，經驗文件、應急預案歸檔管理。對如何挽回損失、解決深層次的問題，創造更好的長遠內部發展環境。

4.2 打造國際衛生安全港口

2020年4月8 號上海出臺了《關于完善重大疫情防控體制機制、健全公共衛生應急管理體系的若干意見》，提出了到2025年建設成公共衛生最安全城市之一。機場與郵輪港口作為出入境通道的大門，是建設衛生安全城市的重心與關鍵。郵輪港、口岸檢疫局及海關在聯防聯控上保障公共衛生安全。建立健全聯防聯控機制，建設高效的港口醫療隊伍。把上海港打造成安全港口，是智慧港口的重要內涵，也是港口品牌提升的必然要求。

4.3 產品差異化

旅游線路的過度單一和船上活動的同質化問題只會帶來郵輪市場的低價競爭，而讓中間商陷入這種低價困境的惡性循環中。看似中間商承擔了包船模式下的風險與郵輪公司的銷售問題，降低了船方的風險，又連接了本土的銷售渠道，但擾亂了市場價格體系，導致市場混亂，從而傷害了中國郵輪市場發展的可持續性。產品差異化可以很好地解決低價競爭問題。既然航線受國家政策的影響不能改變，但可以豐富船上活動，打造不同主題的郵輪旅游模式，如迪士尼主題郵輪、漫展電競主題郵輪、解壓主題郵輪等，從而達到細分客戶的目的，避免過度競爭。

4.4 建立綠色港口計劃

建設綠色港口應從保護社區免受港口運營帶來的環境影響，推動郵輪公司采用岸電和使用新能源的船舶；港口在建設過程中應是環境管理的操作者，利用現有最新的技術最大限度降低對環境影響。大數據與智能技術對我們的生活影響越來越大，覆蓋各個領域，可在港區安裝空氣監測設備，在港口海域安裝水質監測設備。將船齡、噸位、動力燃料、船上垃圾處理設備能力、泊位、航道深度以及收集到的數據作為監測港口污染情況與未來污染預測模型參數，在動態優化的過程中制定港口的綠色生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