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城市電影經濟集聚性探析

龐博

[摘 要] 作為現代文化產業的核心內容之一，電影產業的集群化道路顯得格外突出。因此，對電影經濟的空間集聚和集群效應展開深入研究，顯得尤為重要。目前雖然有對中國電影市場規模、電影經濟影響因子相關性等的分析研究，但是對中國城市電影經濟的空間分布格局和集聚性研究較少。利用經濟地理學的方法，對我國城市電影經濟集聚性進行探索性分析，結果表明：一是各類城市的電影票房和觀影人次的空間集聚程度較低，均衡性分布較顯著;二是具有顯著發展優勢的城市基本沒有特別大的變化，大部分三線及以下城市處于或低于全國平均發展水平，城市電影票房的區位熵從點狀分布向連片分布的空間特征發展，而觀影人次仍呈現點狀或片狀分布;三是我國城市電影經濟的空間集聚基本呈現出“東、中較強，連點成片”的特征，區域相近性和相似度不斷增加，一線、二線和三線城市的同類之間地區差異不是很顯著;四是廣東省內和長江三角洲城市群的各類城市間，電影經濟的綜合引力不斷增強，但明顯的中心性和較強的引力仍在深圳灣區的核心城市和長江三角洲附近的城市之間。

[關鍵詞] 電影經濟;集聚性;空間基尼系數;區位熵;引力模型

[中圖分類號] F129.9 ? ?[文獻標識碼] A ? ?[文章編號] 1673-8616（2020）04-0107-10

一、問題的提出

新時期的產業結構調整和優化，推動了全球文化產業的飛速發展，也使得文化產業的空間區位選擇更傾向于大都市中心區、舊城地區、高校周邊、郊區村落等傳統意義上的“非生產空間”[1-2]。根據文化產業的實踐和發展趨勢來看，空間集聚和集群戰略是產業發展的必然歸宿，是文化產業推進的重要特征之一[3-5]。原因是基于鄰近區域的相關產業和支持性產業可以節約空間聯系距離，并利用大量專業化和互補性生產者集聚所形成的信息流動和創新潛力，逐步構建強大的內部網絡，塑造區域品牌和市場，形成有效的現代空間生產方式，進而提高產業整體競爭力[6-9]。

從全球范圍來看，現代文化產業主要集中分布在洛杉磯、倫敦、米蘭、東京等國際化城市和區域大都市;同時，在富有傳統技藝、文化遺產、名勝古跡等豐富文化資源的地方，也可以培育和形成文化產業集群，如印度孟買的寶萊塢影視娛樂產業集群和厄瓜多爾的西格喬斯手工藝品集群[10-11]。這些文化產業集群匯集了全球文化產業的主要企業和研究機構，形成了基于分工協作的有機文化產業組織網絡，具有很強的集聚效應和競爭力，對本國和地區的經濟貢獻更大[12]。作為現代文化產業的核心內容之一，電影產業的集群化道路顯得格外突出。例如，洛杉磯影視娛樂產業集群以電影產業為主，在好萊塢周邊約100平方公里的區域內，集聚了20世紀福克斯、華納兄弟、派拉蒙、迪斯尼等全球著名電影娛樂公司的總部及眾多獨立制片公司和相關服務機構，控制了全球電影娛樂市場的主要份額[13-15]。甚至在2008年世界金融危機時，美國電影產業在全球的票房收入仍上漲了5.2%，達到281億美元[16]，顯示出產業集群的競爭優勢。

隨著中國文化產業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力度不斷加大，文化市場主體創新活力不斷被激發，在推動新常態下我國經濟發展、優化經濟結構中的優勢作用日益顯著，文化產業逐漸成為國民經濟的支柱產業和引領性產業之一。其中，被視為文化產業重要內容的電影業在中國蓬勃發展，在2018年實現了609.8億元的電影票房，貢獻了全球電影票房的21.9%[17]。雖然仍低于美國的28.9%貢獻率，且與中國全球第二的經濟地位和中華文化該有的影響存在一定的差距，但是隨著亞洲電影的繁榮興起和歐洲電影的復興，全球電影產業格局也在悄然發生著改變[18-20]。與全球最成熟、飽和度最高的北美市場相比，中國作為世界上不太成熟、發展潛力巨大的電影市場之一，每年基本能夠保持30%以上的增長速度[21]，這足以證明中國電影經濟的乘數倍增效應還具有巨大的持續成長潛質。不過，各地電影經濟的集聚和帶動效應也逐漸出現了差異[22-23]。因此，對電影經濟的空間集聚和集群效應展開深入研究，就顯得尤為重要。然而，目前雖然有對中國電影市場規模、電影經濟影響因子相關性等的分析研究[24-26]，但是對中國城市電影經濟的空間分布格局和集聚性的研究較少[27-31]。因此，本文基于相關產業經濟數據，利用經濟地理學的方法，對中國城市電影經濟的集聚性進行分析，探索其時空演變特征，為推動城市圈電影經濟發展提供指導，為調整優化城市圈電影經濟聯系結構提供參考。

二、方法與數據處理

（一）研究方法

1. 空間基尼系數

由Krugman提出的空間基尼系數（Space Gini Coefficient）是衡量產業空間集聚程度的一種常用指標，當時用于測算美國制造業的集聚程度。其表達式為：

其中，G為行業空間基尼系數，Si為i地區某產業的相關指標（產值、就業人數等）占全國該產業相關指標的比重，Xi為該地區的相關指標（產值、就業人數等）占全國該指標總數的比重，n為全國地區的數量。空間基尼系數的取值范圍是[0，1]，取值越小則該地區的產業分布越均衡，取值越接近1，表示該行業在地理上的集聚程度越高，產業集聚程度越強。如果某地區存在一個規模很大的企業，可能會造成該地區在該產業上有較高的基尼系數，但實際上無明顯的集群現象[32]。

2. 產業區位熵

區位熵又稱專門化率，最早由Haggett提出并用于區域經濟分析，是一種用來分析產業效率與效益的定量工具，反映某一產業部門的專業化程度和某一區域在高層次區域的地位和作用。在產業結構研究中，可以衡量某一區域要素的空間分布情況[33]。其優點：一是統計數據較易獲得，二是實用性較強。其表達式如下：

其中，qij為j地區i產業的相關指標（如產值、就業人數等），qj為j地區所有產業的相關指標，q為全國范圍內i產業的相關指標總值，qi為全國所有產業的相關指標總值。一般來說，LQij的值越大，地區產業集聚水平就越高。當LQij<1時，表明j地區i產業的發展強度低于全國同類產業的平均水平;當LQij≥1時，表明j地區i產業的發展強度相當或高于全國同類產業的平均水平;當LQij>1.5時，表明j地區i產業的發展強度在全國具有明顯的比較優勢。

3. 城市產業引力模型

來源于物理學中的萬有引力定律，在早期主要被用于零售市場研究，后來被廣泛用于研究區域經濟聯系、城市間相互作用結構、城市間貿易、物流聯系等方面。

根據萬有引力定律，Tinbergen和Poyhonen對其在經濟學領域做了發展、延伸，提出了一個較完整且簡便的經濟學模型——引力模型（Gravity Model）[34]。隨著經濟地理學家的關注，引力模型被廣泛應用于空間相互作用的研究。城市間的引力表示區域經濟聯系量或空間相互作用量的大小，綜合反映城市對外經濟輻射能力[35]。其基本表達式為：

Fij=G·[QiQjr2ij]

其中，Qi、Qj為兩個城市的質量，可用經濟規模、人口數量、特定產業相關數值等表示;rij表示兩個城市之間的距離，G是引力常數，通常設定為1。那么，就可以通過引力模型來觀察和分析城市產業的集聚影響程度[36-37]。本文用電影票房、觀影人次、放映場次、影院數和銀幕數來表示城市的綜合質量，用兩城市間的地理直線距離和公路里程的幾何平均值表示兩地之間的實際距離。其表達式為：

Q=[B·P·N·C·S5] ?r=[H·L2]

其中，Q為城市質量，B為電影票房，P為觀影人次，N為放映場次，C為影院數，S為銀幕數;r為兩地之間的實際距離，L為兩城市間的地理直線距離，H為兩城市間的公路里程。

（二）研究對象和數據處理

根據區劃內容和數據可得性，結合中國城市電影市場的體量特征，采用2019年藝恩電影數據庫的劃分標準，將全國的城市等級劃分為：一線城市包括北京、上海、廣州和深圳;二線城市包括中東部經濟發達的省會（首府）城市和計劃單列市，如青島、大連、廈門、寧波等;三線城市包括西部地區大部分省會（首府）城市和區域經濟中心城市;四線城市包括各個省（自治區）內經濟較好的地級市;其他城市均屬于五線城市。電影經濟的相關數據主要來自《中國電影市場報告》《中國電影產業發展報告》《2016年電影市場大數據報告》，以及各省市的統計年鑒和國民經濟與社會發展公報，還有藝恩電影數據庫、貓眼電影專業版和時光網專業版數據庫的相關信息。

三、測算結果

（一）空間基尼系數視角的集聚性

2010—2018年，城市電影票房的空間基尼系數G在0.0012～0.0290之間，呈逐年下降趨勢，且遠遠低于0.1（見圖1a）。其中，全部城市和三線城市的G值下降顯著，二線和四線城市的G值相對平穩處于較低位。可見，城市電影票房的均衡性分布很明顯，且不斷強化。同期，城市電影觀影人次的空間基尼系數G在0.002～0.041之間，也呈逐年下降趨勢，且遠低于0.1（見圖1b）。其中，三線城市的G值下降顯著，一線、四線和五線城市的G值相對平穩處于較低位。可見，城市電影觀影人次的地理集聚程度很低，均衡性分布顯著，且不斷強化。

（二）產業區位熵視角的集聚性

1. 基于電影票房的集聚

2010—2018年，城市電影票房的區位熵LQ在5以內，大部分城市小于1，未超過全國平均水平。其中，一線城市北京、上海、深圳和廣州的城市電影票房區位熵雖然持續下降，但是始終大于1.5，具有明顯的發展比較優勢。在二線城市中，西安和成都的城市電影票房區位熵始終大于2，發展優勢突出;昆明和南寧的城市電影票房區位熵始終大于1.7，具有較強的發展比較優勢;廈門、武漢和太原始終大于1.5，東莞持續上升，近三年已開始超過1.5，發展比較優勢均較明顯;沈陽則先降后升，但始終強于全國平均水平;石家莊和蘇州波動上升，逐步超過了全國平均水平;無錫在全國平均水平上下波動;濟南和天津則從高于全國平均水平降至平均水平以下;青島在全國平均水平以下波動下降;煙臺、淄博和唐山波動上升，但仍低于全國平均水平。其余二線城市的電影票房區位熵雖然均波動下降，但仍超出全國平均水平。

在三線城市中，海口的城市電影票房區位熵雖然波動下降，但始終大于3，發展優勢強度顯著;蘭州波動下降，但始終大于1.7，呈現較強的發展比較優勢;西寧和金華波動上升，近幾年已開始超過1.5，貴陽和銀川雖然波動下降，但始終大于1.5，均呈明顯的發展比較優勢;烏魯木齊和中山先降后升，惠州、呼和浩特和江門持續波動，但都始終高于全國平均水平;綿陽和珠海波動上升，逐步走向具有較明顯的發展比較優勢;嘉興、臺州和鞍山持續上升，從低于全國平均水平上升至具有一定發展優勢;廊坊、吉林市和保定從低于全國平均水平上升至具有微弱的比較優勢;紹興、湛江、常州、淮安和揚州在全國平均水平上下波動，其余三線城市除洛陽和宜昌波動下降之外，均波動上升，但都始終沒有達到全國平均水平。

在四線城市中，三亞的城市電影票房區位熵始終大于2，且不斷上升，發展比較優勢顯著;湖州始終高于全國平均水平，且波動上升，呈現出一定的發展比較優勢。阜陽和荊州從低于全國平均水平，逐步上升到具有明顯優勢;丹東、樂山、大同、南充和營口逐步趕超了全國平均水平，呈現出了一定的發展比較優勢;衢州、上饒、贛州、孝感、六安、汕頭、陽江、桂林、撫順、黃石、清遠、蚌埠、運城、遼陽和麗水逐步達到了全國平均水平;德陽從具有明顯的比較優勢下滑至全國平均水平以下;株洲也逐漸降至平均水平以下;莆田在全國平均水平上下波動，其余四線城市大部分呈波動上升趨勢，但始終低于全國平均水平。

在五線城市中，拉薩的城市電影票房區位熵始終大于1.7，有顯著的發展比較優勢;麗江從低于全國平均水平，逐步上升到具有明顯優勢;阜新、延邊、遂寧和廣元逐步趕超了全國平均水平，呈現出了一定的發展比較優勢;景德鎮、舟山、金昌和嘉峪關在全國平均水平上下波動;河源、恩施、臨夏、眉山、淮南、梅州、葫蘆島、儋州、北海、西雙版納、天水、張家界、撫州和佳木斯逐步達到了全國平均水平;除怒江州和七臺河先升后降，漢中、鄂州、石嘴山、六盤水、林芝、山南、德宏州、昌吉州、海東州、克孜勒蘇州、阿克蘇地區、迪慶州、巴音州、喀什地區和博塔州波動下降之外，其余五線城市大多呈波動上升趨勢，且它們長期低于全國平均水平。

可見，大部分城市的電影票房區位熵均有不同程度上升，少部分城市出現了下滑，但具有顯著發展優勢的城市基本沒有太大的變化。三線及以下城市增長較快，發展比較優勢逐步提升，但整體仍處于城市電影經濟的比較劣勢狀態，發展優勢不強，甚至沒有比較優勢。從空間分布上可以看到，比較優勢明顯的城市從點狀分布向連片分布的空間特征發展，胡煥庸線東南部的中國東部和中部城市的發展優勢相對較顯著。

2. 基于觀影人次的集聚

2010—2018年，城市電影觀影人次的區位熵LQ在7.7以內，大多數城市小于1，未超過全國平均水平。其中，在一線城市中，北京、上海、深圳和廣州的城市電影觀影人次區位熵雖然持續下降，但是始終大于3，具有突出的發展比較優勢。在二線城市中，杭州、武漢和南京的城市電影觀影人次區位熵雖然波動下降，但是始終大于3，具有突出的發展比較優勢;廈門、成都和西安波動下降，蘇州波動上升，但始終大于2.5，發展比較優勢也長期很顯著;無論是長沙、寧波、鄭州、南昌和大連的波動下降，還是無錫的先升后降、佛山的先降后升，都不影響它們的發展比較優勢強度始終大于2。同期，昆明、沈陽和福州的城市電影觀影人次區位熵波動下降，太原則持續下降，而東莞先降后升、合肥波動上升，卻都保持了大于1.7的顯著發展比較優勢強度。除了淄博波動下降，從具有一定的比較優勢下滑至全國平均水平以下之外，其余二線城市的電影觀影人次區位熵大部分波動下降，少數波動上升，且始終都超過了全國平均水平。

在三線城市中，海口的城市電影觀影人次區位熵雖然波動下降，但是始終大于3，發展強度顯著;中山先降后升，常州波動下降，均始終大于2，有顯著的發展比較優勢;紹興在1.7上下波動，珠海波動上升，烏魯木齊先降后升，蘭州和貴陽波動下降，都始終大于1.5，呈現明顯的發展強度優勢;惠州、揚州、金華、嘉興和鎮江波動上升，銀川、呼和浩特、包頭、綿陽、大慶、鞍山和江門波動下降，但均長期超過全國平均水平;南通持續上升，臺州、西寧波動上升，逐步趕超全國平均水平，成為具有顯著發展優勢的城市;蕪湖波動上升，具有一定發展優勢;臺州、廊坊、泉州、淮安和柳州波動上升，實現了趕超全國平均水平的目標;其余三線城市除邯鄲和榆林常年基本穩定在發展優勢的劣勢低位之外，其他城市無論是波動上升還是下降，都與全國平均水平有差距。

在四線城市中，三亞的城市電影觀影人次區位熵先降后升，湖州波動上升，但都始終大于1.5，有明顯的發展比較優勢;馬鞍山波動上升，逐漸具有了一定的發展比較優勢;衢州、黃石和陽江在全國平均水平上下波動，盤錦波動下降，但始終高于平均水平;營口、莆田和樂山持續上升，逐漸趕超全國平均水平;湘潭和株洲波動下降，撫順持續下降，逐漸降至平均水平以下;除了晉城和鐵嶺先升后降，其余大部分四線城市的電影觀影人次區位熵波動上升，但始終都達不到全國平均水平，處于發展劣勢。

在五線城市中，拉薩的城市電影觀影人次區位熵常年波動，但始終大于1.2，有一定的發展比較優勢;嘉峪關、舟山波動上升，始終超出全國平均水平;無論是景德鎮的先降后升，新余、金昌和銅陵的先升后降，還是石嘴山的持續波動，都保持在平均水平上下;克拉瑪依則波動下降，逐漸降至平均水平以下;其余絕大部分五線城市的電影觀影人次區位熵都呈現波動上升的趨勢，有小部分城市波動下降，且常年低于全國平均水平，個別城市基本穩定在發展比較優勢的低位劣勢區間，其中西部地區的少數城市基本沒有發展比較優勢。

可見，各類城市的電影觀影人次區位熵變化較多樣，有升有降，但具有明顯發展優勢的城市基本沒有變化。三線城市增長較快，發展比較優勢逐步提升，四線及以下城市的發展相對票房而言稍慢。從空間分布上可以看到，比較優勢明顯的城市整體呈現點狀或片狀分布的空間特征，胡煥庸線東南部的城市仍然具有相對明顯的發展比較優勢。

（三）引力模式視角的集聚性

1. 省內集聚——以廣東省為例

2010—2018年，廣東省珠三角城市群的城市間電影經濟綜合引力不斷增強，特別是深圳灣區的核心城市表現出了明顯的中心性和較強的引力，包括深圳、中山、珠海。同時，肇慶、江門、東莞、惠州與核心城市之間的引力強度大幅增加，其余城市之間的引力強度有的從無到有，有的從極其微弱向較為顯著發展。可見，廣東省珠三角城市群的城市間電影經濟綜合引力大幅度增加，且灣區核心城市與周邊城市的引力始終相對較大，電影經濟的地理空間集聚特征較顯著。

2. 省際集聚——以長三角城市群為例

2010—2018年，長三角城市群主要城市間的電影經濟綜合引力均有增強，特別是長三角附近的城市表現出了明顯的中心性和較強的引力，包括上海、蘇州、嘉興、杭州、無錫和紹興。同時，寧波、嘉興和南通與核心城市之間的引力強度大幅增加，其他城市和核心主要城市之間的引力強度從極其微弱向較為顯著發展。可見，長三角城市群城市間的電影經濟綜合引力不斷增強，但最大的始終是長江三角洲附近的幾個城市，特別是距離最近的上海和蘇州、杭州、無錫之間的引力強度始終位居前列，電影經濟的地理空間集聚非常顯著。

四、結論與討論

整體而言，各類城市的電影票房和觀影人次的空間集聚程度較低，均衡性分布較顯著，且不斷強化。從區位熵來看，一線城市長期具有明顯的發展比較優勢，個別二線城市的發展強度較顯著，部分二線和個別三線城市具有發展比較優勢，大部分三線及以下城市處于或低于全國平均發展水平，且在空間上呈明顯的點狀向片狀擴展，東部和中部城市優勢相對顯著的特點。從典型區域的引力模型來說，廣東省珠三角和長三角城市群的各類城市間，電影經濟的綜合引力不斷增強，但明顯的中心性和較強的引力始終出現在深圳灣區的核心城市和長三角附近的城市之間。雖然各類城市的電影經濟集聚性在空間上有一定差異，地理鄰近區域的主要城市間的電影經濟聯系較密切，且呈現一定程度的發展不平衡，但是城市相近性和相似度不斷增加，一線、二線和三線城市的同類內部之間差異不是很顯著，特別是三線城市幾乎沒有區域差異。

進一步觀察和探討可以發現，中國城市電影經濟的集聚性特點與城市的區位、人口、經濟、文化發展水平、行政區劃級別和政策等都有密切關聯。在經濟水平較高、市場規模較大、城市等級較高、精神文化需求較廣、交通條件較便捷的地區，易產生城市電影經濟的集聚。然而，隨著中國城鎮化的飛速發展，頭部城市的溢出效應增強，其他二線和三線城市的電影市場迅速擴張，無論是影院和銀幕等基礎設施建設，還是電影票房與觀影人次等電影經濟重要產出和終端參與主體，都在快速增長。與此同時，四線和五線城市的電影市場也在資本、政策和人民日益提高的文化生活需求的刺激下，開始萌芽、壯大、蓬勃發展。因此，伴隨著資本的流動和市場開放程度的加深，三線及以下城市的電影經濟規模日新月異，頭部城市的集聚性持續下降，空間上的集聚性也日益趨緩。由于電影產業是一種體驗經濟，是現代文化生產商品化的最典型呈現，需要觀影者在終端感受到這種大銀幕的獨一無二體驗，因此，城市電影經濟的發展和在城市空間的集聚，也能夠對電影產業本身和關聯產業的發展起到帶動作用，促進城市內部的文化經濟生產更新和內部空間結構與服務的優化配置，實現正外部性和規模收益，與地方經濟和文化生活互相促進，共同提升。

基于中國城市電影經濟的集聚性時空格局變化，可以考慮在強化優勢一線和二線城市的溢出與集聚效應的同時，繼續促進三線及以下城市的電影經濟發展，帶動電影周邊文化和服務經濟的成長，主要對策如下：第一，依托城市自身優勢，緊抓“互聯網+”的有利機遇，促進電影經濟相關的市場和產業結構調整與發展方式改進，提升電影經濟效率;第二，有效利用獨具特色的自然和人文地理條件，結合電影經濟的開發和創新技術，促進電影經濟與旅游、藝術等人文活動的融合發展;第三，采取適當的創意營銷模式，形成良好循環的電影經濟利益運行機制，推動城市的影視文化品牌和價值提升，擴大對外吸引力和滲透力，贏得更多的支持和發展競爭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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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丁浩芮]

Abstract： ?As one of key components of modern culture industry， the agglomeration of film industry is particularly prominent. Therefore， it is very important to study the spatial agglomeration and cluster effect of the film economy. Although some scholars analyzed the market scale and relevant factors of Chinas film economy， there are relatively few studies on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and agglomeration of film economy in Chinese cities. Hence， with the method of economic geography， this paper makes an exploratory analysis on the agglomeration of urban film economy in China. The results show that： （1） There is relatively low degree of spatial concentration of movie box offices and the number of movie attendance in different cities， indicating a balanced distribution; （2） There is virtually no major change for the cities with significant development advantages， and most third or lower-tier cities are at or below the nation's average level of development. The location quotient of urban box offices has a spatial characteristics of developing from dotted distribution to block distribution， while the movie attendance remains dotted or block distribution; （3） China's eastern and central cities haverelatively strong spatial agglomeration of film economy， representing a trend from dotted distribution to block distribution and increasingly regional similarity， and there is no significant regional differences among the first， second and third-tier cities; （4） There is increasing comprehensive attractiveness of film economy among the cities in Guangdong Province and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region， but the Shenzhen Bay area and the cities near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remain the centers and have strong attractiveness.

Key words： film economy; agglomeration; spatial Gini coefficient; location quotient; gravity mod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