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 玲,夏 鳴,陳 虹
(安徽財經大學a.經濟學院;b.金融學院;c.文學院,安徽 蚌埠 233030)
隨著我國經濟發展增速下降,產業結構調整進入陣痛期,如何調節前一階段刺激性政策的遠期影響,成為了我國產業發展亟待解決的主要問題。作為我國經濟發展的引導性產業,商貿流通業在中國新常態改革中成為了支撐經濟增長的核心產業,但我國商貿流通業以勞動要素投入為主的粗放式增長模式,成為了新時期制約產業發展的另一問題。“新常態”背景下,如何改變此前產業質量發展不足的模式,轉變以勞動投入為主的思維模式,改變產業結構的不良部分,進而向質量與效率并舉的集約型商貿流通業變革,是實現產業可持續發展的階段性目標。同時,利用新常態背景調整產業內部的各個因素分配,通過商貿流通業的引領作用改善經濟生產率,是商貿流通業進一步向戰略發展產業轉型的主要方法。鑒于此,本文將立足于新常態發展背景,分析前一階段我國商貿流通業內部結構演化過程中核心因素,通過對全要素生產率的分解分析我國商貿流通業發展的核心因素,從而提出新常態下商貿流通業內部結構演化的重點方向,從而客觀分析我國商貿流通業的未來發展方向。
首先,針對產業的內部結構演化分析,往往離不開對全要素生產率的分析。例如:崔敏、魏修建[1]的研究運用超越對數生產函數隨機前沿模型考察了服務業內部結構演化及內在機制,認為我國服務業的規模效率和配置效率改進整體低下,行業間規模效率改進異質性程度整體浮動較大;易明、彭甲超[2]運用DEA -Malmquist 指數方法對高新技術產業專利全要素生產率進行了測算和分解,分析認為高技術產業的生產分布在地理空間上分布并不規律,但綜合技術效率基本呈現西高東低的現象;楊廷干和吳開堯[3]通過收集整理上海市服務業細分行業數據,并將其分解為兩個驅動因素即技術進步指數和技術效率指數,進而運用Tobit模型具體解析了服務業細分行業的各類指數的變化和相關影響因素的作用機制,以研究服務業全要素生產率變化及其驅動因素;蔡躍洲和付一夫[4]認為宏觀全要素生產率增長可分解為代表普遍技術進步的技術效應和要素流動配置的結構效應,并基于中國宏觀和產業數據的測算及分解將TFP 增長分解為技術效應和結構效應,指出宏觀和產業TFP 增長是未來保持中國經濟中高速增長、提高經濟增長質量的重要支撐。總的來說,分解TFP 及其結構是產業結構研究分析的主要方法。
其次,我國商貿流通業內部結構演化的研究也離不開對資源要素分配的認知。例如:郭媛媛[5]認為當前我國財政收入規模不斷擴大,但是財政資金的使用效率普遍偏低,因而難以發揮財政對經濟的調節和促進作用,進而也對商貿流通業的發展產生了不利影響,并通過研究財政效率的變動深入剖析了效率因素變動對商貿流通業的影響;舒忠安[6]基于省級面板數據和非徑向SBM 超效率包絡分析方法測度商貿流通業全要素生產率,認為城市化、產業結構、外商直接投資、信息化水平和金融發展識影響商貿流通業生產率變化的核心因素;黃睿婷和王健[7]基于PVAR 模型實證檢驗了商貿流通業發展對企業創新的影響,并利用脈沖響應方法分析了兩者之間的動態關系,結果表明,商貿流通業發展顯著降低了地區全要素生產率標準差,從而提高了地區企業創新。但縱觀上述研究,尚未有通過分解商貿流通業的全要素生產率、進而分析流通業內部結構演化過程的研究。
本文將結合上述兩類研究的核心要點,通過對全要素生產率的測算分析我國商貿流通業的內部結構演化歷程。
本文采用隨機前沿分析(SFA)方法測算我國商貿流通業中各個部門的全要素生產率(TFP),包括技術進步水平、技術效率水平、技術效率增值水平、規模效率增值水平和配置效率增值水平,具體的SFA 模型情況如下:

公式(1)中εit=vit-ui·tt 是趨勢不變的固定量;K和L 分別代表行業內的資本和勞動力投入。
技術效率的具體測算公式如下:

技術進步的具體測算公式如下:

全要素生產率的分解公式如下(根據索洛剩余增長核算方法):

公式(4)中,Sj代表j 要素在總成本中對應的份額;代表j要素對應的產出增長率;RTS=代表規模經濟水平.由于各個要素在總成本中的份額偏離說明了全要素生產率的各類結構構成,由此可以通過對全要素生產率的分解判定我國商貿流通業內部結構演化的過程。
我國商貿流通業的定義在不同文獻中不太一致,為了保證數據的可行性和量綱的一致性,本文采用了狹義商貿流通業的定義,即包含批發和零售貿易業、餐飲業、倉儲業、交通運輸業和貿易服務業等5 個行業。通過對這五個行業2001—2018 年的產出增加值、資本和勞動投入數據代入模型進行計算,從而得出商貿流通業內部各個產業的全要素生產率水平。
模型中的勞動和資本變量需要深入定義,產出數據采用產業增加值并根據基期2001 年進行平減;勞動投入的變量以各個產業的年末從業人數定義;由于我國并不存在官方的資本投入量的統計年鑒,本文資本投入的變量以彭虹(2019)所采用的永續盤存法進行估算:

公式(5)中,Kit代表對應時期的資本存量,Iij代表不變投資額,σit代表資本折舊率;
對于資本存量的計算采用穩態起點法:

公式(6)中,git代表行業實際增加值,在相關統計年鑒中可以直接查閱;σit代表折舊率,中國的商貿流通業的平均折舊率一般為5%,從而可以計算得到商貿流通業的資本存量數據。本文的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中國勞動統計年鑒》和《中國固定資產統計年鑒》,各個行業均采用固定資產投資價格進行平減,從而消除趨勢性。
在Frontier 4.1 的軟件環境下,采用隨機前沿生產函數(SFA)對我國商貿流通業2001-2018 年的全要素生產率分解結果,并通過超越對數生產函數模型估計了似然比單邊統計量,估計結果如表1 所示。

表1 我國商貿流通業隨機前沿生產函數估計結果(2001—2018 年)
由表1 的估計結果可以看到,觀測期內我國商貿流通業的參數估計值為0.762614,趨近于1,說明我國商貿流通業在觀測期內存在一定的生產無效率,商貿流通業內部各個行業的生產函數相對偏離生產前沿面。由似然比單邊檢驗統計量和卡方分布可以得知,誤差項存在典型的內部復合結構,也就是說商貿流通業內部的行業生產前沿值相差較大,需要通過超越對數針對不同時間和產業的生產效率進行深入分析。η 值為負數,但與1 相差較大,說明我國商貿流通業在觀測期內不存在技術無效的情況,但技術效率水平處于典型的下降趨勢之中。
根據SFA 分析可以得知,我國商貿流通業在觀測器內存在典型的生產無效及技術下降趨勢,為此,需要針對各個時期進一步分解TFP。從而觀測行業內部結構演化的情況,結果如表2 所示。
根據表2 所示的全要素生產率及其分解結果,可以從如下三個角度分析我國商貿流通業內部結構及其演化趨勢:
第一,從時間維度來看,觀測期內我國商貿流通業的全要素生產率始終保持增長態勢,最高增長率為2014 年的0.1260。在我國推動商貿流通業升級之后,商貿流通業的融合和發展趨勢不斷強化,隨著新常態下我國進一步強化市場的作用,商貿流通業作為市場發展的引領性行業,其受重視度不斷上升,一定程度上引導了產業的快速發展,隨著政府與市場的助力,商貿流通業整體實現了有利的發展。但同時可以發現的是,我國全要素生產率(TFP)增長率超過0.1 的年份僅為6 個年度,其余12年的增長率均低于0.1,說明我國商貿流通業整體發展速度并不快,在2014 年達到高點后發生了下降。究其原因可以發現,我國在進入新常態后市場處于一個調整的過程之中,商貿流通業正處于短期波動上升的過程,需要進一步通過市場改革推動產業的改革。

表2 我國商貿流通業全要素生產率及其分解(2001—2018 年)
第二,從技術前沿面來看,我國商貿流通業的技術進步情況與技術效率相對匹配,兩者呈現了同步的上升趨勢。可以看到,技術進步速度在2001 年處于最高點,此后逐漸下降,但整體始終處于高速增長的狀態,說明我國商貿流通業的技術正在不斷累積,并推動了我國商貿領域的不斷發展;其次,技術效率隨著技術進步不斷上升,并大約在2015 年前后達到0.43 左右,在觀測期內,技術效率的增長水平均值為3.01%,略低于技術進步的平均增長水平4.17%,但也證明在我國商貿流通業進行了較長時間的技術積累,從而提高了我國商貿流通業的競爭力,強化了產業發展。總的來說,在觀測期內部技術進步和技術效率是推動我國商貿流通業全要素生產率的主要力量,并且驅動了產業高速的發展。
第三,從規模與配置的角度來看,我國商貿流通業的規模效率在2006 年結束了負發展,但此后發展效率始終較低;配置效率在2004年結束了負發展,但在2015—2017 年又出現了短期負發展的情況。總體來看,規模與配置效率處于0 水平上下,整體發展緩慢,說明我國商貿流通業的市場規模整體變動并不顯著,規模與配置的變化并不構成促進我國商貿流通業發展的主要力量。由此可見,短期內應著力強化我國商貿流通業的規模水平,強化各個要素的配置情況,將要素資源引導到技術效率更高的細分領域,借助技術進步促進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在中長期應該通過創新發展戰略,進一步通過技術進步推動技術效率的提升,切實推動行業內部的發展和優化。
近年來中國商貿流通業發展已經成為產業結構轉型的要點,更是支撐國民經濟發展的核心產業力量,但產業的粗放發展模式也出現了一定問題,因此,在中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后,如何通過產業內部結構演化實現產業轉型備受關注。本文采用隨機前沿函數(SFA)和超越函數對2001—2018 年的商貿流通業全要素生產率(TFP)進行了測算,并通過對全要素生產率的分解分析了技術進步、技術效率、規模效率和配置效率的水平,通過分析四類因素的變動情況,指出我國商貿流通業全要素生產率發展的內部動能。結果表明:觀測期內我國商貿流通業的全要素生產率始終保持增長態勢;商貿流通業的技術進步情況與技術效率相對匹配,兩者呈現了同步的上升趨勢,構成了推動全要素生產率的主要因素;規模效率和配置效率始終在零水平上下波動,不構成商貿流通業結構升級的主要因素。
筆者認為商貿流通產業的技術進步水平和技術效率水平能夠幫助產業當前的發展,更是商貿流通業未來產業轉型的內在核心主力,通過對技術要素產生有效集聚,一方面能夠推動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持續上升,另一方面能夠保障技術優勢下產業經濟的高質量增長,能夠成為新常態下商貿流通業發展的核心保障。但也要重視當前商貿流通業的規模和配置問題,產業內部高資本、高勞動力投入的粗放模式仍然嚴峻,如何將技術優勢轉換為產出優勢,是滿足產業遠期發展的重要命題,更是促進我國宏觀經濟發展的重要命題。商貿流通業的進一步發展,必須通過技術升級實現低投入下的高產出,降低產業對資本和勞動力要素的需求,讓技術勢能傾瀉到具體的生產層面,并通過與服務業的緊密結合,找到商貿流通業可持續發展的方向,建立更具價值的產業鏈條,從而實現商貿流通業在新常態下的結構轉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