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漆器螺鈿鑲嵌工藝

劉騰

摘 要：揚州漆器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之一，其工藝精湛，種類繁多，如“百寶鑲嵌”、“螺鈿鑲嵌”、“點螺”、“漆砂硯”等工藝，具有較高的藝術價值和文化價值的還數螺鈿鑲嵌工藝特色。隨著歷史的變遷社會的變革，漆器的發展不斷在傳承與創新，現如今社會，生活水平的提高，消費者力求一個“質”與“美”的結合。走訪漆器廠的手藝人，嫻熟的技法與高度的審美，進而“看到了”揚州漆器藝術手工藝發展的機會。本文試圖從了解到的有關揚州漆器工藝的知識，以及走訪參觀漆器廠手藝人的技法，來探討揚州漆器螺鈿鑲嵌工藝。

關鍵詞：揚州漆器 螺鈿鑲嵌 漆器廠 工藝

漆器是我國傳統手工藝傳承之一，具有數千年的歷史，其發展取得了較高的藝術成就和藝術價值，成為了我國藝術寶庫中重要的組成部分。漆器，是以漆為髹飾媒介的器物，《髹飾錄》中指出“髹”是漆涂之意，“飾”即裝飾之意，我國古代早期用漆涂之，紋施于面之，稱之為“髹飾”。現以揚州漆器廠出產的漆器為代表，是揚州非文化遺產傳統手工藝品之一，這種所特有髹飾的工藝，正是流露出了揚州特有的文化特色，同時表達了揚州的清新脫俗淡雅之風。在豐富的歷史沉淀中記載，揚州漆器經歷了三次鼎盛時期，分別是：第一次，西漢時期，吳王劉濞開山鑄錢、煮海為鹽，引渠造田，刺激了對揚州經濟的發展。第二次，唐代，隋煬帝開鑿大運河。第三次，清代“康乾盛世”兩淮鹽業的繁榮。從古至今，在漆藝不斷升華的道路中，人們逐漸意識到制作漆器的同時要將實用性和審美性結合在一起，所謂的“質”與“美”的結合，以至于現在漆器的發展在全國漆器行業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一、揚州漆器發展狀況

1.揚州漆器的“成熟”

揚州漆器作為中國重要的藝術瑰寶之一，起源于戰國，興旺于秦漢，鼎盛于明清，發展于當代。“堯禪天下，虞舜受之，作為食器，……流漆墨其上，輸之于宮，以為食器，……舜禪天下而傳之于禹，禹作為祭器墨染其外，而朱畫其內，綿帛為茵，蔣席頗緣，觴酌有采，而樽俎有飾……”？譹？訛其文字所想表述的是漆器在上古時期就已經出現了，最初它作為一種奢侈品的標識，僅供上層階級的使用，以表示地位及權力的象征，伴隨著漆器工藝的發展，逐漸成為了人們日常生活中使用的器具。隋唐時期，揚州漆器的螺鈿鑲嵌工藝已十分成熟，相關工藝產品與日俱增。隨著工藝的創新與發展，直到宋元時期出現了雕漆的使用，隨后又進一步增加了工藝上的裝飾技法，如剔紅、剔綠、剔彩等。元代時期出現了螺鈿鑲嵌工藝技法，新的工藝技法的出現，意為著螺鈿片使用的技巧也與之創新，僅螺鈿鑲嵌裝飾工藝就可以分為三種技術工藝，如挖嵌螺鈿、平磨螺鈿、點螺鑲嵌，這三種技法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于元代時期螺鈿片的使用，由厚向薄而透明的程度逐漸過渡，隨之螺鈿鑲嵌又有一新的別稱“軟螺鈿鑲嵌”，曾《髹飾錄》談到：“殼片古者厚而今者漸薄也”？譺？訛。薄螺鈿片的出現能夠給漆藝帶來不同的工藝效果，元代“軟螺鈿鑲嵌”裝飾工藝的出現為明清的螺鈿工藝器物打下了堅實的基礎。直至后來許多的大街小巷以漆器命名，如“漆貨巷”“羅甸巷”等。這種現象的發生表明漆器逐漸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變得越為重要，不僅具有裝飾性的作用，還同時具有實用性的意義，直至現在，隨著人們生活水平以及審美的提高，越來越多的人在追“質”與“美”的結合。

2.揚州漆器在歷史發展中的工藝特點

揚州漆器工藝可以稱得上是“巧奪天工、匠心獨運”，其工藝特色種類繁多，樣式精美，如：雕漆嵌玉工藝、彩繪（雕填）工藝、骨石鑲嵌工藝、楠木雕漆砂巖工藝、磨漆畫制作工藝？譻？訛。在春秋戰國時期，漆器大多是處理藝術與宗教的關系。在器型上，戰國時期的揚州漆器中生活用器偏多，當然在禮器和祭器的數量仍然可觀;在紋樣上，云紋、龍鳳紋、幾何紋為主，呈對稱或連續樣式;在色彩上，以朱墨色為主，此二色搭配互換，對比鮮明，樸素雅紋，穩重內斂，耐人尋味;在線條上，以曲線造型;在裝飾內容上，以人間的現實生活，逐步取代了夏商周三代的神秘、威嚴、詭異的氣氛，雖也有表現虛幻飄渺的神仙世界的漆器，但更多的是對人間現實世界的模擬，以傳達死后能入天堂極樂世界的愿望。

在漢代的墓葬漆器中，漢代漆器乃“養生送終之其也”，漢兩朝因分封王侯及其家族，生前奢靡，死后厚葬，不論是日常生活中還是墓葬中的隨葬品和裝飾品，都少不了漆器裝飾。漢代漆器胎骨多以木胎居多，揚州墓葬漆器裝飾技法多以：彩繪、針刻、金屬扣、金銀貼飾、鑲嵌。其中紋樣以幾何紋主要作為輔助紋樣，多見于小型器物的口沿或作為紋飾分隔來使用;其他紋樣如揚州漆器上的紋飾還有一些“駕蜚龍，乘浮云”的神人或現實中可見的“乘車出行的貴族，閑逸弄樂的老叟、徒手搏獸的勇士、拈弓搭箭的獵手及倒立馬上的騎士等？譼？訛”;金屬扣是一種用于鑲嵌器物口、腹、底邊的工藝。魏晉和唐代時期的漆藝，魏晉南北朝漆器分別有夾纻佛像和綠沉漆。唐代漆器工藝逐漸轉向裝飾工藝，到了唐代，漆器完成了從實用向審美、從生活用品向工藝用品方向成功轉型。到宋元時期的漆藝，宋元時期簡用新的裝飾紋樣，以超凡脫俗的淡雅面貌呈現出來，色彩趨于樸素簡潔;文字式樣多用朱紅漆書寫，色彩較為艷麗，整個畫面中的文字式樣表現的柔和、流暢，充斥著十足的裝飾性，帶動了器物整體的藝術性。明清時期揚州著名的漆器工藝技法有：剔紅、刻漆、戧金、百寶鑲嵌、螺鈿鑲嵌等工藝。與此同時，出現了幾位技藝高超的代表人物如周翥，他以擅長百寶嵌為名，另一位則是江千里，他以螺鈿鑲嵌而著稱等。到清代時期，揚州的雕漆工藝繼承了明代時期的工藝特色，并加以創新，由單一的剔紅工藝發展為剔黃、剔綠等多種色彩，更出現同一器物多種顏色;八寶灰是揚州漆工的稱謂，撒上各種嵌飾物的碎屑，造成星星點點的效果;雜件，生活方面的日用家具，即可家用，又可觀賞;其中這個時期的漆器以盧葵生為代表的漆砂硯輕巧發墨，規整雅致，硯匣之制作更加殫精竭慮，多數硯匣之價值往往超出現身;還有文具匣、漆壺、漆筆筒、漆家私、壁擱、造像等。這皆是歷朝歷代的漆器工藝，有聞名遐邇的，也有令人如癡如醉的工藝品，我們說這么多漆器工藝里面最“出彩”的那個，也就是我們可以從多個角度看到不同炫彩的螺鈿鑲嵌工藝，這種工藝可以運用在多個漆器中，如我們平時所見的硯臺、屏風、掛飾以及裝飾畫等。

二、揚州漆器工藝特點

揚州的主要工藝特色還數螺鈿鑲嵌工藝，這種工藝不僅讓我們有視覺感的沖擊力，也使整個實物增加質感。揚州漆器工藝特色居多，如螺鈿鑲嵌、百寶嵌（如圖1）、雕漆（如圖2）等工藝特色相對比較出彩。

走訪漆器廠，了解到漆器的制作需要耗時較長，一個小小的器物整個工序完成可能都需要費時數月甚至是數年，我們不說制作工藝中除了工人的人員分配、室內環境因素外，還有制作胎盤所耗時常，漆器廠的師傅們不停地反復刷漆，晾干，再刷漆，再晾干，循環往復，直到達到可以雕刻的程度（如圖3）。制作內胎所需時間不比任何一道工序輕松，采訪這位師傅時，手中制作的正是準備出品的內胎模具，我們所看到的這個瓶身，是一層一層的把亞麻繩平鋪在上面，等待晾干以后再進行打磨，不平滑的部位進行磨制，直至厚度達到后續手藝人可以在上面進行刻畫的程度即可，就這道工序的制作也難以想象它的辛苦與耗時（如圖4）。走訪了解到基礎工藝如此復雜，就能夠想象后續漆藝工藝制作的精致性與嚴謹性。我們還是以主要漆藝特色工藝的螺鈿鑲嵌工藝來講述漆藝：

三、揚州螺鈿鑲嵌工藝特色

我們說螺鈿鑲嵌，其工藝特色在于貝殼的選擇和使用的薄厚程度，以及磨制前定義的圖案等，是一種根據設計者的要求，鑲嵌在漆器胚胎上的一種工藝，螺鈿本身就是一種具有幻彩藝術效果的材料，日常生活中我們常見于屏風、硯臺、掛件以及相關的工藝品上運用這種螺鈿鑲嵌工藝（如圖5圖6）。

關于螺鈿鑲嵌漆器工藝可以分為三種不同工藝，如：挖嵌螺鈿、點螺、平磨螺鈿。我們說螺鈿鑲嵌工藝中無論是哪種特色工藝都是以貝殼材料為主，貝殼種類繁多，經過整合可以發現貝殼分為兩大類，一類是單貝殼，比如海螺、田螺、五爪螺、馬蹄螺等。還有一類是雙貝殼，比如扇貝、河蚌、黃蝶貝等？譽？訛。貝殼的使用可以加工改造成需求樣式的形狀，以便給畫面增加不同的視覺效果（如圖7）。

1.挖嵌螺鈿工藝特色

挖嵌螺鈿是一種具有立體感的工藝，選材時一般選取螺片較為厚實的、色彩較為單一的貝殼，其厚度通常能夠使畫面充滿層次性，觸感十足，帶有一定的肌理感，豐富整體的設計效果及視覺效果，帶動烘托整體的氛圍感。

2.點螺（軟螺鈿）工藝特點

“點螺”又稱“軟螺鈿”，這種工藝是將螺鈿磨制較薄后，采用人工方式切割碾碎，然后進行填螺的工藝，所謂的“軟”是區別于厚實的硬螺鈿，點螺工藝是揚州漆器的代表工藝，點螺工藝在平磨螺鈿工藝的基礎之上進行的。采訪漆器廠的手藝人關于點螺這部分的工藝是如何處理的，手藝人告訴我們“首先將優質的珍珠貝、云母等材料過濾掉它的角質層，把粗糙的部分打磨掉，選取它光澤感十足，色彩絢麗的部分，手工打磨成薄如蟬翼、大小不等的螺片，根據設計圖的需要，結合相應圖案的大小面積進行碾碎填充，這個也是需要一定的技術含量的，例如這個點螺工藝的工具，就有這種特定的鑷子，能夠抓取到細小的螺鈿片，取出適量的碎片在胚胎上進行平整地填充”。這種加工過程中的工藝，就叫做“點螺”。點螺的制作工藝較為復雜，制作時需要技藝高超的手法進行，明代有位點螺工藝出色的巨匠——江千里藝術家，其工藝作品能夠打動很多人，他最擅長表現的是文學名著中的人物故事情結。后世了解到這位工藝家的技法，加以傳承創新，制作出光鮮亮麗的屏風、硯臺、掛件等上等的工藝品（如圖8）。

3、平磨螺鈿（硬螺鈿）工藝特色

平磨螺鈿工藝也是螺鈿鑲嵌中的特色工藝之一，平磨螺鈿運用的貝殼多是一些優質貝殼，這種貝殼填鈿的提前是將選取的貝殼進行工藝上的加工處理，如先將貝殼切割、磨制成所需的形狀，再將磨制好的進行推光處理，呈現出別樣的絢麗效果。《髹飾錄·填嵌》中說：“螺鈿即螺填也。百般文圖，點、抹、鉤、條，總以精細密致如畫沙為妙。又分截殼色，隨彩而施綴者，光華可賞。又有片嵌者，界郭理皴皆以劃文？譾？訛”。“平磨”就是將螺鈿片磨制光滑平薄后，鑲嵌在漆器胚胎上，摸起來并沒有任何的凹凸感，看上去還具有層次感，同時能夠豐富整體的畫面感。

無論是挖嵌螺鈿、點螺還是平磨螺鈿三類工藝，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螺鈿（貝殼）進行加工處理的，在填螺之前為了使畫面出現不同的色彩肌理感，在貝殼后面進行墨汁挑染，在光的外力作用下，形成不同角度的感光色彩，然后根據畫面的需求，打磨出相應的圖形（手動磨制），這種磨制也需要一定的技術含量，由于螺鈿的少而精，必須做到一絲不茍，聚精會神地去磨制，才能“量體裁衣”，呈現出“質”與“美”的畫面（如圖9）。在拼貼、填充打磨這些工序制作完以后，在進行繪制，如橋梁的形態肌理紋樣，樹木山石的層次結構，都需要繪制它的紋理（如圖10），這樣做會使畫面增加趣味性，增加視覺的沖擊力，使整個畫面充滿層次結構肌理效果。

結語

揚州的漆器“精”而“華”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論漆器的制作工藝之精美，我們上述講到的螺鈿鑲嵌工藝特色在漆器中的應用，是十分注重“質”與“美”的結合。生活中我們處處可見的螺鈿鑲嵌工藝，給人以金光熠熠的視覺效果，卻從沒有深入考慮過它的制作工藝，不涉入相關的工藝，就只能夠淺淺的浮在表面，只知道眼前所見五顏六色的光芒是貝殼（螺鈿），概念中定義的材料的確如此，走訪漆器廠發現螺鈿鑲嵌漆器有自己的風格特色，如在制作工藝中，使用的材料確實是螺鈿材料，卻不知在貝殼后面添加其他墨色，這樣才能夠使螺鈿發出五彩斑斕的色彩。揚州漆器廠的每一道工序都有相應的手藝人以端正的態度嚴謹的制作工藝層層把關，無論是漆器胚胎的制作、或是雕刻鑲嵌、或是填螺等工序，經驗豐富的手藝人難以出現螺鈿鑲嵌漆器制作的漏洞。如今漆藝在創新融合的路上不斷發展，以往制作都是以實用為前提，現如今，人們的生活水平不能夠滿足現狀，在實用的基礎上加以提煉“美”的效果，從而達到物質與精神上的雙重需求。

本文以探討揚州螺鈿鑲嵌工藝特色，走訪漆器廠深入了解，螺鈿鑲嵌漆器工藝品的制作也需要消耗大量的時間，這種工序流程制作的背后付出了多少的時間和精神價值，才最終呈現出流光溢彩的工藝品。揚州螺鈿鑲嵌漆器作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之一，蘊含了豐厚的文化內涵和歷史積淀，同時也賦予了我們傳承和保護的責任。所以作為新一代青年，學習到其精髓，把手藝傳承下去，結合現在的時代特征、挖掘自身價值，讓螺鈿鑲嵌漆器工藝做到“質”與“美”的結合，創作出一批批優秀的作品。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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