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霸權穩定論”的解讀和評析

摘 要：20世紀70年代，國際形勢發生了劇烈的變動，霸權穩定論應運而生，主張掌握霸權的國家通過提供公共產品、維持國際秩序，以保證國際經濟、政治體系穩定有序運行。霸權穩定論也成為替霸權主義與強權政治辯護的理論武器。但是，隨著霸權國維系統治的成本不斷上升，霸權穩定論本質并不符合國際關系民主化進程，霸權衰落出現，形成霸權更替周期。解讀評析霸權穩定論，對認清國際形勢的變化和霸權國倡導建立單極霸權的本質具有重要參考作用。

關鍵詞：霸權;霸權穩定;公共產品

霸權穩定論認為，在軍事、經濟上擁有超強實力的霸權國，其他國家提供公共產品，借此造就穩定的國際秩序。隨著霸權國負擔的不斷增加，提供公共產品的成本逐漸超過收益，最終霸權衰落。筆者主要從國際政治經濟學學科的角度，對霸權穩定論的提出、內涵等進行解讀和評析，通過對霸權穩定論的解讀與評析，從學理角度來剖析與批駁霸權主義、強權政治。

1 霸權穩定論的提出

1.1 克服國際秩序無領導狀態的現實需要

霸權穩定論認為，由于主權國家之上不存在更高一級的權威和機構進行合法的管理和統治，各個國家會為了國家利益而展開競爭，甚至爆發戰爭活動。因此，為了建立、運行和維持良好的國際政治經濟體系，就迫切需要一個具有超強政治、經濟、軍事實力，且受到各個國家的支持和信服的霸權國家，承擔一定的成本，為其他國家提供公共產品。金德爾伯格強調，世界經濟的穩定和繁榮，必須有一個起到提供公共產品、制定有效國際規則的穩定者即霸權國存在。吉爾平在金德爾伯格的基礎上形成了較為完善且系統化、理論化的霸權穩定論。吉爾平認為霸權國有意的維持秩序，保持了世界的穩定，霸權體系的運行總是遵循著霸權國建立、成長、穩定和衰落的模式。

1.2 強國掌控國際話語權和謀取利益的手段需要

霸權國作為穩定霸權體系的最大受益國，其國家利益雖然包含在霸權體系之中，但是霸權國維持國際體系穩定也就是維護自身國家利益，受利益驅使會更樂于承擔提供公共產品的成本，并借此獲得在國際活動中的絕對話語權，從而謀取本國利益最大化。一方面霸權國主導建立自由開放的貨幣體系和貿易制度，推動自由貿易并提供國際資本與貨幣。另一方面由于國際體系結構中，掌握權力越大的國家受到體系制約的力度越小，霸權國建立的霸權體系本身就包含了霸權國的整體國家利益。由于大部分國家只想獲得公共產品，卻不愿提供并承擔成本，世界經濟政治秩序的穩定便需要綜合實力超強的霸權國來維持，這些支持也成為霸權穩定論合法性來源。

2 對霸權穩定論的內涵解讀

2.1 霸權穩定世界秩序

吉爾平認為霸權能夠帶來穩定。由于國際體系中不存在高于國家一級的權力體系或者公共權力機構，公共物品的缺失、秩序難以維持，致使國際體系不穩定，而霸權國通過向同盟國家、外圍國家提供非排他性、非競爭性的公共產品滿足其利益需求，緩解了各個國家對于有限資源的爭奪和矛盾，可以實現世界政治經濟秩序的穩定。其他國家雖然不愿意承擔成本，但是卻愿意接受霸權國的領導，從中獲取利益。霸權國家通過滿足公共利益換取報償，與同盟國實現雙贏。此前金德爾伯格也認為，并非每一個大國都通過壟斷地位獲取額外利潤。

2.2 霸權提供公共產品

由于很少有國家愿意無償地為國際社會提供國際公共物品并承擔成本代價，而各國對于有限資源的競爭容易形成沖突和摩擦，因此擁有超高綜合實力的霸權國，憑借其在軍事、政治和經濟領域的支配地位，主導建立世界秩序和體系，由霸權國提供公共物品。霸權穩定論認為霸權秩序的運行首先需要霸權國為國際社會提供三種國際公共物品：保障國際社會安全、自由開放的國際貿易體系、穩定的國際貨幣體系。公共產品的非排他性和非競爭性幫助同盟國家獲得公共產品，霸權國制定國際秩序獲得高于其他國家的收益并得到國際社會對其統治和管理的認可，從而保障了國際政治的穩定和國際經濟的繁榮。

2.3 霸權衰落不可避免但可以挽救

當霸權國實力處于上升時期時，能夠承擔起提供公共商品的相應成本。但是當霸權統治成本上升到頂點時，搭便車行為便加重了霸權國負擔公共產品的成本，霸權國由于成本大于收益導致利益受損，最終失去管理國際事務并提供公共產品的積極性，導致霸權的衰落。霸權衰落的原因分為三方面：首先，邊際收益遞減下，霸權體系的發展一旦到達霸權擴張的頂點之后，維系體系的成本便會高于收益，霸權國的實力流失;其次，供給過大導致體系維持成本過高，根據集體行動邏輯，集體中個體的理性行為會導致集體合作的失敗和共同利益的缺失。最后，由于競爭優勢是流動的，老的霸主不斷面臨新的競爭強國要求政治權力再分配的挑戰，最終只能以戰爭形式來決定勝負，更替導致霸權的衰弱不可避免。雖然霸權國主導建立的霸權體系是一個由盛轉衰的周期性過程，但是霸權衰落并非不可挽救。當霸權國既面臨著新興國家的挑戰，又面臨著本國實力衰落的局面時，首要任務就是通過內外政策的改變來維護其霸權地位，通過降低提供成本、減少提供公共產品的義務，挽回霸權的衰落。

3 對霸權穩定論的評析

3.1 霸權穩定論本質上是為霸權國自身利益服務

理性自利的霸權國不可能真正維護發展中國家等外圍國家的利益，廣大欠發達國家處于世界經濟“中心—外圍”模式的邊緣地帶，不得不依附于和受制于發達資本主義國家。這助長了霸權國家的氣焰，使其在國際舞臺上的權力越來越大。而霸權國對于同盟國家的幫助和扶持是從自身利益出發，作為主導國際體系秩序運作的核心和關鍵，體系內的一切安排運作都要以霸權國的利益為主，一旦損害到霸權國的利益便會受到遏制和打擊。霸權國與同盟國之間始終進行著圍繞利益分配的博弈，霸權穩定論本質上是為霸權國自身利益服務。

3.2 霸權穩定論并不一定帶來穩定

霸權國以自利、理性為行動依據來決定是否維持國際秩序穩定，穩定與否取決于現狀能否符合并利于實現自身利益訴求和戰略目標。如果認為符合且有所助益，那么霸權國就會看重并愿意切實維護國際秩序和體系的穩定;反之，霸權國就會毫不猶豫地打破穩定維護自身利益。霸權國擁有超強的綜合實力，無論是選擇維持還是不維持現狀，都會對現有的秩序和體系產生巨大的影響，極易引起外圍國家動蕩。此外，霸權國在貨幣、貿易等經濟、政治、安全領域的霸權行為容易導致貿易保護主義，滋生不公平行為的發生。隨著霸權國對本國政策的傾斜以及權力擴張，會導致外圍國家基于實力的增強，逐漸傾向建立與自己實力相適應的國際體系，與衰落的霸權爭奪領導地位，帶來不穩定因素。

3.3 霸權穩定論不符合國際關系民主化進程

在霸權國主導建立的國際秩序和體系中，其行為可以不受任何國際機制的約束，而其他國家必須遵守符合霸權國利益的規范和要求。當霸權國違反國際秩序的規定時難以約束其行為，這樣的雙重標準導致不公平不合理的國際體系很難發揮效力。國際形勢雖然摩擦不斷，但和平與發展作為當今時代的主題，這也要求各國在經濟全球化的背景下，必須在考慮本國的經濟政治利益的同時也要兼顧他國的利益訴求，在謀求本國的發展機會的同時考慮別國的合理需要，建立一種平等互信互利的新型國際關系和秩序，霸權穩定的屬性變得與國際社會公認的規范不相符。

4 結語

雖然霸權國通過提供公共產品為國際秩序帶來暫時的穩定，但是卻難以持續，對于私利的謀取必將損害其他國家的利益，遭遇合法性危機。而在全球化趨勢不可避免的今天，世界秩序的維持需要各國齊心協力，通過構建新型國際關系，嚴厲遏止霸權主義和強權政治，齊心打造人類命運共同體，仍然能推動國際秩序朝著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發展，為世界和平穩定提供制度保障。隨著國際格局的力量對比整體朝著穩定和平的方向發展，一國獨大不復存在，霸權穩定論不再符合當今時代背景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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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胡琪琪，女，云南麗江人，碩士，西南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18級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