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綜合體將成為中國設計園區發展的新趨勢

蔣紅斌　張無為

中國的設計事業方興未艾。設計作為一種獨具文化創新意義和價值的人為事物，它的發生和發展總是與時代的腳步和文化的滲透與生態凝結在一起。今天，中國設計園區正受到廣泛的關注和重視，不論是國家產業管理部門，還是地方城市發展機構，抑或具有相當規模的企業與公司，都有意通過設計園區、設計園地或設計平臺等的打造，引流創新資源，引發創新要素的集聚，凝聚發展勢能，推動新型經濟動能的匯合，獲得本地區、本領域的高質量發展。對于都市，設計創新園區作為一種本質機制，正在推動城市老舊空間以“騰籠換鳥”的方式實現發展的轉型，跨界融合和文化綜合體發展模式已經成為極具勢能的新方法。

北京作為中國四個設計之都之一，正日益煥發著作為首都的獨特功能。與國際接軌、與國際同步和與國際交融躍然成為近年城市建設的新機制。設計，作為一種文明的向度，在這里表現為將世界一線文創企業的高質量內容和時尚魅力組織在一個獨特的城市區域里，發展和推衍出屬于當代城市最具文化影響力的地域。

“北京坊”就是這樣的一個園區式的高質量設計創新品牌聚集體驗區。坐落在前門大街街口的“北京坊”是近期用設計創新組織方略整理和規劃起來的一個極具人氣的文化旺盛地標，它讓所有熱愛設計和文化消費的人們，能夠用日常的生活步調，獲得一個進入設計文明的世界，洞察和體驗設計的魅力。那里有“MUJIHOTEL”、“PAGEONE”、“WEWORK”和“STARBUCKS”……通過區域設計，將當代文化與傳統文化巧妙地凝結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具特色的新文化，構成1+1》2的綜合效應。下面，我們分幾個維度予以展開：

一、以設計文化綜合體為核心，激活和重塑城市空間的功能轉型

在設計中，很多事情是需要做出取舍的。比如，想讓一個產品富有機械感，那它的造型就不能太過圓潤;想讓一個產品富有科技感，那它的配色就不能太過鮮艷。把這種取舍帶入文化景區的店面設計上就容易被理解為：一個品牌，如果強行在店面設計中加入不屬于自己的地域文化，那它屬于自身品牌的個性多少會打些折扣，而顧客顯然是更看重品牌的個性才會來光顧，如此一來地域文化的加入就顯得畫蛇添足了。

其實這種想法是存在誤區的。文化與文化之間的碰撞完全不同于造型語言之間的碰撞——文化的內核往往是不會輕易體現在表面的，可能是一個細節，可能是一種關系，但絕對不只是一個造型或者是一種配色。細節和關系是可以共存的，所以，文化和文化之間也是可以共存的，設計文明和城市功能同樣是可以共存的。

我們可以看到，當一個優秀的品牌打開新的市場的時候，它會以品牌.的形象去完成一些地域文化特有的關系，或是在地域文化的形象里加入品牌文化的細節，這種文化，上的融合是巧妙而迷人的。在北京前門地區的“北京坊”里，集結著很多這樣的優秀品牌，它們或是期待著入駐北京的國際知名品牌，或是期待著入駐老城區的現代文化創意產業。在文化與文化的碰撞之間，產生了一系列優秀的店面設計，面對素有“文化熔爐”之稱的古都北京，它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作為高品質設計文化綜合體的前門“北京坊”，系統性地鏈接和屬于更大的“北京前門泛商業區”。該區域一般指從正陽門往南，以前門步行街為中心，向東西兩側輻射，現在在許多媒體上被形容成“文化體驗式消費街區”。“文化體驗式消費街區”這個概念可以說是由政府給出的。從宏觀角度上，給出這樣一個定位性的名稱是非常合理和恰當的前門門地區作為北京最大的古城保護區，同時也是天安門廣場周圍唯一一片被保護性規劃的商業文化區域，將“文化體驗”與“消費”在理念上結合，是最自然和相得益彰的思路。如何將文化與歷史、現代與過去、國際與國內、生活和旅行、品質與體驗融合起來，就變得分外的關鍵和迷人了。

那么，在“文化體驗”與“消費”相結合的政策下，店家們的具體對策又是如何呢？我們不妨把視線拉近些，聚焦在前門商業區的內部。從圖中（圖1）可以看到，為了整個地區的秩序性，設計戰略定位上對于前門文化商業區域內的產業結構做出了明確的規劃。前門商業文化區域大概被分為了“前門步行街”，“北京坊”，“大柵欄”，“鮮魚口”和“梅竹斜街”等幾個小型綜合體。當我們把視線再拉近些，就會發現，同一區域內的入駐企業和知名文化品牌，在展“文化體驗”這四個字時，都會表現出有趣的一致性。

其中，“前門步行街”——作為民俗文化+視覺體驗的綜合體，它位于北京中軸線上重要的一段，是北京旅游的勝地。展現北京特有的民俗文化本身就可以引流到訪前門的人流。所謂民俗文化，更多的還是落在表征上。大到建筑的九梁七十二脊，小到旅游紀念品上的雕花，但凡你走上前門大街，視覺的每一個邊角都將充斥著北京的符號。

“大柵欄區域”一作為店家文化+購物體驗的綜合體，這是一條有五百年歷史的老商業街。從明朝開始延續至今，這里的文化氛圍和那些由歷史滌蕩出來的老字號像磁鐵一樣吸引著探訪老北京文化的人們，例如“同仁堂”，‘瑞蚨祥”，“內聯升”和“張一元”這樣的百年老店，無一不有其獨特的品牌文化和中華設計文明。在購物的過程中，游客可以親身體驗到這種店家文化的沿襲，并將這些片段融入對北京的美好回憶。

“鮮魚口區域”一作為飲食文化+味覺體驗的綜合體，“吃”是生活中永遠離不開的話題。飲食文化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旅游者最熱衷于體驗的一種文化。很多時候，在文化體驗的范疇內，味覺記憶可以與視覺記憶并列，甚至超過視覺記憶一因為味覺上的重復相對來說似乎更容易引發人們的共鳴，比如想讓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回憶起北京文化的種種，一只烤鴨可能確實比一百張照片都來得更有效些。

“楊梅竹斜街”一作為創意文化+混搭體驗的綜合體。楊梅竹斜街在民國時期原是坐擁八大書局的文化重地，后來的區塊改造將它規劃成了一條原住民與文化創意產業并存的混合街區。可喜的是，這條街在改造之后，仍處處留有曾經的書卷氣質與文化意蘊。在這里，富有創意的店家將會帶給顧客意想不到的驚喜。

“北京坊區域”一作為融合文化+設計文化體驗的綜合體。“北京坊”是大的前門商業區里面最貼近現代“文化創新創業體驗區”概念的綜合體。現代化的建筑里引入了眾多國際品牌，形成集購物餐飲娛樂住宿四合一的商業中心。難得的是，毗鄰北京最古老的商業街，北京坊里的國際商戶在店面設計上也都受到了地域文化的影響，它們努力將自己的品牌文化與北京文化做出一些有趣的碰撞、融合，試圖帶給顧客“只在北京城里才有的”獨特文化體驗。當然，不同的店家完成融合的方式也各不相同，其中有些品牌的店面設計尤其優秀，值得我們花時間去品味。

以上幾個不同的區域，一方面以各具特色的綜合體方式呈現出不同的內容定義，另一方面，也相得益彰地構建起了前門門地區一個內容豐富、區域廣泛的大綜合體。當然，其中，“北京坊”是最為關鍵和具有引領性的代表。它位于北京城市中央，正陽門外，中軸線西，與天安門廣場直線距離約100米。它從屬于首都核心區，是二環內從前罕有、以后也同樣難得的開放式商業街區，是設計獨到的，集“時尚、文化、潮流、體驗”于一體的中國式生活體驗區。整個商業區占地面積3.3萬平方米，建筑面積14.6萬平方米，有521個地下停車位。地理位置上毗鄰故宮博物院、國家大劇院、國家博物館等，國家級文化機構，匯聚國際旅行者和高端文化消費者，具備打造具有世界影響力的文化消費區資源優勢。

“北京坊”自2017年夏天開始營業，但是真正火起來還是在開業第二年，包括MUJ|HOTEL和星巴克旗艦店在內的大牌店鋪紛紛入駐北京坊，使之成為廣大文藝青年群眾的打卡勝地。

“北京坊”擁有四個主要功能區塊（圖4），分別是C0文化藝術展演空間，C1文化生活，C2國際生活，和C3慢享空間。四個區域各有其精彩之處，展演空間是沒有門店的純藝術空間，沒有展覽和表演的時候是不對外開放的。慢享空間其實是一個大的走廊，在走廊一側的墻上會有各種大型海報與展覽。而真正可以讓大家“逛”起來的地方，則是東西兩個生活空間里的各種店面。這種綜合的、復合生態的設計文化聚合方式，吸引著不同文化層面的城市人群熱情地到訪這里，尋找著各自不同的文化需求和生活體驗。為了更好地說明這樣的綜合作用，以嚇，將著重從入駐“北京坊”綜合體內的四個國際知名設計文化創新品牌，著重從整體和細節的不同維度，分析它們對于文化融合的獨特呈現。

二、以設計文化先鋒品牌企業來凝聚和引流城市文化消費

MUJIHOTELBEIJING位于北京坊的西北角，是離前門地鐵口最近的建筑。出地鐵穿過地下通道，就來到了旅店的門口。MUJIHOTEL門口的裝修一如既往的簡約。一層收在內側的大i門和二層突出來的窗戶形成了錯落有致的外立面。一般的來說，旅店的大門是要足夠大、足夠闊氣的，方便提著行李的外地旅客通過的同時，也給路過的行人做一一個簡潔有力的宣傳。但似乎旅館的設計者對自己很有自信，只是安排了四扇推拉門，可能是相信自己獨特的設計風格能夠比一個華麗的旋轉門更好地完成招攬生意的任務。

2018年6月25日，MUJIHOTEL在北京正式開業，成為了全球第二家開業的無印良品酒店。值得一提的是，世界上第一家無印良品酒店并沒有開在日本本土，而是開在中國深圳。對于文化體驗來講，旅館是個非常有意思的設計對象一旅館幾乎不會有本地顧客。在北京，本地人最少的地方就是各大旅館了。也正是因為本地人少，所以里里外外營造出的“北京氛圍”不是給本地人看的，是給其他地方的人來體驗的。這種給外地人的文化體驗設計起來非常有挑戰，設計好了也會非常容易出彩。其一，旅館作為“住所”的載體，在北京文化里對應的是以四合院為代表的“集體生活”文化，這與旅客“獨立暫住”的需求是相悖的。其二，北京作為古都，朝代的更迭帶走了原住民的民族性，所以北京除開皇家文化以外，市井文化其實并沒有一個清晰的脈絡。用林語堂先生在《大城北京》中的觀點來講，北京文化真正的魅力，從來都只在普通百姓，在街頭巷尾的生活，是舒適的、平和的、抽象的、難以察覺的。

所以，在具象之外，更深層的地方，旅館需要更多地通過事物之間的“關系”體驗，把顧客帶入北京人的城市“生活方式”中，從而在不知不覺中展現地域文化的特性。MUJI本身是一個很在意“關系”和“生活方式”設計的新興文化品牌，他們在文化融合上的做的一些處理，真的給人很多驚喜。旅館內部沒有一點突出的具象北京元素，可是關系的影子，卻照入了每一位顧客的心里。

雖然大街小巷里，各種面子工程絕不在少數，但是我們知道，中國人的表達在本質上其實是偏向內斂含蓄的，我們不習慣直接的表達。相比與金玉其外，可能我們會更欣賞設計上著力于內部的住所，這是儒家的人本思想所帶來的慣性。我們往往會對外表看來“斯是陋室”的建筑內部抱有更高期待，這是士人風骨帶來的審美觀一在內與外的關系上，MUJ把握得很有分寸。君臣父子，在儒家禮教的體制下，主次關系與等級觀念異常分明。這種觀念也影響到了老北京四合院的構造，講究一點的四合院都至少是兩進的院落。兩進，顧名思義，就是有兩重院落可進，前堂后室，東尊西卑，哪間房子住哪些人，秩序感極強。在這種秩序感的慣性下，擺脫了封建禮教的北京仍然習慣在重要功能分區之間有所格擋，就好像從第一重院落踏入第二重院落一樣。

MUJIHOTEL進i門以后最顯眼的就是右面的一臺長桌，桌子中間擺的是字畫，文玩，甚至還有中國傳統的茶幾和圈椅，這些來自老北京的“物件”放在大的MUJI的環境里面居然意外的親切。視角跟著長桌向右望去，巨大的書架包圍著的，是一個小型的圖書館。為什么會有意外的親切呢？仔細想想，其實是因為這里和我們的家里同樣都是前堂后室的布局：在家里，進門后有個小的格擋或轉彎，緊接著就是最大的客廳，里邊是我們的臥室;在旅館的大堂里，進門右手邊（轉彎）是長桌，貼在天花板上的書架很自然地形成了一層隔斷，將大堂（客廳）與圖書館（內室）分隔開來，主次分明，完全是回到家里的感覺。

圖書館在旅店大堂里是不多見的，令人意外的是，看書的人還真不少。店里的書單非常有特點，在最中間的架子上，有MUJI本身品牌的書籍，有MUJI自己出的非常有意思的設計師小傳，有北京旅游相關的書籍，還有很多大開本的中國傳統文化的畫冊，以及中外各國人是如何看待中國文化的相關書籍。很有意思的是，這里也有關于日本的介紹和畫冊，不過被放在了特別偏僻的角落里。兩側的書架上擺的是文史哲作品，最經典的名著以及最時興的報章雜志一應俱全。回頭才能看到，頭頂上也有一條很驚喜的書架，內容看上去也很富文化色彩，可惜是只可遠觀的裝飾品。在這個像極了四合院的讀書空間內，MUJI擺放書籍的思路同樣是沿襲了四合院的主次等級秩序，不知道這個細節是不是有意而為之。

PAGEONE書店的窗戶非常有特點。善用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書店里的每個窗戶就像取景框一樣，框住了北京城的文化氣質。窗戶的位置一定是經過嚴謹推敲的，不然不可能每個窗戶的取景都像是專業攝影師的水平一樣，比例結構恰到好處。

二樓和三樓電梯口的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圖17），窗外是被樹蔭遮住一半的正陽門箭樓——這就是北京作為古都的文化底蘊。向外，是中華文明的偉大見證;向內，是外來文明的舶來品，是用外國文字書寫的精華。通透的視野——如通透的文化，在二十一世紀，在華夏文明與其他文明之間，自由地穿梭、融合。二樓南邊的窗戶（圖15），正對著一片斷壁殘垣。它們曾經是大戶人家的四合院的組成部分。如今仍舊屹立在這里，見證了北京從明清一路走到現在的風風雨雨。三樓西面的窗戶（圖16），也就是前面“失焦的窗格”一圖的拍攝地點，正對著錯落的前門商業街，這是北京古城區的繁華一面。“畫面”中央是極具代表性的前門牌樓，邊緣則是布滿視野的書籍。

如果只是在窗框里取景取得好，那只能說明PAGEONE是一個優質，的觀景臺，而不是一個優質的書店，畢竟所謂“文化融合”，是指雙方的文化，而不是單方面的。窗框之內，在自家文化上，PAGEONE做的甚至更為優秀。

在室內，PAGEONE裝修的最大特點，就是它把裝有書的格子，布滿了我們視野的每一個邊角：從窗框上沿到天花板，從樓梯扶手到樓梯拐角。有人可能會問，視野的邊角一般不是我們注意力所及之處，所以無論如何裝修應該不會影響觀感才對。的確，邊角之處很難吸引我們注意，放在邊角處的書籍（尤其是挨著天花板的那些）也幾乎不會有人去翻閱。但是，視野邊角處的書籍，卻切實的給了我們別的書店所沒有的沉浸感，而這種沉浸感，也恰恰是PAGEONE店家文化的體現——你的眼睛在窗外的風景上對焦，但是在風景的上下左右，在你視野的邊角處，大大小小的格子與五顏六色的書籍賦予了眼前風景一股書卷氣質一在PAGEONE店內，你很容易就沉浸在書的世界里，即使雄偉的正陽門門也難以使你跳脫。這種沉浸感，是所有讀書人都夢寐以求的。PAGEONE在視野邊角處做的努力絕對是非比尋常的。樓梯間上方沒有書的地方，拿黑色的假書來填充;窗戶上方夠不著的地方，拿兩種顏色鮮明的書籍交錯著填充。來到這里的你，一定會感嘆，無論在任何地方、任何角度，書才是最好的裝飾。

對于每種類型的書籍，PAGEONE書店都做了對應的書架以及空間設計。在貫穿一至三層的外文原版圖書區，PAGEONE使用了從腳下一直頂到天花板的黑色書架，而藏在每個格子內部的燈光非常細致，恰到好處地把外文書籍的美感從黑色的書架里凸顯出來。一直覺得外國的書皮以及裝幀設計是要比國內強的，一個原因是因為英文的字體開發得太好，可以無限貼近書籍內容的氣質且易于辨認，另一個可能的原因是，中國的書籍市場沒有國外那么好，所以相比一個驚艷的書皮，商家可能會更在意，能不能用一個更言簡意賅的書皮把書賣出去。并不是在貶低中國商人過分看重利益，只能說好的設計確實是從好的市場中才能應運而生的。就比如非智能手機失去市場以后，再優秀的設計也沒辦法挽回用戶，所以還不如在設計上將就一下，點到為止，用心程度上匹配市場就好了。

“氣氛”的綜合是PAGEONE設計的關鍵——通透的視野給予了顧客北京的文化氛圍，視野邊角處的填充給予了顧客沉浸的氛圍，而各個區域的設計則將讀者導入書籍里的氛圍。讀者的視線在窗外風景，室內書格，與書籍本身之間不斷的失焦、聚焦，直到與三種文化渾然一體。

五、以著名創業者辦公空間品牌的入駐來定義城市創新活力

2018年7月27日，世界著名的創業創新聯合辦公空間We Work在北京文化新地標“北京坊”綜合體正式開業。We Work聯合辦公空間的創辦于2010年，公司的理念是“打造一個辦公空間，讓人們暢想生活，而不僅僅是生存”。入駐“北京坊”，We Work出手就是一整棟三層小樓，還是北京市級保護建筑，光是華麗的外表，就足以勾起人們進去一探究竟的欲望。

在“北京坊”的We Work里，靈感是唯一的關鍵詞。整體設計不僅僅滿足于辦公空間的合理安排，而是以最大化激發客戶的工作潛能為終極目標。在地上三層地下一層的空間里，在辦公室、移動工位與會議室之間，仿佛能夠看到人們的靈感在不斷地交錯。

不同于前面的三個企業，We Work不是一個開放的銷售型的店面，而是一個平時不允許普通游客進入的高端辦公區。所以作為一個相對封閉的辦公場所，它所體現出的品牌文化與地域文化的碰撞，也不會有其他三家在觀感上那么強烈。但不強烈不代表著沒有特點，相反，We Work在文化融合層面上的定位相當明確：We Work作為辦公場所，沒有選擇在室內的空間布置上大費周章，而是通過傳遞北京居民的“生活態度”，來達到文化融合的效果。

前面提到，老北京居民的生活態度是舒適的、平和的。這種生活態度一言以蔽之即，在天地萬物的自然運轉中充分享受生活的樂趣。而對于身處北京坊的We Work客戶來說，工作這部分生活似乎與胡同里的那一份舒適平和相去甚遠。一般的工作場所，多多少少會缺乏生活氣息，缺乏驚喜與樂趣，以至于我們都不太愿意將工作算作生活的一部分一所以We Work著手于日常生活的細節，致力于通過一些小的設計，展現積極的生活態度，從而拉近“樓內辦公生活”與“樓外文化生活”的距離，讓客戶更愿.意把工作當成多彩生活的一部分。這也是另一種文化之間的碰撞一企業文化與生活態度的新碰撞。

“學習/工作效率低”是我們日常生活中常見的一種說辭，但大家大多把這種低效歸結于一句簡單的自嘲：“還是不夠努力啊”。We Work就是不愿意將效率低下單純歸咎于努力程度的典范。在這里，設計師們力求隔絕所有可能讓客戶分心的狀況。因為任何一感的錯失。

如圖（圖22），這款辦公桌來自We Work地下一層的移動工位，每張桌子的桌角上都有二維碼。掃碼以后，桌子就會自動調整的到同一用戶上次工作時的高度。千萬不要小看這幾厘米高度的調整：把桌子調整到合適的高度，對工作者腰和頸椎疲勞程度的緩解是巨大的。也就是說有時候我們精神難以集中、效率變低，不是因為我們沒有別人努力，而是因為不舒服的姿勢讓我們的身體累了。這種坐在辦公桌前一整天的“累”，往往是被很多人忽略的。

這個非常狹小的隔間在We Work每一層的西南角都有，它的奇妙之處在于關上門以后，里面的人能聽見外面的聲音，但是外面的人聽不到里面的聲音。很多時候我們在辦公室打電話，卻因為涉及某些私密內容而倍感尷尬。這時候，身處We Work的你就可以進入到這個隔音間。隔音間里面的墻壁上貼滿了吸聲材料，所以無論在里面講什么話，外面的人都不會聽到。關上門以后，屋子里面的臺燈與外墻上“ONAIR"的指示燈就會亮起來。設想一下，如果你在辦公空間打電話時，私密內容恰好被路過的同事聽到，或許就會傳到不該傳到的人耳朵里;又或許周圍的同事們一個個面不改色，但心里暗自有了其他的想....在諸如此類的干擾之下，難免產生一些揮之不去的念想，從而影響到接下來的工作效率。因為一個電話而影響自己的工作狀態未免顯得有些不值得，而正因如此，We Work的隔音間才顯出它樸素外表下的必要性。

We Work非常能抓人們內心中的微小細節，設計者是敏感而富于同理心的。無論是前面對無意識需求的滿足，還是后面對生活氣息的詮釋，We Work都在設計上做出了很好的把握一而恰恰是對于這二者的把握，才能幫助在We Work.工作的人們，搭建出一個比別處更能孕育靈感的環境，一個更富于生活能量的環境。

“北京坊”，又名“中國式生活體驗區”。第一次看“北京坊”的地圖，看到“國際生活”區域，難免心想：憑什么國際品牌也能成為“中國式生活體驗區”？“中國式”三個大字怕只是吸引人的噱頭吧。如果您來到“北京坊“，那么設計文化的綜合體驗會詮釋“中國式生活體驗區”的名副其實。國際品牌在融入周邊環境的地域文化的時候，確實會在店面設計上做出非常大的努力。而這些品牌的店面中，不乏優秀的靈感、深入的設計，這些設計值得我們尊敬和體會。鑄就一個城市的文化路徑可能有千百種，但是，以設計文化來融合設計文明一定是其中最為光輝和成果斐然的道路和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