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玄奘的銅像紀念了他的精神,提醒人們要有堅持努力的態度。劉曉君攝

2瓜州玄奘取經博物館大殿。

3在瓜州,玄奘偷渡葫蘆河后經過的雙塔亂山子。圖2&3均為吳俊瑞攝

柯炳鐘攝
“瓜州”這個名字得來不易,輾轉多年從瓜州才再成瓜州。《漢書·地理志》記:“古瓜州地,生美瓜。”瓜州、敦煌一帶因瓜果鮮美而于唐代武德五年(622年)取名瓜州:清朝康熙末年,策妄阿拉布坦叛亂被平定后,瓜州改名為安西,意指“安定西域”,雍正年間設安西衛:民國二年(1913年)改成安西縣,在2006年經中國國務院批準,最終更名為瓜州縣,沿用至今。
知曉玄奘西行求經的故事,便對瓜州有無限想象,重走一遍玄奘之路變成旅游瓜州的目標。據資料記載,玄奘因與印度那爛陀寺權威佛學家戒賢的弟子“波羅頗迦羅密多羅”相遇,而下定決心到天竺(印度)向印度高僧學佛。初唐時期,人民要出境必須申請“過所”(通行證),玄奘幾次三番都未獲批準,但并未打消念頭。后來長安遭遇大災,百姓獲允自找出路,玄奘借機混入其中偷偷出關,開啟征途。
從涼州一路“偷渡”到瓜州,玄奘打探西行路徑時得知,從這里北行50多里有一條葫蘆河,河水非常湍急,而河岸之上就是西域咽喉玉門關。要到西域,必須先過玉門關,再穿過關外的五座烽火臺。指引的路線聽起來很明確,殊不知要找到指定地點非易事,對千年前的玄奘來說,過五烽難:對21世紀的旅人來說,找五烽亦難。手拿著地圖,看不見五烽的蹤影,感受玄奘的心情,忍不住哼唱起“敢問路在何方”。
如今網絡四通八達,要問路肯定比當年的玄奘簡單許多。瓜州玄奘取經博物館于2016年開放,是中國最大型、以專題形式展示玄奘大師一生的博物館,或許這里可以找到前行的明燈。玄奘取經博物館由三部分組成,其中包括服務區、參觀區和朝圣區,以館藏文物、壁畫雕刻、多媒體技術等多元方式,展現玄奘的精神。館內偶爾還會舉辦藝術展、禪修院、大講堂等限時活動,讓旅人有機會深一層了解玄奘文化的真義。

1鎖陽城塔爾寺。
從玄奘取經博物館館員口中得知,要重走玄奘之路,尋找五烽是關鍵。他說:“不妨向玄奘之路商學院戈壁挑戰賽的單位詢問。”這是于瓜州舉辦了13年的有名賽事,可親身踏上戈壁,體驗玄奘精神。只可惜這次工作人員正協助比賽,抽不了身,轉念一想不如就自己找車上路,卻被告知,茫茫戈壁,一般司機也毫無頭緒,不會去。
來到瓜州,玄奘之路最重要的一站,五烽都去不了,心有不甘。那么先到玄奘當年休整的地方塔爾寺祈福吧。這座塔爾寺并不是西寧那座,而是在鎖陽城遺址約1公里處的土塔林里。塔爾寺土堆零落,大多是坍塌的舊痕,唯有覆缽佛塔寂靜豎立。除此之外,這里還是當年玄奘與胡人石磐陀相遇的地方。石磐陀是玄奘的第一名弟子,也就是《西游記》中孫悟空的角色原型。
有石磐陀做向導,又有一匹精壯的棗紅馬,玄奘成功找到玉門關,但因偷渡被官府通緝,最快離開的辦法就屬涉險渡河。關口十多里外的葫蘆河正有一處合適河段,石磐陀伐樹搭橋,二人一馬從河上走過,成功過關。
故事到這兒發生了與《西游記》里不一樣的進展。石磐陀最終沒有伴玄奘遠赴天竺,而是承諾將他護送到五烽,只不過他在途中還是變卦了。由于家有老小需養活,異常艱險的前路讓石磐陀不得不放棄,在橫渡葫蘆河后與玄奘分道揚鑣。雖然師徒二人關系稍短,卻也成為玄奘取經的重要紀錄,后人更把他們永遠烙印在瓜州境內西夏時期的洞窟內。六幅《玄奘取經圖》分別在榆林窟和東干佛洞有跡可循。前者現存壁畫分布在第二、三窟,名為《水月觀音圖》《普賢變》和《十一面干手觀音變》:后者雖然保存程度較不完整,但藏有取經圖的二窟保存完好,甚至可以看到石磐陀最初的樣貌:尖嘴猴腮,孫悟空也由此演變而來。

2東千佛洞二窟有關玄奘在瓜州收徒的壁畫。圖1&2均為吳俊瑞攝
到塔爾寺祈福,欣賞完《玄奘取經圖》后,繼續西行,尋找五烽。烽燧有古今名,而今名多與周邊相關,而現在較容易找路的烽燧,是位于白墩子村的第二烽“白墩子”。后呈長方形,夯土中夾有簇新的草皮及蘆葦,不負歷史中威風凜凜,卻也多了份親近感。而第一烽雷墩子(古稱新井驛)隨后也順利找到,古烽燧是厚重的梯狀夯土,其中一角在早前墜落,必須再次加固。在風力極猛的瓜州,干年土堆能熬到現在不易,實在有賴后人的保護。
接下來的第三、四、五烽燧,同樣照著遺址位置尋找,卻只看到一片荒地。在網上查詢資料得知,上世紀50年代的馬蓮井烽燧旁曾修建商店,烽火臺被平毀,只余下臺址遺跡。經過這些年,連遺跡也淹沒了。可以說,第三、四、五座烽火臺都幾乎了無痕跡。回程路上,車窗外的黃土景色,曾經的波瀾壯闊已經消亡,路過此地也只能遙想飄散在絲路上的故事,例如那位年輕僧人,孤身穿越茫茫沙河,心無所懼……有幸走了一遍,玄奘用腳步丈量的路,西域已近,無數未知,瓜州我們再會。

第一烽雷墩子

第二烽白墩子

第三烽紅柳園(缺)

?第四烽大泉(缺)

第五烽馬蓮井(缺)
*缺:現已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