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當今世界經濟全球化的趨勢已然成為不可逆轉的歷史潮流,在經濟全球化的影響下,資本的力量空前加強,其強制邏輯滲透在經濟全球化發展的各個階段。經濟全球化中的消費社會恰是在資本強制邏輯的裹挾下,異化的生活觀念和方式催生的產物,并由此對生產和消費等多領域產生危害。因此,要破解異化的消費社會,推動經濟全球化朝著更加健康的方向發展。
【關鍵詞】經濟全球化;異化;消費社會;鮑曼
消費社會隨著經濟全球化的發展逐步深化,其對人類社會的危害也逐步加深,因此,作為英國著名社會學家的齊格蒙特·鮑曼,則對消費社會的特點進行了分析。
一、消費社會及其特點
“消費社會”這一概念源于法國社會學家讓·波德里亞的著作《消費社會》,而鮑曼指出消費社會就是以消費者及其消費行為為核心的社會,其最鮮明特點就是肆無忌憚的索取和毫無節制的消費。在這個社會中,消費主義成為強有力的思想意識,而社會的最高目標就是消費與消耗。社會成員的首要目標就是無止境的消費,并且根據社會成員消費需求而進行生產活動。在這個社會中,生產行為居于從屬地位,整個社會的主題變為最大限度的追求娛樂和享受、趨勢則是不斷的消費和消耗。在經濟全球化背景下,消費社會的形成有著復雜的現實原因:一方面,資本攫取利益的途徑由生產為主轉變為消費為主。經濟全球化打破了空間對資本的束縛,增強其流動性,促使其在全球范圍內自由地“尋找”利潤源泉,加之科技的進步提高了社會生產力,能否成功地銷售商品成為資本獲利的關鍵。因此,資本不斷地培育新的消費力量,而消費的結果成為利潤的主要來源。另一方面,消費者因全球化帶來的不安全感為資本所利用。鮑曼指出,全球化社會中流動性打破了個體原有的舒適圈,致使其安全感日益減少,而“由于不存在長期的安全可靠性,‘立即滿足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誘人的合理選擇”(《流動的現代性》第252頁),因此,資本為缺乏安全感的消費者打造了一個“消費王國”,使其從中獲得短暫而又虛空的“安全感”,并通過不斷地消費延續這種感覺。
二、消費社會的危害
馬克思認為,生產決定消費,消費對生產具有反作用,因此,良性的生產和消費關系對兩者的健康發展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但在消費社會中,首先,消費者的消費理念由量入為出轉為毫無節制,其不再自身消費能力及其可持續性,而是在推薦服務和傳媒宣傳的推動下無節制地進行消費。其次,消費者的消費對象由相對穩定轉為變動不居,其不再關注商品的升級換代和恒定質量,而是追求從中獲得短暫且迅速的滿足感。再次,消費者的消費目標由實用性轉為展示性,其不再關注所消費的商品的自身功能以及是否滿足生產生活需要,而是在展示作用和虛擬價值,“花錢買感覺”成為新的消費追求。在這些因素的作用下,資本為滿足消費者享樂至上的追求而提供商品,消費者則在商品帶來的快感中不能自拔——這種看似“雙贏”的局面,實則蘊含著重大的社會危機。第一,消費社會具有欺騙性。鮑曼指出,消費社會對消費者的鉗制方式是“以誘惑取代鎮壓、以公共關系取代警察、以廣告取代權威性、以創造出來的需求取代強制性的規范”(《立法者與闡釋者:論現代性、后現代性與知識分子》第223頁),消費者看似成為社會的主人和全球化的贏家,實則是被資本奴役的個體,喪失了批判性和創造力。一個喪失創造力的社會,注定不會行穩致遠。第二,消費社會充斥非可持續性。一方面,消費社會對消費的過度倚重和對生產的極度忽視,從源頭上破壞了生產可持續發展的必要動力、破壞了生產和消費之間的良性關系,勢必導致生產與消費均面臨消極的前景。另一方面,消費社會主張的無度索取和享受之上,資本為滿足消費的需求無視包括自然資源和環境承載能力的主動因素,勢必破壞消費者的進取意志和和自然界的良性循環。在這些因素的作用下,環境保護被拋諸腦后,資源節約更是無人問津,長此以往,勢必威脅到全人類的可持續發展。因此,破解消費社會的困境,促進經濟全球化的可持續發展,則成為當下亟待解決的課題。
三、消費社會的超越途徑
消費社會帶來的后果嚴重影響全球范圍內社會生產的可持續發展,其看似構建了個體的“快樂王國”,實則是危害全人類的發展。因此需要全人類摒棄個體的狹隘私利,看清消費社會的本質和危害,共同應對危機與挑戰。消費社會的根源在資本的逃逸,而鮑曼的解決方式恰好訴諸對資本的治理。
鮑曼指出,消費社會源于傳統民族國家的衰落和資本的無序流動,因此,構建全球性治理體系、重建強有力的地方政治,是超越消費社會的根本途徑。一方面,要構建一種全球性的治理體系。無論是傳統民族國家還是全球治理體系,治理體系構建與實施至關重要,而“現行政治制度的本意,就是要幫助人們擺脫這種不可靠的感覺,而事實上卻無能為力”(《尋找政治》導演第5頁)。因此,要在全球范圍內實施,引導全人類共同面對消費社會的危害,從而形成共同的應對屏障。另一方面,要構建與全球治理體系相適應的地方政治。在全球化條件下,傳統民族國家雖然已經失勢,但其仍然作為世界的政治單元而存在;雖然失去了對全球性資本的有效制約能力,但其仍然在某一空間內發揮著維護主權和社會治理等作用。因此,構建全球性的治理體系,地方政治的支持與配合不能缺席。資本在科技的作用下,突破了傳統民族國家的制約,在全球性治理體系構建過程中,需要傳統民族國家不再缺位,積極參與體系的構建與完善,發揮地理位置的優勢與作用,共同形成對資本的管理與制約。
鮑曼指出,消費社會愈演愈烈在于個體的迷失與盲從,因此,改變社會發展方式,重建和優化社會保障體系和空間治理體系,為個體帶來安全感,是超越消費社會的直接途徑。一方面,要重建個體的保障體系。消費社會利用個體在經濟全球化過程中感到的孤獨無依,為其搭建虛幻的“精神家園”,因此,要在社會發展過程中,重建社會保障體系,為個體的基本生存提供保障,進而激發其政治參與和社會治理的智慧與欲望,使其找到屬人的精神家園。另一方面,要優化空間治理體系。經濟全球化帶來了社會性的流動,個體在其中還漂泊無依,而消費社會恰是利用這一特點為個體構建了虛假的空間和共同體。因此,要在社會發展過程中,優化空間治理體系,打破異化的“多刺空間”和“神經質空間”,以符合社會發展需求和個體歸屬感需要為基本標準,建設屬人的社會空間,使其獲得穩定的生活空間。
四、結語
綜上所述,經濟全球化引發的消費社會帶來了欺騙性和非可持續性的危害,長此以往,勢必影響人類社會和自身的可持續發展。因此,認識到消費社會的特點和危害,從根本上超越消費社會的困境,才能為經濟全球化的發展帶來新的曙光!
基金項目:
黑龍江省經濟社會發展重點研究課題“國外學者對鮑曼思想的批判性探索與創造性闡釋”(20432)。
作者簡介:
卜凡(1990.3-),男,漢族,馬克思主義理論專業博士,黑龍江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講師,兼任全國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研修基地(黑龍江大學)辦公室副主任。主要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和全球化問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