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冥陽水陸儀文與永安寺水陸壁畫神祇對應探究

【摘要】渾源縣永安寺傳法正宗殿水陸壁畫繪制精美，具有極高的藝術水平和研究價值，其中壁畫中祈請神祇均可與《天地冥陽水陸儀文》相對應。水陸法會是中國經懺法事中最隆重的活動，也是規模最大、時間最長、影響最大的佛教法會。水陸畫是舉辦水陸法會時懸掛的圖像，主要繪制有佛菩薩、天王天仙冥界下界等神祇以及往古鬼靈等眾。

【關鍵詞】水陸畫；天地冥陽水陸儀文；永安寺

【中圖分類號】K879.41 【文獻標識碼】A

一、北壁神祇與儀文

筆者曾親自考察過永安禪寺壁畫，并購置殿內壁畫圖冊，傳法正宗殿北壁繪制神祇為甘露軍咤（穢跡）明王、降三世明王、馬頭明王、步擲明王、不動尊明王（圖1左一）、大威德大力明王、無能勝明王、焰發德迦明王、大笑明王和變觀忿怒大輪明王共十大明王，對照儀文校點可知北壁是正位神祇。

參考戴曉云老師國圖本儀文所著《天地冥陽水陸儀文校點》中《邀請正位儀》中寫道：

南無一心奉請，五峰境主，四海莊嚴，慈悲而見住臺山，忿怒而遍臨法會。東北方文殊師利菩薩變現，忿怒大威德焰鬘德迦明王。南無一心奉請，明空了性，證悟法音，……。東南方虛空藏菩薩變現，忿怒大威德大笑明王。南無一心奉請，冥涂展化，深念凡情，……。南方地藏菩薩變現，忿怒大威德無能勝明王。南無一心奉請，善財出語，理契相投，……。西南方普賢菩薩變現，忿怒大威德步擲明王。南無一心奉請，悲增大士，當紹彌陀，……。西方觀世音菩薩變現，忿怒大威德馬首明王。南無一心奉請，蓮乘七步，樹下六年，……。西北方釋迦牟尼佛變現，忿怒大威德大力明王。南無一心奉請，常居凈國，演妙法音，……。北方阿彌陀佛變現，忿怒大威德甘露軍吒利明王。南無一心奉請，慈悲不退，深念凡情，……。東方除業障菩薩變現，忿怒大威德不動尊明王。南無一心奉請，降魔作首，忿怒為先，……。上方金剛手菩薩變現，忿怒大威德降三世明王。南無一心奉請，應機說法，當濟群生，……。下方彌勒菩薩變現，忿怒大輪明王。

二、東壁神祇與儀文

（一）東壁上層壁畫

東壁上層繪有17組神祇，均與儀文校點中天仙對應。

天藏王菩薩對應“南無一心奉請，珠冠翡翠，瓔珞花鬘……大圣天藏王菩薩摩訶薩。”

無色界四空天眾對應“一心奉請，無色無相，變化現形……無色界中，四空天眾。”

色界禪天眾對應“一心奉請，捨念清凈，號娑婆王，除災患而獲得那含……四禪九天，三禪三天，二禪三天，初禪三天，一切天眾。”

大梵天王對應“一心奉請，云雷寶殿，化樂天宮，金燈不照自然明，……三千界主，大梵天。”

欲界上四天主并諸天眾對應“一心奉請，神通化現，逐意隨心……他化自在天主，化樂天主，兜率天主，夜摩天主，忉利天主，一切天眾。”

功德帝釋天并諸天眾對應“一心奉請，妙高峰畔，忉利為名……善法堂中，帝釋天眾。”

東方持廣天王眾、南方增長天王、西方廣目天王眾和北方多聞天王眾這四組對應儀文“一心奉請，護持禪悅，乃號毘沙……，東方持國天王，南方增長天王，西方廣目天王，北方多聞天王。”

北極紫微大帝和太乙諸神五方五帝這兩組對應“一心奉請，榮枯有準，興變無窮，掌陽光寒暑之尊……一切太乙游空天眾。”

日光天子對應“一心奉請，循環世界，照耀乾坤，……日曜太陽天子。”

月光天子對應“一心奉請，昏衢寳鑑，囑夜金精，……月曜太陽天子。”

金星真君、木星真君、水星真君這三組對應“一心奉請，分符甲乙，位列庚辛，……金星太白真君，木星嵗德真君，水星榮德真君。”

（二）東壁中層神祇

東壁中部壁畫繪有14組天仙，均可與《迎請天仙儀》內容對應：

紫氣星君和月孛星君這兩組對應“一心奉請，名當艮地，位主寅宮，……紫炁天一真君，月孛太一真君。”

天馬天鵝雙女獅子巨蟹宮神和陰陽金牛白羊雙魚寶瓶摩羯宮神這兩組對應“一心奉請，星臨八表，名鎮四方……寶瓶摩羯，人馬天蝎，天秤雙女，獅子巨蟹，陰陽金牛，白羊雙魚，十二宮神等眾。”

寅卯辰巳午未元辰眾和申酉戊亥子丑元辰眾這兩組對應“一心奉請，占求善惡，卜問權衡，……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元辰等眾。”

角亢氐房心尾箕星君、斗牛女虛危室壁真星、奎婁胃昴畢觜參星君、井鬼柳星張翼軫星君這四組可以對應“一心奉請，三光迭耀，六合分形，……角亢氐房心尾箕，斗牛女虛危室壁，奎婁胃昴畢觜參，井鬼柳星張翼軫，二十八宿等眾。”

北斗七元星眾對應“一心奉請，群星拱伏，衆曜咸臻，……北斗七元星君等眾。”

普天列曜一切星君對應《加持傳燈顯密供養》中“次持此燈，供養普天列曜星辰，一切天仙圣眾。”

天地水三官眾（圖2）對應“一心奉請，陰陽互潤，地水相滋……上元天官，中元地官，下元水官，三元圣眾。”

天蓬天猷翊圣玄武真君眾對應“一心奉請，恒生眾善，顯五德而信義俱圓……真武靈應真君，翊圣保德真君，天蓬大元帥，天猷副元帥，北極四圣真君等眾。”

另外有3組冥界神祇以及對應儀文如下：六曹府君眾、天曹掌祿算判官（圖2）和六曹諸司判官對應儀文“一心奉請，威靈可畏，正直難欺，為陽道追攝之神，作隂司主典之使。三司六案，十八典獄，善惡簿官，監齋五道，僉書掌記，警廵都統，言該不盡，一切主執，神祇等眾。”

（三）東壁下層神祇

東壁下部繪有六組下界神祇，11組往古人倫。

其中羅剎女眾、訶利帝母眾、大夜叉眾這三組可對應《召請下界儀》儀文中“一心奉請，經游大地，遍歷山川，播圣力于四維……十方法界大力鬼神，一切訶利帝母，五百鬼子，大羅剎女等眾。唯愿今夜今時，來臨法會。”

曠野大將軍、般支迦大將和矩畔拏眾這三組可與可參考《召請下界儀》儀文中“一心奉請，生居海穴，境界非凡，……曠野大將，般支迦大將，矩畔拏大將，并從眷屬等眾”。

剩余均可與《召請往古人倫儀》中儀文對應。大圣引路王菩薩對應“先當奉請， 引路王菩薩為引導之師。”

往古帝王一切王子眾對應“一心奉請，輪王五帝，盤古三皇，……一切往古圣德明君等眾。

往古妃后宮嬪婇女眾對應“一心奉請，往古后妃，婇女夫人。”

往古文武官僚可對應“一心奉請，文王定禮，教訓儒流。……一切往恊讚臣僚等眾。”

往古為國亡軀一切將士眾可對應“一心奉請，武王定亂，治國安邦，立周朝社稷千年，……一切往古為國亡軀力士等眾。”

往古比丘眾和往古比丘尼眾（圖2）、往古優婆塞眾（圖2）、往古優婆夷眾（圖2）這四組可對應“一心奉請，舍家僧行，棄俗尼童。……一切往古僧尼等眾。”

往古道士眾和往古女冠眾這兩組可對應“一心奉請，修真道士，煉行女冠。”

三、西壁壁畫神祇與儀文

西壁壁畫也由三部分構成，每部分由南到北均有16組神祇組成。

（一）西壁上部

上部神祇繪制有：虛空藏菩薩可參照《邀請正位儀》中“南無一心奉請，全機應物，凈智明心……大圣虛空藏菩薩摩訶薩。”由此可判斷為正位神祇。

剩余十五組神祇都可參考《召請下界儀》找到對應儀文內容。主風主雨主雷主電諸龍神眾可參照“一心奉請，主風主雨，主電主雷，……一切主執神祇等眾。”

波池井泉諸龍神眾可參照“聞水府龍庭，波心圣主，諸神定位……上至江河淮濟，下及沼沚澗溪。”

五湖百川諸龍神眾和江河淮濟四瀆諸龍神眾這兩組可參照儀文“一心奉請，恒居五位，永絕三災……江河淮濟，五湖百川，諸大龍神眾。”

北海龍王眾、西海龍王眾這兩組可對應儀文“一心奉請，嚩芻湧沸，龍口噴瀉……西方白色龍王，北方黑色龍王等眾。”南海龍王眾、東海龍王眾這兩組可參照儀文“一心奉請，位臨覺分，理證無為，……東方青色龍王，南方赤色龍王。”

中岳中天崇圣帝、北岳安天元圣帝、西岳金天順圣帝、南岳司天昭圣帝、東岳天齊仁圣帝這五組可參考儀文：

一心奉請，乾坤同立，日月齊興，……東岳天齊仁圣帝。一心奉請，瑩身獸帶，翠眼龍裝，……南岳司天昭圣帝。一心奉請，圣明無染，瑩潔如霜……西岳金天順圣帝。一心奉請，掌按天地，覆載乾坤……北岳安天元圣帝。一心奉請，資生宇宙，主山河而獨至稱尊……中岳中天崇圣帝。

后土圣母可參照“一心奉請，將修萬彙，德化無疆……后土圣母。”

持地菩薩可參照“南無一心奉請，慈悲廣大，誓願洪深……大圣持地菩薩摩訶薩。”

（二）西壁中部

西壁中部繪制神祇有冥界神祇中的冥殿十王：轉輪大王、都司大王、平等大王、泰山大王、變成大王、閻羅大王、五官大王、宋帝大王、楚江大王、秦廣大王，儀文可對應《命請冥殿十王儀》中：

一心奉請，威嚴叵測，利益難量……判斷陰司，秦廣大王，并從眷屬等眾。……一心奉請，悲生有願，濟苦無倫，……掌判陰司，初江大王，并從眷屬等眾。……一心奉請，身雖憤怒，心報慈悲……，判斷陰司，宋帝大王，并從眷屬等眾。……一心奉請，法崇一正，德號五官……。聰明正直，掌判陰司，五官大王，并從眷屬等眾。……一心奉請，威光赫赫，圣力熊熊。冥中統御，總判陰司，閻羅大王，并從眷屬等眾。……一心奉請，明明有顯，一一無差，……深窮報應，掌判陰司，變成大王，并從眷屬等眾。……一心奉請，人天普仰，神鬼咸欽……修仁蘊德，掌判陰司，泰山大王，并從眷屬等眾。……一心奉請，號摽平等，德尚仁慈，……業隨輕重，掌判陰司，平等大王，并從眷屬等眾。……一心奉請，位専交易，號都市王，……勸平斗秤，掌判陰司，都市大王，并從眷屬等眾。……一心奉請，無邊行願，有大威神……巍巍氣宇，掌判陰司，轉輪大王，并從眷屬等眾。

地藏王菩薩為正位神祇，儀文可參照《邀請正位》中“南無一心奉請，紅光影裏，瑞氣叢中，……大願地藏王菩薩摩訶薩。”

剩余五組神祇為下界神祇，均可參照《召請下界儀》。其中護國護民城隍廟社土地神祇眾可參考儀文“一心奉請，名喧宇宙，德備無窮……靈壇社廟，郊野祠堂，衛迦藍宮觀之神，護國界乾坤之宰。”

吊客喪門大耗小耗宅龍神眾、陰官奏書歸忌九伏兵力士神眾、金神飛廉豹尾上朔日畜神眾、大將軍黃旛白虎蠶官五鬼眾這四組可對應儀文“一心奉請，行年運度，積嵗施為，……太陰大將軍，黃幡白虎，蠶官五鬼，金神飛廉，豹尾上朔，日畜陰官，奏書歸忌，九坎伏兵力士，吊客喪門，大耗小耗，住宅龍神等眾。”

（三）西壁下部

西壁下部繪制神祇11組均可與《召請孤魂儀》對應：嚴寒大暑獸咬蟲傷諸鬼神眾、墻崩屋倒樹折崖摧諸鬼神眾、赴刑都市幽死狴牢諸鬼神眾、投崖赴火自刑自縊諸鬼神眾、大腹臭毛針咽巨口飲不凈饑火熾燃眾可參照儀文：“一心奉請，投崖落澗，溺水沉江……嚴寒大暑，虎咬蟲傷……巖摧樹折，屋倒身亡，自刑自縊，水溺身亡，赴刑都市，牢獄囚亡，大腹臭毛，針咽巨口……一切受苦有情等眾。”

饑荒殍餓病疾纏綿諸鬼神眾可參照儀文“一心奉請，生為人類，疾病纏身，任湯藥以難痊……久病纏身，苦死生靈孤魂等眾。”

兵戈蕩火水火漂焚諸鬼神眾可參照儀文“更有攻城打寨，虜縣收州，為國亡軀，憂家喪命……或戰役于沙場……或經水溺火焚。”

枉濫無辜含冤抱恨屈命諸鬼神眾可參照儀文“一心奉請，長吁歎惜，哽噎吞聲，前生冤業以催煎，此世惡緣而會遇。”；

啟教大士面然鬼王等眾、水陸空居依草附水幽魂滯魄無主無依眾這兩組可參照儀文“上來奉請，面然鬼王，觀世音菩薩，已降道場，于香壇內。次當召請者，即是十類五姓，無主孤魂。”

主病鬼王五瘟使者眾可參照儀文“或八大鬼王而橫取，或五瘟使者以錯追。”

剩余四組均可與《破有相無間地獄儀》對應，其中孤魂地獄、近邊地獄、八熱地獄、八寒地獄這四組地獄可參照“詳夫東西獄內，近邊孤獨以聲冤；南北囚中，八熱八寒而叫苦。”；

最后慈善二部牛頭阿傍諸官曹眾可參照《命請冥殿十王儀》中“閻羅天子，泰山府君，十八典獄之王，百萬牛頭之眾，監齋五道，善惡部官。”

四、南壁壁畫神祇與儀文

大殿南壁分東、西兩隅，兩隅均由上中下三部分組成。

（一）南壁上部

南壁上層繪制神祇包括四組天仙，均可參考《迎請天仙儀》。其中火星真君、土星真君這兩組可參照儀文“一心奉請，分符甲乙，位列庚辛……火星熒惑真君，土星鎮德真君，并從眷屬。”

羅睺星君、計都星君可參照“一心奉請，名當艮地，位主寅宮，……羅喉交初真君，計都交中真君……并從眷屬。”剩余五組為下界神祇，儀文均可參照《召請下界儀》。其中安濟夫人和順濟龍王可參考“一心奉請，名摽贍部，位列婆娑，……安濟龍王，順濟夫人等眾。”

三元水府大帝可參照“一心奉請，金冠聳翠，寶劍光寒，上元水府馬當山靈江王，中元水府牛居山定江王，下元水府靈肅山鎮江王，三元水府神眾。”

主齋護戒諸龍神眾、主苗主稼主病主藥諸龍神眾這兩組可參照“守齋護戒諸善神王……主苗主稼之神，主夜主晝之眾。”

（二）南壁中部

中部繪制神祇有年、月、日、時四直使者，可參照《迎請天仙儀》“一心奉請，頭纏紅彩，足躡云霞……年直月直，日直時直，四大持符使者。”

還有三組下界神祇，可參照《召請下界儀》，大威德菩薩、阿修羅眾和大羅剎眾對應儀文內容有：“先需奉請，大威德自在王菩薩以為引導之師……一心奉請，威嚴廣大，變化無窮，……大力阿修羅王等眾。……一心奉請，經游大地，遍歷山川……大羅剎女等眾。”

剩余四組冥界神祇可參照《命請冥殿十王儀》，地府五道將軍、地府都市判官、地府三司判官、地府六曹判官這四組可參考儀文“一心奉請，位尃交易，號都市王，……掌判陰司，都市大王，并從眷屬等眾。……一心奉請，幽冥主宰，善惡部官……五道大神，……三司總赴總于香壇，六案俱臨于法會。”

（三）南壁下層

下部繪制神祇包括四組往古人倫包括往古儒流賢士眾、往古孝子順孫眾、往古賢婦烈女眾、往古九流百家眾這四組，可參照“一心奉請，儒流高士，聰慧明賢……一切往古儒流賢士等眾。一心奉請，恩深孝子，義重賢孫，……一切往古孝子賢孫等眾。一心奉請，三貞九烈，女婦賢良……一切往古賢婦烈女等眾。一心奉請，遍周沙界，處處人倫，……經商市肆，家榮豪貴儀尊嚴；士庶黎民，身賤貧窮而丑陋……一切往古法界人倫等眾。”

另外兩組冥界神祇可參照《命請冥殿十王儀》，包括六道輪回生中有情眾、地獄餓鬼傍生道中一切有情眾，對應儀文是“一心召請，截手烙腳，碓搗磨磨，……一切地獄道中，受苦有情等眾。……一心召請，隨業墮類，逐報分形，……十方法界，一切傍生道中，受苦有情等眾。”

剩余三組神祇可對應《召請孤魂儀》，身殂道路客死他鄉諸鬼神眾、誤死針醫橫遭毒藥諸鬼神眾和墮胎產亡仇冤抱恨諸鬼神眾可參考“一心總請，投崖落澗，車碾馬踏，中毒身亡……客死他鄉，墮胎落孕，產難身亡，身殂道路……一切受苦有情等眾。”

參考文獻：

[1]戴曉云.天地冥陽水陸儀文校點[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4（11）.

作者簡介：馬紹蕓（1994-），女，漢族，河北省，碩士，研究方向：美術文化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