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視角下科倫·麥凱恩的命運共同體書寫淺析

曹燕萍 王婭

【摘要】 科倫·麥凱恩是一位愛爾蘭裔美國作家。他的作品涉及蘇聯(lián)舞蹈家、吉普賽姑娘、愛爾蘭人等。他被稱為國際作家。他的作品講述了眾多人物的故事。這些故事關乎人性，關注我們生活的時代。其代表作品《轉吧，這偉大的世界》獲美國國家圖書獎。小說語言獨特，意蘊深邃。眾多人物的命運被一根鋼絲纏繞在一起，編織成一幅命運織錦。通過從概念功能、交際功能、語篇功能的角度分析小說語句的句子結構構型，“走鋼絲”“死”這兩個概念書寫的命運共同體得到了剖析。

【關鍵詞】 命運共同體;死亡;功能語言學

【中圖分類號】I712?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0）47-0017-02

《旋轉吧，這偉大的世界》是科倫 · 麥凱恩的代表作品。這部小說以1974年8月7日法國雜技藝人菲利普·珀蒂在世貿(mào)雙子塔之間走鋼索這一真實事件為明線，把小說中有著不同文化背景、從事不同職業(yè)、有著不同人生經(jīng)歷的繁多人物的命運聯(lián)系在一起，讓他們在命運共同體中品味彼此的命運。例如，獻身于拯救人類靈魂的牧師科里根的命運與妓女蒂莉的命運聯(lián)系在一起。在這部巨著中，每個概念、每個故事都被作者展開，獨立成為一個篇章，但同時又彼此聯(lián)系。本文從小說眾多的概念中提出“走鋼索”“死”這兩個概念，來探討小說中所書寫的命運共同體。研究從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的角度展開，討論作者使用怎樣的句子結構構型來書寫命運共同體。

一、“走鋼絲”書寫的命運共同體

“共同體（community）是指人們在某種共同條件下結成的集體，或是指若干國家行為體基于共同利益或價值，在某些指定的領域形成的統(tǒng)一組織和類組織形態(tài)。”[1]96“命運共同體”中的“命運”，既不同于宿命論的命運觀，也不同于存在主義的人生命運，而是指構成共同體成員之間存在著一種生死相依、榮辱與共、休戚相關的必然聯(lián)系。人類共處于一個相互依存又相互競爭的現(xiàn)代國際社會體系中，有著共同生存的命運，共同發(fā)展的命運，共同安全的命運[2]6-7。

“命運共同體”這一觀點在小說中得到充分的書寫。作者通過描寫一名男子在雙子塔間架起鋼索，走鋼絲，來書寫：每個獨立的個體都是命運的參與者，共同形成了一個命運共同體。下面來分析一下《觀者噤聲》這一章中的一段文字。

“一群男女，如劇院觀眾一般擠在圣保羅教堂欄桿處，還有在伍爾沃斯大樓窗前的……不過他的神秘卻不脛而走?！盵3]2-3

首先，從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的角度來分析一下這段文字。Halliday（1985）提出，語言具有三種純理功能，即，概念純理功能、人際純理功能、語篇純理功能。概念純理功能涉及我們用于構建周圍物質(zhì)世界和內(nèi)心世界的“概念”語法資源。通過及物系統(tǒng)這一主要的語法系統(tǒng)來實現(xiàn)概念純理功能。每個概念以結構構型的方式來構建我們對周圍所發(fā)生事物的體驗。每個結構構型都包含一個過程、過程的參與者和與知相伴的環(huán)境成分[4]。“人們看走鋼絲”這一概念的結構構型如表1所示。

從表1可以看出一個“看的過程”就有“十六個參與者”。作者通過省略“過程”，只保留“參與者”的句式，即一個句子只有一個名詞的句式，來強調(diào)無數(shù)獨立的個人會牽扯進同一行為中，人們處于一種共同體中。接著，作者寫道：“對那跌落瞬間的向往成了一個紐帶，將這些人變成了一個家庭”[3]5。“家庭”一詞進一步強化了“共同體”意識。從事不同職業(yè)、素不相識的人，因其對上面走鋼絲的人跌落瞬間的向往，變成了一個家庭，變成了有情感交流、命運休戚相關的家庭成員。再接著，作者又寫道：“下面的看客集體吸了一口氣，突然間，大家感覺這樣的空氣，是大家一起共享的?！盵3]6“集體”“共享”兩個詞語再次強調(diào)，一個走鋼絲的人的命運（是否會跌下來，摔死？）讓十六名陌生的看客成了一個共同體。作者在此章節(jié)的結尾寫道：“上面的男子似乎是一個詞語，一個他們似乎知道，卻又未曾聽人提起的詞語?！盵3]5-6這個詞語是什么？這留給讀者無限的聯(lián)想空間。

雙子塔的設計師，山崎石把雙子塔的外形設計為象征世界和平。有人能在雙子塔61米間隔間架起鋼索，在離地面高達400多米的高空挑戰(zhàn)走鋼絲，這意味著國家的安全、世界的和平受到了挑戰(zhàn)。小說中走鋼絲的人的原型不是美國人，而是法國雜技藝人菲利普 · 珀蒂。他的挑戰(zhàn)會讓讀者聯(lián)想到2001年的“9.11”事件?！白咪摻z”這一故事寫書了人類處于一個“安全共同體”。

二、“死”書寫的命運共同體

在《米羅米羅墻上掛》這一章節(jié)中，作者對死亡的不同方式描寫道：“他在那上面是處于某種孤獨。他的思想，他的身體：都是一種孤獨，根本沒有考慮到死亡。子彈擊傷而死……因自然原因而死?！盵3]134

在這一長串的死亡方式中，作者列出了82種死亡方式。作者用五百多個字組成了82個句子，構成一個段落。這一段落實現(xiàn)了語言的語篇功能。語篇功能的主要系統(tǒng)之一是主位系統(tǒng)，這是一種在信息推進過程中，通過選擇某一信息起點，來為一個小句建立一個局部語境的資源。第一個句子“溺水死”的主位、述位關系的分析是：[主位]：溺水[述位]：死。其余81個句子的 “述位”都是“死”，而“主位”則為82個不同的詞語。這種“主位”變化，而“述位”不變的篇章結構，讓讀者感受到死亡正以讓人眼花繚亂的方式攻擊著每一個人。在系統(tǒng)功能理論中 “語氣”是實現(xiàn)語篇人際功能的資源。這82個句子全都用的“陳述語氣”。作者通過陳述語氣，與讀者建立起的一種人際關系，即，作者以非?？隙ǖ膽B(tài)度向讀者敘述了一個事實：死亡存在于人類生活的每一個角落。死亡和命運像一對孿生兄弟，當命運到了盡頭，便是死亡。這82種死引發(fā)讀者思考人類的命運。人類的命運與其所處的物質(zhì)的、精神的環(huán)境有關。科倫的這部小說能讓讀者反思歷史，審視現(xiàn)實。

小說中與死亡有關的6種動物是蛇、老鼠、食人魚、水虎魚、蝎子、鱷魚。“老鼠”讓人聯(lián)想到黑死病，俗稱鼠疫。在17世紀歐洲曾爆發(fā)了一場空前絕后的傳染病，黑死病。審視現(xiàn)實，艾滋病是人類在非洲捕殺大猩猩時，由大猩猩傳給了人類。人與動物處于同一命運共同體中，人類要善待一切野生動物，讓野生動物安靜地生活在森林、曠野、溪流河川中，遠離它們，不要讓它們背井離鄉(xiāng)，進入城市，變成人們盤中的美味佳肴，成為人們炫耀的資本。人與動物處在同一個生態(tài)共同體中，讓其活，方能讓已活。

小說中與死亡有關的3種化學品是橘劑、水銀、仙人球毒堿。隨著人類社會工業(yè)化、城市化、現(xiàn)代化進程的不斷加快，地球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受到了嚴重的破壞。其中一個重要的破壞源是化學制劑。橘劑中含有“世紀之毒”二噁英。美國越戰(zhàn)期間，美國人為了應對熱帶雨林的草叢樹木，用飛機在越南的叢林里投放了大量的橘劑，致使越南14%的國土上的林木瞬間枯黃，寸草不生。越南的生態(tài)環(huán)境遭受嚴重的破壞。作者用橘劑警示人們：人與周邊的自然界形成一個生態(tài)環(huán)境共同體。如果人類濫用自己發(fā)明的各種化學制劑破壞生態(tài)環(huán)境，那么人類就會滅絕。地球是人類的家園，只有保護好了地球的生態(tài)環(huán)境，構建健康的地球生態(tài)共同體，人類才不會失去家園。

動物、植物和人類同為組成“地球村”的元素，共同構成了地球的“生態(tài)共同體”。他們息息相關，只有各種元素處于和諧狀態(tài)，那么地球村才能寧靜祥和。切謹記老祖宗的教誨：天地與我并生，萬物與我合一。人類應攜手創(chuàng)建一個健康的地球生態(tài)共同體。

小說中與死亡有關的6個政治人物是肯尼迪、約翰遜、尼克松、基辛格、山姆大叔、查理。肯尼迪、約翰遜、尼克松、基辛格為美國總統(tǒng)。查理，讓人聯(lián)想到查理大帝、查理一世、查理二世。作者羅列出總統(tǒng)的名字、帝王的名字以及戰(zhàn)爭期間出現(xiàn)的知名人物的名字，旨在暗示，人們會在某一政治環(huán)境中形成一個政治共同體，這一政治共同體的政策會導致人的死亡，因此每個人都有責任維護政治共同體中的政治生態(tài)。

小說中與道德有關的死有11種。這11種死亡方式涉及色情、毒品、賭博和兇殺。作者羅列出這些死亡方式暗示，人類所處的道德環(huán)境極其惡劣。在惡劣的倫理共同體中，人類務必將死于道德淪喪。構建一個健康的倫理共體對人類逃脫死亡的命運至關重要。

小說中與種族相關的死亡有1種。因種族滅絕而死。種族滅絕是指人為地、系統(tǒng)地、有計劃地對一個民族進行滅絕性的屠殺。在人類歷史上，二戰(zhàn)期間發(fā)生了，猶太人被大屠殺;種族滅絕的外顯手段是戰(zhàn)爭和殺戮，其內(nèi)隱的根源是對異己文化的排斥和蔑視。不同的種族在其發(fā)展的歷史長河中形成不同的文化。這些不同的文化沒有優(yōu)劣高低之分，它們是裝扮世界的不同顏色。不同的種族共處一個文化共同體中。人類需要用“仁愛”來編織人類文化共同體這一花籃。力求人與人之間博愛、憐憫。力求民族與民族之間包容、平等。力求國家與國家之間友善和尊重。

三、結語

僅僅 “走鋼絲”“死”兩個概念就書寫了豐富的命運共同體內(nèi)容，即，安全共同體，地球生態(tài)共同體，政治共同體，倫理共同體，人類文化共同體?？梢姶瞬孔髌诽N含了豐富的命運共同體意蘊，有待更多研究者從不同的角度深入研究。

參考文獻：

[1]王公龍，韓旭.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四重緯度探析[J].上海行政學院學報，2016，（3）：96-103.

[2]王澤應.命運共同體的倫理精義和價值特質(zhì)論[J].北京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6，（5）：5-14.

[3]（愛爾蘭）科倫 · 麥凱恩.旋轉吧，這偉大的世界[M].方伯林譯.濟南：山東文藝出版社，2013.

[4]Halliday，M.A.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London：Arnold，19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