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圣文
摘要:為避免從單一維度采用單一變量度量人力資本,根據1998—2016年中國相關數據信息,采用探索性因子分析對人力資本多維度量,發現從1998年至2016年,綜合人力資本基本上一直處于穩步增長狀態;其中科教型人力資本是核心要素。將犯罪率作為衡量國家道德健康水平的指標,圍繞驗證“一個社會的道德水平越高,綜合人力資本水平越高”猜想,對犯罪率和綜合人力資本建模,得出犯罪率與綜合人力資本間存在負相關,即犯罪率每降低1%,綜合人力資本水平將提升0.185%,模型結果通過穩健性檢驗。最后,提出注重對“科教型人力資本”的投資建議。
關鍵詞:道德健康;犯罪率;人力資本
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作出“推進健康中國建設”的戰略決策,首次將建設“健康中國”提升至國家戰略高度。在“健康中國2030”戰略引領下,“十三五”健康老齡化規劃制定實施,我國健康老齡化框架的藍圖已經初步勾畫。經濟發展由要素驅動向創新驅動的轉型、人口老齡化的加速、延遲退休年齡的提出,對健康人力資本需求必然增大,“健康中國2030”因而也被提升到國家戰略層面。因而,研究健康人力資本的不僅具有準確界定健康人力資本的概念內涵與結構維度等學術價值,也具有推動“健康中國2030”戰略落地的應用價值。
1.理論綜述
以往研究呈現如下特點:第一,當前人力資本研究多將人力資本作為單一指標變量。且指標的選擇具有任意性,如受教育年限、平均入學率等一維指標,并不能確定這些指標是否代表了人力資本的全部維度。單一指標的測量誤差也將導致人力資本衡量的偏差,也影響了研究的學術價值和實踐啟示;第二,道德健康研究多為定性研究。當前對道德健康的研究主要是集中在社會道德和學校教育等定性方面的研究,沒有對其進行量化,導致無法將道德健康與人力資本水平的關系模式進行量化。人力資本被認為是一個國家經濟和社會發展的重要推動力[1],但缺少可靠度量人力資本值的度量方法。盡管研究人員使用過各種變量,如受教育年限、平均入學率等單個變量來衡量人力資本狀況,但是對人力資本的代理變量的選擇是隨意的。根據人力資本的定義有很多可變性[2]。同時,大部分研究將人力資本看作是一個一維的概念,很明顯與OECD[3]對于人力資本的定義不符,根據OECD,人力資本的定義為“促進個人、社會和經濟福祉創造的個人知識、技術、能力和屬性”,這一定義表明人力資本是一個多維概念?,F在就人力資本這一概念有很多可獲得的信息,問題是如何將這些信息結合起來。為了找出衡量人力資本的恰當的概念性框架,我們將對人力資本多個指標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以期得到綜合人力資本的構成和其側重點所在,為今后加快提升人力資本水平有一定參考價值。
正如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沒有全民健康,就沒有全面小康。在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關鍵時期,我們應當更加關注健康的內涵。在近幾年來最熱的健康和經濟的關系研究中,普遍將健康作為勞動者的一種狀態,直接或間接影響其工作效率,從而會對生產函數產生影響;其次,健康也影響到人們的效用水平,會加大健康投資影響物質投資;最后經濟增長和經濟發展會通過食物以及營養消費水平和結構,對健康產生影響。以往的研究在研究健康時,主要是關注在生理健康,如死亡率,預期壽命和身高-體重比等,并沒有根據WHO給出的健康的完整外延(生理健康、心理健康、道德健康和社會適應良好)進行深入研究,僅僅包括了健康的一部分。道德健康的出現使健康內涵從生理學、心理學領域擴充到倫理學領域。已經有很多學者研究生理健康(如預期壽命、死亡率)、心理健康與人力資本的關系(Emily Oster 2013;Oster E.2013;Cronin CJ. 2018),有關道德健康的研究只是涉及到學校道德教育和社會教育等定性方面,只是提出一個人道德健康不僅影響個體的道德健康情況,人和自然、人和社會的和諧發展也有極大的影響,進而提出如何增進道德教育,缺少對道德健康的定量分析。本文根據道德健康劃分標準中的“層次說”中的“道德不健康”標準來衡量一個國家的道德健康水平。
我國對犯罪率的研究主要是集中在收入不平等、城市化、失業、貧困等對犯罪率[7]的影響,并沒有涉及到犯罪率或者道德健康與人力資本關系。本文擬從道德健康與人力資本關聯出發,通過構建人力資本水平的多維評價體系,把道德健康和人力資本聯系起來,利用道德健康的代理指標驗證道德健康對人力資本水平是否有影響,影響程度如何,希望通過對犯罪率和人力資本間的量化研究,更加具體得了解在國家、社會和學校各方面推動道德健康水平提升的方式和手段以推動更快更全面地實現全民健康,更加貼合WHO的完整的健康定義。
2.基于犯罪率研究道德健康與人力資本關系的實證
很多學者研究生理健康(如預期壽命、死亡率)與人力資本的關系,但根據世界衛生組織對健康的定義,即一個人在軀體健康、心理健康、社會適應良好和道德健康四方面都健全,才是完全健康的人,我們發現對健康和人力資本的關系方面的研究仍然不夠完善,僅僅包括了健康的一部分。道德健康的出現是人類自身反思的結果,從而使健康內涵從生理學、心理學領域擴充到倫理學領域。個體的道德健康狀況和水平會直接影響和諧社會的構建;個體的道德健康為實現人與人、人與自然和諧相處提供可能;和諧社會重視個體的生存和發展, 鼓勵個體追求愛和幸福等精神需要。對道德健康的訴求以及由此而產生的健康內涵的擴大,既是人類對自身實踐活動所面臨問題追問的結果,也體現了人類建設理想社會的努力。從人類生存與發展的長遠視角來看,人類需要的不單單是個體的生理與心理健康,而且更需要個體的道德健康。根據道德健康劃分標準中的“道德不健康”標準,在本文中用犯罪率來形容一個國家的道德健康水平。
犯罪率用每萬人口中犯罪數量來衡量,本文選取了1998—2016年公安機關刑事案件立案件數作為犯罪總量,除以當年總人口得到犯罪率。在研究之前,我們首先猜想,一個社會的道德水平越高,綜合人力資本水平越高。
在進行建模之前,先對數據進行一定程度的分析,本文主要研究人力資本水平和犯罪率,除了綜合人力資本水平和犯罪率的絕對數值外,研究兩者的增長水平也是有意義的,通過其增長水平的快慢,究其原因,對以后控制犯罪率和提升綜合人力資本水平有借鑒意義。
根據圖1可以看出,犯罪率從1999年到2000年有較大的增速,從12.33%激增到60.49%,到2001年開始直降到21.70%,此后,一直處于較為平穩的波動狀態,2009年中國犯罪增長打破了2000年以來一直保持的平穩態勢,出現大幅增長。并在2014年和2016年達到負增長的狀態。綜合人力資本得分的增速雖然一直不斷波動,但整體來看還是處于不斷上升的趨勢中。表明雖然現在仍存在一定問題,但隨著我國對人力資本投資的重視,我國人力資本綜合水平不斷提高。
犯罪率在2000年的大幅增長,究其原因,城市化進程大幅加快,可以發現,2000年城市化率達到36.22%,較1999年增幅高達5.33%,一改之前穩定在0.5%左右的增速。城市化進程大幅加快,一方面不利于流動人口獲取當地的合法工作信息和工作機會,這可能降低其合法收入進而提高其犯罪傾向;另一方面也意味著流動人口面臨的社區監督和控制也更為寬松,這可能通過降低其犯罪行為被受害人或其他社區居民發現的概率及犯罪后受到的非正式社區懲罰等渠道增加其犯罪傾向,同時,寬松的社會監控還有利于流動人口在實施犯罪后的隱匿和潛逃,便利了其逃避司法部門的追捕,這通過降低犯罪人被逮捕定罪的可能性進而增加了他們的犯罪傾向。城市化進程提高犯罪率的原因還有可能是由于流動人口增加了當地居民的犯罪傾向,因為當地居民對外來人口實施犯罪的成本可能往往相對更低[13]。
2009年中國犯罪增長打破了2000年以來一直保持的平穩態勢,出現大幅增長。主要是受經濟危機的影響。經濟危機下,上升的不僅有失業率,還有犯罪率。經濟環境轉差使得人們的安全感降低。一些群體就業困難,貧富差距加大,相對貧困人口增加,加上各種社會矛盾引發的各種群體性事件多發,導致社會治安形勢嚴峻。經濟危機和寬松的財政政策與貨幣政策可能會為有潛在犯罪動機的犯罪人提供更多的機會,其中集資詐騙、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等涉眾型經濟犯罪料將持續增長。
為了驗證上述猜想“一個社會的道德水平越高,綜合人力資本水平越高”是否正確,對犯罪率與綜合人力資本間關系進行計量分析。一個國家的綜合人力資本水平與國家的經濟狀況是目不可分的,所以我們將國內生產總值GDP作為內生變量加入模型中:
其中,Ht、GDPt、Ct分別表示t年的綜合人力資本水平、GDP和犯罪率。
將數據帶入上述模型后,我們可以得到:
根據模型輸出結果,變量均通過顯著性檢驗。
根據得到的模型,我們可以得知:犯罪率水平與綜合人力資本水平是反向關系,犯罪率每降低1個百分點,綜合人力資本水平將提升0.185個百分點。道德健康的提升將促進一個國家的綜合人力資本水平,驗證了我們前面提出的猜想是正確的。
3.分析結論與啟示
根據世界衛生組織對健康的定義,即一個人在軀體健康、心理健康、社會適應良好和道德健康四方面都健全,才是完全健康的人,我們發現對健康和人力資本的關系方面的研究仍然不夠完善,僅僅包括了健康的一部分。對道德健康對人力資本影響的研究大多只是停留在定性方面,缺少定量分析。不同于之前對犯罪率的研究,廣泛尋找影響犯罪率的宏觀經濟因素,本文的另一創新之處在于用犯罪率衡量一個國家的道德健康水平,進而研究了綜合人力資本與道德健康(犯罪率)間的關系。上述結論帶來的啟示:
一是,我國經濟增長在長期依靠物質資本(投資)推動后,未來可能要更多地依靠人力資本的作用。研究結果表明我國人力資本綜合水平逐年提升,這與我國綜合國力的提升趨勢相同,說明人力資本與國家競爭力有著較強的相關性。人力資本主要分為“科教人力資本”、“近期未來人力資本”和“儲備人力資本”三個方面,基于此,要從科教、近期未來人力資本和儲備人力資本三個方面來提高人力資本綜合水平,在對人力資本投資時,要著重對這三部分的投資,以期在未來的發展中占據主動。其中,尤其是呀注重在包含教育、科研力量和健康水平的“科教人力資本”上多下功夫。
二是,犯罪率的影響因素眾多,本文中主要反映出的影響因素有宏觀經濟環境和城市化,我國要想降低犯罪率,首先需要保證整體經濟環境的良好,讓人民有強烈的安全感,不再擔心失業問題。其次,還應注重對流動人口的管理,驅逐并非良策,應為其提供合法的工作機會和工作信息,進而降低犯罪傾向。
三是,學校道德教育應當注重個體道德判斷力及辨別力的培養。眾所周知,我們已進入一個全球化與多元化的時代。根據當前社會上多種道德觀雜糅與并存的事實,學校道德教育有必要讓學生獲得基本的道德意識,了解基本的社會規范,進而在其內心形成一種定勢的道德審問機制。
四是,我國要加強道德健康的培養,加強公民道德觀念,提高公民道德層次,加大治安投入和對犯罪行為的打擊力度,使潛在的理性犯罪者的犯罪成本增大,進而降低犯罪率,提高我國綜合人力資本水平。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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