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凌的老琵琶

竇晶

“左撓撓、右撓撓，撓來撓去真舒服。”琵琶精很享受地唱道。

別看他長得丑，唱起歌兒來真好聽，不愧是從琵琶里鉆出來的。

冰凌索性閉上眼睛聆聽琵琶精的美妙歌聲，“上彈彈、下彈彈，彈來彈去真快樂呀真快樂——”

“咦？你閉眼睛干嗎？”琵琶精忽然停了下來。

“我喜歡閉著眼睛聽歌呀，怎么了？”

“你不會是嫌我丑吧？”琵琶精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

“你怎么知道？你長得實在不好看。”冰凌如實地回答。

“我是琵琶精！當然要有琵琶精的樣子了！不像你們人類，長得一點兒個性都沒有！”

冰凌心想：一般人還真是欣賞不了你的個性呢 ！

“你的主人是我媽媽嗎？”冰凌才想起來問一些正事。

“不是。”

“那是我爸爸？”

“也不是。”琵琶精一邊回答冰凌的問題一邊東張西望， 好像在尋找什么東西，“我怎么聞到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

“哎呀！我的糖葫蘆！”冰凌忽然想起爸爸買的糖葫蘆還在餐桌上。她急忙跑到廚房一看，由于室內溫度太高，糖葫蘆外面的那層糖都變軟了。

“怎么辦哪？可惜了這么好的糖葫蘆了！”冰凌小聲嘀咕著。

“放冰箱里凍一會兒不就得了。”琵琶精說。

“對呀！你怎么知道？”

“我是琵琶精呀，知道的事情多了！糖葫蘆在中國古代就有了。”琵琶精一副無所不知的樣子。

“那你知道糖葫蘆是怎么做出來的嗎？”冰凌想考一考琵琶精，看看他是不是在吹牛。因為去年冬天，爸爸親手給自己做過冰糖葫蘆。

“當然知道。就是把又大又紅的山楂洗干凈，把籽摳掉， 穿在竹簽上。然后在鍋里熬出糖稀，把穿好的糖葫蘆在糖稀里滾一下，放在冰天雪地里那么一凍，吃起來脆脆的、酸酸的、甜甜的，美味極了！”

“還真難不倒你呢！快告訴我你的主人是誰？不然不給你吃糖葫蘆。”

“我還真不吃糖葫蘆，我只是喜歡聞人們吃糖葫蘆時散發出來的味道。”

“那你不告訴我，我就不給你聞。”冰凌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說。心想：這個琵琶精真不錯，不會跟自己搶好吃的。

“好的，你吃糖葫蘆，我一邊聞味道，一邊給你講。” 冰凌和琵琶精的意見終于達成了一致。

冰凌拿出一串糖葫蘆，把剩下的放進了冰箱，大口吃起來。冰天雪地的冬天，在暖暖的室內，吃著冰涼可口的糖葫蘆，簡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琵琶精把鼻子湊過來，使勁兒地聞著，冰凌現在一點兒都不怕他了，反而覺得他特別有趣。

“我的主人是你姥姥的姥姥的姥姥。”琵琶精果然沒有食言。

“啊？你有那么大歲數嗎？真能吹牛。”冰凌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

“不信？我帶你去看看。”

“去哪里呀？”

“去從前呀，看看你姥姥的姥姥的姥姥。”琵琶精說著，就變成一縷青煙，圍著冰凌轉了起來。

“我不去，我不去！”冰凌感覺自己暈暈乎乎的，急忙跺腳抗議，她可不想惹麻煩，回到什么從前。她挺喜歡現在的， 喜歡剛認識兩年的老師和同學，喜歡疼愛她的爸爸媽媽。

“眼見為實嘛，免得你說我吹牛！”琵琶精轉得越來越快， 像賭氣似的。

一陣天旋地轉之后，冰凌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美麗端莊的女人，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懷里抱著自己剛剛看見的那把琵琶，正在用纖細的手指撥弄著琴弦，琴聲悅耳動聽。

“這不是我家那把琵琶嗎 ？”冰凌指著琵琶大喊道。

“噓——別大喊大叫的，淑女一點兒好不好！”琵琶精露出不屑的神情。

“嗨，真丟人。”冰凌吐了吐舌頭，有些懊惱，自己竟在琵琶精面前丟臉了。

“她就是你姥姥的姥姥的姥姥——悅悅，這是她年輕的時候。”琵琶精倒沒有繼續嘲笑冰凌，而是神秘兮兮地說道。

這時，只聽墻外有人高聲贊道：“好琴！音色美哉！小蓮初上琵琶弦，彈破碧云天。分明繡閣幽恨，都向曲中傳。（《訴衷情·琵琶女》蘇軾）”

悅悅羞紅了臉，因為那贊美聲出自一位翩翩公子之口。慌亂中，悅悅忘記了撥弄琴弦。墻外的公子繼續吟誦道：“尋聲暗問彈者誰？琵琶聲停欲語遲。”

冰凌很想看看事情是怎樣發展的，可就在這關鍵時刻， 忽然眼前一團煙霧飄過，她又看到了一個身穿旗袍的女子在花園里彈著那把琵琶。

“她又是誰呀？好面熟，長得有點兒像之前見到的那個阿姨。”冰凌問。

“她是你姥姥的姥姥——玲兒。”

冰凌簡直是一頭霧水，難道自己真的穿越到從前了嗎？

玲兒彈了一會兒，停了下來，從身邊的錦盒里拿出一塊柔軟的布，開始擦拭琵琶，滿臉都是愛惜。最后，她又把每根琴弦擦拭了一遍。

“擦琴弦干嗎呀？”冰凌小聲問琵琶精。

“天熱時，手愛出汗，練完琴，一定要把琴弦擦干凈，否則琴弦會生銹。”琵琶精說。

玲兒將琵琶放在旁邊的八仙桌上， 把琵琶的板面朝上，蓋上一塊薄薄的紗巾，還在琵琶的頭下放了一個小繡枕，讓琵琶斜躺在桌面上。

“她罩上紗巾是為了防止灰塵，給琵琶枕枕頭是為什么呀？”冰凌又有疑問了。

“是為了減輕琴頭的壓力呀，這些都是琵琶的保養方式。” 琵琶精解釋道。

這時，玲兒的媽媽走到了玲兒身旁說：“女兒，既然你如此喜歡這把琴，以后媽媽就把它送給你當嫁妝吧。”

玲兒羞紅了臉，說：“謝謝母親。”

“哇，這把琴是不是很值錢呀？”冰凌想到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

“當然，這把琵琶是用整塊紫檀木做的背料，山口、六相和鳳枕都是用象牙做的，做工極其精細。”

“哈哈，也就是說，我家有一個傳世之寶，對嗎？”冰凌一臉興奮地問。

“可以這么說。”

得到琵琶精的肯定回答之后，冰凌為發現家中的這個大秘密而興奮不已。

（未完待續）

編輯/王一鳴

（選自黑龍江少年兒童出版社中國冰雪兒童文學童話卷之《冰凌的老琵琶》，敬請關注公眾號“龍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