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志剛
摘要:近年來,隨著我國經濟的高速發展,消費者對金融產品及新興金融服務的巨大需求,催生了我國金融科技的爆發式增長,越來越多的其他行業的大型企業也紛紛加入到互聯網金融的浪潮中來:阿里巴巴、騰訊等互聯網科技巨頭紛紛設立金融子公司,取得“金融牌照”,從事金融服務;傳統金融業企業如中、農、工、建等大型商業銀行也開始向綜合型金融服務機構轉型,設立金融科技子公司。但是,我國對于金融科技的監管制度的發展長期滯后于金融科技的發展,本文通過探討當前金融科技監管的發展趨勢以及相關學者關于金融科技監管的一些看法,對于金融科技監管制度的發展提出一些政策建議。
關鍵詞:金融科技;金融監管;沙盒監管
1.研究背景
科技與金融的交融已成趨勢。每一輪金融創新幾乎總是伴隨著科技創新。從2000年前后的網絡銀行大行其道,到移動互聯網時代的手機銀行,再到5G通訊技術、云計算、大數據、區塊鏈、人工智能等技術驅動下的智慧銀行、5G銀行等,這都是技術驅動金融進步的鮮活的例子。在中國,螞蟻金服、京東金融、360金融等均脫胎于科技公司,可以說一出生就帶著科技的基因。其成長主要沿著“產品——平臺——基礎設施”的發展路徑。
但是,在金融業與互聯網科技緊密結合的當下,我國的金融監管并沒有及時跟上時代。在現階段的行業發展狀況下,由于金融業與互聯網結合越發緊密,金融企業已經出現了混業經營的趨勢,而當前的金融監管制度仍停留在分業監管的桎梏之下。雖然銀監會和保監會已經完成合并,但是銀保監會和證監會、中國人民銀行之間仍然存在些許監管真空。因此,打造一個順應時代發展趨勢、針對互聯網金融產業的更具包容性和開放性的混業監管體系刻不容緩。
2.文獻綜述
周小川(2017)[1]指出,中國人民銀行高度鼓勵發展金融科技,特別是網絡科技、數字貨幣、區塊鏈等新技術;鼓勵科技類企業向普惠金融方向發展,逐步改變貧窮偏遠地區金融服務差、基層金融服務不足的現象;既要鼓勵發展,也要防范風險,對于發展過程中遇到的不健康行為要不斷規范。吳曉靈(2016)[2]對金融科技進行了分類,將金融科技分為從事金融活動的金融科技與為金融服務的金融科技。根據這個分類的辦法,從事金融活動的金融科技是發揮資金中介、信用中介或交易中介等功能的金融中介,而為金融服務的金融科技則是純粹的金融服務外包或技術咨詢、運維服務。二者都屬于互聯網金融創新的范疇。巴曙松(2016)[3]將研究焦點放在我國的金融監管結構上,指出目前的分業監管結構對于監管我國金融市場的主體——商業銀行還是很有效果的,但是面對快速發展的互聯網金融還是顯得力不從心,需要不斷自我完善以適應混業經營的大趨勢。關于沙盒理論,趙杰(2016)[4]認為英國沙盒制度自始推出,就將支持金融創新,保護消費者權益作為基本原則,其作為監管者與創新者之間溝通橋梁的監管定位重新定義了監管者的角色,具有重要價值和意義。蔡元慶(2017)[6]認為沙盒監管的思路為我國完善金融科技監管提供了一系列啟示,包括厘清風險源頭以善用金融科技、提高監管政策的穩定性與可預測性、明確監管的目標與定位等。
3.金融科技發展過程中存在的問題
3.1從被監管對象視角考量。在我國,金融科技的很大部分參與主體是大型互聯網公司設立的金融科技公司,但我國現行的金融監管體制并沒有將之納入到一般金融監管體系之中。科技公司并非專業金融機構,缺乏足夠的金融風險管理的能力,但是卻手握著多項金融業務的牌照,成為事實上“大而不能倒”的系統重要性金融企業,倘若風險發生,在風險傳導機制和羊群效應的催動下,有可能會威脅金融系統穩定。
3.2從監管機構視角考量,由于我國長期實行分業監管制度,金融科技監管法制在空間維度上難以適應金融創新跨行跨界的擴張,我國金融科技跨越多重業務、多層市場、多個領域的特點十分明顯,混業經營和跨境經營的特性與我國監管系統分業監管的現實之間存在沖突導致可能會出現監管空白和監管套利等問題,因此亟需改革現有機構監管為核心的監管體系,強化監管技術與功能監管。
3.3智能化,金融科技公司以人工智能作為基礎的科技參與金融體系的要素整合,可能會促使金融服務公司更加公平、有效地擴大金融服務。但這可能會產生一些的監管問題,比如算法模型的偏差,在人工智能的自我學習能力下,不僅沒有被糾正,反而被自我強化,進而出現信息數據的安全隱患等。金融監管機構的監管重點變成更加虛擬化的技術,加大了監管機構的監管難度。微觀審慎監管規則無法對金融科技類業務進行監管,在未來,金融監管的重心會逐漸轉化為對技術本身的監管,監管有效性將更多地依靠對技術風險的控制而不是強調微觀監管標準的強化。
4.政策建議
4.1監管理念的變革
金融科技能夠推動金融中介、金融產品和金融市場的創新,也愈發呈現出技術化、數據化和智能化的特點,與此對應,監管理念也必須針對目前市場情況的發展做出相應的調整,原有的被動式、響應式的靜態監管已不適應金融科技發展的需要,因此金融監管需要做出具有前瞻性的改變,由被動式、響應式監管改進為主動性、包容性監管。金融監管機構既要將提高金融監管技術作為提升金融行政的效率和實現智能化監管的核心手段,更要注意防范新技術所帶來的風險,實現監管理念的轉變,努力向功能性監管和協調性監管的方向轉變。
4.2金融交易監管規則的重構
大數據、云計算以及人工智能等的運用正在逐步改變現有金融交易規則和交易倫理,不再是以往的以人為核心,對應的監管方式和監管理念也需要做出改變。而現在采用的機器學習和智能投顧,是基于龐大的大數據和云計算,在特定的模型、算法和數據的支撐下,根據自然語言處理、知識圖譜以及小概率風險防控等技術,為金融消費者的決策提供輔助支持功能,因此人戰勝機器的機會越來越少,人在與機器的博弈中處于劣勢,未來的智能投顧很可能導致機器對于人的驅逐。
4.3“沙盒監管”機制的創新
“沙盒監管”計劃最初由英國提出,指的是相關企業在設定一個可靠的安全空間基礎上,對其研發的金融產品、服務、運營方式等進行真實或虛擬的測試,而不必立即受制于監管機制。通俗地講,就是監管部門在保護投資者權益、防止風險外溢的基礎上,主動合理地放寬監管要求,減少互聯網金融創新的障礙,為金融科技的發展提供一個干凈的政策環境。在此沙盒中,監管部門如果能得到相對理想的結果——金融科技創新與有效防控風險同時實現,就意味著新的產品或服務完成了測試,就會離開沙盒環境,準許進入真正的金融市場??梢栽谠趪鴦赵航鹑诜€定發展委員會下增設一個創新中心,由該創新中心來主持引領整個金融科技的創新事業。監管機構也可以根據實驗結果決定是否對監管規則進行修改或是否允許該創新向實際金融市場擴展。
4.4建立跨部門信息共享機制
建立跨部門信息共享機制,加強監管主體之間的聯動性。隨著科學技術的不斷發展進步,科技已經成為影響互聯網金融行業發展的決定性因素。因此,互聯網金融監管主體需要加強科技建設,同時提高信息的流動速度和共享程度。這樣有利于加強不同監管主體的聯動性,更好地實現協同監管。目前,信息化運作雖然已在金融監管中實施,但更多的只是利用信息化技術發布基本信息,尚未形成跨部門的共享信息機制。因此,建議互聯網金融產業相關監管部門加強各自信息化底層建設,實現跨部門底層信息對接與連通,打破監管部門之間的信息孤島問題,實現監管信息共享。當監管主體之間的信息共享建設完成后,還需大力推行聯合執法模式,對社會中分散的碎片化監管資源進行整合,發揮各監管主體的監管優勢,保證協同監管的完整性。
總的來說,金融科技可以利用其可以跨越空間性和時間性的特質來幫助我們在廣大的社會階層中比較公平地分配財富,但也可能加深社會階層之間的財富拆局,金融創造的產品可以更加大眾化,和社會經濟融合為一體,也可能被少數科技公司所利用,成為部分個人牟利的工具。這就對金融科技的從業者和監管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只有不忘初衷,回歸服務實體經濟,促進普惠金融的本心,才能用好金融科技這把雙刃劍,促進金融生態的可持續發展。
參考文獻:
[1]周小川.努力開創現代金融體系建設新局面[J].紫光閣,2017(11):17.
[2]吳曉靈.促進互聯網金融市場健康發展[J].中國人大,2016(11):21-23.
[3]巴曙松,沈長征.從金融結構角度探討金融監管體制改革[J].當代財經,2016(09):43-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