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平定朔漠告成太學碑補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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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制平定朔漠告成太學碑》是清朝在北京國子監孔廟所立的第一通“告功碑”,碑文內容是康熙皇帝三次御駕親征擊潰雄踞西北的噶爾丹蒙古政權、維護清政府國家統一的事跡(圖1)。康熙四十三年(1704),康熙皇帝特御書立碑告成于太學(孔廟),詔告天下,歌功頌德以垂萬世。但《清實錄》等官修史書在史料取舍方面存在嚴重的片面性,目的并不在于真實反映歷史,而在于塑造皇帝和清廷的“光輝形象”。筆者擬在借鑒和吸收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礎上,通過《康熙朝滿文朱批奏折全譯》等資料進行補充,以詳其始末。
惟天盡所覆,海內外日月所出之區,悉以畀予一人。自踐祚迄今,早夜殫思,休養生息,冀增熙昊,以克副維皇大德好生之意。庶幾疆域無事,得以養兵息民。乃厄魯特噶爾,且險阻北陲,困此一方,人既荼毒塞外,輒狡焉肆其兇逆。犯我邊鄙,虐我臣服,人用弗寧。夫蕩寇所以息民,攘外所以安內。邊寇不除,則吾民不安,此神人所共憤,天討所必加。豈憚一人之勞,弗貽天下之逸?于是斷自朕心,躬臨朔漠。欲使悔而革心,故每許以不殺。彼怙終不悛,我師三出絕塞,朕皆親御以臨行,深入不毛,屢涉寒暑,勞苦艱難,與偏裨士卒共之。迨彼狂授首,脅從歸誠,荒外君長,來享闕下。西北萬里,灌燧銷鋒,中外乂謐。惟朕不得已用兵以安民,既告厥成,事乃蠲釋眚災。潔事禋望,為億兆祈升平之福。而廷臣請紀功太學,垂示來茲。朕勞心于邦本,常欲以文德化成天下,顧茲武略。廷臣僉謂所以建威銷萌,宜昭斯績于有永也。朕不復辭,考之《禮·王制》有曰:“天子將出征,受成于學。出征執有罪反,釋奠于學,以訊馘告。”而泮宮之詩亦曰:“矯矯虎臣,在泮獻馘。”又《禮》:“王師大獻,則奏凱樂,大司樂掌其事。”則是古者,文事武事為一,折沖之用,俱在樽俎之間。故受成獻馘,一歸于學,此文武之盛制也。朕向意于三代,故斯舉也,出則告于神祇,歸而遣祀闕里。茲允廷臣之請,猶禮先師以告克之遺意,而于六經之旨為相符合也。爰取思樂泮水之義,為詩以銘之,以見取亂侮亡之師,在朕有不得已而用之之實,或者不戾于古帝王伐罪安民之意云爾。

圖1 建于孔廟的御制平定朔漠告成太學碑碑亭

圖2 御制平定朔漠告成太學碑碑文拓片(局部)
銘曰: 巍巍先圣,萬圣之師。敬信愛人,治平所基。煌煌圣言,文武道一。禮樂征伐,自天子出。朕臨域中,逾茲三紀。嘗見羹墻,寤寐永矢。下念民瘼,上承帝謂。四海無外,盡隸侯尉。維彼兇丑,瀆亂典常。既梗聲教,遂窺我疆。譬之于農,患在螟螣。秉畀不施,將害稼穡。度彼游魂,險遠是怙。震以德威,可往而取。朕志先定,龜筮其依。屬車萬乘,違以龍旗。祝融驂鸞,風龜戒途。宜雨宜旸,利我樵蘇。大野水涸,川瀆效靈。泉忽自涌,其甘如釅。設為犄角,一出其西,一出其東,中自將之。絕于無人,獸群受掩。五日窮追,彼狂走險。大殲于路,波血其孥。剪其黨孽,俘彼卒徒。眾鳥晝號,單馬宵遁。恐久駐師,重為民困。慎固戍守,還轅于今。自夏徂冬,雨雪其零。載馳載驅,我行至再。蠢茲窮寇,昏惑不悔。我邊我氓,以休以助。爰寧其居,爰復其賦。藩落老稚,斯恬斯嬉。歲宴來歸,春與之期。春風飄翩,揚我旆旓。我今于邁,如涉我郊。言秣我馬,狼居胥山。登高以眺,閔彼彈丸。天降兇罰,孤雛就羈。三駕三捷,封狼輿尸。既臘梟獍,既獮豺貙,大漠西北,解甲棄殳。振旅凱入,澤沛郊圻。明禋肆赦,用迓景福。昔我往矣,在泮飲酒。陳師鞠旅,誓屈窮丑。今我來思,在泮獻功。有赫頌聲,文軌來同。采芹采藻,頌聲東魯。車攻馬同,亦鐫石鼓。師在安民,非出得已。古人有作,昭示此旨。緬維虞廷,誕敷文德。圣如先師,戰勝必克。惟兵宜戢,惟德乃綏。億萬斯年,視此銘詞。(圖2)

圖3 御制平定朔漠告成太學碑

圖4 清圣祖康熙畫像
朔漠平定之后,除舉行慶賀典禮之外,康熙特撰《平定朔漠告成太學碑》立于太學,碑文曰:“夫蕩寇所以息民,攘外所以安內。邊寇不除,則吾民不安,此神人所共憤,天討所必加,豈憚一人之勞,費貽天之下之逸?于是斷自朕心,躬親朔漠……我師三出絕塞,朕皆親御以行,深入不毛,屢涉寒暑,勞古艱難,與偏裨士卒共之……惟朕不得已用兵以安民。”這些冠冕堂皇之辭多有溢美,但康熙為了鞏固清王朝的基業,完成國家統一確是用心良苦(圖3)。
清朝統治者為凸顯他們比之前以漢文化為主的皇朝在繼承儒學思想等方面更加正統,也為了使中國大一統的新局面成為普遍共識,立碑于太學,從而導致紀功方式的演變以及在清代產生的影響,使《御制平定朔漠告成太學碑》成為后世重新解讀清史及思考邊疆民族問題富有價值的資料來源。
所謂“親征”,顧名思義指天子親自率軍出征,早在上古三代時期就有武王姬發御駕親征討伐商紂王。中國屬于中央集權制國家,皇帝可以指揮和任命帶兵將領,但歷朝歷代多是開國皇帝為了實現政權統一才會御駕親征,后繼的帝王們一般不需要親自帶兵。如清王朝創立之初(包括后金時期),努爾哈赤和皇太極兩代君主奠定了清政權的根基。自順治時代起,親臨戰場的最高統治者唯有康熙皇帝;縱觀康熙朝發生的歷次平定戰爭,由康熙帝親自上陣指揮的只有這次的征剿噶爾丹之戰,具有獨特的地位和意義。①
他在與眾大臣討論征討噶爾丹之事時說:“朕意與諸卿之意不同。朕閱經史,塞外蒙古,多與中國抗衡,自漢唐至明,歷代俱被其害,而克宣威蒙古,并令歸心如我朝者,未之有也。失兵者兇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譬之人身瘡瘍,方用針灸,若肌膚無恙,而妄尋苦楚,可乎?治天下之道亦然。亂則聲討,治則撫綏,理之自然也。自古以來,好勤遠略者,國家元氣,罔不虧損,是以朕意惟以不生事為貴。”②康熙深知自漢唐以來近2000 多年北部邊塞的不安定,導致天下政局不穩,并將自己對歷朝帝王修長城抵御外侵的方式作了點評:“帝王治天下,自有本原,不專恃險阻,秦筑長城以來,漢、唐、宋亦常修理。其時豈無邊患,明末,我太祖統大兵長驅直入,諸路瓦解,皆莫敢當。可見守國之道,惟在修德安民,民心悅,則邦本得,而邊境自固,所謂眾志成城是也。如古北、喜峰口一帶,朕節巡閱,概多損壞,今欲修之,興功勞役,豈能無害百姓。且長城延袤千里,養兵幾何,方能分守。”③大意是應通過仁政使民眾安居樂業,國家長治久安,邊境才能安定,而非倚靠修筑長城作為險阻來防御。
康熙皇帝的初衷或許是希望從側面督促、激勵將士們在前線更加奮勇拼殺,法祖效賢之心也驅動著這次親征行動的實施。
三次親征的具體時間界定源于康熙皇帝本人的相關表述以及清朝官修史書的論定。他在《剿滅噶爾丹告祭天壇文》《噶爾丹平后示諸臣》等詩作中的具體描述:第一次,“丙子春,親統六師,恭行天討”“五月入不毛,破賊翰海頭”,指的是康熙三十五年(丙子)春的昭莫多之役;第二次,“丙子秋,再履邊境,經畫招“秋冬再臨邊,寒風透重裘”,指的是三十五年秋的進軍歸化之役;“丁丑春,復至朔方,奮揚武略……方春更遠涉,秦晉歷邑州”,④指的是康熙三十六年(丁丑)春進軍賀蘭山之役。⑤之后的雍正、乾隆兩朝也都將康熙帝三次親征噶爾丹的時間段界定為三十五年春、秋和三十六年春,即康熙三十五年(1696)二月至六月、九月至十二月和三十六年(1697)二月至五月。雍正帝在為其父撰寫的《景陵圣德神功碑文》中載: “皇考計藩服,躬申天討,以康熙三十五年春,親統六師,由中路直抵克魯倫,料賊必逸而西,另遣大將由西路進兵土刺。噶爾丹聞天兵至,棄其輜重,連夜西奔;恰遇西師于昭木多,大破之。噶爾丹收合余眾,竄伏窮荒。其冬車駕再出,至鄂爾多斯,遣使招附。明年春,又出寧廈,循賀蘭山。哈密擒其子以獻,其族類丹濟拉等潛輸誠款。師次狼居胥山,天兵四布,噶爾丹勢孤援絕,仰藥自盡。丹濟拉攜其遺骸及子女人口來歸,朔漠蕩平。⑥
噶爾丹是準噶爾政權奠基者巴圖爾琿臺吉之子、藏傳佛教格魯派高僧溫薩活佛的轉世。他統一漠西蒙古各部,吞并回疆、哈薩克后建立了準噶爾汗國。康熙二十七年(1688)六月,噶爾丹借口喀爾喀蒙古宗教領袖哲卜尊丹巴和土謝圖汗在調解喀爾喀兩翼紛爭的庫冷白爾齊爾會盟時,不尊重達賴喇嘛的代表西勒圖,便率精兵三萬,越杭愛山,分三路向土謝圖汗、哲卜尊丹巴發動突襲,又掠車臣汗部,血洗喀爾喀。哲卜尊丹巴、土謝圖汗南奔,先后進入內蒙,請求清政府的保護與支援。康熙二十九年(1690),噶爾丹又以追擊哲卜尊丹巴、土謝圖汗為借口率兵南向進入內蒙地區侵掠,嚴重威脅到清朝北部邊疆的安全。⑦
盡管康熙皇帝一直通過各種方式勸其罷兵息戰,但噶爾丹依仗著第巴桑結嘉措和沙俄的暗中支持,繼續向東進發。康熙二十九年(1690)三月二十日,康熙帝從理藩院侍郎文達的奏報中得知噶爾丹已兵至塔米爾的北勞齊河,立馬調集兵士6000 人,跟著文達奔赴土喇河;安排理藩院尚書阿喇尼等人到文達駐軍所在地設立沿途驛站;指示都統額赫納、護軍統領馬喇、前鋒統領碩鼎到文達所在地一齊配合帶兵。
五月二十三日,康熙授意內大臣索額圖召見在京的俄羅斯使者,希望俄國不要援助噶爾丹,清廷盡可能阻攔有可能成為噶爾丹同盟軍的潛在勢力。六月十三日,康熙得知噶爾丹沿著克魯倫河下游進兵,便安排烏來穆沁、蘇克尼特等派兵趕赴阿喇尼處,“催督前軍駐汛界,不時至軍前探聽。我禁軍及火炮,俱速令前往。再發八旗前鋒二百名,每佐領護軍二名,預備以待。”⑧十九日,噶爾丹進至阿爾灘額墨爾地方,康熙帝命科爾沁兵速往,敖漢、余曼、土墨特兵攜兩月糧前往會合;命京城八旗兵準備啟程。二十一日,康熙帝命令盛京將軍卓克托等人率領開原、興京、東京、遼陽、廣寧、錦州、易州等城的兵力3000 余人,下定決心親征噶爾丹(圖4)。
康熙三十五年(1696)二月到六月的第一次出征期間的朝政運轉,康熙皇帝做了如下安排:“此次各部院衙門本章停其馳奏,凡事俱著皇太子聽理。若重大緊要之事,著諸大臣會同議定,啟奏皇太子。”⑨便借此機會鍛煉皇太子。
在親征途中,康熙皇帝給太子胤妠及皇太后寫過幾十封親筆信件,細述他在途中見到的事物,景色以及所處理的事情,從這些信件中可以對相關歷史細節有更多了解,窺見到康熙作為一個父親溫情的一面。這些信件在《親征平定朔漠方略》中僅收錄了片段且內容和原文有所出入。而這些親筆滿文信件,使康熙第一次親征期間的情況更加完整。如曾經深愛皇太子,親征途中向身在北京的皇太子索要舊內衣,以抵思念之情。
七月二日,康熙帝任命裕親王福全為撫遠大將軍,皇長子當副手,出古北口;任命恭親王常寧為安北大將軍,簡親王雅布、信郡王鄂扎為副手,出喜峰口;內大臣佟國綱、索額圖、明珠等為參贊軍務。兩路大軍在六日、八日這二天陸續調發。
福全按照康熙帝的囑托,對噶爾丹行“羈糜”之策,派人向噶爾丹營地送羊百只、牛20 頭,并致書問之。二十九日,又致書噶爾丹商談和睦共處的事宜,噶爾丹卻對康熙派來的使者阿南達提出以南北分治為條件,公然挑釁。康熙二十九年(1690)八月一日,福全率軍與噶爾丹在烏蘭布通發生激烈戰斗,噶爾丹一行已在烏蘭布通駐扎了一段時間,占據有利地勢,清軍則是倉促應戰,因而此戰失利。康熙帝分析失敗原因道:“因我兵排列極密,所以敵人亂放鳥槍得傷。而進退之際,海螺亦未鳴。此皆戰陣之道未熟故耳。”⑩指出清軍一部分將士作戰中英勇無畏,尤其是火器營官兵,但也有一部分兵士臨陣脫逃,清軍將士在戰斗中的表現呈現出二個極端。
噶爾丹趁黃昏率部撤走,后改用議和手法,派達賴喇嘛代表濟隆到福全大營,解釋是自己的部下無知,做出搶掠人畜等錯事。康熙知道噶爾丹一向狡猾,不可深信,依然在大同、宣府、古北口、張家口等處增兵防備。
康熙三十年(1691)正月,噶爾丹率殘部逃往土謝圖汗部的汗烏拉山,并進一步乞援于沙皇俄國,他多次派人到伊爾庫茨克、尼布楚和莫斯科。意圖在獲得俄國軍事支援之后,發動更大規模的戰爭。就目前筆者所掌握的資料來看,噶爾丹的上述請求始終未能如愿。
康熙三十一年(1692)九月,噶爾丹派卓爾濟向清廷進貢示好,康熙斥責噶爾丹背棄誓言,出爾反爾,同時將信的內容轉寫給了達賴喇嘛,此后康熙多次下諭警告噶爾丹。
康熙三十二年(1693)三月,昭武將軍郎坦率軍駐扎在甘肅,防備噶爾丹進犯。康熙任命內大臣費揚古為安北將軍,駐防歸化城。五月,噶爾丹上奏狡辯自己殺害清廷使者一事,又舊事重提,提到烏爾會河一戰是清軍首先對自己發起的進攻,于是再次違背烏蘭布通之戰后許下的諾言,堅持索要土謝圖汗和哲卜尊丹巴。九月,昭武將軍郎坦根據抓獲的哈密人供述,得知噶爾丹處境困窘到靠捕魚為生,便提出可以趁此機會清剿敵軍。但由于噶爾丹居無定所且遠離清廷汛界,進行征剿所需要的兵力糧草尚未準備充分,于是康熙只是讓郎坦、孫思克派人留意偵查噶爾丹的動態,及時匯報。

圖5 清康熙 黃色緞繡金龍紋銅釘康熙帝御用棉甲


圖6 清康熙 康熙皇帝御用戰刀及刀柄細節
康熙三十四年(1695)五月,噶爾丹率2 萬多人從扎布干向東出發,六月就到達了塔米爾河,八月二十二日,噶爾丹越過拖諾嶺到達克魯倫河源頭的巴顏烏蘭,在此安頓下來準備過冬。在枯庫得勒蘇、俄農巴爾濟、克魯倫河下游三個地方每處安插了30 個巡哨。噶爾丹還焚燒草原來延緩清軍的行軍速度,好為自己爭取更多時間來備戰。十一月,大將軍費揚古建議可以由自己帶領右衛兵趁來年青草萌發的時候,突襲噶爾丹所在地巴顏烏蘭。康熙提議:進剿噶爾丹,最好分為三路:東路由黑龍江將軍薩布素帶領盛京、寧古塔及黑龍江兵,加上科爾沁兵從東向西沿著克魯倫河進軍;西路由大將軍費揚古率領歸化城兵士、將軍孫思克帶領寧夏兵和西安兵從寧夏北上斷敵人退 路;康熙則親率中路軍直奔克魯倫河。于成龍等人負責軍糧運輸。
康熙三十五年(1696)二月三十日康熙帶領中路大軍從德勝門出發,經獨石口北上;另一部分中路軍由內大臣福善率領從古北口出發于揆宿布喇克會和。但是西路軍因風雪太大導致行軍受阻,與康熙失去聯絡長達一個多月。康熙皇帝不懼困阻,決心徹底消滅敵人,將士們同仇敵汽,做好了一戰到底的準備。
五月一日,中路軍到了拖陵,將士們嚴陣以待,御營內增設衛兵,周圍則設環營以防噶爾丹突襲。康熙下諭兵部:“今已逼近噶爾丹,若遇敵交戰時,副將以下,至兵眾人等,有退怯違令者,著該總兵正法以聞。” 又命內大臣長泰遵照諭旨所授,繪制作戰陣圖進呈。初六日,康熙命部隊向克魯倫河進發,清軍到距克魯倫河約40 里處駐扎,馬不卸鞍,各處設伏,康熙也身披甲胄準備迎敵(圖5)。
在昭莫多經過一番血戰,噶爾丹的妻子阿奴戰亡,噶爾丹率四五十騎兵沖出清軍的包圍,殘部四處逃散。清軍在夜幕下向北追擊30 多里地,費揚古才傳令收兵。這次清軍消滅敵軍2000 多人,俘虜和投降的人約有2000,得到了2 萬多頭牛、4 萬只羊。殲滅了噶爾丹主力。噶爾丹東山再起再無可能。費揚古派人快馬加鞭向康熙報喜,康熙設香案帶領眾皇子和群臣行大禮。康熙三十五年(1696),康熙帝西征準噶爾部噶爾丹凱旋,回京時路經歸化城,時逢崇福寺建成,康熙將手中寶刀并一應隨身之物,留下作紀念(圖6)。
這次親征加上往返共計耗時99 天,行程5000 多里。六月九日,康熙回到北京,從德勝門入城,諸皇子和大臣身著朝服在五里外跪迎,百姓沿街瞻仰皇帝凱旋隊伍。
噶爾丹從昭莫多敗逃后收集殘部打算反撲。康熙三十五年(1696)九月九日,康熙與大將軍費揚古討論下一步該如何布署兵力。九月十九日,康熙帝再次帶領大軍前往呼和浩特,開始第二次親征。
烏云畢力格在《五色四藩》一書中認為:康熙的第二次親征是從1696 年10 月14 日至1697 年1 月12日,時至秋末,康熙帝不斷得到噶爾丹處境艱難,難于過冬,必來歸服的消息,判斷噶爾丹一定來投降,故親到呼和浩特,一邊在土默特和鄂爾多斯等地打獵,一邊等待噶爾丹來降。噶爾丹得知康熙帝親臨呼和浩特后,為了在清軍進攻前爭取時間,派使者到康熙處謊稱來降。康熙輕信謊報,與噶爾丹約定70 天后立即回京。所以,康熙皇帝這次出巡算不上什么軍事遠征,實是一次以打獵為主要內容的“休假”。在《親征平定西北地區方略》中只有40%左右的有關第二次親征的文書不同程度地被引用。未加利用的大部分文書上寫著“不譯”或者“擬不譯”等字樣,可見史官對原始史料進行過精心的選擇。對第二次親征的敘述意義不大的內容被省略是可以的。但那些在史官們看來有必要隱瞞或改寫的文書,統統地被遺棄了。改寫的手段和技巧是各種各樣的:遺棄整篇文件,副節奏折文書的某一個重要段 落,修改個別關鍵詞,把一份奏折文件安排在與原來的歷史背景和“環境”相脫離的地方等慣用的手法進行有目的地系統篡改。但是,《親征平定西北地區方略》把這類言行按前后順序記了下來,抹去了有關打獵的全部文字,給人們造成一種皇帝每天每時每刻都在為軍事遠征忙碌著的假象(圖7)。

圖7 親征平定西北地區方略
康熙三十六年(1697)二月,康熙第三次親臨寧夏指揮搜殲噶爾丹,這時的噶爾丹處境愈發艱難,其部下紛紛投降。曾被康熙恩待的噶爾丹親信烏爾占扎布的母親齊巴哈察到達噶爾丹駐地后大贊清朝富足強大,歷數康熙對厄魯特俘虜的寬厚優待,說皇上賜給自己佛尊、黃袍、素珠、小刀等禮品。
康熙帝把昭莫多之戰中俘獲的厄魯特人曼濟也放回準噶爾部。曼濟給噶爾丹帶來了許多新的消息:康熙帝在呼和浩特一帶行獵;清軍不斷加強沿邊布防;丹巴哈什哈、查干席達爾哈什哈、沙克珠木等投附清廷的厄魯特貴族均被授為內大臣并住北京;投附清廷后的厄魯特人均被妥善安置,越來越多的寨桑認為投降清廷是一條生路,于是帶領屬下離開噶爾丹歸附了清朝。康熙帝的招降措施頗見成效。
四月,費揚古來報,稱噶爾丹已死于閏三月十三日,其子也被俘,押往京城。康熙下令除部分軍隊繼續進剿噶爾丹殘黨,其他軍兵可班師回京。至此,康熙朝的噶爾丹問題最終得到了解決。
康熙三十七年(1698),康熙皇帝御制《平定朔漠告成太學碑》立于京師太學,康熙四十二年(1703)御制了《敕賜歸化城崇福寺碑記》立石于曾經駐蹕的崇福寺和參加誦經法會的席力圖召寺。
康熙皇帝三次親征噶爾丹的時間范圍也有學者提出不同觀點,認為是康熙二十九年(1690)七月至八月、三十五年(1696)二月至六月和三十六年(1697)二月至五月。這類觀點較早出現在清代魏源所著的《圣武記》中。 而清代官方之所以要淡化康熙二十九年的軍事行動并排除在親征之外,筆者考據各種資料總結原因有以下幾點:一是在康熙二十九年的軍事行動中,清政府處于被動防御狀態;二是這次康熙帝因病半途折返,未能親臨前線;三是烏蘭布通之戰,清軍并沒取得決定性勝利。而康熙三十五年春至三十六年春期間的親征才徹底打敗噶爾丹,更能顯示圣祖皇帝的輝煌戰績與英明果敢。
筆者認為親征是一個宏觀整體,不應局限于具體什么形勢的出場才屬于這個范疇,應將每一場參與過的戰爭都作為重要組成部分包含在內。
注釋:
①王巖《康熙帝親征噶爾丹若干問題探究》,蘭州大學碩士論文2016 年。
②趙志忠《清朝民族政策解讀》,《黑龍江民族叢刊》2007 年第97 期。
③《清圣祖實錄》卷151,康熙三十年五月丙午。
④《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1298 冊,臺灣商務印書館,1983 年。
⑤高林廣《證據今古巨細咸蓄—讀〈康熙詩詞集注〉》,廣播電視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2 年。
⑥《世宗憲皇帝御制文集》卷十三,《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1300 冊。
⑦王思治《康熙的決策與昭莫多之戰》,《史學月刊》1991 年。
⑧《清圣祖實錄》卷146,康熙二十九年六月辛巳。
⑨⑩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康熙起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