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學業負擔是學生為了完成既定學習目標而承擔的任務及其自我心理體驗,其主要來源于家長對其子女學習結果的未來期望。學生減負難見成效的原因在于家長非理性的教育期望,主要表現為三種形式,即傳統觀念熏染下的“為富為貴”期望、工具理性驅動下的“只接受成功”期望和同輩群體影響下的“盲目攀比”期望。促使家長教育期望回歸理性,應遵循兒童身心發展的客觀規律,承認兒童學習的主體地位,在溝通對話中實現親子教育期望的和解。
關鍵詞:教育期望;教育焦慮;學業負擔;學生減負
中圖分類號:G78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9094(2020)07A-0061-05
我國中小學生學業負擔過重,這在政府文件、媒體報道、學術研究等途徑都已得到了確證。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的歷次教育改革中,“減負”都是其重要目標,轟轟烈烈的“減負運動”也開展了多年,但學生學業負擔反而有“越減越重”的趨勢。“學生減負”為何難見成效?究其原因在于把對“學業負擔”的理解局限在教育領域,采取簡單化的應對方式,從而陷入了“減負—反彈—再減負”的無解循環。應當看到,“學業負擔”既是一個個人問題,也是一個教育問題,同時還是一個社會問題”[1]。在以往對學業負擔問題的認識上,人們多從學校教育角度來分析學業負擔的實質及解決對策,未免有偏狹之嫌,而忽視了家長在其子女學業負擔的發生、作用及后果中的重要影響因素。本文從家長教育期望出發,重新審視家長教育期望對學業負擔的作用關系,并為減負問題的解決提出一些設想。
一、學業負擔:家長教育期望的現實投射
(一)學業負擔的本質澄清
學業負擔,也稱課業負擔、學習負擔,是學生在學習過程中所擔負的責任及相應的心理感受。國內學者對學業負擔概念的理解大致有三種:將課業負擔理解為主觀感受、客觀存在、主觀感受與客觀存在的簡單之和[2],基本涵蓋了教育學界對學業負擔問題的主流觀點。學業負擔是學生在學習過程中主觀感受與客觀實在的結合,是外部期望作用下學生主動建構學習行為的結果,而非內外部因素的簡單相加。在此“學業負擔”可以界定為:學生為了完成既定學習目標而承擔的任務及其自我心理體驗。學業負擔外化為學生在學習過程中的作業量、學習時長、作業難度等指標及個體的生理、心理感受。
根據以上分析可得出“學業負擔”的幾點認識:第一,學業負擔是一個中性概念,是學生在學習過程中應有的責任,描述的是客觀事實,其本身并不包含任何價值傾向。學習負擔是學生作為學習者應有的責任與義務,學業負擔的初衷是幫助學生達成既定學習目標。第二,適度的學習負擔是完全正當合理的,應做到強度的適宜與類型的協調[3]。過量的學習負擔將導致學生承受過多的學習壓力,造成生理和心理的不適,最終影響他們的身心協調發展。適度的學業負擔應保留,多出的部分才是“減負”應減去的。第三,對學業負擔的感知取決于學生個體,學業負擔的感受因人而異,“每個學生由于其學習能力不同,所承受的學習量也不同,因此每個人對學習負擔的感受也不同”[4]。
(二)家長教育期望作用于學生學業負擔的機制
有學者認為學業負擔是“學校、社會、家庭及學生自我要求下所承擔的所有學習任務”[5],并將學業負擔理解為學校、社會、家庭與學生自我期望共同作用在學生學習中的結果。學校、社會、家庭與學生自我期望的關系如何,它們分別如何作用在學生學習過程中,在這一界說里卻又含混不清。本研究認為:教育期望是學生學習的驅動力,學生為了達到既定期望而相應地承擔一定的學習任務,因此學業負擔源于教育期望。這種期望有多種來源,既有學生內在的,也有外部的,但主要來源于家長的教育期望。家長在特定社會心態的影響下形成了對子女的教育期望,并影響著學校及學生自我期望,從而轉化成了學生具體的學業負擔。
學業負擔是一種公共產品,存在“供給”和“需求”的關系[6],學業負擔的需求者是學校、社會、家庭與學生,學業負擔的提供者是家長、教育行政部門、學校和校外教育機構。學生既是學習的主體,也是學業負擔作用的對象,在學生身上體現了學業負擔“供給關系”的聯結。家長對子女的教育期望作用在學生身上,影響著他們對待學業負擔的態度、行為與自我體驗。這種作用方式有兩種類型,即直接作用與間接作用。家長向子女傳遞教育期望,給予他們一定的學習壓力與學業負擔,這是直接形式的作用方式。家長通過向學校及教育行政部門表達對學業負擔的訴求,從而影響他們制定學業負擔的措施;家長尋求校外教育機構的幫助,讓他們提供學業負擔,這樣就間接作用在子女學業負擔的生成過程中。無論是直接形式,還是間接形式的學業負擔,其根本動力都是家長剛性的教育期望,并最終作用在學生的學習過程中。
(三)學生學業負擔過重的根源:非理性的家長教育期望
家長教育期望直接影響著學生對學業負擔的感受,在一定程度上符合“耶克斯—多德森”定律,即教育期望和學業負擔之間并非簡單的線性關系,而是一種“倒U形”曲線關系。家長教育期望若保持在適度的水平,其子女的學業負擔也相應會維持適度的水平,也就能獲得最佳的學習體驗;當家長教育期望過低時,其子女的學業負擔量偏少;而家長教育期望過高時,其子女的學業負擔量也會過高。家長教育期望過高或過低都相應地會帶來學業負擔的變化,不利于學生學習活動的進行。至于什么程度的家長教育期望才是最合理的,目前尚無統一標準,應根據學生身心發展特征來靈活制定標準。
教育行政部門以下發文件的形式明令要求減輕中小學生課業負擔。如2018年12月頒布的《教育部等九部門關于印發中小學生減負措施的通知》中,對學校、課外機構、家庭、政府四類主體制定了嚴格的指導意見,甚至對學習時間、作業量、教學活動等都做了具體、可操作的指導[7]。但這種做法沒能得到有效的結果,甚至反對之聲不絕于耳,究其原因便在于沒有抓住家長教育期望這一根本因素。學生學業負擔并未減少,只不過從顯性轉變成了隱性(學校不再明確布置作業,但學生為了完成學習任務還是不得不投入大量精力學習),完成了時空轉移(學業負擔由學校轉移到校外教育機構和家庭中)。看似學校里學生的學業負擔大大減少,“減負”工作頗具成效,實則學生放學后的時間被各種“影子教育”所擠占,作業量不減反增,學生學業負擔過重的情況并未得到根本改觀。因此,“減負”舉措帶來了現實情境的二律背反:一方面學校大力執行“學生減負”政策,政府也花大力氣整頓校外培訓機構;另一方面校外教育機構雖多次被曝光辦學問題,但卻呈現出一片蓬勃發展之勢。說到底,這種自相矛盾的現象背后還是暴露出家長對學業負擔的強烈需求,說明在“減負”的大環境下,學校內部的學業負擔已無法滿足家長對子女過于強烈的教育期望,這種教育期望已經走向了非理性的道路。如果談“減負”問題卻未涉及如何改變非理性的家長教育期望,就很難取得根本性成效。
二、家長非理性教育期望的具體表征
作為社會成員的一部分,人的行為和觀念總是受到特定時期社會環境的影響,具有一定的時代特征。家長的非理性教育期望也正是在歷史、社會和群體等多種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才得以形成,并表現為不同類型。
(一)傳統觀念熏染下的“為富為貴”期望
中國自古以來就有“學而優則仕”的觀念,認為“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把學習的終極目的窄化為步入仕途,成為社會精英。為此,儒家還提出了“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等口號來激勵學生學習,鼓勵學生苦學儒家經典。受傳統教育觀念影響,家長們形成了一種庸俗、功利、短淺的教育價值觀:接受教育的目的是“為富為貴”,教育需要滿足既得利益的維護、生活條件的改良和社會地位的升遷等外在目標,否則教育投入會被認為是一種“得不償失”的舉動[8]。家長這種“為富為貴”的教育期望漠視兒童的自然天性,將他們從原有學習環境中剝離,納入同質化的學習競爭中,讓他們不得不犧牲鍛煉、休閑、娛樂等時間來完成無休止的學習任務。兒童為了迎合家長的教育期望而長時間伏案學習,變得“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嚴重缺乏生活常識,便也失去了生命的靈性。
(二)工具理性驅動下的“只接受成功”期望
經濟學家繆爾達爾提出了“累積性因果循環”理論,認為社會經濟各因素之間存在著循環累積的因果關系,系統中的某種變化將會引發累積因果效應[9]。在教育領域中也存在這種效應:如果不能進入好的幼兒園,就難以進入重點小學;不能進入重點小學,就難以進入好的中學;不能進入好的中學,就難以考上好的大學;如果沒能進入好的大學,可能就與好工作失之交臂。教育被看作了一場單向度的競賽,因此“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成了家長們的共識。激烈的教育競爭伴隨著兒童走向成年的不同階段,家長們竭盡全力想為子女爭取優質教育資源,不想讓他們在殘酷的競爭中遭遇失敗。但矛盾在于,優質教育資源是極為有限的,難以滿足全體人民不斷增長的優質教育需求。教育競爭是殘酷且不可避免的,只有少數人會在這場關乎教育、關乎人生的學業競爭中獲得成功,這也意味著大部分人將淪為失敗者。
隨著近年來家庭少子化現象的加劇,家長教育期望也更加集中在獨生子女身上。作為“唯一的希望”,獨生子女從一出生就成為整個家庭關注的中心和家庭未來的寄托,家庭生活的重心也開始向獨生子女傾斜[10]。獨生子女承載家庭所有的教育期望且無法分擔,這種“唯一性”也意味著教育競爭中的風險加大。因為一旦子女在學業中遭受失敗,就意味著家庭所有的前期教育投入都將化為烏有,所以家長們不能接受孩子在激烈的教育競爭中失敗。因此,家長們明知過多的學業負擔會造成子女的身心不適,但為了讓孩子能在將來獲得更好的工作、享受更優越的生活條件,他們寧愿犧牲子女的正常休息時間,而給他們施加更多學業負擔。
(三)同輩群體影響下的“盲目攀比”期望
子女接受教育本來是家庭內的事情,但在生活中子女的學習成績、升學情況等往往成了家長們爭相討論與對比的話題,而家長們也習慣了用“別人家的孩子”做案例來激勵其子女努力學習。一些家長將子女當作自己的私有物,將他們優異的學習成績看作贏得“面子”的工具。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家長們全然不顧及子女的意愿和感受,讓他們投入無休止的學業任務中。家長們對于如何幫助子女學習并無明確計劃,也不知道怎么采用科學的方法,不過是跟風式地給子女報輔導班、夏令營、興趣班等活動,讓子女和同齡人在學習形式上保持一致。而一些家長在遭遇不幸之后將自己認定為人生失敗者,轉而將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子女身上,希望通過他們的教育成功來改變失意的人生。這種做法不過是這部分家長為了緩解自身的焦慮與不安,轉嫁生活壓力。
現代社會日益增長的“不確定性”增長了人們的焦慮與不安,在教育領域中則體現為對“教育改變人生”的質疑。教育天然具有社會分層的功能,在中國古代“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說法,從側面解釋了教育對社會分層的重要作用。從當前媒體報道中也不難發現,“中國式父母”對子女教育的整體焦慮,實質暴露了他們對社會階層固化的擔憂。家長們將這種焦慮轉化為了對子女教育的過度期望,子女的學習已經不單單是影響他們今后生活的因素,而是承載了整個家庭乃至家族的夢想。為了實現父母眼中的“宏大目標”,孩子們早早背負起了太多的情感壓力,不得不在學習上耗費心力。為了實現父母非理性的期望,學業負擔已經成為兒童身心發展階段中的“不能承受之重”。
三、學生減負的癥結:家長教育期望的理性回歸
家長構成了學生學業負擔的主要來源,治理“減負”問題的關鍵在于遵循教育基本規律,改變不合理的家長教育期望,從而讓學生學業負擔能保持在適度的范圍之內。
(一)教育期望應遵循兒童身心發展規律
學業負擔應是幫助孩子學習的方式,是他們學習新知識、掌握技能所需的訓練,保持一定量的學業負擔是完全正當的。學業負擔成為教育問題乃至社會問題的原因在于,學業負擔超過了合適的“度”和“理”,背離了教育規律,最終淪為阻礙兒童身心發展的因素。“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觀念反映了家長們對子女接受教育的殷切期望,但盲目地給孩子增設過多學業負擔的行為卻是非理性的,違背了兒童身心發展的客觀規律,剝奪了他們的自然天性。在《愛彌兒》中,盧梭曾批判他那個年代抹殺兒童天性的做法,他認為“大自然希望兒童在成人以前就要像兒童的樣子。如果我們打亂了這個次序……我們將造成一些年紀輕輕的博士和老態龍鐘的兒童。”[11]如果說家長們的期望是讓孩子“不輸在起跑線上”,那過重的學業負擔只會讓他們“累倒在起跑線上”,像“小大人”一樣早早地適應成年人世界,造成“童年的消逝”。學業負擔過重的不良后果一般會引起兒童的抵觸與反抗,極端的情況也時有發生。
教育競爭的事實在短時間無法內得到緩解,因此只能從家長教育期望入手,改變非理性的教育期望。家長應將兒童看作具有獨立思想的生命個體,尊重他們的自然天性,給予他們自由選擇的空間。辯證、理性地看待兒童的學習,以更為包容開放的心態面對他們在學習中的挫折,不以自己的意志強加給兒童。
(二)家長應承認兒童學習的主體地位
兒童生命的發展是在自我建構中完成的,而非由別人所改造[12]。學習是一個積極主動的建構過程,兒童基于前期所學知識來理解當前事物的意義,由此建立新的知識結構。兒童是學習的主體,家長和教師應幫助兒童形成自主學習的意識與能力,讓他們真正成為學習的主人。家長盲目給孩子增設過重學業負擔的做法只會剝奪孩子的學習主體地位,以家長的意志來取代兒童的想法,讓兒童淪為被學習宰制的工具,這是不正確的。家長應意識到兒童學習的主動建構性,明確自身在其中發揮作用的方式及限度,尊重兒童學習的主體地位。注重對兒童學習觀念的引導,幫助他們認識到自主學習的重要性,并形成符合自身特性的學習目標。在學習過程中,家長也應注意不給過高的期望,不設置不切實際的學習目標,而是給予兒童更多鼓勵,幫助他們調整好學習心態。
“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只有當兒童意識到自己在學習中的主體地位,明確學習是自己的事情時,才能自覺把學習看作是自己的責任而非父母強加的任務。只有當他們樂于學習時,才會覺得學習是件快樂的事情,才能積極主動地去探索和發現新事物,這樣才能回歸學習的本真意義,主動投入到學習之中。這時候的學業任務就不再是壓在他們肩上的負擔,而是為了提升學習成效的途徑。只有這樣的學習才是“充滿驚喜的探險”:在學習中兒童不僅收獲了新知識,還喚醒了頭腦中的理性,提升了精神品格,開拓了視界,張揚了自在個性。
(三)在對話中實現“親子間”教育期望的和解
有研究發現,自我教育期望與感知到的父母教育期望之間是否一致同樣影響著兒童青少年的學業成就[13]。父母教育期望影響子女的教育期望,溝通和對話是實現親子之間教育期望和解的重要手段。當兒童在感知到父母教育期望時,會基于自我觀念做出一定的價值判斷,并對符合自我教育期望的部分做出相應回應;當他們察覺到父母教育期望與自我教育期望之間存在親和性時,就會感到自己被重視、理解,也就能采取積極主動的態度來自我學習。同樣,父母也能在與溝通、對話之中,明確親子間教育期望的差異并主動減少不合理的期望值,給予兒童學習更多的關注與理解。“親子間”的教育期望就是家長與兒童在溝通對話、互動交流中不斷磨合,并最終達到高度契合,這樣才能讓兒童感知到學習的真諦,體會到學習的成就與快樂。這樣,才能減少無效的學業負擔,做到“減量”與“增質”的和諧統一。同時,也能讓兒童在和諧的親子關系中積極尋求父母的支持與幫助,激發自我學習的主動性,有效緩解學習過程中的心理負擔。
在家庭生活中,家長應主動詢問孩子的學習情況,尊重兒童的想法,及時、準確地了解他們在學習過程中形成的目標值,適度表達自己對孩子的教育期望,讓孩子感受到父母對自己的學習抱有信心、大力支持。兒童也應主動就學習狀況與父母展開交流,主動表達自己對學習結果的預期,尋求他們的理解。父母和兒童在互相溝通與理解之中相互成長,同時進步。家長適度的教育期望是孩子學習中必不可少的部分,但過度的期望也會帶來過多的學業負擔,造成孩子生理和心理的不適,不利于他們的全面協調發展。盡管當前學生學業負擔過重仍是讓家長、學校和社會十分棘手的問題,“減負”也很難在短時期內取得真正成效,但我們依然應當有信心,從教育期望的角度出發能為破解“減負”難題提供一定幫助。我們有理由憧憬,在一個發達的、自由的、和諧的社會形態里,學業負擔必將像那個時代人所投入的一切勞動一樣,作為一種高級形式的腦力勞動,作為一種學習責任和義務,成為人的第一需要,促進人更為全面、自由、和諧地發展[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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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韋
Why is it Difficult to "Relieve Students' Burden"?
——Analysis Based on Educational Expectations
LI Fan
(School of Education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430079, China)
Abstract: Academic burden is the task and individual experience of students in order to complete the established learning goals. It mainly comes from parents' future expectations of their children's learning results. The reason why students burden reduction is difficult to achieve results lies in the parents irrational educational expectations, which are mainly manifested in three forms, namely, the expectation of “being wealthy or powerful” under the influence of traditional concepts, the expectation of “only accepting success” driven by tool rationality, and "blind comparison" expectations under the influence of peer groups. To promote the return of parents' educational expectations to rationality, we should follow the objective laws of children's physical and mental development, recognize the dominant status of children's learning, and realize the reconciliation of parent-child education expectations in communication and dialogue.
Key words: educational expectations; educational anxiety; academic burden; student burden reduction
收稿日期:2020-04-24
作者簡介:李帆,華中師范大學教育學院(湖北武漢,430079)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教育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