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飛針療法之頭皮針治療后循環缺血性眩暈的臨床療效及對血液動力學的影響

熊金花， 王曉婷， 秦敏

（1.廣州中醫藥大學，廣東廣州 510405；2.廣東省第二中醫院，廣東廣州 510095）

后循環缺血（posterior circulation ischemia，PCI）是指發生于后循環供血部位的短暫性腦缺血發作和腦梗死，是常見的中老年人缺血性腦血管疾病，約占缺血性卒中的20%。眩暈是PCI的特征表現，常伴復視、視野缺損、行走不穩或跌倒等癥狀。PCI性眩暈為大腦后循環血流減少而引起短暫發作的眩暈癥狀[1]。其病情反復，纏綿難愈，嚴重者可導致腦梗塞發作，因此也越來越引起社會的重視。目前西藥的常規治療缺乏個體針對性且藥物不良反應較大，療效往往不盡人意；手術和血管內治療，因其創傷大、費用高、并發癥多，目前還難以普及。針灸療法以簡、便、靈、效的獨特優勢在臨床上得到廣泛應用，也越來越受到大家的重視。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嶺南飛針療法之頭皮針以獨特的分區選穴與進針方式，在臨床治療腦血管病方面，取得顯著的療效。本研究進一步采用隨機對照試驗方法，觀察嶺南飛針療法之頭皮針治療PCI性眩暈的臨床療效，現將研究結果報道如下。

1 對象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及分組選取2018年10月至2019年10月就診于廣東省第二中醫院針康科住院部的PCI性眩暈患者，共60 例。根據就診時間順序，采用隨機數字表將患者隨機分為觀察組和對照組，每組各30例。

1.2 病例選擇標準

1.2.1 診斷標準 西醫診斷標準：參照《中國后循環缺血的專家共識》[2]中的相關診斷標準。中醫辨證標準：參照國家中醫藥管理局1994 年制訂的《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3]中的中醫辨證標準。

1.2.2 納入標準 ①符合PCI 性眩暈的診斷標準；②年齡45～75 歲，并在發病72 h 內就診；③1 個月內未接受過其他相應治療；④自愿參加本研究并簽署知情同意書的患者。

1.2.3 排除標準 ①經檢查證實由其他病變所致的眩暈患者；②合并有嚴重的心肺疾患和嚴重的肝腎功能損害患者；③孕婦及哺乳期患者；④伴有精神癥狀，無法配合研究的患者。

1.2.4 剔除與脫落標準 ①試驗過程中癥狀明顯加重的患者；②依從性差，未按規定進行治療，從而影響有效性和安全性評價的患者；③發生嚴重不良事件，不宜繼續接受試驗的患者；④自行退出研究的患者。

1.3 治療方法

1.3.1 基礎治療 2 組患者均給予基礎治療，即根據病情需要，給予相應的降糖、降脂和降血壓治療，且用藥時要盡量選用多指標兼顧的藥物；同時，還要注意飲食調節和適當運動。

1.3.2 對照組 在基礎治療的同時給予常規體針針刺治療。針刺取穴：參照《針灸學》[4]中針刺治療眩暈的取穴，實證取風池、百會、內關、太沖；虛證取風池、百會、肝俞、腎俞、足三里；除百會外，其余穴位均取雙側。針刺操作：患者采取俯臥位，75%酒精局部消毒，采用0.30 mm×40 mm 環球牌針灸針，快速進針，得氣后留針30 min，根據“實則瀉之，虛則補之”的原則行補瀉手法。每日1次，每周6次，連續治療2周（療程為14 d）。

1.3.3 觀察組 在基礎治療的同時給予嶺南飛針療法之頭皮針治療。針刺取穴：嶺南飛針療法之頭皮針分為陽明區、厥陰區、少陽區及太陽區四大區域。各區定位如下：（1）陽明區：陽明1 穴位于兩側頭維的連線的中點。陽明2 穴位于印堂上1 寸。陽明3穴位于眉梢至耳前鬢角發際前緣連線的中點。陽明1組為雙側頭維穴和陽明1穴。陽明2 組為陽明 2 穴和雙側陽明 3 穴。（2）少陽區：少陽1穴位于少陽2穴和少陽3穴連線的中點。少陽2穴位于耳尖直上，頭維與少陽厥陰穴連線的交點。少陽3 穴位于折耳廓向前，當耳尖直上入發際處。少陽1 組為少陽1 穴、少陽2 穴和少陽3 穴。少陽2 組為少陽1穴及其前后旁開1寸的兩穴，共3針。（3）厥陰區：厥陰1 穴位于頭正中線上，百會前3 寸。厥陰2 穴位于頭正中線上，百會前1.5 寸。厥陰3 穴位于頭正中線上，百會后1.5 寸。厥陰1、2、3 組分別為厥陰1、2、3 穴及各自旁開1.5 寸組成的穴組，每組3 針。（4）太陽區：少陽太陽穴位于百會與風池的連線上，陽明區下緣與耳前鬢角發際交點向后的弧形連線與之的交點。太陽1穴位于雙側少陽太陽穴連線的中點。太陽2穴位于雙側風池穴連線的中點。太陽1組為太陽1穴及其左右旁開1.5 寸的兩穴，共3 針，進針時針尖朝下。太陽2 組為太陽2 穴及其左右風池穴，共3 針，進針時針尖朝下。在具體選穴治療上，眩暈實證主要選取厥陰區和少陽區穴位，眩暈虛證主要選取陽明區、太陽區穴位。針刺操作：患者取坐位，充分暴露頭部，75%酒精局部消毒，選用0.30 mm × 40 mm 環球牌針灸針，所有穴位進針時，針尖與頭皮成15°夾角，采用“一拍、二推、三旋轉”的注射式進針法，即腕背屈后，突然手腕掌屈，沿皮快速推入，順勢旋轉，迅速將針拍入皮下后推入帽狀腱膜，得氣后留針30 min。每日1次，每周6次，連續治療2周（療程為14 d）。

1.4 觀察指標

1.4.1 大腦后循環指標 采用經顱多譜勒（TCD），于治療前后分別檢測2 組患者椎動脈（VA）[包括左椎動脈（LVA）和右椎動脈（RVA）]、基底動脈（BA）的平均血流速度（Vm）、血流阻力指數（RI）。TCD的正常值參考《臨床多普勒超聲學》[5]。

1.4.2 眩暈程度評估 采用眩暈障礙量表（DHI）[6]對患者的眩暈癥狀進行評估，總分為100 分，分值越低，表示患者眩暈癥狀的程度越輕。

1.4.3 安全性評價 觀察并記錄2 組患者治療過程中的不良反應發生情況。

1.5 療效評定標準參照《中醫病證診療標準與方劑選用》[7]與《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3]，根據DHI評分的改善程度評定療效。治愈：眩暈及伴隨癥狀消失，DHI 評分減少≥90%，且TCD 結果顯示正常；顯效：75%≤DHI 評分改善程度＜90%，且TCD 結果顯示正常；有效：25% ≤DHI 評分改善程度＜75%，且TCD 結果比治療前好轉；無效：治療前后病情改善不明顯，甚至加重。愈顯率=（治愈例數+顯效例數）/總病例數×100%，總有效率=（治愈例數+顯效例數+有效例數）/總病例數×100%。

1.6 統計方法采用SPSS 21.0統計軟件進行數據的統計處理。計量資料用均數 ± 標準差（±s）表示，治療前后比較采用配對樣本t檢驗，組間比較采用兩獨立樣本t檢驗；計數資料用率或構成比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等級資料組間比較采用秩和檢驗。以P＜0.05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2 組患者脫落情況和基線資料比較本研究所有患者均完成試驗，無脫落和終止病例。觀察組30 例患者中，男16 例，女14 例；年齡45～75 歲，平均年齡（62.60 ± 7.02）歲；病程1～15 個月，平均病程（7.22±2.45）個月。對照組30例患者中，男15例，女15例；年齡47～72歲，平均年齡（62.96 ± 7.39）歲；病程 2～16 個月，平均病程（7.55±3.11）個月。2 組患者的性別、年齡、病程及病情程度等基線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2.2 2 組患者臨床療效比較表1結果顯示：治療14 d后，觀察組的愈顯率和總有效率分別為90.0%（27/30）、96.7%（29/30），對照組分別為 66.7%（20/30）、86.7%（26/30），組間比較，觀察組的愈顯率、總有效率和總體療效均優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

表1 2組后循環缺血性眩暈患者臨床療效比較Table 1 Comparison of clinical effect in the PCIV patients of the two groups [n/例（p/%）]

2.3 2 組患者治療前后DHI評分比較表2結果顯示：治療前，2組患者DHI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2 組患者DHI 評分均較治療前明顯降低（P＜0.01），且觀察組對DHI 評分的降低作用明顯優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表明飛針療法對于PCI 性眩暈的改善程度優于傳統體針針刺療法。

2.4 2 組患者治療前后雙側VA和BA的Vm、RI值比較表3 和表4 結果顯示：治療前，2 組患者雙側VA和BA的Vm、RI值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2 組患者雙側VA 和BA 的Vm值均較治療前明顯提高、RI值均較治療前明顯降低（P＜0.01），且觀察組對Vm 值的提高作用和對RI 值的降低作用均明顯優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1），表明飛針療法對PCI 性眩暈患者的各項TCD 指標的改善作用均優于傳統體針針刺療法。

表2 2組后循環缺血性眩暈患者治療前后DHI 評分比較Table 2 Comparison of dizziness handicap inventory scale（DHI）scores in the PCIV patients of the two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s，s/分）

表2 2組后循環缺血性眩暈患者治療前后DHI 評分比較Table 2 Comparison of dizziness handicap inventory scale（DHI）scores in the PCIV patients of the two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s，s/分）

①P＜0.01，與治療前比較；②P＜0.01，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

組別對照組觀察組N/例30 30治療前79.63±9.57 82.23±7.34治療后50.77±9.86①25.27± 7.15①②

2.5 2 組患者的不良反應情況治療過程中，2組患者均無明顯的不良反應情況發生。

表3 2組后循環缺血性眩暈患者治療前后雙側椎動脈（VA）和基底動脈（BA）的平均血流速度（Vm）值比較Table 3 Vm of the bilateral vertebral artery（VA）and basilar artery（BA）in the PCIV tpatients of the two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s，V/（cm·s-1）]

表3 2組后循環缺血性眩暈患者治療前后雙側椎動脈（VA）和基底動脈（BA）的平均血流速度（Vm）值比較Table 3 Vm of the bilateral vertebral artery（VA）and basilar artery（BA）in the PCIV tpatients of the two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s，V/（cm·s-1）]

①P＜0.01，與治療前比較；②P＜0.01，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

組別對照組觀察組N/例30 30 BA治療前26.59±8.21 26.13±1.98治療后28.76±4.64①37.69± 2.24①②RVA治療前21.73±5.88 20.70±3.79治療后27.82±5.63①34.71± 2.96①②LVA治療前21.40±3.25 21.30±3.50治療后28.58±3.34①34.72± 3.20①②

表4 2組后循環缺血性眩暈患者治療前后雙側椎動脈（VA）和基底動脈（BA）的血流阻力指數（RI）值比較Table 4 RI of the bilateral vertebral artery（VA）and basilar artery（BA）in the PCIV patients of the two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s）

表4 2組后循環缺血性眩暈患者治療前后雙側椎動脈（VA）和基底動脈（BA）的血流阻力指數（RI）值比較Table 4 RI of the bilateral vertebral artery（VA）and basilar artery（BA）in the PCIV patients of the two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s）

①P＜0.01，與治療前比較；②P＜0.01，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

組別對照組觀察組N/例30 30 BA治療前0.602 7±0.132 5 0.656 7±0.120 9治療后0.509 0±0.117 5①0.371 0± 0.043 7①②RVA治療前0.595 3±0.084 1 0.626 0±0.063 6治療后0.417 3±0.082 1①0.354 6 ± 0.073 2①②LVA治療前0.582 0±0.115 5 0.622 3±0.068治療后0.452 3±0.094 3①0.361 2 ± 0.067 9①②

3 討論

后循環缺血（PCI）性眩暈是一組癥候群，不同個體情況差異很大。目前臨床治療上，對PCI性眩暈輕癥患者一般采用健康教育、調整飲食和生活方式，輔以緩解癥狀的藥物治療進行干預。關于有效的西藥治療，目前主要包括對因治療和對癥治療兩大部分。高血壓、動脈粥樣硬化、糖尿病、高血脂癥等是PCI性眩暈的常見病因，對因治療就包括預防和治療上述疾??；對癥治療常用的藥物包括抑制前庭系統興奮性的藥物、鈣離子通道阻滯劑、改善微循環藥、血管擴張藥和改善腦代謝藥等，但由于上述藥物存在缺乏個體針對性、易復發和有一定副作用等不足，故其臨床療效往往有限。

眩暈是后循環缺血常見的特征性表現，是目眩與頭暈的總稱。目眩即眼花或眼前發黑，視物模糊，頭暈即感覺自身或外界景物旋轉，站立不穩，二者常同時并見，故統稱為“眩暈”。正如《醫學統旨》所云：“眩者......謂忽然眼見黑花昏亂，少傾方定；暈者運也，謂頭目若坐舟車而旋轉也，甚有至于卒倒而不知者?！毖灦鄬俑蔚牟∽儯捎娠L、火、痰、虛、瘀等多種原因引起[8]。祖國醫學認為，PCI性眩暈病位在頭，歸屬于“眩暈病”范疇，其治療原則主要是補虛瀉實、調和陰陽。虛證以腎精虧虛、氣血衰少居多，腎精虧者宜填精生髓，滋補肝腎；氣血虛者宜益氣養血，調補脾腎。實證則以潛陽、瀉火、化痰、逐瘀等為主要治法。

頭是人體氣血匯聚的重要器官，為諸陽之會，為精明之府，針刺治療腦病的穴位多集中于頭部?！端貑枴り庩枒蟠笳摗酚醒裕骸吧朴冕樥?，從陰引陽”、“陽病治陰，陰病治陽”，頭既然為諸陽之會，又為任督二脈交匯之處，由頭部針刺自可調節全身陰陽，故無論陰病、陽病，皆可從頭治療。頭皮針屬頭針療法，是通過刺激頭部發際區域的特定部位治療疾病的一種療法。該療法起源于傳統針刺手段，在繼承針灸學理論的基礎上，結合現代解剖學、神經生理學、生物全息論總結而形成的一種微針刺方法。本研究所應用的嶺南飛針療法由頭部飛針、腹部飛針和背部飛針三大飛針系列構成，是廣州市第七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其中頭部飛針又稱為“嶺南飛針療法之頭皮針”，是嶺南名醫張宗海根據多年行醫經驗總結而成，并經第二代傳人張家維教授傳承下來的針刺方法。作為本療法的第三代傳承人，秦敏教授結合臨床，古為今用，繼承嶺南飛針之精髓，發展并豐富了“嶺南飛針療法”的內涵。秦敏教授認為，眩暈的基本病機為陰陽失調，氣血不和，以腎精虧虛、氣血衰少為本，痰濁瘀血，阻滯腦脈而致眩暈不定為標，運用頭皮針治療PCI 性眩暈，更是直指病所，能起到迅速緩解眩暈癥狀的作用。

從辨病選穴上分析，PCI性眩暈病位在頭，為痰濁瘀血阻滯腦脈所致，嶺南飛針療法之頭皮針，選取頭部穴位治療，符合局部取穴的原則，也體現了腧穴所在，主治所及的取穴特點；針刺頭部穴位可以加強各經脈之間的聯系，激發經氣、疏通經絡，調整全身臟腑氣血，從而改善大腦血液循環，具有疏通腦絡、醒腦定眩的作用。嶺南飛針療法之頭皮針，根據整體理論和經絡學說，結合陽明經、厥陰經、少陽經、太陽經循行于頭部的位置及其功能主治，將頭部分為陽明區、少陽區、厥陰區、太陽區等4個治療區，分別對應現代解剖學概念中的額葉、顳葉、頂葉、枕葉。與傳統頭皮針相比，嶺南飛針療法之頭皮針強化了各區域的功能主治，加強了區域間聯系，配合飛針手法，既能減輕痛苦，又可快速催針得氣。現代研究表明，血管收縮、機體平衡等功能的維持主要與頂葉、顳葉和枕葉（小腦半球在頭皮上的投影）密切相關。針刺枕葉的風池穴具有解痙、舒縮腦血管的作用，故針刺枕葉體表投影部位的穴位可改善腦部供血，平衡血管運動，進而改善PCI 性眩暈癥狀[9-10]。而本療法中所選取的厥陰區、少陽區、太陽區恰好分別位于與血管收縮、機體平衡等功能的維持息息相關的頂葉、顳葉和枕葉，這一取穴原則與上述的研究結論不謀而合。因此，筆者認為針刺此三區穴位可有效擴張血管，抑制腦血管痙攣，增加腦組織供血，調節血流速度與血液流變學，進而改善PCI性眩暈的相關臨床癥狀。

從辨證選穴角度分析，眩暈的病理變化多為虛實兩端，多屬本虛標實之證，實證以肝陽上擾、痰濁蒙竅為主，虛證以腎精不足、氣血虧虛多見。故臨床運用嶺南飛針療法治療眩暈，應首辨虛實二證。在本研究中，眩暈實證主要選取厥陰區和少陽區。《素問·至真要大論》認為：“諸風掉眩，皆屬于肝”，指出眩暈與肝關系密切。秦敏教授結合內科學及經絡學理論，從肝論治，認為在厥陰區、少陽區以三針為一組組合針刺，配合嶺南飛針三法之注射式，可以疏瀉肝膽，平熄肝陽，化解上沖之陽氣，清利腦竅以定眩。另外，從六經理論來說，厥陰為一陰，為陰陽交接、從陰轉陽的階段。少陽為氣機氣化之樞紐，全身氣血津液的輸布、臟腑功能的實現均有賴于少陽經的調達?；陉庩柺д{、氣血不和的眩暈基本病機，采用陰陽轉化之厥陰與氣機樞紐之少陽合用，以發揮疏導氣機、升發氣血、調和陰陽的作用，從而達到陰陽調和、氣血平定而眩暈自止的目的。眩暈虛證則主要選取陽明區和太陽區。兩陽相合為陽明，陽明之經氣最為旺盛，為多氣多血之經，針刺陽明區可達到調達全身氣血之功效。陽明第一組穴位由雙側頭維穴及神庭穴組成，頭維是足陽明經最高的穴位，為陽明胃經氣血上承頭部之要塞。神庭走于督脈，督脈為陽脈之海，深刺神庭可激發督脈陽氣。陽明之精血合于督脈之陽氣，則氣血可灌溉周身，交通上下，使氣血精津充盛，則眩暈自止。太陽區所主經絡以督脈和足太陽膀胱經為主，督脈為奇經八脈之一，具有通督諸陽經的功能，督脈之主干循行于脊背正中，經頸入腦，與腦密切聯系[11]。從現代解剖學觀點來看，督脈運行于頭項背后，其主干和支脈的循行路線與頸部神經血管的解剖位置密切相關[12]。足太陽膀胱經從巔入絡腦，其背部循行路線上的背俞穴具有直接調節體內臟腑的功能，又太陽膀胱與少陰腎互為表里，針刺太陽區可調動腎之陰陽，腎陽化氣，氣能生血，腎陰化精，充腦填髓，氣血精津充盛，則眩暈自止。故督脈與膀胱經相合，太陽區與陽明區相用，可達到益氣養血、補腎定眩的效果。

PCI性眩暈患者多存在椎動脈、基底動脈及大腦動脈血流速度減低、腦血管外周阻力增大等問題，導致大腦灌注不足，引起頭暈目眩、惡心欲嘔等不適。TCD 能夠直接對椎－基底動脈系統進行血流動力學檢測，因此，本研究采用平均血流速度與平均血流阻力指數作為主要分析指標，以觀察干預后的效果及作用機制。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14 d 后，觀察組的愈顯率和總有效率分別為90.0%、96.7%，對照組分別為66.7%、86.7%，觀察組的愈顯率、總有效率和總體療效均優于對照組（P＜0.05）。此外，2 組患者治療后的椎動脈、基底動脈平均血流速度均有明顯提高（P＜0.01），DHI 評分、血流阻力指數（RI）均有明顯降低（P＜0.01），且觀察組對上述指標的改善作用均明顯優于對照組（P＜0.01）。其機制可能為嶺南飛針采用辨病與辨證結合取穴，飛針速刺，深度達帽狀腱膜，一針代多針，以微損傷的方式激發人體自我修復功能，同時能有效刺激與機體平衡、血管舒縮密切關聯的腦區，從而使腦血管解痙、擴張，進而降低血流阻力，增加腦血流灌注，從而達到改善腦組織供血及因缺血引起的相關癥狀的目的。

綜上所述，嶺南飛針療法之頭皮針治療PCI性眩暈療效顯著，且操作簡便，安全性和依從性高，早期介入治療不僅可提高患者臨床療效，同時還可減輕患者經濟負擔。但由于客觀條件限制，本研究尚未能實現遠期療效的跟蹤隨訪，對于患者年齡、病程長短、病情病位、不同中醫證候的療效對比也有待進一步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