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鋒 江瀾


【摘要】 云氣紋見跡于石器時期的露天巖畫,經商周青銅器云雷紋的演變,形成先秦時期色彩對比強烈、造型恣意奇詭的楚漆器云氣紋。就造型特征來看,其由點狀的“云雷紋”過渡到線狀的“云氣紋”,由青銅器上的剛硬肅穆衍化為楚漆器上的輕盈流動;就審美意蘊而言,莊子思想奠定其“獨與天地之往來”的自由精神,楚騷精神賦予其“周流上下”的流觀意識,神秘的楚“巫”風俗給予了其不同于北方嚴整肅穆的浪漫氣質。這些都促使楚漆器的云氣紋獲得了一種別具一格的藝術風貌和審美趣味,為當代設計提供了寶貴的資源和創新動力。
【關鍵詞】 楚漆器;云氣紋;審美意蘊;設計創新
[中圖分類號]J52? ? [文獻標識碼]A
云氣紋是楚地漆器紋樣的常見題材之一,其線條奔逸瀟灑、用色簡潔鮮明,充滿著浪漫詭譎的藝術特質,體現出楚人豐富的想象力和驚人的觀察力。通過研究楚漆器云氣紋的歷史演變和審美內涵,分析楚漆器云氣紋的造型特征和藝術特色,可從歷史的角度去透視楚漆器云氣紋的當代設計應用價值。
一、云氣紋探源
“云”作為一種自然存在物很早就被先民們關注。在原始社會時期,人類已經學會觀察天地物候氣象,以此摸索生活和生產規律,并根據氣象而提前做出預判以避免災禍和損失。就現實生活而言,能讓人們提前做出預判的自然現象莫過于云氣,如俗話說:“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另《管子·戒篇》有言:“故天不動,四時云下而萬物化。”[1]218古人認為天地沉穩不動,通過四時之氣的運轉下注才能催化萬物,而在這種運轉過程中,云氣也隨著四時不斷往復運動,參與到化萬物的活動中去。而且相對于北方的少雨干旱,楚國自古就有巫山多云雨之說。這也使得云氣紋頻繁出現于楚人日常生活的器具上尤其是漆器上。
如果追溯“云”字的出現及演變歷史,我們可將其大致分為以下四個階段(圖1):第一階段是商周時期,此時甲骨文描繪“云”字是由兩橫加上一朵卷曲的云紋構成,兩橫代表的是“天”,底下一條卷曲的線代表回旋的氣流(也有學者指出具有云層的含義);第二階段為春秋戰國時期,此時銘刻在青銅禮器上的金文“云”字,較甲骨文卷曲的云氣線條甩尾向右邊,“云”字至此定型;第三階段是秦代的小篆,此時期的“云”字書體基本延續了金文“云”字,只是字形更為規整;第四階段是漢以后隸書及楷書,均在前期“云”的基礎上加上“雨”字,以示云與雨之間的密切關聯。發展至現代簡化體,漢字“云”反而更多地遵循了古體。而云氣紋作為一種裝飾紋樣,其發展也與云字的發展一樣,呈現出一條由形象描繪到歸納嚴整的符號化過程。
據學界考證,云氣紋最早發端于巖畫卷紋和彩陶旋渦紋。有學者認為,彩陶上的原始漩渦狀紋就是早期的云紋樣式。如:湖北京山屈家嶺出土的新石器時期陶壺,寬闊的壺口和扁形的壺身布滿用紅色繪制的渦形紋,雖然無法斷言這在當時是否具有“云”的指征意義,但是就形態而言,云氣紋的起源與原始時期圖像中的漩渦狀紋有著較大的聯系,渦形旋紋也始終是云氣紋的基礎及形態結構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至商周時期,云氣紋逐漸演變為云雷紋。云雷紋是商周青銅禮器代表性紋樣,也是我國使用歷史最久、用途最廣、紋樣變化最多的紋樣之一,其基本形態由曲折回旋的幾何形體構成,近似圓者稱為“云紋”,近似方者稱為“雷紋”,方圓并舉盤繞而成的稱為“云雷紋”。因其造型特點兼具云紋的柔美及雷紋的方剛,給人以肅穆、威嚴、崇高的視覺感受。
應該說,云紋發展到商周時期已經臻于成熟和完善,不過到了先秦楚漆器那里,云氣紋又再次被賦予了新的審美特質。“我蠻夷也,不與中國之號謚。”[2]186楚王熊渠標新立異的文化主張,使楚藝術與中原流行“嚴整肅穆”的審美風格出現了分流,楚地的云氣紋輕盈、婉轉、流動,頗有一種柔中帶剛之美,并流露出一種自由奔放的情感色彩。這與商周青銅器上的“云雷紋”形成強烈對比,也為后期“活潑生動”的楚漆器云氣紋奠定了基礎。
從楚地漆器上大量的“云紋”來看,此段時期的“云紋”具有云雷共存的現象。與商周的“云雷紋”相比,楚地的云氣紋將之前的紋路簡化成為單純的勾卷形,呈現出勾卷紋如同卷形云氣的物象化特征,這成為后來“圓卷形云紋”的“云頭”雛形。整體而言,云紋的演變大致可分為兩個系統,即:以楚漆器云氣紋為代表的自由浪漫的南方系統和以中原殷商云氣紋為代表的肅穆崇高的北方系統。其中,楚漆器的“云氣紋”線條委婉流暢,具有極強的運動感。而楚漆器云氣紋之所以能夠形成這種獨特的藝術風格,與楚人的美學思想和楚地巫覡文化等因素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
二、楚漆器云氣紋的審美內涵
楚漆器藝術的美學思想資源主要來自于道家思想、楚騷精神以及巫覡文化。如張正明在《楚史》中認為,先秦時期楚藝術美學的基本要素為道、騷、巫三者。這三者的結合創造出了這極具浪漫和想象力的楚藝術。這里,道主要是指莊子思想,騷主要指屈原的楚騷精神,而巫則指楚國的巫覡傳統。可以說,巫、道、騷分別從不同的維度塑造了楚漆器藝術獨特的美學品格。
首先,莊子的游觀思想賦予了楚漆器云氣紋以一種遼闊而浪漫的自由氣質。“乘云氣,御飛龍,而游乎四海之外。”[3]6莊子的“逍遙游”展現出的是個體心靈所能達到的最高自由,當這種自由呈現于藝術形式時,往往依托于對云氣的描繪。動感十足的云氣紋,正可以表達莊子這種獨與天地精神之往來的曠達胸襟。而楚漆器上的云氣紋,簡練流暢,講求以神馭形,以意馭象,以氣動的變化之美營造出充滿無限想象的藝術空間。楚漆器云氣紋所給人自由灑脫的意境感受,正是楚人不拘一格、張揚自由精神的生動注腳。
其次,楚騷精神給與了楚漆器云氣紋一種特別的流觀意識。楚騷美學是以屈原為代表的美學思想,《離騷》中有“覽相觀於四極兮,周流乎天余乃下”[4]109“周流觀乎上下”[4]138等表述,可將其歸納為“周流觀乎上下”所蘊含的流觀意識。這種“流觀意識”塑造了楚藝術獨特的美學性格,即力求化靜為動、雖靜猶動。此外,《大司命》中“乘清氣兮御陰陽”,[5]83古人認為整個宇宙是由于陰陽二氣交互作用的不斷變化而延續至今,萬物的生命興替也來自于陰陽二氣的運動變化。可見,氣是連接人與宇宙的橋梁,人要“乘云載云”方可能通達天地,遍乎宙宇。這反映在楚漆器云氣紋上,就表現為凸顯線條的流動性與回復感,每一根線條看似恣意隨性,實則濃縮著楚人對生命運動美感的體悟。例如:湖北出土的朱漆彩繪云氣紋三足奩(圖2),紅黑二色對比鮮明,周身遍布勻稱細長的云氣紋,其線條輕盈婉轉、飛揚流動,鼎足器身中環復不絕的云氣紋代表著生生不息的生命意識,同時也寄托著墓主人希望身后羽化登仙、乘著云氣遨游宇宙的浪漫思想。
最后,楚地盛行的巫覡文化還增添了楚漆器云氣紋的神秘色彩。《漢書·地理志》說:“信巫鬼,重淫祀。”[6]9《楚居》也記載:“竊鄀人之犝以祭”“氐今日夕,夕必夜”[7]11,楚人把祭祀祖先的儀式稱為“夕”,表明楚人的祭祀一定在夜里;在楚人重要的祭祀活動中,“苞茅縮酒”[8]77“遇事必卜”等巫覡現象是很常見的。可見,巫覡文化是楚人通天地、曉神明的主要媒介。如此“信巫好祀”的地域風俗,使楚地出土的漆器云氣紋呈現出詭譎的造型、多變的構成和驚艷的色彩,這賦予了楚漆器云氣紋以獨特的造型特征。
三、楚漆器云氣紋的造型特征
從現有資料看,先秦時期的楚漆器多為實用器具,如漆豆、漆盤、漆奩等生活器具。當然也有不少漆器制品屬于喪葬棺槨器具,如馬王堆漢墓出土的漆棺。但不論是哪一種器具,上面都裝飾有大量的云氣紋,其造型主要呈現出以下兩方面的特點:
(一)繁復旋轉的線條造型
楚漆器云氣紋由于模擬氣的流動,所以其造型主要是采用流動卷曲的線條來表現,不同云氣紋之間的區別僅在于線條的粗細及組合構成。單就以線形特征來看,可分為兩類:
第一類是輕盈生動的流線型云氣紋。這類云氣紋的樣式,大多由延長式“卷云紋”演變而來,多出現在漆器墓葬隨葬品的裝飾中。與前期的“云雷紋”“卷云紋”相比較,楚漆器云氣紋更具運動起伏感,回轉連續,如龍蛇游走、曲水蜿蜒。許多長短不一卻循環往復的“S”形曲線,匯成輕盈生動的流線形紋飾,而且,流線形紋飾上有許多細小復雜的點綴或輔線。如馬王堆一號漢墓出土的九子漆奩,在這個漆奩中,為了追求畫面活躍的動感,云氣紋流線旁邊被工匠們綴以細小回旋的氣流和輔線,它們相互協調、時而緊張、時而舒緩,不斷發展的趨勢,給人永不止息的飛動之感。而活潑張揚的紅色,深沉內斂的黑色與鮮明輕盈的黃色產生強烈的色差,顯得格外奪目、跳躍。
除此之外,楚云氣紋的造型中還出現了寬大的帶狀云氣紋。帶狀云氣紋多采用雙線勾勒邊框,或以線密排構成一定寬度的帶狀。由于采用雙線勾勒、多線勾勒的藝術手法,帶狀云氣紋的造型在整體上略顯粗獷,不如前兩種云氣紋精細、輕盈。例如:馬王堆出土的辛追夫人漆棺,其中最外層黑漆素棺頂部、第二層黑底云氣紋漆棺四周以黑色為底,裝飾以云氣翻騰、大氣磅礴的帶狀云氣紋,云氣紋主桿處寬約15厘米,其中包含復勾的云氣紋線條,且云頭的輪廓并不規整,周圍綴以“神”“人”“獸”等組合圖案,圖案生動曉暢,極富浪漫色彩;第三層朱底彩繪漆棺與前兩層不同,以朱紅為底色,大面積使用黃色來繪制云氣紋,除蓋板邊緣繪勾連雷紋外,帶狀云氣紋貫穿整個棺體,而寬大流動的帶狀云氣紋用線凝重,筆畫回旋往復。雖然整體線條上顯得粗重,但也正是這種雍容粗壯給人以氣勢磅礴之感和急湍猛浪之勢。在整體的裝飾效果上,寬大的帶狀云氣紋起到了加強動感和造勢的作用,將急轉回蕩的云氣紋表現得更加傳神。
對于楚漆器云氣紋的線條運動之美,正如劉牧原在《漢漆器云氣紋飾的審美特征》所說的:“線的美在于運動,運動的美在于取勢,而勢的獲取又通過游蕩于空間之中的氣而達到。”[9]73從楚漆器云氣紋的形態構成和線條用筆之中,正可以完美詮釋這種速度和氣勢之美。
(二)古樸而對比強烈的紅黑用色
從出土的文物來看,無論是漆盒、漆豆、漆奩還是漆棺,無一例外都是以紅黑二色為主基調,相應地,楚漆器云氣紋也主要使用的是黑、紅二色。不過在戰國中期,當北方漆器還限于黑、紅、黃三種顏色之時,楚國的漆器工匠就已能調出黑、紅、黃、藍、綠、金、銀等多種顏色并應用在漆器上。不過盡管楚國工匠有調配各種色彩的能力,但紅黑兩色卻始終是楚漆器的主要用色。關于這種漆器用色偏好的淵源,或許能從古籍中找到一些線索。《韓非子·十過》有言:“禹作為祭器,墨染(漆)其外,朱畫其內。”[10]38漆尚紅黑的創始之舉是否始于禹,已無從考證,但楚地人卻十分自如地將其傳承了下來。
就紅色而言,“楚人尚赤”的觀念或可追溯到楚人始祖祝融。《國語·鄭語》中有言:“夫荊子熊嚴生子四人……夫黎為高辛氏火正,以淳耀惇大,天明地德,光昭四海,故命之曰祝融。”[11]343就史書記載來看,楚人始祖鬻熊及其子孫曾在周朝擔任燔燎祭天(即火官)一職,被認為是太陽神或火神的化身,而紅色正彰顯了楚先民對火神的崇拜。就黑色而論,在髹漆工藝中,黑色是一種天然易得的顏色,新鮮大漆經過空氣氧化而轉色,待顏色基本穩定后就會呈現出穩定的黑色。古人云:“天地玄黃。”[12]5在古人眼中天是玄色,玄色接近黑色,因此黑色也有天的指征意義。此外,科學研究表明,在人的視覺感受上,黑色是波光最短的顏色,具有強烈的感官收縮性,從而達到大開大合的視覺刺激感受。由此可見,就漆料屬性來看,黑色呈現出穩定的黑色;從視覺感受而言,黑色能給人以凝重深沉、肅穆莊嚴的心理感受。因此,以紅、黑二色為主色調的楚漆器飾以跳躍、活潑的云氣紋,這樣對比鮮明的用色,奪目卻不張揚,深沉而不沉悶,形成了一種單純而強力的美感。而楚漆器云氣紋中所展現的飛動造型和強烈色彩感,對當代設計也有著十分寶貴的啟示作用。
四、楚漆器云氣紋對當代設計的啟示意義
不過,楚漆器云氣紋作為一種傳統紋樣,在現代設計語境下,并不能直接照搬,必經過創造性的轉化才能適應現代社會的需求。關于這一點,現代設計師們已經有意識地將“云氣紋”符號化、元素化,并創造出了全新的藝術形式。
如2008年北京奧運會火炬“祥云”(圖3),這項設計的裝飾主要元素就是源自于傳統的云氣紋。設計師通過延長云頭的線條,使“云尾”和“云頭”自然銜接,以使火炬整體顯得循環流暢,傳達出“薪火相傳,生生不息”的民族理念。此外,炬體造型采用傳統的紙卷軸,結合源于大漆的紅色,使紅銀對比的色彩更加醒目,整個設計典雅大方、簡潔且現代。應該說,在這個設計中,對傳統云氣紋進行提取、重組和簡化,不僅沒有削弱傳統云氣紋的美感,反而有一種現代主義的簡約風格,令人耳目一新,其輕盈靈動的優雅感也更易打動年輕一代的受眾群體。
如果說“祥云”火炬是云氣紋應用在產品設計上的典型案例,那么百度云網盤的標志設計就是云氣紋在平面設計中的完美展現(圖4)。這個擁有7億多用戶且受眾群體多為年輕人的軟件,無疑把傳統云氣紋以再生式的方式帶入到大眾視覺中心。與名字一樣,百度云網盤的標志就是以云氣紋為設計元素,卷形的云紋線條循環往復、包容萬象,體現出它強大的存儲功能,朱紅色的點綴讓此款設計注入了情感的溫度。這種簡約的云紋設計,令人過目不忘的同時,也使得云氣紋這一傳統元素更加深入人心。
此外,云氣紋在當代設計中的應用非常廣泛,無論是文創首飾還是家具服裝,傳統云氣紋的介入為當代設計注入了靈魂。如故宮博物院文創產品“景·祥云”聯名款胸針,是一款跨界的文創設計,其靈感來源于文物“藍地云龍妝花紗夾女褂”,對云氣紋的提取,傳統云氣紋與現代時尚元素的融合,輔之以琺瑯工藝,小中見大凸顯出對傳統文化的敬仰與生活儀式感的向往,頗具生活美學藝術;又如2016年米蘭設計周當代中國哲學展,其中“云系列”座椅驚艷全場,設計師邱德光坦言云椅的設計來源于傳統云氣紋,其中明式“祥云椅”擁有大漆般的色澤,扶手和靠背利用云氣紋生動流暢的特點加以簡約設計而成;相比之下,“夢云椅”的設計保留云氣紋的云頭并卷曲延伸,似與楚漆器般黑紅二色結合,保留了傳統楚漆器云氣紋韻味的同時又不失時尚感,也正是因為有了傳統云氣紋的介入,該設計傳達出“舊物新用”“低碳環保”的思想理念。諸如此類的傳統云氣紋在當代設計中應用的典型案例不勝枚舉,涉及到方方面面。與其說當代設計為傳統云氣紋提供展示平臺,不如說是傳統云氣紋的介入為當代設計注入活的靈魂。
通過以上成功的設計案例,我們可以看到,楚漆器云氣紋對當代設計的啟示意義至少包括以下兩點:
第一,設計應堅持以史為鑒的創新。國家提出的“五大發展理念”首要關鍵詞就是“創新”,而設計的核心要義則是對文化內容進行創新轉化。楚漆器云氣紋蘊藏極其豐富的內涵,在對其進行創新設計時,我們需要了解它的歷史原境及其背后的思想內涵。就楚漆器云氣紋來說,需要厘清相關歷史脈絡,考察髹漆工藝的發展,通過這些藝術考古研究,了解傳統符號背后的故事。不過了解這些并不意味著重復傳統,而是避免出現一些認知上的臆斷和謬誤。除此之外,對于現代設計而言,更重要的是將傳統紋樣和現代文化結合起來,推陳出新,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融入現代人的審美趣味和流行元素以走出一條創新之路。
第二,設計應發揮大國工匠精神。縱觀古代手工藝人,他們把畢生的精力和心血都奉獻給自己的行業,甚至在今天出土的諸多技藝精湛、設計優良的工藝品中都未曾見到作者的姓名,古往今來,優秀的設計者總是努力追求精益求精,拋開世俗的私心雜念,他們恒久耐心,尊敬、熱愛自己的行業,我們把這種精神稱為“工匠精神”。這為當今快節奏下充滿焦躁的人所不能理解,“工匠精神”成為彼此心中存而不論的凈土,從未踏進也不想涉足,這樣短視的目光,從時間上來看,無法承接中華民族具有幾千年的璀璨文明史,從空間上來說,也無法同國際上著名的手工藝世家相比較,其結果必然會走向衰落。因此,講好中國故事,傳承好中華文化,發揮大國工匠精神,在當代設計中顯得尤為重要。
具體到楚漆器而言,若要針對其進行設計創新,我們應當把握楚人的造物方式及其背后的美學思想。即在設計的過程中,以“文物相生”的思想去感知古人的造物精神和意識,在此前提下,對傳統元素進行得當的提取與變異,遵循“造物意識-紋樣提取-賦予內涵”這一設計流程,創造出符合當代的主流價值觀和審美理念的新紋樣符號,如此,才能讓楚漆器云氣紋在新時代的背景下重新煥發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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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本文為湖北省普通高等學校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湖北文化產業經濟研究中心2020年度開放基金項目《楚漆器紋樣的審美意識及現代設計應用研究》研究成果(項目編號:HBCIR2020Z004)。
作者簡介:江鋒,武漢科技大學2017級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傳統美學與藝術設計研究;江瀾,武漢科技大學副教授,主要從事中國美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