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巔峰

畢明

有一種戶外綠植，從來都不起眼，但到了秋季，它定會進入你的眼簾，以藍天白云為背景，以激情的色彩，燃給你看。是的，它就是爬山虎。每每深秋，當站在布滿爬山虎的墻根，向上仰望，一定能感覺到，仿佛天空在燃燒，這時落葉不再是衡量秋天到來的標準，滿眼的赤紅讓人無限感懷秋日的盛景，有時又心中不免隱隱感嘆時光的輪轉：天涼好個秋，赤霞也害羞。

京城中的爬山虎是比較多的，樓的外墻常常被它包裹。記得有一位朋友，當年辦公司租房時，他的第一個條件就是樓房的外墻一定要有爬山虎。果然，他的辦公室窗戶外面的爬山虎幾乎“封窗”。

家住的小區是六層樓房，樓房兩側的墻面上同樣爬滿了爬山虎。冬日，爬山虎干枯的枝蔓好似墻上的裂紋，很難看。只有到了春天，仿佛一夜之間，嫩綠的爬山虎枝葉就會爬滿墻根，像綠色的火焰順墻而上，慢慢燃燒起來。過不了多久，你就再也找不到裸露的水泥墻面了，灰色的長方形變成了濃綠的軟墻。進入夏日，軟墻自然會抵擋烈日的暴曬，成了一道天然的隔熱層。

瘋長的爬山虎經常會爬到窗戶附近，順帶將螞蟻、小蟲這些載客送入家中，平添些許煩惱。記得我家媳婦有一次就發現爬山虎爬到了陽臺紗窗上，帶進不少小螞蟻，她哭著喊著讓我趕緊想辦法。我先給物業公司打電話，希望他們能來修剪一下。然后我又去超市買了一瓶殺蟲劑，猛噴了一通，暫時解決了蟲害問題。后來我還用剪刀把入侵的爬山虎施以“極刑”，可是過不了多久，“敵人”還是大兵壓境，只好關閉窗戶防范這些入侵者。

那年秋天很快過去，待爬山虎葉子落盡，樹根裸露出來，我發現樓房側墻靠近住戶窗戶一面的幾株爬山虎已經被齊根斬斷，到底是物業公司派人來干的，還是其他居民住戶干的，不得而知。看著斷根，又心疼，又無奈，內心甚至小小糾結起來。

日月輪轉，轉眼又是一年，第二年的墻面并沒有因為少了幾株爬山虎而有所改變，枝葉依然爬滿整個外墻，想必是那死去的幾株爬山虎的兄弟姐妹們來“報仇”了吧。既然如此，心中也就釋然了，隨它，順其自然吧，總不能把整面墻的爬山虎都斬草除根吧。

今年的秋天已經來到，看見墻外的爬山虎根部的葉子開始泛紅，于是便期待起來，期待著爬山虎那赤霞滿墻般的巔峰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