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動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優化、持續和創新
——《2020年十大IT議題》報告解讀與啟示

蘭國帥 張怡 郭倩 孔雪柯 魏家財

(1. 河南大學 教育科學學院，河南開封 475004；2. 河南省教育信息化發展研究中心，河南開封 475004；3. 河南大學生命教育研究中心，河南開封 475004)

一、智能時代高等教育需要數字化轉型

以5G、大數據、物聯網、區塊鏈、人工智能等為標志的新興技術的興起和發展，宣告了智能時代的到來。新興技術的快速發展給高等教育帶來希望的同時，也給高校帶來了挑戰。如傳統教學模式已不再適應智能時代的訴求，不利于學生的個性化發展，難以滿足智能時代的學習需求。由于尚未做好充足的準備以應對新興技術革新帶來的影響，高校面臨生存的風險(羅元云等, 2020)。為了規避這一風險，高等教育領導者要意識到，需將新興技術融入高等教育的發展中，推動高等教育的數字化轉型變革。

技術在轉型變革中發揮著重要作用。二十年來，從支持后臺運營到機構的便利訪問，數字技術均實現了迅速發展，能夠提供新型數字產品和服務，滿足用戶的特定需求和興趣，并為創新使用技術的組織機構提供競爭優勢。這種技術的使用被描述為數字化轉型。高等教育也需要數字化轉型，以促進高等教育資源均衡發展，助推實現教育公平。高等教育的數字化轉型有助于打破工業化時代傳統教育流水線型的人才培養模式，關注學生的個性特征并制定相應學習方案，真正實現以學生為中心，促進學生的個性化成長，滿足智能時代的職業特點及人才需求；也有助于促進新興技術與高等教育教學的深度融合，推動高校教師角色的轉變，助推傳統大學的重組和轉型(羅元云等, 2020)。

作為高等教育信息化領域頗具影響力的專業組織，及世界高等教育機構推進教育信息化的領跑者，美國高等教育信息化協會(EDUCAUSE)的使命在于合理利用信息技術促進高等教育的創新發展(吳砥等, 2014)。2019年8月，EDUCAUSE向高等教育的信息技術領導者開展了一項調查，探討他們推進教育機構數字化轉型的經驗、態度和實踐。EDUCAUSE還向首席信息執行官詢問計劃重點關注的新興技術，以及哪些趨勢對機構的信息技術戰略影響最大，調查新興技術和發展趨勢對高等教育的影響?；诖耍珽DUCAUSE將這些新興技術和發展趨勢歸為優化、持續和創新三大主題，并發布了2020年度的十大戰略提議。

EDUCAUSE公布的年度十大戰略提議，不僅推動了美國高等教育信息化的持續發展，也給世界高等教育信息化發展提供了思路(吳砥等, 2014)。EDUCAUSE發布的《2020年十大IT議題》闡述了高等教育如何啟動數字化轉型，如改變高校效率低下的傳統模式和結構，以學生為中心，利用技術和數據更好地了解和支持學生；為技術提供資金，以可持續的方式管理、保護數據和隱私；應用數據和技術幫助學生實現成果創新；變革首席信息執行官角色，通過使用技術推進機構的數字化轉型。

目前，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已成為國際趨勢，也是學界研究的熱點。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內涵是什么？如何推進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未來方向有哪些？對這些問題的探討，有助于為推動我國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提供啟發。本研究采用內容分析和文本分析方法，從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時代背景、轉型內涵、新興技術推動數字化轉型以及數字化轉型的方向四個維度，系統解讀《2020年十大IT議題》的報告內容，以尋求推動中國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啟示和建議。

二、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內涵

(一)數字化轉型的發展脈絡

EDUCAUSE將數字化轉型定義為“通過文化、勞動力和技術深入而協調一致的轉變，優化和轉變機構運營、戰略方向和價值主張的過程”(Christopher & McCormack, 2020)。有人誤認為數字化轉型就是信息技術在工作和個人生活中的應用，即數字化轉換和數字化升級(見圖1)。但是，數字化轉型與這兩者差異較大，數字化轉型更加復雜，影響范圍更廣。EDUCAUSE定義了數字化轉換、數字化升級和數字化轉型三者的內涵。其中，數字化轉換指將信息從物理信息或模擬信息轉換為數字信息，并對數字信息進行組織的過程；數字化升級是利用數字技術和信息改變機構運作過程，使其更加自動化和簡化的過程。數字化轉型指通過機構轉型，利用一系列相互協調的文化、技術和勞動力的改革創新，實現教學模式、運營模式和價值主張的創新。數字化轉換和數字化升級為數字化轉型奠定基礎，數字化轉型是數字化轉換和數字化升級的發展深化。

圖1 數字化轉型發展脈絡

數字化轉型代表了第三次數字革命。第一次革命是數字化轉換，它實現了信息從模擬格式到數字格式的轉變，具有開創性。數字信息比模擬信息優勢明顯，數字信息抗噪性強，可以方便且可靠地傳輸、復制和保存，更易于在不同媒體之間進行檢索和訪問。比如，將紙質書籍和期刊電子化，學生和財務記錄轉到網上進行數字化，研究數據實現數字化等。第二次革命是數字化升級。它通過數字化過程使數據投入運行。比如，通過電子方式提交撥款申請，通過集成化管理信息系統幫助學校財務的運營和人力資源的管理。第三次革命是數字化轉型。數字化轉型不是單一的變革舉措，而是一個日益重要的多路徑、多階段的變革過程。其中，機構如何利用數字技術進行文化、勞動力和技術變革將直接影響數字化轉型的進程。它包括：在文化變革過程中，機構朝著數字化轉型的目標邁進，推進自身管理變革，提高管理的敏捷性和靈活性，滿足不斷變化的社會需求；在勞動力變革過程中，機構響應重塑人力資源管理的號召，注重培養學習者新的技能和能力，滿足學習者學習新技能的文化需求；在技術變革過程中，機構注重采用創新的技術和實踐，戰略性地實施相關創新技術與實踐案例，支持機構的創新發展。

前兩次數字革命為管理者和學習者提供了使用持續增長的數據來源的新想法，但這些新想法和數據的效率與原始系統結合在一起，導致整個機構系統難以實現所需的功能，且維護成本高。在高等教育領域，師生對學校的應用程序需求高，這使得高等教育領導者意識到，不能基于現有的流程滿足師生的需求，而應通過使用數據和技術來滿足師生更高的需求。高等教育領導者需要打破原有的教育教學流程，對其進行重構。重構的教學流程可包含兩個維度：一是重塑第一次數字革命的成果，即數據本身，以便更好地清點、分類、組織和保護數據；二是回應第二次數字革命的特殊性，使數字過程更加高效。

(二)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核心內容

數字化轉型已成為高等教育的首要任務。在推進轉型的過程中，高等教育領導者應注重技術的創新應用、文化的變革和制度的完善。技術助力高等教育的轉型表現在：首先，高?？衫萌斯ぶ悄芎头治黾夹g提高學生成績，促進招生等。這是最具成本收益與挑戰的技術創新。其次，技術可以豐富和擴展學生與高等教育機構的聯系。有些機構領導者正在使用技術提供貫穿學生學業生涯一致、持續和有價值的經驗，以在高等教育階段應用技術促進學生能力的發展。再次，高等教育機構可通過創新變革管理模式和教育教學模式，改善教育教學效果，使高等教育在不斷變化的智能時代更加靈活多樣，更好地滿足學習者多樣化的需求。比如，翻轉課堂、游戲化教學、增強現實、虛擬現實或混合現實等新的教學模式，已為高等教育的師生提供了多種可能性，增加了教育的覆蓋面和知識的傳輸率，促進高等教育不斷創新發展；數字化學習平臺的建立和各種技術的綜合應用改進了傳統教育管理繁瑣、冗雜的缺點，通過創新高等教育管理模式，為教師和學習者提供更加精準的教育教學服務。最后，文化的轉變促進高等教育轉型。人們對數據安全性和隱私性的逐漸重視為數字化轉型奠定基礎；高等教育機構領導者能夠承擔自身責任，做出有利于資金流通的決策，支持技術的及時更新以及與教育的深度融合，為學習者提供靈活、有效且穩定的系統服務，從而為數字化轉型提供保障；教職員工要盡早參與變革以獲得經驗，并重視終身學習，為數字化轉型的發展創造條件?？傊?，智能時代強調教學的創新，這種創新不僅僅是技術創新，更是學術創新、課程創新和組織創新。

技術的發展和社會需求迫切需要推進第三次數字革命，即數字化轉型。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是高校各方面整合應用新興技術的過程，需要高等教育機構在技術、文化和管理等方面開展數字化變革，為未來建立更好的教育教學模式，并按照優化、持續和創新的方向發展。

三、新興技術推動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

(一)推動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新興技術

智能時代帶來的技術進步已滲透到高等教育機構中，迫使其應對全方位的數字化變革。技術的應用將物理空間和虛擬空間相結合，將線上和線下密切聯系，使教學成為一種混合體。基于此，數字化轉型趨勢已日益顯現。數字化轉型需要廣泛使用云計算、物聯網、大數據、學習分析、人工智能等新興技術促進教學創新，這些技術能為高等教育教學的創新創造機遇。施瓦茨米勒等(Schwarzmüller et al.，2018)闡述了數字化轉型技術如何重新分配工作的空間、時間和結構因素，以及其對更新組織和領導動態需求的影響。數字化轉型為創新工作場所(Barley, 2015)、溝通能力、協作工具和團隊動態效果評估所需的顛覆性和協作性技術帶來了發展(Colbert et al., 2016; Haas et al., 2015; Schwarzmüller et al., 2018)。它通過創新應用各種新興技術，改進高等教育機構運營模式、戰略方向和價值主張。

新興技術的應用能夠推動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進程，解決教育教學問題，促使高等教育可持續發展。包含云計算、物聯網、大數據、學習分析和人工智能等在內的新興技術，能助力解決高等教育面臨的復雜性問題。

1.云計算技術

云計算指通過互聯網以服務方式提供的應用程序，也指提供這些服務的硬件和軟件。通過云計算技術，用戶可以訪問計算機、網絡、存儲、開發平臺或應用程序等虛擬化資源(蘭國帥等, 2019b)。云計算技術顯著改變了信息技術的資金使用情況和服務交付方式。盡管在部署云基礎設施時增添了新成本，但它們可以使服務級別和預算更具可預測性，并使高等教育機構技術人員能夠更密切地關注與任務相關的需求，從而促使高等教育在預算緊張的情況下，既能保持質量，又能滿足新的學習需求和信息技術服務。

2.物聯網技術

物聯網借助射頻技術、傳感器等，按照約定的協議實現人與人、人與物之間信息的實時交換與通信(郭力平等, 2020)。通過物聯網技術，學習者能夠借助傳感器和執行器使學習變得智能化。這也促使高等教育機構能夠以新的方式使用技術。物聯網有助于機構創新現有的運營模式，提高生產力和利潤。當前高等教育財政體系有待進一步完善，物聯網能以較低的成本收集和發送數據，并將其集成到高等教育機構的數據系統中，改進機構當前的流程和服務，顯著降低運營成本，完善機構財政體系(Petkovics, 2018)。

3.大數據技術

大數據技術通過收集分析學習者年齡、個人習慣以及學習行為等相關數據，提供學習者關注的學習內容，助力開展個性化教學，促進學習者個性化學習。這些技術能以較低的成本增強學習者的能力并創建個性化的學生檔案，有助于通過在線學習系統創建一門獨特的課程內容，改善傳統的教育教學(Williamson, 2018)。高校通過對教育教學過程中數據的采集、挖掘、整理和運用，能夠深入了解影響學習者學習結果的因素，建構學習者個性化的學習模式，創新傳統高等教育教學模式，助力實現高等教育創新變革管理。

4.學習分析技術

學習分析是“測量、收集、分析和報告關于學習者及其學習情境的數據，以了解和優化學習及其發生的環境”(Siemens, 2012)。高等教育機構將學習分析技術與教育教學相結合，通過分析學生的基本情況、學習目標、學習動機、認知風格和學習需求等數據和信息，有針對性地提供資源與服務，提高高等教育機構教育教學資源配置的精準度，優化其管理的科學性，有助于高等教育領導者應對教學壓力，提高學生學業保持率，縮短學生獲得學位的時間，并提高畢業率(Jones et al., 2018)。

5.人工智能技術

人工智能技術能支持自適應學習等教學方法，使用算法定制內容，滿足學習者個性化學習需求(蘭國帥等, 2019a)，還可促進招生過程個性化，明確可能成功取得學位的學習者，幫助教師識別學習者的進步，或輔助學習者在其理解存在差異的情況下控制學習進程(Dennis, 2018)。人工智能在高等教育中的應用，可為教師、學習者和家長提供有關學習者學習進展的持續反饋。此外，它還能夠與學習分析等多種技術相結合，共同作用于高等教育教學，有效提升高等教育機構競爭力。

機器人、自動化和其他技術學習工具也在改變人們的生活、工作和學習方式(Huang, 2015)。新興技術作為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推動力量，因其靈活不受時空限制的特點，促使教育更加靈活，從而間接地增加學習者受教育的可能性。不同技術的創新應用作用于高等教育教學過程，能夠完善高等教育教學流程，解決傳統教育存在的問題，最終提升高等教育教學效果。

(二)推動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教學變革

高等教育如何更好地滿足數字技術帶來的新訴求，推進教育教學變革，成功實現數字化轉型，是目前亟需解決的關鍵問題。基于此，高等教育機構應做好五個方面的工作：第一，創新教學方法。在線教育和開放教育資源的使用賦予了師生新的角色。教師要摒棄傳統的講授式教學，采用以學生為中心、更加靈活和更具激勵性的教學方式，使學習者的學習更具自主性和協作性；第二，完善教學管理過程。高等教育機構可利用技術設計個性化的課程內容，為學習者提供靈活的學習課程和及時的培訓，改善傳統課程的教學流程，提高教育教學質量；第三，使用數字化教學基礎設施。數字化教學平臺是滿足當代教育標準和進行教育教學實踐的重要工具(Zulfikar et al., 2018)。要培養師生使用數字化教學平臺的能力，提升教師和學習者的數字素養，合理使用數字化教學基礎設施，提高教育教學效率；第四，保護數據和安全基礎設施。隨著數字技術的廣泛使用，教育數據的安全性、合規性面臨嚴峻挑戰。高等教育機構應制定信息安全戰略，完善信息安全設施，注重保護數據隱私，促使高等教育健康持續發展；第五，構建數字課程。要改善傳統的、按班級和時間分配學習的課程安排，構建靈活的數字課程，實現管理過程數字化、靈活化，允許學習者不受時空限制地訪問所有數字信息，以及可使用多個平臺開展數字課程學習?？傊?，高等教育機構要改進現有的運營模式、戰略方向和價值主張，并通過數字化轉型改善現有的管理流程，同時綜合考慮勞動力市場不斷變化的人才需求，以及學習者對創新學習、教學、研究和管理經驗日益增長的期望，全面推動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

四、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方向：優化、持續和創新

智能時代需要靈活的教育，以賦予教育新的潛能，最大程度地發揮其育人價值。新興技術的出現促進了課堂模式和教學方法的變革。數字化轉型能夠滿足學習者不斷變化的學習需求和智能時代對學習者能力提升的要求，符合高等教育教學的使命和愿景。因此，為了取得成功，高等教育機構必須重新構建其學術和行政管理模式，明確新的戰略方向和價值主張，迅速、準確地采取行動，建設靈活和具有支持性的基礎設施，推進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進程(Stolze et al., 2018)。

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主要有三個方向(見圖2)：1)優化發展。高等教育不再以增長模式運作，而應通過優化學校各層級的工作，以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高等教育機構需要重新構建數字資源，使得數據能夠為決策提供信息，為人工智能提供動力，幫助預測和管理，并為開拓新的價值來源提供可能；2)持續發展。信息技術組織機構應幫助學校制定可持續的技術投資方案，利用技術降低或控制成本，即要求信息技術投資與學校重大發展項目和重大決策保持一致，制定可持續的數字化轉型技術投資方案。隨著數據價值的增加，信息安全風險和隱私問題也會倍增。因此，確保數據安全和保護隱私的可持續戰略至關重要；3)創新發展。學校領導者要意識到，只有創新才能在當今市場中獲得競爭優勢。此外，要實現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首席信息執行官的作用尤為重要。學校領導者應讓首席信息執行官參與最具戰略意義的決策，幫助機構制定并實現數字化轉型的目標。

圖2 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三個方向

(一)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優化發展

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優化發展主要由高等教育的數字集成和簡化管理兩方面組成。

1.數字集成

數字集成指確?？缍鄠€應用程序和平臺系統的互操作性、靈活性和可擴展性，以及確保數據的完整性和安全性。在智能時代，數據價值重大。但是，數據本身不能提供價值，它需要人們干預和應用才能產生價值。因此，高等教育機構領導者不能把數據系統看作是獨立的產品或服務，而要將其看作是相互聯系的整體，確保數據得到有效利用，為決策提供信息。數字集成是授權機構領導者利用收集的信息進行決策、制定計劃和向學生提供服務的關鍵。這種方法必須應用在系統中，實現和支持系統需求評估、購買、數據治理、安全審查和企業架構的運作。

數字集成最具挑戰性的工作是高等教育及其生態系統需要從獨立走向合作。高等教育領導者需要考慮信息和技術架構。獨立的應用程序不需要過多的信息或技術架構，但是集成的應用程序和數據需要。在理想的情境下，集成系統能夠幫助信息或技術架構實現更強大的功能，但是失敗的集成系統只會使問題變得更加復雜。安全漏洞或數據丟失的影響可能在多個系統中迅速擴散，致使數據治理成為另一個潛在的癥結。

實現高等教育的數字集成，首先要將標準和工具優化為“開箱即用”的集成，減少接口開發工作量，由此產生的“即插即用”的應用程序和數據，將使院校能有效地利用數據和分析解決招生、提高學生保持率和其他緊迫問題。其次，高等教育機構和學習平臺系統供應商之間應通力合作，采用共同的標準并為主要系統提供“開箱即用”的解決方案，以促進高等教育機構和供應商雙方利益的最大化。

2.簡化管理

簡化管理是應用以用戶為中心的設計，進行機構運作流程改進和系統重組，以減少冗余或不必要的工作，并改善終端用戶體驗。信息機構組織一直在學習如何以終端用戶為中心進行需求收集，如何設計和測試新的數字化解決方案，確保滿足用戶需求并使其具有良好的使用體驗。信息技術人員需要獲得簡化和改進流程的技能，與業務單位合作設計系統和流程，減少流程的復雜性；幫助供應商和業務部門之間進行聯絡，明確和協商需求或制定企業架構標準，確保終端用戶體驗與應用程序之間保持一致，促使應用程序的流程和數據集成為業務單元和機構目標服務。

簡化管理的最大挑戰是變革管理。善于變革管理的機構最容易進行管理簡化。變革管理活動應從早期開始，并在部署的初始階段進行。項目早期機構員工應參與進來，看到變革的需要，并參與到變革的設計和測試中。這有助于減少管理過程的阻力。在項目中引入持續改進的活動，讓員工看到最初設計的服務并不是確定的，相反，可以根據關鍵的性能指標(包括成本效益和用戶滿意度)的變化而不斷調整。高等教育機構需要認識到，管理簡化需要數年，因此領導者需要建立和明確每個簡化項目的范圍。

要實現高等教育的簡化管理，首先要將高等教育機構的管理服務變得和消費者應用程序一樣易于使用。其次，高等教育機構要致力于滿足學生從心理健康到留校、招聘和就業的需求。最后，學校工作人員需要將自己視為一個相互依存的合作團體中的一員，關注對學生和學校最有利的數據信息。

(二)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持續發展

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持續發展主要解決高等教育的信息安全戰略、隱私保護、可持續資助和可負擔性四個議題?？沙掷m性是“維持在一定速度或水平的能力”或“持續存在的能力”。 可持續性代表著新的前景。所有高等教育機構都比以往更加努力運作，以實現可持續性發展。但是，如果只從高校的角度看待可持續性問題，就會忽略更重要的一點，即如何讓學生負擔得起高等教育。促進高等教育可持續發展的方法不僅要考慮學校的財務狀況，還要考慮學生的財務狀況。

信息技術領導者正在嘗試與財務領導者共同開發新的融資模式，以應對信息技術采購的變化，以及依賴技術運營的增長?！霸苾炏取睉鹇缘娜找嫫占翱梢詼p少對基于校園的信息技術的支出需求，但實施這一戰略需要資金的支持。技術雖然可以解決更多的問題和提供更多機遇，但是從資助者的角度看，技術解決方案的保質期通常很短。因此，可持續的財務戰略要求著眼于最高優先事項，逐步將技術投資集中化，避免重復支出。

可持續發展還有一個新的維度，即信息安全。數據的可持續發展戰略要求信息安全，以保護數據的機密性、完整性和可用性，同時還需要保護數據的私密性。高等教育機構在保護信息安全方面還面臨很大挑戰。過去五年，信息安全已被排在十大信息技術議題的首位。個人信息泄露的風險逐漸增加，使得隱私問題的解決變得更加緊迫。

1.信息安全戰略

信息安全戰略指制定基于風險的安全戰略，以有效檢測、響應和預防安全威脅和挑戰。高等教育機構的信息安全戰略能夠為機構戰略目標提供支持，能夠優先考慮資金和資源，并避免產生代價昂貴影響較差的安全事故的發生。隨著惡意軟件攻擊速度的快速增長，技術風險持續增加。機構數據可以在網絡內部和外部傳播，以至于數據安全問題始終存在。

因此，為應對信息安全面臨的挑戰，高等教育機構領導者應考慮：1)由信息技術組織機構通過技術處理問題，而不是由領導層討論解決問題；2)增加控制風險的費用，而不是持續投資戰略管理風險。高等教育機構若無信息安全戰略，則可能意味著沒有明確的目標或相應的信息安全規范和責任等。高等教育機構如何實現信息安全戰略，如何在鼓勵創新開放式調查與實施主動式安全流程之間找到平衡點，具有很大挑戰。此外，高等教育領域在增添新系統時，往往將安全性作為最后考慮的因素，將其視為創新的障礙。其他挑戰包括確保每個終端用戶都經過培訓，并通過協調多個單位的安全以及應對新的保護和投資的需求開展培訓。

要實現高等教育的信息安全戰略，高等教育部門要采用適用于高等教育各種數據格式和需求的通用框架，并建立該框架的具體指標。需要通過有效的合作，集中共享情報，并安裝數據監測工具，及時監控和評估，確保所有數據安全。最終，努力達到EDUCAUSE網絡安全成熟度標準。

2.隱私保護

隱私保護指保障機構成員的隱私權，承擔保護所有類型受限數據的責任。隱私問題是最重要、最核心的問題，對于招生、學生支持和其他核心活動都至關重要。高等教育機構需要評估其公共的和內部的政策、流程，以及應對涉及侵犯隱私事件的準備。加強隱私保護需要明確隱私準則，指定具體用戶的數據訪問權限，并保障數據清單的完整性和明確數據存儲的位置。高等教育機構領導者需要主動保護用戶隱私，在眾多系統、利益相關者數據訪問之間進行權衡。有效的安全措施對隱私保護來說既有利又有弊。安全平臺以一種可識別的方式收集數據安全所需的信息，但也會增加泄露用戶私人信息的可能性。高等教育機構領導者需要密切關注正在部署的技術，以及如果收集和存儲的數據丟失可能帶來的不利影響和訴訟風險。

高等教育機構通常缺乏良好的數據處理流程。多種現代設備，如手機、可穿戴設備和其他物聯網技術等，在收集、創建和處理個人數據的同時，不可避免地侵蝕著用戶的隱私，而人們對此還缺乏相應的防備。數字技術前沿領域的快速發展加劇了這一挑戰。此外，收集學生數據可能會使學校承擔一定風險。學校通過使用學生身份證和徽章來自動記錄他們課堂考勤、跟蹤其參與活動或使用設施和資源的情況，能夠為學生的學業成功提供有用數據，但也會增加信息的潛在誤用或泄露的可能性。

要實現高等教育的隱私保護，需要做好以下工作：首先，在不侵犯隱私的情況下，通過創建結構良好的操作流程，確保收集、策劃、管理和使用其擁有的海量信息的安全。其次，將隱私上升到與信息安全、系統可用性和可訪問性同等重要級別。再次，高等教育機構采取指導方針和協議，在與供應商等機構之外的組織共享個人數據時，注重保護個人數據隱私。最后，高等教育機構可采用密碼之外的令牌等技術，通過限制訪問權限，更好地保護隱私。

3.可持續資助

可持續資助指在預算日益緊張的情況下，開發既能保障質量又能滿足不斷增長的信息技術服務等新需求的融資模式。高等教育機構運行的各個環節都需要信息技術，換言之，對信息技術的投資就是對高等教育機構業務的投資。如今技術的資金需求和周期已更改，但信息技術資金模型卻未更新，仍存在技術升級不頻繁的現象。部分高等教育機構因不善于規劃周期性的技術升級，導致信息技術服務質量不高，落后于其他機構的發展。因此，高等教育機構領導者要重構信息技術融資模式，考慮新的資金來源，為機構制定創新可行的籌資方案。

很明顯，所有高等教育機構都在努力維持收支平衡。在美國，隨著國家資助的不斷減少，公共教育機構正在努力實現績效任務。除了運營資金、資本資金、贈款和學生學習費用外，公共教育機構還沒有找到其他的融資模式。同時，由于生源不斷減少，依靠學費收入的私立院校也在面臨收支失衡的挑戰，正試圖避免在非盈利性預算下運營。

高等教育機構領導者如果不能解決技術的成本問題，就無法發展出可持續的融資模式。因此，高等教育機構需要采用新的財務規劃和管理方法。技術人員應盡可能地參與所有類型的技術項目，提出有效的建議，滿足技術需求，評估真正的持續資金需求。一些高等教育機構的信息技術支出總額分散在各個部門，若將其成本集中在特定部門上，就可能避免出現資金重復支出。同時，高等教育機構領導者要意識到，通過提高效率削減預算與通過降低服務質量削減預算之間的區別，后者最終會造成學生、教師和資助者的減少。

要實現高等教育的可持續資助，高等教育機構領導者要理解技術對其運營模式和使命的價值，為技術開發應用提供相應的資金支持，還要有效地確立更有意義的優先事項，優先為其提供資金。社會和政府也要為高等教育成果賦予當代價值，增加其入學人數并為其提供更穩定支持。

4.可負擔性

高等教育的可負擔性指使信息技術組織機構的優先事項和資源與高等教育機構的優先事項和資源保持一致，以實現未來可持續發展。可負擔性不僅包括為無法上大學的人提供機會，還包括支持學生取得學業成功，減輕其經濟壓力等。技術雖然產生了新的費用，但它可以從整體上幫助降低成本，促使產生提高可負擔性的創新解決方案。許多高校正在發展在線教育，為那些無法負擔高等教育的學生提供學位證書。圖書館和信息技術組織機構可以提供開放的教育資源、電子材料和教育平臺，減少接受高等教育的障礙。此外，技術的貢獻并非只在課堂范圍內。部分信息技術領導者正在調整其工作重點，助力高等教育機構全面解決可負擔性問題，他們為平板電腦設備和互聯網服務提供技術貸款，運用軟件幫助學生匹配相應的獎學金。信息技術組織機構正在成為滿足高等教育可負擔性需求的合作伙伴。

高等教育負擔能力問題面臨的最大挑戰，是如何在控制成本和為學生提供價值之間找到平衡。簡單直接的選擇，如全面削減開支，可能會因高等教育價值的降低而適得其反。這就需要高等教育領導者能夠提出可持續的發展愿景，并在制度文化中進行領導力變革，為院校持續發展所需要的結構性改革提供指引。

要實現高等教育的可負擔性，其生態系統的其他部分要分擔可負擔能力的責任，比如，出版商與教學機構合作，降低學術和教育材料成本；供應商為高等教育產業提供有意義的折扣技術和其他服務，創造性地與院校開展合作，幫助降低入學成本，包括通過與院校合作提供教育機會。機構領導者要利用信息技術組織機構在降低成本和增加價值方面發揮領導作用。

(三)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創新發展

以學生為中心、提高保持率與畢業率以及入學率是高等教育工作創新的三個主題。優化和可持續性有助于高校更加高效地工作和控制風險，而創新為高等教育機構創造了新的未來。創新可以使高校為更多的新型學習者服務，培育新的伙伴關系，支持并擴展原有的研究領域。

1.以學生為中心

以學生為中心指創建學生服務生態系統，以支持包括招生、入學登記、學習、就業、參與校友活動和繼續教育在內的學生學業生涯活動。高等教育機構應形成以學生為中心的生態系統，從學習者角度看待高等教育。這就需要確保學生能夠參與教育教學，規劃自身能力發展，滿足自身學習和發展的需求。高等教育也需要提供相應的支持和服務，滿足學生隨時隨地獲得所需信息和服務的需求。

要實現以學生為中心，需要高等教育機構整體優化安排，而優化機構層級所需要的文化變革會帶來極大挑戰。若不采取全面多維的方法促進學生的學業成功，或不提供了解和實現學生學業成功所需的數據，高等教育機構就可能陷入困境。高等教育機構領導者要為學生的整個學業生涯提供支持，為學生提供系統服務和數據、安排學習流程步驟。但如今，學生所需的具有整合性、個性化和數字化于一體的學生服務與大多數高等教育機構所提供的服務相差甚遠，因此，高等教育機構領導者應致力于以學生為中心，開發相應的學生服務系統，努力滿足學生的個性化需求。

在開發以學生為中心的服務系統時，高等教育機構領導者要學會如何以不同的方式工作，重新設想高等教育的運作模式，以滿足當前和新一代學習者的需求。隨著各高等教育機構成為學生需求的滿足者，高等教育機構領導者要利用其在機構內部的合作經驗，以深化聯盟和與其他跨機構合作的方式，解決高等教育面臨的挑戰。高等教育機構還要有效地與行業開展合作，并在合作中評估運營策略。

2.保持率與畢業率

學生的成功既是學校的成功，也是社會的成功。然而，高等教育機構的學生保持率和畢業率表明，學生的期望與現實之間存在差距，以至于高等教育機構在未能完成學業的學生身上浪費了資源，沒有實現良好的經濟和社會效益，也浪費了學生的時間、財富和才能等。如今，新興技術促使高等教育機構對學生成功的復雜性有了新的認識。無論是提供學習輔導、課程材料和入學培訓，還是對學生提供心理健康支持，各級教育者都盡早采取行動，提升學生保持率，并使學生成功獲得相應證書。

從高等教育機構領導者，到教職工和首席信息執行官等都意識到，如果學校文化不變革，就不會全面關注學生的成功。高等教育機構需要把學生成功視為一種成果，對其進行衡量和監控，并讓人們產生責任感。尚未實施數據治理和數據架構的高等教育機構，需要開始使用人工智能和分析工具，為學生及時提供個性化服務。數據治理可以幫助利益相關者確定數據的意義、職責和作用。數據架構將使項目團隊能夠定義數據源、數據流和數據集成，也能了解那些在學校表現出色的學生情況，讓學生能夠更準確地判斷他們想要實現的目標。

3.提高入學率

提高入學率指利用技術、數據和分析，制定具有包容性和財務可持續的入學策略，通過個性化招生、入學和學習體驗，為更多的新生提供服務。

造成高等教育招生困難的原因很多，其中最重要的教育質量。當學校領導者意識到他們對學生能否成功負有責任時，就會考慮選擇哪些類型的學生能夠順利畢業。新生入學后不再轉學或輟學將推動學業率的提升，而完成學業是學生成功的最基本保障。高等教育院校正利用數據開發智能算法，確定更有可能順利畢業的學生類型，以及學生離校或未能畢業的原因。在前一種情況下，智能算法能幫助學校更有效地鎖定潛在候選人；在后者中，高等教育院校學會調整提供的服務，更好地為更多有抱負的畢業生服務。這種智能算法不是招收最聰明或最富有的學生，而是優化學校和學生之間的關系。

如果學校只專注于招生，則可能會迷失方向。應用技術促進變革的目的是找到能夠在學校取得成功的學生，而不是招收更多的學生。數據可以引導高等教育機構領導者，為其提供方法，幫助入學者能夠畢業，并取得成功。

高等教育的顯著優勢在于院校之間的合作，但某一院校的解決方案可能并不適用于另一所學校。這就需要根據不同學校和不同類型的學生實施不同的解決方案。高等教育機構需要根據變化找到適切的創新策略，以應對新生和變化的學習環境。

(四)綜合性首席信息執行官推動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

在推動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進程中，綜合性首席信息執行官發揮著巨大作用，他們能夠重新定位或加強信息技術的領導地位。目前，高等教育正通過數字化轉型邁入新的領域，綜合性首席信息執行官可以提供技術指導，確保信息技術組織機構有效地執行工作，切實推進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目標的實現。因此，高等教育機構的重點是要培養綜合性首席信息執行官。

首席信息執行官的職責使他們能夠深入了解整個高等教育機構運營的戰略計劃、優勢和難點。這使得首席信息執行官能夠將高等教育機構的各個方面聯系起來，提供技術支持，推進機構數字化轉型的創新解決方案。而綜合性首席信息執行官對機構的深入了解、對技術解決方案的理解、對業務流程再造和項目管理基礎的掌握、與眾多供應商合作伙伴的經驗以及其他技能，使之能夠在支持機構項目方面為高等教育機構領導者提供技術指導。

信息技術組織在高等教育機構中有兩個職能：一是通過技術架構與服務管理，提供卓越的運營；二是發揮將創新轉化為新業務價值的數字化轉型能力。事實上，只有少數首席信息執行官具備數字化轉型能力。綜合首席信息執行官面臨的最大挑戰是改變信息技術應用軌跡，從基礎設施管理轉向創新管理。這需要改變高等教育機構的思維方式，改變首席信息執行官的能力和經驗，以及信息技術資金來源。

首席信息執行官要發展個人能力并積累經驗來提供創新的數字化解決方案，履行好其工作職責。作為領導者和促進者，首席信息執行官如果能與機構人員建立良好的信任關系，愿意為高等教育機構利益作出努力，那么這一角色將能發揮極大的效用。隨著各類優先事項競爭的加劇，資金如何分配成為一大挑戰。信息技術的應用可以降低機構運營成本并保持機構正常運轉。管理結構良好的高等教育機構和擁有大量社會資本的首席信息執行官可以提升高等教育機構領導者的工作效率，助力機構管理優化。

要實現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首席信息執行官要明確其在校園各個方面的特權，擁有必要的數字化轉型技能和戰略思維，能提供推動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解決方案。其次，高等教育機構領導者應認識到即使在不涉及信息技術的討論中，首席信息執行官仍具有可供參考的經驗和觀點。再次，創新要成為高等教育機構的共同能力，而不是局限于少數機構，要充分發揮首席信息執行官的作用，推動高等教育機構的創新。最后，高等教育機構領導者要將成功經驗與其他機構分享，促進高等教育機構之間的國際合作。

在首席信息執行官的作用下，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經歷了萌芽期、成長期、發展期和成熟期四個發展階段(見表一)(EDUCAUSE, 2020)。在萌芽期，高等教育機構應支持關鍵平臺的開發工具和易訪問性技術，注重隱私保護的技術和開放教育資源(OER)的使用，建立支持教學的物聯網、應用涵蓋學生學業生涯的客戶管理系統(CRM)和預測分析學生成功的技術。在成長期，高等教育機構應將開放標準納入機構信息技術領域，進行以學習者為中心的設計，構建域名安全系統和基于云的安全服務，實現研究和學術的數字化轉型，完成基于技術的教學創新評價以及使用靈活的變革方法。在發展期，高等教育機構應改變教學結構和過程，簡化管理，維護校園安全，實現信息技術和其他領域的融合，建立在線課程和混合課程，重視信息技術作為機構轉型和創新推動者的角色。在成熟期，高等教育機構應進行全機構的數據管理與整合，構建良好的環境，提升機構風險管理能力，實現隱私保護，要基于數據制定決策，關注和重視學生成功。最終，促進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優化、持續和創新發展。

表一 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發展階段

五、若干建議

新冠疫情期間，為響應教育部提出的“停課不停學”的號召，新一代新興技術在在線教學中得到廣泛應用，為高等教育全面數字化轉型帶來了機遇。總體來說，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未來主要朝著優化、持續和創新的方向邁進。

(一)以在線教育為抓手，創新教育教學體系，促進高等教育變革

新冠肺炎疫情的爆發，打亂了傳統的教育秩序，使面對面的傳統教學方式面臨極大挑戰。為確保疫情期間學生停課不停學，教師停課不停教，在線教學成為備受推崇的教學形式。由于前期在線教育并未得到充分發展，致使教學時出現諸多問題，如直播網絡教學平臺癱瘓、網絡卡頓、知識表達不清等(王竹立, 2020)，而這種問題在信息化建設水平較低的高校更為突出。因此，在疫情防控常態化時期如何推動傳統高等教育教學變革，開展有效的在線教學，協調好在線教學模式與傳統教學模式的關系，是高等教育領導者需解決的關鍵問題。高等教育領導者需要意識到在線教育絕不是傳統教學在網絡教學平臺上的直接搬遷，而是借助信息技術為學習者提供優質、靈活、個性化的新型教育服務。因此，高等教育領導者需要跨越“認知門檻”，以在線教育為抓手，推進高校信息化建設，推動教學過程個性化、教育管理科學化、教育評價過程化、教育服務人性化(余勝泉等, 2020)，創新教育教學體系，促進高等教育變革。

創新高等教育教學體系，應在基礎設施和管理制度上齊頭并舉，共同促進高等教育教學變革。首先，高校應積極建設數字校園，強化新興技術對教育教學和管理工作的技術支持與服務，完善校園數字化基礎設施建設，增強高校的業務能力，實現教育過程的全面信息化，為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變革提供基礎設施保障(孫漢群, 2012)。其次，在推進高校信息化建設過程中，重視開放教育資源體系的建設。高校在構建本校在線課程體系的同時，需要建立與其他高?；騿挝坏暮献麝P系，通過資源共享，共同提供相應的技術支持和服務，保障學校在線教學活動的正常開展。另外，積極推進新興技術與課堂教學的深度融合，實現技術賦能教育，為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變革提供技術支持。人工智能、大數據、學習分析等新興技術與教育的融合，有助于創新學習環境，提升學習者學習體驗，有利于學習者建構自身的知識體系，促進學習者主動學習。最后，新興技術與課堂教學的深度融合需要培養綜合性首席信息執行官，以此服務高校的信息化戰略目標，對高校教育信息化戰略進行頂層設計和戰略規劃，統籌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工作，為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變革提供決策指導，有效組織和實施學校教育信息化具體事務，并對教育信息化過程和績效進行科學的監控和評估。

(二)優化數字集成，實現簡化管理，促進高等教育優化發展

高校信息化存在的數據管理分散和教育資源分散問題嚴重，阻礙著高校利用信息技術有效推動教學和科研模式的變革(劉萍等, 2020)。高等教育的數字集成不僅可以加速信息流的暢通和信息資源的有效利用，還能夠促進部門之間的協調合作和業務的高效完成。高等教育機構領導者需要考慮信息和技術架構，了解數字集成、機構架構、數據和IT治理；明確機構的角色、職責和策略，優化數據治理；拓展數據存儲技術、數據處理方法、數據使用能力、數據交換渠道，升級高等教育信息化建設核心理念，建立“以數據為中心”的思想，構建適用于高等教育的移動應用程序，并通過數據分析技術，實現校內各類基礎數據、應用數據、感知信息等數據信息資源的融合服務(宋蘇軒等, 2020)。

現代化社會運作機制中，如何改善管理模式以達到單位工作效率最優化，是管理者應該思考的問題(陳霖, 2020)。當前高校信息化管理缺乏系統規劃，導致管理粗放、資源浪費和工作效率低下等問題。為破解高校機構管理的難題，高等教育不能再以增長模式運作，而應通過簡化全校各層級的工作，采納以學生為中心的設計，進行流程改進和系統重組，減少冗余工作，改善終端用戶體驗，以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首先，高校領導者應確立簡化清單，明晰崗位職責與工作內容，優化資源配置，增強機構設置的實用性，組建管理簡化小組，并 “明確誰參加、如何決策、誰有決定權”；其次，建立開放靈活的教學資源建設體系，明確機構內部專業隊伍的職責分工，具體規劃、落實教學信息化建設工作，避免教學資源開發與管理的重復性工作，提高資源利用率，促進優質資源的普及共享；利用新興技術促進教育管理創新變革，如使用人工智能使教育管理更具前瞻性，促成教育管理的數據化、透明化和管理理性，重構教育管理監督與糾偏體系(歐陽鵬等, 2019)；最后，通過內部和外部評估機制綜合評估管理簡化工作的效果，營造持續改進的文化氛圍，并建立持續反饋機制，以推動高等教育部門管理簡化工作的持續有效開展。

(三)制定信息安全戰略，創新融資體制，促進高等教育持續發展

信息安全是保障教育信息化可持續發展的基礎。人工智能、社交媒體等技術的發展，推動社會、生活和學習的發展，也為偽科學和虛假信息的滋生與傳播提供了溫床(嚴曉梅等, 2020)。教育系統要正常有序運作，必須高度重視信息安全，制定信息安全戰略，切實維護教育數據安全，增強教育管理者、教師和學生的信息安全意識，在信息化建設隊伍中增設信息安全崗位(任友群等, 2015)。減少網絡安全的隱患不僅要提高信息安全意識，也要在技術上通過網絡病毒防治和無線安全技術的創新強化技術保護，創新信息安全保護途徑，如將數據模糊處理，使之不能精確顯示個人信息等，以實現隱私保護，促進教育信息化可持續發展(吳砥等, 2014; 陳昌鳳等, 2014)。

促進高等教育可持續發展，不僅要保障信息安全，資金支持也是必不可少的。高等教育不僅要以政府財政撥款為主體，還要不斷拓寬融資途徑，以實現融資渠道多元化。近年來，我國高等教育融資體制雖從單一的計劃撥款體制走上了多元化的投資軌道，但這種體制尚不健全，仍需完善(夏茂林, 2010)，包括：加大政府對教育的財政撥款力度。政府充足的經費投入是高等教育可持續發展的重要保障，強化政府財政撥款對高等教育融資的主渠道作用；加強政產學研用協同創新，充分發揮各自優勢，推動高等教育的可持續發展。“政府引導、企業參與、學校應用、服務驅動”是新時期我國教育信息化工作推進的基本方針，企業的積極參與，將為我國高等教育的發展提供強大的技術保障和運營資金支持(楊現民等, 2014)；采取各種措施多渠道吸收社會捐贈，充分發揮校友會、校董會的作用，整合廣泛的校友資源，培養校友捐款母校意識，動員和激勵校友為學校作貢獻(陳旭, 2012)。

(四)建立以學生為中心的高等教育生態系統，提升畢業率，促進高等教育創新發展

高等教育要實現以學生為中心，建立多功能、個性化、高效且費用適中的學生服務生態系統，支持學生的終身學習。生態系統的建立需要融入開放教育資源、數據分析技術以及學生成功預測分析等新興技術，通過技術協助學生學習，幫助學生開展深入、廣泛的學習和研究，幫助他們與教師、同伴建立有意義的聯系，確保他們學習獲得成功。學生也可通過移動設備和便攜技術隨時隨地開展學習，獲取信息和服務，認知新事物，評估學習體驗，并最終形成終身學習體系(杜亮亮, 2017)。毫無疑問，技術能使現有的教育更高效，更具靈活性，是促使高等教育發生重大變革的催化劑和助推器(杜亮亮, 2017)。高等院校也需要召集利益相關者，協作多方力量，制定戰略愿景，確立廣泛的目標和優先次序。以學生為中心的教育理念就是為學生提供個性化、整合型的服務生態系統，幫助學生取得學業成功。而阻礙學生學業成功的首要問題是畢業率。影響學生畢業率的因素很多，包括生源質量、入學方式、教師指引以及未獲得期望的學習成果等。學校要取得更好的成功率和畢業率，信息技術部門可以發揮重要作用，包括將人工智能、分析技術、機器學習以及相關技術融入課堂教學、學生評價以及學校管理之中(娜菲沙·麥哈木提, 2014)，提升畢業率，擴大招生數；對于處于學習困難中的學生要及時予以干預，幫助其解決問題，指引學生成功。學校應關注不同類型的學生，開發學生電子檔案，實現課程的個性化。

(五)利用信息技術，培養綜合性首席信息執行官，創新推動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

《國家中長期教育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唯一提到“革命性影響”的地方就是信息技術，即信息技術對教育發展具有革命性影響，這個論斷肯定了信息技術對教育發展的重要意義。隨著信息技術應用的逐漸深入，信息技術被期望成為完成教育系統性變革的內生性變量。教育信息化的發展階段也要求將基于個體的局部單向工作轉變為統籌教育發展變革全局的戰略性工作(張養力等, 2020)。綜合性首席信息執行官是領導、督導與引導學校教育信息化改革的專家，承擔全面主持和領導學校教育信息化發展規劃、組織實施、協調評價、創新應用與提高效能等工作(劉名卓等, 2018)。因此，要推動數字化轉型，高等教育機構的重點是培養綜合性首席信息執行官，使其對教育信息化過程中面臨的復雜問題，制定出系統性的發展戰略，從而支持和推進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

目前，部分高等教育機構雖設有信息化主管部門，但其仍缺乏對主管領域如教學、科研等核心業務數據的管理權限，且高校業務專業性強，僅依靠信息化主管部門無法深度應用信息技術處理相關數據。因此，培養綜合性首席信息執行官，制定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信息化戰略，加強高校信息化建設和應用，推動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是當務之急。基于此，高校首先應明確首席信息執行官的身份地位和工作范圍，讓其參與進入決策者團隊，與其他機構主管合作，參與包含技術應用在內的相關工作，以此培養發展綜合性首席信息執行官。此外，高校還應為首席信息執行官營造教育信息化工作環境，使首席信息執行官能夠與機構不同層次的信息技術組織開展深度合作，自上而下地組織實施信息化項目，制定數字化轉型發展戰略和解決方案，助力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

[注釋]

本文部分內容來自Top 10 IT Issues 2020: The Drive to Digital Transformation Begins， 報 告 網 址https://er.educause.edu/-/media/files/articles/2020/1/er20sr201.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