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杜鵬

徒手攀巖(2018)導演:伊麗莎白·柴·瓦沙瑞莉 / 金國威主演:亞歷克斯·霍諾德
這部名為《徒手攀巖》的紀錄片是近年來各大電影獎的大贏家,無論是在奧斯卡,還是在多倫多國際電影節,都是載譽而歸。影片的劇情頗為簡單,就是講一個名叫亞歷克斯的年輕攀巖家,花了近十年的準備,終于用不借助任何保護措施,也就是徒手的方式,征服了他夢寐以求的高峰——酋長巖。紀錄片不僅記錄了亞歷克斯徒手攀巖的壯舉,也同時記錄了他為此準備的整個過程,中間還包括了他與女友之間的感情經歷。這部紀錄片拍攝手法老道,線索清晰,在敘事時加入了大量的鏡頭語言,對攀巖時緊張氣氛加以渲染,但同時還非常節制,毫無擺拍之嫌。除此之外,導演金國威及其妻子伊麗莎白的團隊也為亞歷克斯這一壯舉立下了汗馬功勞。他們在拍攝的同時,完全沒有對主角有任何情緒上的干擾。作為攀巖者,本身從事這一需要精神高度緊張的運動時最怕的就是有旁人進行干擾;然而作為拍攝團隊,由于他們的工作需要,他們又必須要在拍攝過程中保持“在場”,這種“在場”本身就很難不形成“干擾”。所以,如何處理“在場”與“干擾”之間的平衡也是這部紀錄片的一大看點。
本片的主角亞歷克斯是一個典型的偏執狂,尤其是在對待他所熱愛的事物時,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完美主義者。徒手攀巖與其他運動(包括極限運動)所不同的是,它是一個只適合偏執狂或完美主義者的運動,因為它毫無挽回失誤的可能性,半點差錯,就會丟掉性命。所以與其說這是一部勵志電影,不如說這是一部互相尋找,摸索的電影。當一座從未被人徒手攀登過的險峰——酋長巖出現在一個極度偏執的攀登者面前,它們自然就會產生聯系。對于亞歷克斯來講,攀登酋長巖并不是很多人所說的“不珍惜生命”,恰恰相反的是,他由于太過于珍惜生命了,他的生命就是攀巖,所以他才去選擇做這樣一件大膽的事。亞歷克斯與常人所最大的不同,不完全是因為他的偏執和毅力,而是因為他的大腦。當專家小組給他做核磁共振檢測的時候,發現他大腦的杏仁核也就是大腦的中樞神經只有遇到極為強大的刺激才會做出反應,所以注定他在膽量上要超乎常人。然而,亞歷克斯也并不是一個天生為攀巖而生的機器人,他也有七情六欲,甚至在每次攀巖過后,也會感到“恐懼”。而攀巖本身則需要這種“恐懼”,因為“恐懼”也就意味著敬畏。亞歷克斯之所以選擇徒手攀登酋長巖,想必也是出自對它的敬畏,而非自身膽量的體現。這種敬畏既是對酋長巖這一“肅穆”的自然景觀產生的一種天然的敬畏,也源于對于其“危險”所帶來的恐懼,而這種“肅穆”與“危險”融合的復雜心理,為整個影片奠定了一個基調。
影片中亞歷克斯的女友使這部紀錄片又增加了許多復雜意味。因為在片頭亞歷克斯就說,他之所以一直沒有固定的女友就是因為他愛攀巖超過一切,而一個固定的女友只會對他這一摯愛形成干擾。很少有女孩能做到去愛一個看似“不珍惜生命”的男人。然而,在順利登頂之后,亞歷克斯用電話對自己的女友說了一個他以前從不會說的“愛”字,給了影片增加了不少溫情的意味。但是由于亞歷克斯講這個字時是在山上,筆者會姑且認為這個字既是說給他的女友聽,同時也是在說給他真正的摯愛——那些召喚著他的山峰。所以,就在他成功登頂的第二天,他就又開始了自己的訓練。
“活”作為一個詞,往往形容的是生物。而在亞歷克斯眼里,山作為自然界的一部分,同樣也是在活著。因為只有這些山活著,它們才具有召喚的能力。這些“活著”的山在召喚著亞歷克斯,同時也被亞歷克斯所召喚。這種“活”存在于他們之間的親密關系。對于山來講,它之所以“活著”,就是有這些愛著它,甚至愿意為它付出生命的攀登者;而對于攀登者而言,他們之所以“活著”,就因為這些山也同樣“活著”。他們存在的意義就在于尋找彼此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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