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梁
非物質文化遺產(以下簡稱非遺)隸屬于“活態文化”中具象表達的范疇,其展現了一個國家乃至民族在精神領地的行為慣習和創造力。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公約》明確指出,要借用各種舉措對非遺進行傳承和保護。非遺資源的傳播過程具體涵蓋非遺的確認、立檔、傳播與振興等多個方面[1]。數字技術賦權是利用智能化工具保障傳統非遺生命力得以延續的一種治理手段。唯有將非遺進行數字技術賦權,對非遺資源進行搶救性挖掘,其相關內容才能沖破時間和空間的藩籬進行智能化傳播。具體而言,智能化傳播從整體上將傳統非遺資源進行轉換、再現并復原成可共享再生的數字治理形態,其具體涵蓋了非遺樣態的采集、存儲、加工、展示與傳播的全過程。2019年,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政府工作報告中首次提出“智能+”這一概念,明確指示要加強互聯網平臺在多個領域的應用,深化大數據、人工智能等的研發,促使新一代信息技術與非遺產傳承的深度融合及應用。目前,面對全球化的沖擊,對非遺產品的破壞既有空間上的疏離、時間上的彌散,還有人文脈絡的斷層。新的智能傳播手段和方式正在改變非遺資源與受眾之間的關系,并成為非遺資源數字技術賦權和改造的重要動力。從這個意義而言,“以互聯網為紐帶的數字技術提供了新的賦權和監管平臺,并成為組織集體行動的重要工具”[2]。因此,非遺資源的智能化傳播邏輯應圍繞著“數字的治理”和“基于數字的治理”進行技術賦權[3]。這是因為,“數字治理理論突出強調在重新整合的基礎上,以需求為基礎的整體主義和數字化過程”[4]。因此,非遺資源的數字治理過程在于變革數字化的信息資源傳遞方式,通過優化非遺傳播流程以提升其自身的傳播效率,建立與非遺產品相適配的數字治理平臺[5]。非遺資源的智能化傳播與數字技術賦權的結合是對非遺傳承手段及傳播過程的真實回應。在這一過程中,以互聯網為代表的新技術再一次呈現出了“合理性創造”[6]的特征,非遺產品的創生過程是基于多維組織和文化系統動態平衡的發展結果。
非遺資源不僅包括傳統的手工藝技能、風俗人情、禮儀、節慶,而且還包括各類表演、繪畫等多樣態的藝術表達形式。智能技術是網絡技術、大數據技術和人工智能技術的三維統一[7]。在數據化標本對象攝取方面,非遺載體的無邊界性和多語混雜性決定了其作為一種跨際交流方式的必然性。一方面,從資源渠道上來說,傳統非遺必須以“節點”和“超鏈接”的數字執行方式,才能將一切現存的非遺資源轉化為統一的信息格式。另一方面,唯有將不同非遺資源進行共享,才能完成非遺資源信息的實時查詢,非遺傳承主體和客體之間的智能交換才能成為可能。誠然,在智能時代,網絡技術是非遺產品智能傳播的前提,大數據技術是智能傳播的核心要素,而人工智能是人工與智能相結合的高級階段。人工智能技術是關于“人造物的智能行為,這些智能行為包括知覺、推理、學習、交流和在復雜環境中的行為,其長期目標是發明出可以像人類一樣更好地完成以上行為的機器”[8]。智能化傳播在非遺的傳承與保護過程中具有以下幾個執行特征。
智能技術促進非遺由二元空間(時間空間和地域空間)向三元空間(時間空間、地域空間和信息空間)的多維場景進行轉移。數字技術賦權之后的非遺資源能夠讓公眾“看得清”和“聽得見”,而智能平臺可促使非遺資源被“帶得走”和“學得來”,切實提升了非遺資源信息的傳播效率。
1.人工智能技術在非遺領域的深度模擬。人工智能的傳播過程可以促使非遺資源數字化保護的有效運用[9]。借助于成像技術,形成與非遺產品相吻合的仿真場景及應用。這些應用大致分為四個層次,分別基于對非遺資源進行語音識別、圖像識別、分類指引、知識圖譜建設[10]。具體利用大數據技術建立非遺數據庫和產品展示清單,運用非遺資源虛擬現實的智能建模技術,對非遺特殊語言源等概念化場景進行高速并智能化的實現。
2.智能技術綜合利用了計算機識別、圖像仿真等智能技術完成非遺“數據化”的智能體。互聯網、移動技術的勃興催生了海量的可獲取數據,非遺與人工智能之間屬于“體”和“用”的關系[11]。在非遺資源傳播和內容展示中承載了“體”的作用,而智能化的操作平臺起到“用”的仿真效果。運用現代數字技術,建立一個與非遺資源相交互的仿真模擬環境,保證了非遺資源和知識的持續優化。
3.智能化的非遺資源以“活態”的方式進行展示。“活態”的展示方式營造了民眾身臨其境之感,為非遺的傳播提供智能與仿真的實景圖像。具體來看,數字技術明確了非遺資源采樣的方向,對圖像源的序列進行重組,再造所需要的虛擬場景。同時,智能與仿真技術的應用可以對非遺數字化場景進行360度的記錄和拍攝。例如,在首屆“數字中國”峰會數字非遺板塊中,普通民眾利用智能手機掃描AR卡片就可以看到立體化的中國剪紙、地方民俗以及特色刺繡和繪畫等非遺展品。
毫無疑問,對語言和圖像進行同時識別是人類特有的功能。一個成熟的智能傳播體必須在人類大腦的規劃下對非遺的聲音、圖像和具有特色的物化勞動進行改造和加工,從而形成有地域特色的非遺形式。基于非遺知識圖譜的應用,將各類數字化成果部分拆解和重構,進而通過聲音辨識、語義分析和圖像識別實現非遺項目的智能表達和推送。可見,人工智能的出現全方位提升了受眾在非遺智能體傳播中對聲音—語言—圖像的理解程度。
1.人工智能對非遺數據庫進行語音提取、聲學模型、動態解碼。人工智能技術將特色非遺傳承人的語音進行轉化,將特色產品輸入到機器人的智能大腦之中,通過實現語音搜索、語音翻譯、機器朗讀等,并最終做到像人類一樣流暢溝通、自由交流。數字化過程提升了口頭傳說和表述類非遺樣態在語音提取、推送文本的傳播效率。
2.人工智能可對非遺的語言系統進行深度挖掘和優化。對非遺資源語言系統的處理主要包括知識的獲取與表達,特色語言理解和生成以及細化后的非遺知識圖譜。利用“人—機”對話管理、機器翻譯語言等手段來理解非遺載體智能化傳播的語境含義,情感識別,同時對地方特色語言進而識別、分類,對所記錄的非遺項目進行歸納、整理,厘清共識和分歧,以實現“人—機”交互自由。輸入非遺知識的機器人具備多國語言的儲備,智能化的聊天機器瞬間激發了民眾了解非遺的意愿,進一步走進非遺的“內心世界”[12]。這種智能化的語言優勢彌補了傳統機器人單向度的溝通缺陷,提升了非遺的傳播效率。
3.人工智能的非遺視覺傳播過程主要包括非遺產品圖像處理和識別。首先,圖像處理進一步優化了非遺資源圖像識別技術。圖像處理過程通過分割、特征提取和判斷匹配等解決動態或靜態圖像的分類、定位、檢測和分割等問題[13]。其次,非遺資源的智能化傳播本質是圖像與文本間交互功能的實現,用于解決非遺產品的圖像搜索、圖像描述生成和應答,最終實現人工智能機器的視覺圖像捕捉、處理和分析,形成非遺圖像識別和視頻的立體模型。例如,將傳統手工技能等非遺項目的成果打上數字技術的標簽,同時賦予非遺演示資源在顏色、形狀、儀容儀表、體態等方面的畫面感和立體感,實現非遺展品的瞬間呈現。
非遺資源的數字化賦權有利于參與者以主觀體驗的形式進行智能化傳播。目前,傳統非遺資源正日益轉變為混合空間,虛擬(數字)信息與有形樣態共存。在此背景下,數字技術的嵌入增加了非遺資源向普通民眾的可及性和體驗性。因此,數據分析技術打開了非遺內容的傳承之門,人工智能搭建了非遺內容自動傳播的平臺。在急劇變動的時空范疇內,非遺產品數字化賦權的技術工具發生了深刻變革。這是因為,“在這個數字化和智能化的時代里,我們的確有一種被異化的感覺。不過這種異化,不再是盧卡奇意義上的物化,而是一種新型的土壤:數字生存的土壤。”[14]顯然,非遺資源的智能化傳播和數字化賦權具有一定的科學與合理性,具體主要體現在非遺的存儲方式及非遺傳承人技術認知水平兩個方面。
利用傳統方式詳細記錄“非遺”技藝,費時費力效率低。允許非遺數字資源不斷更新,是數字化時代非遺檔案建設的優勢之一。在數字化時代運用電腦、攝像機、數碼相機等工具及各類數字技術可以隨時隨地進行采集,能最真實、全面地記錄非遺的原始形態,并可以及時將資料上傳至網絡進行保存、展示。同時,非遺檔案的數字化建設,可隨時將補充信息錄入數據庫,及時更新。通過構建大數據信息保護模型填補非遺信息數字化傳遞的空白,即使是表現形式復雜、內容多樣的非遺文化也很容易實現資源的更新。因此,要利用數字多媒體技術手段,“活態”地對非遺內容進行記錄儲存,建立非遺內容及傳承人的數字資源庫和數字技術資料。具體而言,要構建大型非遺數據模型,用以傳承和保護這些在未來可能極有價值的信息,如村落、民居、家譜、建筑、民俗等非遺資源。在數字技術發展到Web3.0時代時,利用數字技術建設非遺檔案的這一優勢將更加明顯[15]。Web3.0的區塊鏈技術能將文件儲存在全球范圍內上千種不同的設備中,具備儲存量大、安全性高、費用低等特點,有助于破解目前非遺數字技術中采集設備儲存空間不足等困局。
如前文所言,非遺檔案的數字化建設,具備便于收集、傳播及直觀等多方面的優勢。需運用數字技術將非遺信息轉換,對可共享的非遺資源數字形態加以保存和利用。但是,非遺的傳承者對高新技術的認知和接納程度,直接關系到非遺保護的整體進展。作為非遺項目的記錄工具,智能新技術在涉及傳承人技藝抑或情景展示時,難以形成“記錄+利用”的同步型信息處理模式,智能技術與被記錄對象之間形成的是一種相對隔離的被動關系。數字技術本身的復雜性,“造成可使用群體的參與度較低,非遺項目的傳承過程中,數字技術無法發揮自身的優勢。”[16]
因此,傳統非遺資源的特殊性,造成了非遺產品數字化“外包”的程度較差,導致非遺內容簡化為靜態的表現形式。尤其對于一些有聲非遺資源的處理,也面臨著“大量非結構化的文本、圖片、圖像、音頻、視頻等多媒體數據組織結構松散的局限”[16]。同時由于非遺智能化傳播的技術設備尚未普及,民眾鮮有接觸到這些成果的機會,更缺少利用的機會和獲取的渠道。因此,在后續非遺的傳承過程中,要對非遺傳承人和承載主體進行系統化的數字技術培訓,展示出數字技術在智能化傳播過程中的優勢,為研究人員提供資料獲取、檢索上的相對便利。可見,非遺資源量級大、種類多、非遺資源構成異化、動靜混雜的特點,客觀為非遺資源的數字信息資源整合提供了契機。因此,要從非遺資源整體觀出發,形成非遺數字信息資源采集—分類—存儲—組織—檢索—利用—傳播的良性循環模式,是目前非遺智能化傳播亟待解決的技術難題[17]。
非遺資源智能化傳播的技術賦權以非遺數據庫建設為中心,圍繞著“組織能力”和“技術能力”對非遺資源進行“線下”和“線上”的智能化設計[18]。一方面,非遺資源數字技術的賦權應著力改變數據處理的流程,對非遺數據進行搜集與分析,基于非遺信息的共享和處理,提升非遺資源及信息的傳播效果。另一方面,建立非遺資源的大數據管理平臺、績效考核平臺和APP應用平臺,打造非遺資源智能化傳播及數字技術賦權框架(見圖1)。

圖1 非遺資源智能化傳播及數字技術賦權框架
作為國家頂層設計的重要組成部分,非遺數據庫建設也得到了相關部門的回應。具體而言,非遺數字檔案的數據管理可分為檢索平臺與體驗平臺兩類。一類運用數字技術是對已采集到的非遺資源進行管理。如中山大學中國非遺研究中心建設的中國非遺保護數據庫、上海市非遺數據庫都屬于這一類型。另一類是對所有擁有非遺檔案資源的單位進行統一管理,建設多單位共同建設的非遺共享平臺。目前,除國家級非遺網絡共享平臺外,大部分省、市也都建設了不同形式的非遺共享平臺。在具體操作過程中,根據非遺資源文化基因的關鍵詞進行檢索統計。總體來看,非遺數據管理平臺涵蓋了非遺網、非遺數字博物館、虛擬博物館等不同非遺宣傳與保護機構,比如中國非遺保護協會的官網中展示的非遺數據庫就是對非遺資源進行數據管理的典型。還有一些非遺的網絡共享以網站組成部分的形式存在,以中國網為例,在其文化板塊下設有專門的非遺管理子單元。
建設非遺數據庫首先要進行非遺資源普查和對非遺項目進行數字化采集,之后再將數字格式的非遺資源錄入資源平臺形成合集,并進行系統的管理、利用。傳統非遺檔案的存儲多以實物形式保存于博物館等文化機構,公眾只能通過親身到訪才能接觸到非遺檔案,這極大地限制了非遺信息的傳播。隨著網絡和新媒介的發展,非遺數字檔案的呈現方式多樣化,非遺檔案資源的獲取,不再受時間、區域等條件的限制,公眾可通過客戶端隨時訪問非遺數據平臺。將數字化的非遺檔案存儲于數據庫中,通過智能化的平臺進行傳播,大大提升了非遺展品的傳播效果。以福建的非遺項目“木拱廊橋傳統營造技藝”為例,在國家非遺保護政策的推動下,寧德屏南縣謝坑村啟動了重新修復廊橋的項目,技藝傳承人按舊工藝進行復原。在修復過程中,福建省圖書館組織拍攝團隊將整個過程跟蹤拍攝了下來,并在后期結合3D等技術進行制作,擴大了這一非遺資源的傳播效果。
毋庸置疑,數字技術手段在某種程度上對非遺的保護和傳播起到了積極的作用。顯然,“數據和技術不是冰冷的存在,和人工智能方法的結合,就會體現出人性的一面”[19]。人工智能技術的利用,則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消減數字技術賦權過程帶來的副作用。在現代媒介社會中,一般都用數字化手段來傳達信息,口頭傳達只限于特殊場合。一旦特定場合和適當的契機出現,“非遺的數字技術的智能化傳播手段就凸顯出了積極的一面”[20]。如在2016年7月,中國手藝發展研究中心首個“互聯網產業示范點”選擇了專注于非遺手工藝作品的“東家”APP這一線上非遺交易平臺。傳統的民族手工藝匠人可以利用這個APP平臺,出售、拍賣自己的手工藝品,用視頻展示制作過程,方便購買者了解這些手工技藝背后的文化背景及故事。而且僅一年多的時間,“東家”APP就吸引了超過三千多的匠人入駐。這是對“互聯網+手藝”模式的有益探索實踐,體現了“互聯網+金融”與非遺文化融合、創新發展的一次成功創造性轉化[21]。
因此,數字技術和人工智能傳播過程的相互補充,“可以通過提供專門針對每個非遺體驗者量身定制的智能支持來加強極具包容性和個性化智能導師……非遺產品的推廣和交流領域所面臨的語言障礙也可以迎刃而解。”[22]利用智能化的語音提示,在面對具有非遺特色的方言、外語障礙時,利用人工智能技術可以在不需要顯示語句的情況下實現信息的傳遞。因此,將人工智能語言處理工具疊加于“非遺”語言類項目既可以滿足普通人的認知需求,也可以通過深度學習技術定制高端、特定服務,將少數民族語言翻譯成漢語或其他語言,完成在各語言系統間的自由切換。
利用已經收集到的“非遺”大數據,結合虛擬現實技術,可以讓民眾產生身臨其境的感覺。附加非遺傳承者和參與者的創意和理念,可以為民眾提供一種“人性”的關懷,以實現真正的溝通自由。比如通過專門搭建的移動互聯網終端、手機平臺等開設“非遺融入百姓生活”的微信公眾號進行相關信息傳播。為傳統民族手工技藝傳承人打造展示精湛技藝及銷售手工藝品的網絡平臺,通過智能化平臺定期為各少數民族非遺文化及技藝傳承如壯族、仫佬族刺繡技藝,壯族袞服制作技藝,瑤族服飾制作技藝等提供宣傳,擴大非遺產品的影響。
數字技術的發達為提高非遺資源的處理效率提供了可能。近年來,先進的三維建模仿真技術,多媒體技術,虛擬現實技術發展迅猛,而且具備了更高效率更高清晰度的全景圖技術[23]。非遺傳播平臺數字眼鏡的廣泛使用,三維展廳網絡帶寬技術的發展,高容量儲存設備的發達,大數據化管理的進步都使非遺資源的改造和弘揚成為現實。2017年文化部就提出,未來要嘗試通過融合知識圖譜、富媒體、用戶畫像等智能技術,將非遺文化輸出到各個渠道。2018年與文化部非物質文化遺產司、各省市非遺中心和非遺項目的傳承人們共同打造了全網最大的非遺知識庫,推動了建立非遺傳播“智能+”的運用[24]。因此,要以人工智能技術為基礎,對數字時代的非遺產品進行改造,不斷弘揚非遺的深層文化內涵。利用技術增強(AR)實現一體化人機交互的非遺信息處理。通過數字游戲、動作捕捉等技術突破非遺展品數字化傳播的技術局限。
同時,在信息保存領域,人工智能可以為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存帶來革命性的變化:一個對話式的人工智能承載了有關一個人口群體的歷史、文化和社會的相關和結構化信息——甚至可能是一個消失的歷史信息,那么它可以為溝通者(以各自的語言和方言,甚至其他語言)提供有關不同非遺的信息。在這一技術的加持下,“非遺保護主體獲取信息甚至比在線百科全書更容易,并且提供更加生動的文化體驗”[25]。通過利用人工智能信息傳播的互動性、個性化和虛擬化的特點,有效避免非遺資源的邊緣化危機。毫無疑問,“AI(人工智能)+人文歷史降低了大眾獲取信息的門檻,尤其是讓年輕人能以其青睞的方式如AR+手機互動來關注非遺文化,此舉抹平了人文信息鴻溝”[26]。
因此,智能處理體系可以用來設計非遺產品的數字人物,并能夠利用傳感器接收到的信息積累非遺傳播內容的知識增量。從全局來看,要定制長遠的目標,根據民眾需求對非遺資源的傳承任務進行規劃,以達到非遺信息改造與弘揚的結果[27]。例如中國古曲劇目歷史文獻經改造后就包括了歷史文獻電子歌詞轉換、歌詞譜圖分割、音樂信息識別、樂譜信息表示、樂譜信息存儲、網絡歌詞重建等多種數字化存在方式[28]。再如昆曲數據庫,就具體涉及了歌詞圖像分割與模式識別、數字昆曲角色、數字昆曲舞臺、數字昆曲、昆曲文化遺址的數字化與恢復,以及昆曲在傳統媒體如動畫、動漫和電影等多種形式中的應用前景。
除此之外,在建立非遺數字博物館以及其他類似展示項目的過程中,人工智能技術的運用可以對既有數據進行深度挖掘和優化使用,滿足用戶需求對非遺進行“浸入式”體驗,可以讓展示對象迅速理解當時的時空、人物關系。比如在2017年8月,騰訊公司在游戲《天涯明月刀》兩周年慶典活動中,作為“非遺助力游戲IP開發”的一種嘗試,舉辦方專門定制了以“唯我國風”為慶典主題,運用首批入選國家級非遺目錄中的“蘇州桃花塢木版年畫”這一傳統工藝木版畫形式作為慶典禮物,同時向全社會發布。這種通過傳統民族工藝與網絡熱門游戲IP的結合,線上數字游戲與線下衍生品的相互融合發展,真正體現出了數字創意產業獨特的魅力以及巨大的公眾影響力。此外,騰訊公司還計劃在下一步將蘇繡、岑氏仿古木帆船等眾多非遺元素與旗下的各類經典網游IP進行融合改造,使這些非遺手工技藝在“智能+”時代通過游戲這類網絡交流平臺展現新的風采。
非遺資源和信息是數字化技術與非遺保護的有機結合。科學技術的進步顯著地變革了非遺資源應用的情境和具體領域,并且這種對人文、藝術的影響始終在持續進行中。人工智能等新興技術的出現,有助于滿足人類的模仿個性,為其提供了日益豐富非遺展品的逼真版本與類型。毋庸置疑,任何一種新技術的出現,都能夠成為一個新版本的模擬人性與人類形象的故事。此遠遠超越了現代科技力量出現之前單一的超自然因素的主導地位,這在非遺資源智能化傳播中可以找到例證。可見,非遺傳播的研究者不但可以借鑒智能技術深化對產品創造力的理解,而且也可以將非遺產品作為藝術主題、背景或工具,在人工智能技術、模型與方法的幫助下取得突破。近年來,非遺資源的傳承以及非遺信息的傳播方法在不斷進步,但是由于非遺信息的復雜性、巨量化,另一方面受制于技術水平,“學者們難以搜集、保存大量的文化樣本及文化產品信息,同時也缺乏從文化表達中提取特征信息并進行分析和展示的有效手段”[29]。大數據時代的來臨,為非遺產品資源的人工智能發展提供了強力的算法支撐,促使對非遺資源數據的獲取、整理更為高效和智能,引導民眾用數學的、量化的眼光去看待非遺,從更為理性的角度分析非遺資源。非遺傳播以數字技術為翼已在政府和學界達成共識,2017年7月《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中明確提出,要充分利用人工智能技術促進信息交流效率,增強社會互動活力。具體到非遺保護領域,要對非遺資源數字技術和內容如圖像、繪畫、舞蹈等進行全方位分析,對非遺傳播的深度進行挖掘,落實非遺在歷史維度、空間維度以及情感維度的融合,全面促進非遺資源及信息的利用、傳播與弘揚。可以預計,人工智能技術與非遺的關系未來將會愈加密切,在非遺資源傳播過程中,人人都是“廣播站”和“傳承者”將成為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