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興婷 張鳴哲
摘 要:在2020年3月6日召開的決戰決勝脫貧攻堅會上總書記指出,我國目前脫貧進度符合預期,取得決定性的脫貧成就,但仍面臨著嚴峻的挑戰。教育精準扶貧在脫貧攻堅過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但是,教育精準扶貧在引導多元主體參與、政策間的協同度和測評機制方面還存在諸多不足。對教育精準扶貧存在的問題不斷反思總結、提升優化,對于打贏脫貧攻堅戰有著重要意義。
關鍵詞:教育精準扶貧;困境;路徑
中國扶貧事業進行了幾十年,隨著我國關于貧困的研究的不斷深入,我國扶貧事業取得了巨大進展。同樣,在扶貧實踐的不斷推進中,我國扶貧的方式也取得了質的發展和突破。從原來的單一資助扶貧轉變為多元扶貧,從原來的輸血式扶貧轉變為造血式扶貧,從原來的大水漫灌式扶貧轉變為精準扶貧。縱觀近年來的各種減貧方式,教育扶貧相較于農林產業扶貧、旅游扶貧、科技扶貧、就業扶貧、健康扶貧等扶貧方式具有極大的優越性,不少學者基于舒爾茨的人力資本理論更是認為教育扶貧是解決貧困和防止返貧的根本途徑。但是,目前在我國的教育精準扶貧的實施進程中仍然存在一些問題需要解決。教育扶貧機制的不斷改善是我國社會主義本質的要求,對于實現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目標至關重要。
一、教育精準扶貧的內涵
教育扶貧的內涵發展至今,通常有著雙重的含義——“扶教育之貧”與“以教育扶貧”。針對不同的含義取向,在教育扶貧的方式上也會有所不同。在扶貧工作開展初期,對于教育扶貧的含義更多是“扶教育之貧”,針對每個地區貧困的原因,采取相應的措施。鑒于部分貧困地區致貧的重要因素就是教育資源、教育環境的匱乏,在“扶教育之貧”的定義取向下,采取的扶貧措施更多是給予教育資源補助,支持農村教師計劃、鄉村學校改造計劃,使得貧困地區的人力、物力獲得了極大的補充,但是貧困地區的硬件設施獲得了極大的提高。但是貧困地區的發展不僅需要硬件設施的支持,還需要持續不斷的人力。但是在單向的“扶教育之貧”的含義取向指導下,對于貧困地區的教育扶貧往往會造成大量補助物資的閑置,而教育扶貧下的人力資本輸入則需要大量的資金來維持,這也就是單向“扶教育之貧”定義下的教育扶貧措施存在的弊端。而單向的“以教育扶貧”則是針對部分貧困地區,造成貧困的原因是多樣的,但是可以通過教育使得這些導致地區貧困的不利因素得到消減,甚至根除。比如由于貧困地區主要以農業為主,加上惡劣的自然條件或者天災導致陷入貧窮,那么通過教育,可以提高勞動力素質,改進技術,從而走上致富之路。當然,教育是一項長期投資,沒辦法做到立竿見影的效果作用于脫貧,因此,就需要多種方式的配合,而現在關于“教育扶貧”的含義也往往兼有以上的雙重含義。
1984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了《關于幫助貧困地區盡快改變面貌的通知》,提出“增加智力投資”,這是第一次在國家政策中提出“教育扶貧”的概念。2013年,總書記在湖南湘西花垣縣十八洞村考察時,提出“扶貧攻堅就是要實事求是,因地制宜,分類指導,精準扶貧。”這是首次明確提出“精準扶貧”的概念,這也標志著我國脫貧攻堅工作進入了以精準扶貧為特征的新階段,這揭開了我國教育扶貧的新篇章。教育精準扶貧的提出展現出我國在消減貧困這項工程上正在把活越做越細,與以往的粗放式的教育扶貧不同,它對于貧困對象的識別更加更精確,幫扶更加到位,避免了以往的大水漫灌式導致的浪費。而2015年11月,中共中央、國務院下發《關于打贏脫貧攻堅戰的決定》,強調把精準扶貧、精準脫貧作為基本方略,并提出要著力加強教育脫貧,實施教育扶貧工程。這將精準扶貧的地位提高到了一項基本方略,突出了教育扶貧的重要性,把它看成為了治療貧困的一劑良方。
二、教育精準扶貧面臨的困境
首先,教育精準扶貧主要以政府為主導,多元主體的參與度不夠。雖然教育精準扶貧最重要的主體是政府,但是貧困作為一個社會性的問題,教育扶貧與其他社會公共品的投入一樣,投入大,成本高,僅僅依靠政府,無疑會加重政府的財政壓力。因此,必須要多方主體的共同參與,這樣才能充分激發教育扶貧的活力,使貧困地區重新煥發活力。不管是學前教育階段的《學前教育三年行動計劃》和學前教育資助政策、義務教育階段的 “兩免一補”、還是高等教育階段的高等教育學生資助政策等,這些政策的實施基本都是由政府主導的,主要用于扶貧對象的幫扶、對其他社會主體的激勵和引導,在一定程度上取得了矚目的成績,但是,這些激勵與引導的背后,是每年教育經費的巨大支出。并且,社會資本主要流入的是在貧困地區中一些相對較有潛力的地區,對于在一些深度貧困的地區,對于其他主體比如社會組織、企業的吸引度和可參與性并不高,因為參與的成本遠遠超過了預期收入或者效益回收周期太長。
其次,教育精準扶貧一體化程度較高,但是協同性還不足。這種不足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參與部門的單一性和政策之間的不協調。一方面,教育精準扶貧政策的制定、實施都是由政府牽頭、為主導,其中參與的主要部門是教育部和財政部,其他部門參與度較低,部門間的相互協作與聯動并沒有很好地發揮出來。另一方面,隨著教育精準扶貧工作地不斷深入,與之相對應的我國教育體系中,已經建立起來了一套較為完整的“經緯式”的教育精準扶貧政策體系。“緯度”橫向涉及學生、教師、學校等不同的扶貧對象,“經度”縱向包攬學前至高等教育、職業教育、民族教育、特殊教育等各個階段。[1]教育精準扶貧的政策已經形成了一個與我國教育體系相適應的較為體系化的體制機制,但是在這樣一個整體性的教育精準扶貧政策體系中,處于部分的各個政策之間協調度還有待提高。在職業教育政策中,《職業教育東西協作行動計劃(2016-2020年)》與《職業教育東西協作行動計劃滇西實施方案(2017-2020年)》均指向職業教育,但是“但政策工具的使用重心發生較大偏移,兩項政策之間工具使用的系統性、協調性明顯不足,這易導致職業教育精準扶貧的政策銜接出現縫隙、政策對接產生隔閡,進而誘發相關政策被“變通性”“偏差式”執行,影響政策效果的充分發揮。”[2]政策之間的相互補充、相互銜接還不夠成熟就有可能產生縫隙與隔閡,從而導致部分作用相加的和難以大于整體作用的總和,不利于整個教育精準扶貧政策體系最大限度的發揮作用。
最后,教育精準扶貧運行機制已經較為完善,但成熟的測評機制尚未建成。精準扶貧是在經濟發展和生態保護“雙輪驅動”的基礎上,對包括精準識別、精準管理、精準幫扶“三位一體”治貧方式的精準發力的扶貧模式。[3]教育精準扶貧的模式同樣如此,但是可以明顯發現僅有“三位”還不夠,我們還需要 “精準測評”,尤其是在脫貧攻堅工作進行到目前階段。教育精準扶貧光有投入是不夠的,必須建立起科學的測評機制,對它的產出也做一定的評估,否則很容易造成投入的盲目性和投入的浪費。只有建立起一個連續性的動態運行機制,包括了“精準識別、精準管理、精準幫扶、精準測評”四位一體,將教育扶貧的投入、產出作出精準地評估,這樣教育精準扶貧才能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下去。
三、教育扶貧的提升路徑
第一,調動多元主體參與教育精準扶貧,為貧困地區注入更多活力。貧困地區難以吸引企業、外資的一個重要原因在于進入成本太高。以往的教育精準扶貧往往側重于直接投入資金、教育物資來改善貧困地區的狀況,但持續性動力明顯不足,同時也是一筆巨大的花銷。要真正調動其余主體的參與,就要為它們降低準入成本,加快效益的回收,這樣企業有了可觀的收益,貧困地區也有了持續發展的動力,達到雙贏。因此,教育精準扶貧應該致力于形成政府打造大環境、其余主體參與建設,以政府為主導、其余主體為輔助的教育精準扶貧大格局。
第二,統籌兼顧,提高頂層設計的精確性,對普適性政策和專項政策的作出明確的區分,防止范圍的重疊。政策的制定雖然是一方主導的,但是也是基于現狀和歷史,權衡多方利益之后的結果。“政策目標的重合性和系統性,會對扶貧政策的執行過程及成效產出形成影響。”[4]這種重合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政策資源的混合與相關政策的重疊,二是政策內容和政策目標群體的覆蓋的重疊。普適性政策更適合對普遍性存在的問題進行施策,但它的不足往往在于政策的普遍性難以適應貧困地區致貧因素的多樣性,因此,就需要專項性政策來作為補充,因為專項性政策往往更具有針對性。兩者通常可以混合使用,這樣在普遍之中把握特殊,覆蓋更多更廣的貧困地區。但是,二者間一定要作出明確的區分,否則就會導致對于政策的成效的評測出現盲區和施策成本的增加、浪費。因此,教育精準扶貧政策的制定時,應注意政策之間的相互協調性。
第三,不斷加強教育精準扶貧測評機制的理論創新,推動教育精準扶貧建立起完整科學的機制體系。通過采取教育扶貧措施后,貧困家庭是否達到了脫貧標準,或者教育精準扶貧的措施是否有效達到預期目的,都亟待建立相應的教育扶貧測評機制來檢驗。首先,教育扶貧的測評機制需要一定的理論作為基礎,但是由于目前我國的關于教育扶貧的理論研究主要集中在教育扶貧的方式和必要性上,但是對于后續的測評和防止返貧的理論研究還不足,以致于教育扶貧的效果難以建立相應的機制準確衡量。其次,學界關于教育扶貧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教育扶貧政策這種顯性的表現上,缺乏對于內源理論的創新。最后,尤其是隨著社會經濟條件的動態發展,關于貧困的認定標準也在發生變化,相應的教育扶貧的檢測機制也應該建立完善,并且教育扶貧的測評機制同樣也應該是一個持續性的動態變化的過程。因此,只有不斷創新教育精準扶貧的測評機制的理論研究,才能精準發力,推動教育精準扶貧體系的不斷完善。
縱觀我國教育精準扶貧的發展演變,它在不同的歷史時期有著不同的地位和作用。而近年來,隨著脫貧攻堅工作的不斷深入,對于教育精準扶貧的要求也更嚴格,教育精準扶貧也暴露出一些問題。因此,教育精準扶貧更是要與時俱進,不斷加強改善,在減貧與防止返貧方面充分彰顯其優越性,發揮出更多、更好的作用。
參考文獻:
[1]姚松,曹遠航.新時期中央政府教育精準扶貧政策的邏輯特征及未來走向[J].湖南師范大學科學學報,2019.
[2] 王學權.“十三五”時期扶貧新模式:實施精準扶貧[J].經濟研究參考,2016.
[3]吳霓,王學男.教育扶貧政策體系的政策研究[J].清華大學教育研究,2017(05):82~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