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徐亮
摘 要: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城市化水平不斷提高,出現了很多大型城市。城市人口增加,城市規模的擴大產生了正外部性—規模經濟、集聚效應的同時,出現了負外部性—環境污染、擁堵效應等。某些大型城市也出現了“清理低端人口”的行政措施,引來社會上一些熱議與討論。本文通過建立了政府決策與最優城市人口規模模型,為衡量城市最佳人口水平提供理論依據。
關鍵詞: 城市人口 經濟發展 最優人口規模 政府決策
一、引言
人類的經濟活動主要是在城市中發生的活動。2019年中國的常住人口城鎮化率首次超過60% 數據來源:2020年《政府工作報告》 ,城市規模逐漸擴大,2018年北京、上海、廣州、深圳的常住人口總數已分別達到2154、2424、1490、1302萬人。在城市經濟快速發展的今天,人口尤其是勞動力人口對于經濟增長做出來很大的貢獻。但在人口不斷增長的過程中也出現了交通擁堵、環境污染等很多“大城市病”,給城市居民的日常生活和身心健康帶來了麻煩。在此背景下,地方政府在保持戶籍等限制人口的制度政策外,還采取了一定程度上的行政手段“清理低端人口”。城市規模達到它的極限了嗎?規模是該繼續擴大還是縮小?本文梳理了發展中國家城市發展的模型與實證研究,通過建立最優人口規模模型,認為由于政府目標錨的限制,對人口的宏觀調控可能會使得城市人口數量偏離最優值。
二、文獻回顧
關于城市規模與經濟增長的文獻大致分為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是城市規模對宏觀經濟的影響。詹姆斯(James)運用了1960至1976年美國76個大都市的面板數據回歸發現,收入不平等與城市規模呈現出正向關系[1]。Céline Ferré利用了自八個發展中國家的證據,表明貧困與城市規模之間存在反比關系[2]。與大城市或大城市相比,小城市和小城市的貧困現象更加普遍。博美斯諾(Baum-Snow)運用了美國1979至2007年的數據,通過實證分析,發現城市規模與工資差異之間的相關關系,證明美國城市的城市規模的增長可以至少解釋1979年至2007年期間工資差異的總體增長的23%[3]。他們從收入差距和收入增長的角度考慮了城市規模對于宏觀經濟的影響,為進一步的研究打下了基礎。
第二,是城市規模對經濟增長的路徑研究。羅西(Rossi-Hansberg)提出了城市增長的一般均衡理論。它強調行業間特定因素的積累在決定城市發展的過程中所起的作用。在這一理論中,城市產生的內在原因是聚集力量與擁擠成本之間的權衡[4]。謝小平等認為城市規模通過其外部性會影響到經濟增長,他們運用中國2000至2006年的動態面板數據進行回歸分析,發現城市規模與經濟增長存在著倒U關系,城市規模對經濟增長呈現先正后負的作用,論述了中國的大城市還未達到最優規模[5]。柯善咨等利用了2003-2008年中國285個地級市的數據說明隨著城市規模的擴大,其經濟效應由正轉負[6]。趙可等分析了城市用地規模對于經濟增長路徑的影響,城市用地規模影響了產業結構升級、城市化、生態環境、規模經濟,從而進一步對經濟增長產生作用[7]。他們從城市人口規模和城市用地規模從各個路徑帶來的集聚效應和擁擠效應進行詳細的分析。
第三,是從經濟增長的目標來看城市規模增長的可持續性。王俊等發現城市規模的增長會產生很大的外部性,包括規模經濟、技術創新等等,但隨著增長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由于邊際收益遞減(擁擠效應)出現了負的外部性,最后帶來經濟的增長損失,沒有政府的干預城市會不斷擴散,規模增長不可持續[8]。布里克里(Bleakley)發現歷史上興起的城市并沒有因為區位優勢變化而消逝。他們的持續存在表明城市規模并不是唯一由區位基本面來衡量的[9]。直觀地說,如果內生的便利條件是本地的重要因素。在決策上,聚集在許多地點可能是可能的,特別是如果它們具有相似的外生自然特性的話。然后,就可以理解區位優勢喪失之后的持久性了。城市是存在路徑依賴的。王錚等運用了1998-2016年中原城市群的各城市數據,分析在以首位度為城鎮化量化標準的條件下中原城市群的城市規模還沒有達到最優值[10]。他們通過理論、歷史、實證分析,對于城市規模的增長可持續性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總而言之,學界對于城市規模的研究已經涉及很多方面,但對于城市規模增長的可持續性研究中關于倒U型曲線的理論和實證研究已經十分充分,但還缺少了一個重要因素——人在決策中發揮的作用。城市人口規模往往還受到了政府因為錨的影響進行宏觀調控,導致缺乏效率的城市規模。
三、實證檢驗
(一)變量說明
本文數據通過整理2004-2016年《中國統計年鑒》《中國城市統計年鑒》和31個省市自治區的地方年鑒以及中國國家統計局相關數據整理得到。
1被解釋變量為經濟增長水平。本文以實際人均GDP衡量,由地級市GDP除以該地常住人口數得出。
2解釋變量為城市規模,以各地級市常住人口數代替。
3控制變量反映其他因素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根據相關文獻的整理,本文選取以下控制變量:產業結構調整,本文用第三產業在整體經濟中的占比來表示;城鄉收入差距,人均外商直接投資,由地級市FDI除以該地常住人口數得出;人均財政凈支出,由地級市財政支出與財政收入的差值除以該地常住人口數得出;人均固定資產投資額,由地級市固定資產投資額除以該地常住人口數得出;高等教育程度,由地級市大學生人數除以該地常住人口數得出。
(二)實證結果
為檢驗城市規模與經濟增長的關系,構建如下計量模型:
其中,pgdpit表示i地級市t年的人均GDP,反映該地經濟增長水平。hp表示i城市t年的常住人口數量;hp2代表i城市t年的常住人口數量的平方;xit為其他控制變量;ξi為城市的個體效應;λt為時間效應;uit為隨機擾動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