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健
“沁梅香可嚼,淋竹醉堪調”“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豈是繡絨殘吐,卷起半簾香霧”……大觀園中的少男少女,將自己的心思、情感,獻給了他們心心念念的詩的家園。他們的詩園,充滿了各自的喜怒哀樂,演繹著人事變遷、悲歡離合。
“白玉堂前春解舞,東風卷得均勻。”這是寶釵給我們帶來的舒朗開闊的不凡氣象。也許你會說她圓滑世故、曲意逢迎,但在筆者看來,她并不局限于這種評價。她已在賈府中看盡了世態炎涼,但仍能夠明哲保身,保持一顆莊重而有尊嚴的心靈。世人往往羨慕高山流水之情,但世事又往往應了岳武穆那句“知音少,弦斷有誰聽”。寶釵早已明白這種道理,無能為力之時,仍把自己的心靈投向詩園,以求保護心底的一份本真。“珍重芳姿晝掩門,自攜手甕灌苔盆。”一個“掩”字,確見珍重。正如李紈所評,“到底是蘅蕪君”,寶釵莊重沉靜,明知知音少,便靜靜做一株未開海棠。她在詩園中抒發自己的志向:“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云”;痛批腐敗無能的官吏:“眼前道路無經緯,皮里春秋空黑黃。”一介弱女子,并無改變現實世界的力量,但能夠在詩園中抒發自己的懷抱,保留一份本真、蕩滌自己的精神、靈魂,這已足矣。
王朔曾言:“你只有內心豐富,才能擺脫這些生活表面的相似。”寶釵也許會厭倦賈府中的世態炎涼,但在詩的家園中守護自己的內心,讓她得以保持冰清玉潔、莊重典雅的品格。
相較之下,對于黛玉來說,詩園也許更是她真正的家園,感傷于寄人籬下的她,也許在將自己情思寄予詩園之時,才會感到滿足與安寧。“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詩園記錄著她與寶玉的悲歡離合、她自身的喜怒哀樂;“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詩園留下了她單薄卻勇于追求愛情的身影。
紅樓詩詞給我們留下了寶貴的文化財富。轉眼當下,《中國詩詞大會》、《詩歌詠流傳》等節目,讓詩歌回歸了現代人的生活,更多的人將情思寄予詩園,詩園成為一些人們的精神歸宿,容人們在繁忙生活中重新審視自己,抒發自己的情思,陶冶著自己的精神、靈魂。
愿我們的詩園常在!愿優秀經典文化滋養一代又一代中華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