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格走廊”
—— 美國空軍的“禁飛區”

張 良

朝鮮戰爭時期，在美國空軍軍營內有一塊牌子，上面清楚地寫著“離米格走廊200公里”，以時刻提醒每一位美國飛行員。

“米格走廊”是南起清川江，北到鴨綠江，東至熙川，西達鴨綠江口，由我志愿軍空軍掌握制空權的區域。雖然其面積只占朝鮮半島的很小一部分，但因為是志愿軍后勤補給線的重要節點，一旦被美軍掐斷，可能會影響戰局。因此，只要美空軍戰機一飛過清川江沿線，就會遭到駕駛米格戰斗機的志愿軍空軍的奮勇攔截。初出茅廬的志愿軍空軍飛行員敢打敢拼，不怕犧牲。美軍戰機大多被擊落或擊傷，于是美軍飛行員將這片危險區域稱為“米格走廊”。

不懼強敵，作戰勇猛

1951年7月，在交戰雙方進行停戰談判過程中，美軍一面進行談判，一面加緊備戰。8月中旬，美國空軍發動了被稱之為“大絞殺”的攻勢，目的就是徹底切斷中朝地面部隊的供給線。

1951年9月25日，美空軍出動112架F-86型戰斗機和F-84型戰斗轟炸機，襲擊朝鮮順川、安州、平壤區域鐵路。志愿軍空四師第12團副團長李文模率領16架米格-15型戰斗機立刻起飛迎擊。編隊飛至安州上空時，與美空軍遭遇。一大隊大隊長李永泰率隊攻擊左下方8架美軍F-84型戰斗轟炸機。各機先后開火。突然，美空軍F-86型戰斗機從左、右、后方偷襲。李永泰左轉上升占位準備反擊時被美機擊中，僚機權太萬隨即將美機驅逐。

李永泰迂回到美軍戰機尾后實施攻擊，因為機炮被打壞，只能左轉彎退出戰斗。但在退出過程中遭4架美軍F-86型戰斗機圍攻，李永泰馬上爬升高度以擺脫美機。此時，其戰機已中彈30余發，機身受傷56處，發動機熄火。為了挽救戰機，他冒著生命危險將戰機降落到了安東機場。蘇聯飛行員看后驚嘆道：“這哪是飛機，簡直是坦克。”

5號機陳恒、6號機劉涌新在掩護李永泰、權太萬的過程中，與6架美機格斗。陳恒在其駕駛的飛機被擊中后，跳傘成功。劉涌新駕機擊落美軍F-86型戰斗機1架，印證了志愿軍飛行員戰勝佩刀（即F-86型戰斗機）的豪言壯語。而劉涌新在此次戰斗中獻出年僅20歲的生命。

此戰，志愿軍空軍首次參加100余架飛機的大規模空戰，并取得了首次擊落美國空軍F-86型戰斗機的戰績。毛澤東主席聽說空四師卓越的成績后，親自為此題寫“空四師作戰勇猛，甚好甚慰”。空四師打出了先頭部隊應該擔當的責任。

一分鐘內，擊落兩架敵機

早在1951年12月26日，美國遠東空軍司令官威蘭在作戰會議中提出，空軍要繼續以封鎖鐵路線為最優先任務，進行“飽和轟炸”。

1952年2月10日上午，美軍出動了16架F-80型戰斗轟炸機，轟炸朝鮮軍隅里附近的鐵路線；其王牌飛行員戴維斯率領18架F-86型戰斗機進行掩護。志愿軍空軍第四師起飛兩個團34架米格-15型戰斗機迎擊，以第10團的16架飛機為攻擊隊，第12團的18架飛機為掩護隊急速飛往戰區。

第12團3大隊大隊長張積慧發現美軍戰機從右后方云層間隙中猛撲過來，便與僚機單志玉協調一致進行左扣下滑動作，順勢咬住了美軍長機。美軍長機拼命擺脫，先是急脫動作，后又向太陽方向擺脫。張積慧、單志玉駕機緊追不放并果斷開火，第一次因角度不佳，未擊中。張積慧緊追到600米距離，第二次開火，三炮齊發，將其擊落。張積慧擊落美軍的長機后，迅速拉起，攻擊另一架美戰機。該機極力擺脫。張積慧從內圈切半徑追上美軍機，在400米距離瞄準美軍戰機的發動機和油箱的結合部，一次開火，便把美軍戰機打得凌空解體。前后不到一分鐘時間，張積慧在他的僚機單志玉緊密配合下，一舉擊落2架美軍戰機。

空戰結束后，志愿軍從美機殘骸中找到一枚駕駛員的不銹鋼證章，上面刻著“第4聯隊第334中隊中隊長戴維斯少校”字樣。戴維斯飛行時間3 000多小時，二戰中擊落德軍飛機50余架；而志愿軍飛行員張積慧僅飛行時間200小時，從未參加過空戰。

1952年2月13日，美國遠東空軍司令官威蘭發表了一項特別聲明，哀嘆戴維斯的死是一個悲慘損失，是對遠東空軍的一大打擊。志愿軍空軍和總政治部對張積慧這一勝利給予高度評價，并將張積慧的事跡通報了全軍，為其記特等功一次，授予其“一級戰斗英雄”稱號。

敢于王牌“拼刺刀”

1952年5月29日，志愿軍空軍制定了“空軍殲擊機部隊加打一番”的作戰計劃，擬將空軍10個師19個團投入戰斗。同時美國空軍也投入最先進的飛機和有經驗的飛行員推行“創王牌活動”。

1953年，美國空軍用F-86型戰斗機組成獵行組，專門偷襲志愿軍空軍正在起飛或降落過程中無法發揮機動能力的戰斗機。1953年4月7日，空十五師韓德彩和長機在負責機群降落警戒時，突遭美空軍“雙料王牌”飛行員費希爾駕駛的F-86型戰斗機偷襲。費希爾憑著高度和速度優勢，將長機擊傷。危急時刻，韓德彩為掩護長機脫險，不顧油料耗盡的危險，加大油門將飛機拉起，與費希爾在空中“拼刺刀”。最終韓德彩擊落費希爾的戰斗機，費希爾跳傘被志愿軍俘虜。

1953年7月19日，美國空軍出動168架各型戰機組成的混合機群，企圖襲擊新義州和義州機場。

志愿軍空軍在復雜的氣象條件下抓住時機，采取多梯隊、連續出動的戰法，英勇反擊。志愿軍空軍第六師第16團由曲成率領的12架米格-15型戰斗機組成第一梯隊起飛，至義州機場上空，迅速投入戰斗，對正在向義州機場準備俯沖投彈的4架F-86型戰斗機實施攻擊。美機群來不及進入目標，慌忙投彈后，進行規避。志愿軍空軍第3中隊沈洪江對潰散的美軍機群發動攻擊，在距美戰機200米處果斷開火，擊落F-86型戰斗機1架。第1中隊郭樹武也擊傷F-86型戰斗機1架。

在朝鮮戰爭中，人民空軍前赴后繼、以戰代練，從小機群作戰到大機群作戰，從在晝間簡單氣象條件下作戰到復雜氣象條件和夜間作戰，不僅勝利完成了掩護交通運輸線和保衛重要目標的任務，還打出了一片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米格走廊”禁飛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