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長能及

曹明雄

小李是一名九年級學(xué)生，不喜歡學(xué)習(xí)，一心想到爸爸的豆腐坊里學(xué)技術(shù)、掙錢。

一天，他給爸爸老李打電話抱怨：“爸爸，我也想把那些語法、字母、公式學(xué)好，可是我就是記不住，可能我這輩子與學(xué)習(xí)無緣！要不我去您店里，給您搭把手？”

老李說：“好啊！難得你有孝心，又這么有主見，我也確實差人手。不過，你來了可是要干活的。為了證明你的決心，我先問你幾個問題，通過了馬上給你買票。”

“好啊！爸爸你隨便問，我現(xiàn)在可有力氣了。”

“你早晨幾點起床？”老李在那邊問。

“這有什么好問的，我每天早上都是6：20起床。”小李隔著聽筒能聽到父親那邊的機器轟鳴聲，他知道父親正在磨豆?jié){。

“這不行，到這邊來后要凌晨3：30起床，這樣才能保證貨品供應(yīng)。你能接受嗎？”

“嗯，只要您給我開工資，我想我可以。”小李在心里撥著小算盤。

“好，你能吃苦，爸爸很高興。我再問你，你的一日三餐一般什么時候吃？”

“爸，您明知故問吧！我們一日三餐都有固定統(tǒng)一的時間，一到飯點兒肚子就咕咕叫。”說這話時，小李感到肚子又要咕咕叫了。

“這不行，你來了要做好餓肚子的思想準備，送完貨才能吃早飯，上午貨賣得差不多了才能吃午飯，至于晚飯，收攤了才能吃。顧客來了.你不能讓別人等吧？”父親在那邊又倒了一桶豆?jié){，說，“來了就要做好得胃病的準備。”

“爸，您嚇我吧！不要緊，只要不讓我學(xué)習(xí)，干啥都行，掙了錢可以叫外賣。”

“好，看樣子你都想好了。最后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晚上在哪兒睡呀？”

“爸，肯定是床上啦！您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啊？”小李嘟囔著，他真弄不明白爸爸怎么凈問一些不相干的事，怎么不問一下自己會不會磨漿、點漿、包豆腐塊……唉，老爸怎么啦？

老李在那邊停了機器，話筒里一下子安靜得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豆腐坊場地不夠，堆了很多貨，你晚上只能睡在豆包上，能接受嗎？來了，你會開啟新的生活，但也一定會失去現(xiàn)在的生活，你真的覺得現(xiàn)在的生活不值得擁有嗎？”

小李去過爸爸的豆腐坊，目睹過爸爸的一件毛衣泡出了一桶黃豆水，也摸過爸爸那雙被鹵水浸過的像樹皮一樣的手。他囁嚅著，一下子喪失了主見。難道自己想去吃苦是錯的？可那真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學(xué)校進早餐的鈴響了，小李一下子覺得那鈴聲是世上最美妙的音樂！

“喂，想好了沒有？實在不想讀了，我讓爺爺把你接回家，再送來！”

“我想，我再考慮一下！”小李悄悄掛了電話。

老李在那邊說：“嗨，以為我不在身邊就管不了你？好自為之吧！”

（作者單位：湖北省鐘祥市石牌初中）

責任編輯 何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