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曹藝瓊

那時一起參加辯論賽，我只忙著自己練習，沒太注意到她。但記得她很和氣，向她借筆和紙時，她很大方，眼睛很明亮。我便覺得這相識才幾日的女生是個好相處的人了。

果然，她的心和她的眼睛一樣，明亮、透徹。她或許是也相信我，竟告訴我許多她自己的心思。

“你成績好嗎？”我相信她學習一定不錯，但也不太清楚實際的情形。

“還可以。”她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很快落在嘴角邊。好一個溫婉的女子。雖穿著冬日的厚衣，卻依稀能看出唐朝仕女的影子，靜謐中透著端莊，喜興中流露著高雅。

“你喜歡什么樂器？”我只覺得，這般女子，必要配上些什么樂器才好。

“我喜歡彈鋼琴。”

鋼琴，是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家中那臺鋼琴已被我冷落多年了，我不喜歡它，媽媽也終于看出我不是那塊料。

“考過十級？”我有些激動地問。

“嗯。”她輕描淡寫地應著，目光掃到地上，抿著唇，又抬頭向我看來，眼里含著清明，含著熱愛。

“我去練琴了噢。”她說著，抬起手腕，抓著那份明顯有皺痕的琴譜。我竟然不知道為什么想要挽留她說會兒話，但終究什么也沒說。

她往樓梯口去了，走在長長的過道里，背影婉約，過道拉長了我的視線，也拉長了時間。

一別，兩年。這兩年里偶也能見到她，只是再無時間攀談。

現在，我們又見面了，在學校新組建的尖子班——初三（9）班。

她長高了，也瘦了很多，頭發又剪短了些，更加窈窕了，目光也更加深邃了，烏色的睫毛下，眼瞳悠悠地泛著棕色，像一杯濃醇的咖啡。

她總捧著幾本藝術類的書籍，埋頭沉迷其中。

學業似乎并沒有給她太大的壓力，她游刃有余地在藝術的海洋里遨游。從油畫到雕塑，從音樂到設計，她都喜歡。

她仿佛站在藝術與現實的平衡點上，是一個快樂的歌者，但我也知，她不過是一個有一雙琥珀色瞳仁的普通女孩，一個熱愛藝術的女生罷了。我傾慕她，喜愛她，慶幸可以遇見她，讓我的青春多了一抹光。

（編輯 鄭儒鳳 zrf911@sina.com，西米繪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