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嬌慧
摘要:在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進程中,文化管理體制改革也被置于理論發展和實踐探索的視野之下。本文通過梳理2013年至2018年的文獻,發現文化管理體制的理論意涵和目標定位已發生變化,其改革的行為動力嵌入在宏觀經濟社會結構變動,地方利益訴求與職能轉變以及文化認同、文化權益保障與文化產業發展的制度化推動的框架之中。文化管理體制改革雖然面臨著諸多現實困境,但已逐漸形成大文化管理的格局,并有效促進了國家文化治理體系優化與能力提升。
關鍵詞:文化管理體制;文化體制改革;理論述評;研究趨勢
中圖分類號:D03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5103(2020)07-0083-(14)
Progress and Trends in the Study of Chinese Cultural Management System Reform Since the 18th National Congress of the CPC
WEN Jiaohui
Abstract:In the process of advancing the modernization of the national governance system and governance capacity,the reform of the cultural management system has also been placed under the vision of theoretical development and practical exploration.Through combing of the existing literatures from 2013 to 2018,this paper finds that the theoretical meaning and target orientation of the cultural management system have changed.The dynamics of its reform are embedded in the framework of changes of macroeconomic and social structure,local interest appeal and functional transformation,as well as the institutionalized promotion of cultural identity,protection of cultural rights and interests and the development of cultural industry.Although the cultural management system reform is facing many practical difficulties,it has gradually formed a pattern of largescale cultural management,which effectively promoted the optimization and capacity improvement of the national cultural governance system.
Key Words:culturalmanagementsystem;culturalsystemreform;theoreticalreview;research trend
一、問題的提出
文化體制改革是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有機組成部分,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在文化建設方面的自我完善。作為宏觀管理體制和微觀運行方式的結合體,文化管理體制一方面通過組織結構變化和具體制度調整進行制度供給,另一方面又在自身運行和發展中生產出制度創新的需求[1],在文化體制改革的過程中發揮著重要作用。近年來,諸多重要的政策文件從堅持中國共產黨的意識形態主導、強化政府文化行政管理體制機制、發揮市場調節作用、完善公共文化服務供給體系、統一文化的社會效益與經濟效益等方面對深化文化體制改革和完善文化管理體制進行了一系列部署。在新的歷史語境中,文化管理體制改革與全面深化改革、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對外開放等國家戰略日益呈現出各種新的深層次關系。以上這些都對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研究提出了新的挑戰。
在新的實踐背景下,有學者嘗試對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研究進展和趨勢進行總結和展望。其中,陳世香(2010)對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研究的背景、成果與發展趨勢進行了綜述,具體內容涉及國外經驗、地方實踐、文化產業發展、歷史演進、大部制等主題領域[2]。胡洪彬(2012)則對文化體制改革的歷程、意義、現狀、改革路徑進行了剖析[3]。但是,既有的研究綜述和回顧缺乏對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理論基礎和動力機制進行系統論述,有關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現狀和價值定位的系統性分析更是少見。為此,有必要構建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研究的整體框架,以把握我國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實踐進展及其研究動向,并在此基礎上系統審視已有研究是否有效反映了黨的十八大以來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新動態。同時,揭示現有研究的發展態勢也有助于明晰未來研究的趨勢。因此,本文將在既有研究基礎上,主要以2013年至2018年間中國知網(CNKI)的中國博士學位、中國碩士學位及中國期刊三大中文全文數據庫為研究對象,同時結合相關境外文獻,著重對2013年以來有關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研究成果進行分析。通過檢索分析發現,以“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為研究主題的文獻共369篇,但呈現出研究熱度顯著下降的趨勢。那么,這個趨勢是由于實踐上相關論題得以有效解決而不再構成研究聚焦,還是由于出現了整體性話語重構而導致相關論題出現轉移?這些論題都是既有研究沒有涉及的,有必要對既有研究文獻進行系統梳理,探尋其內在演化趨勢。
總而言之,有關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既有研究大多是基于邏輯推演的規范研究或是對策性研究,近幾年逐漸出現針對地方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實施現狀的描述性、探索性質性研究,定量研究雖偶有出現但較為少見。其中,傳統的規范研究多采用文獻分析或是對策分析的研究架構,側重對文化管理體制的發展問題與對策進行分析[4][5]。一些學者對地方文化管理體制改革試驗、地方文化發展政策制定、地方文化產業發展等實踐情況進行調研,形成調研報告并提出針對性措施[6][7]。少數學者對公共文化服務、文化機構、文化政策等進行指標建構和績效評估[8][9]。同時,諸多學者從整體上對文化管理或文化治理進行一般性分析,主要集中于文化和文化建設的相關基礎概念、公共文化服務的供給機制、文化方面的法律和政策、文化產業的發展等話題[10][11][12]。也有學者對中國文化建設進行專門性研究,主要集中于文化軟實力、跨文化研究、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文化思想等領域的論述[13][14][15]。
概言之,近幾年文化管理體制改革方面的研究內容主要圍繞四個方面:第一,分析文化管理體制的相關概念及聯系、核心體制要素的基本內涵、文化管理體制改革所涉及的職能及其相互關系、改革的目標定位等[16][17];第二,闡述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動力機制,側重從制度分析角度分析改革的激勵機制和約束因素[18][19];第三,以文化創新發展為主要研究點,從文化領導方式、政府職能轉變、文化市場環境改善、文化事業改革等方面分析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具體措施[20][21];第四,在全面深化改革的大環境中重新定位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意義[22][23]。以上研究內容從不同側面探討了我國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相關論題。然而,要想整體把握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總體進展及其發展趨勢,就有必要在厘清相關核心概念的基礎上,系統探討改革的內涵特征、動力機制、成效、演化路徑及其可能的優化選擇。因此,本文將圍繞相關論題維度,探尋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理論研究領域的最新研究進展,進而較為系統地回答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理論意涵和目標定位、改革動力、進展和困境、演化路徑與可能優化選擇等問題。
二、理論前提:中國特色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內涵與特征
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體制下,文化管理體制改革被賦予了具有中國國情的特殊內涵,在目標訴求、改革主體、主要矛盾、實現方式等方面具有鮮明的中國特色。在這種語境下,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多重職能以及由此帶來的重要戰略地位也成為學術界討論的熱點。
(一)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內涵與特征
文化管理體制在中國文化體制中起著主導作用,其內涵與文化體制的界定具有一定的相關性。文化體制包括文化產品與服務的生產、管理與資源配置機制,而文化管理體制是各文化主體機構的結構關系及其相關制度規定的集合,分為宏觀文化管理體制與微觀管理體制[24]。宏觀文化管理體制是現行政治體制的一個組成部分,其改革必然涉及如何理順文化單位與文化主管部門之間關系的問題。微觀管理體制則關注文化企事業單位的管理機制、組織形式、發展活力等生產經營運行機制方面,是宏觀文化管理體制改革效能實現的基石[25]。總的來說,文化管理體制改革是指對黨政職能部門所履行的文化管理職能、作為職能承載主體的相關黨政部門及其相互組合關系進行重塑與調整的改革過程[26]。
我國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具有鮮明的特征。在目標訴求上,文化管理體制改革試圖通過建立黨委領導、政府管理、行業自律、企事業單位自主運營的文化管理體制以增強文化發展活力,從而推動社會主義文化大發展大繁榮[27]。在主體上,文化管理體制改革涉及黨委、中央文化管理部門、地方文化管理部門、國有文化企業和事業單位等多元利益關系[28]。在主要矛盾上,文化管理體制改革主要涉及政府管理和市場作用、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兩對矛盾,文化管理體制的改革進程推動就基于對這兩對矛盾認識的深入和變化[29]。從文化屬性來看,基于意識形態前置的文化屬性“三分法”是我國公共文化治理的基點,文化管理體制改革涉及政治(政府)、經濟(市場)與社會三個領域之間的關系,是文化政治利益、文化經濟效益與公共文化權益三種不同價值取向之間的對立統一問題[30]。在實現方式上,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強調核心基點與多樣方式并存,強調以大部制為基點,以政府機構整合和職能轉變為核心,從文化企事業改革發展、文化管理理念、文化法律法規體系、文化治理創新等多方面展開[31]。
(二)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多重屬性和職能構成
文化管理體制改革涉及文化意識形態政治職能、文化產業經濟發展職能、文化服務體系建設社會職能的協調和發揮[32]。首先,文化是意識形態的表現形式,而主導性意識形態是占統治地位的主流文化[33]。文化治理強調將意識形態融入文化事業和文化產業的發展,從而達到國家文化治理的“善治”狀態[34]。我國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指導思想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始終強調要實現社會效益與經濟效益的有機統一。其次,文化與經濟、改革與發展是良性互動、相互促進的關系。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相適應的文化管理體制為文化產業發展提供了體制環境和政策環境,而經濟文化化和文化經濟化又使得文化與社會發展深度融合[35]。最后,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和服務型政府建設統一于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政府通過履行文化職能進而實現對文化產業和文化事業的管理,服務型政府的建設則要求強化政府的公共文化服務職能。同時,文化管理體制改革以滿足公眾的文化需求為導向,試圖通過轉變政府的管理理念、管理方式和管理模式,形成圍繞公民文化權利的公共文化服務體系[36]。
(三)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戰略地位
正是由于文化的多重屬性和職能構成,文化建設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總體戰略布局中占據重要地位。改革開放40多年來,文化建設實現了從“邊緣”到“中心”、從組織結構調整到全面文化建設、從輔助性社會資本到國家發展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從“謹慎”到“自信”的轉變[37]。文化建設邊緣性地位的實質改變使得國家文化治理成為推動國家治理體系優化升級的重要引擎[38]。由此,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具有更深遠的戰略意義。法蘭克福學派、伯明翰學派、后現代主義等的大眾文化理論與中國大眾文化的現實語境有相似之處,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建設提供了思想資源[39]。尤其是黨的十八大以來,文化管理體制改革作為文化體制改革的重要內容,與經濟體制改革、政治體制改革、社會體制改革和生態文明制度建設有機融合,形成了“五位一體”、整體配套的改革體系。同時,文化管理體制改革與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全面依法治國、全面從嚴治黨相銜接,成為實現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基本保障。
三、動力機制:改革的制度分析架構
近年來,學者們偏向從制度主義視角解釋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動力機制,強調奧斯特羅姆有關制度和制度變遷理論對推動整體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意義[40][41]。總的來說,作為國家管理體制改革的重要調整方式,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行為動力嵌入在宏觀經濟社會結構變動,地方利益訴求與職能轉變以及文化認同、文化權益保障與文化產業發展的制度化推動的框架之中。
(一)制度供給:宏觀經濟社會結構變動
自上而下的宏觀制度環境和中觀制度安排構成的制度供給體系影響著文化管理體制的系統性調整[42][43]。在自上而下的制度變遷框架內,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充分體現了包括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政治意識形態以及公共服務體系在內的重要社會結構變遷[44]。一方面,在強調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基礎性作用的背景下,激活文化生產力成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要求。而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則是發展文化生產力、提高文化創造力、解決城鎮化中新型文化沖突的必由之路[44][45]。另一方面,文化意識形態屬性也使得文化具有很強的政治性,公共文化服務體系構建既是對公民文化權益的保障,也是適應民主政治對公民素質、能力、價值理念更高要求的手段[46]。同時,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總體布局相適應,文化強國戰略成為我國最高層次的戰略[47]。“文化國力”建設以國內文化資源的積累和國外經濟和政治優勢的確立為目標,試圖通過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建設先進的價值理念、文化載體和文化傳播能力,以此來體現具有強大認同感的文化力量[48][49]。
(二)制度供給和需求聯結點:地方利益訴求與職能轉變
地方政府聯結著微觀主體和國家權力中心,推動著制度供給和制度需求達到均衡。“晉升錦標賽”下形成的地方政府間競爭、學習和創新為地方文化管理體制改革提供了激勵機制[50]。在文化建設地位逐漸實現從“邊緣”到“中心”的轉變時,地方政府便試圖在文化建設中贏得上級注意力[51]。具體而言,地方政府在落實上級的文化發展思想和制度時,通過將更好地建設文化市場、提供公共文化服務和凝聚文化共識與自身謀求政績的利益訴求相融合,實現了滿足文化市場需求、公共文化需求和意識形態的認同需求與上級制度供給的有效聯結。由此,地方政府形成了文化管理體制改革中的“爭先”效應和“趕超”效應。同時,在創新學習思維的激勵下,地方政府通過交流互訪、搭建平臺等方式學習制定具體文化管理體制改革方案,在實現上下聯動的同時體現了地方特色和利益[52][53]。
文化管理體制改革過程也是政府職能轉變的過程,兩者具有內在相關性[54]。從整體性治理視角來看,政府在文化行政職能轉型中因觀念滯后、組織結構失衡、制度保障缺失而導致了職能定位不清、結構關系不順、組織運行不暢等問題[55]。在文化治理過程中,地方政府對施政理念、角色定位、具體方式、機制創新等進行調整,合理劃分事權和支出責任,積極進行自身能力建設[56][57][58]。這是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基礎,也成為地方政府有能力有效聯結制度供給和制度需求的基礎。不可否認的是,部門利益阻隔、觀念轉變困難、參與性不高等因素構成了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現實阻力。
(三)制度需求:文化認同、文化權益保障與文化產業發展的制度化推動
文化市場的形成和發展、公共文化需求的增長和升級、多元理念的涌現和碰撞對文化管理體制提出了新的要求。就意識形態的認同需求而言,公民和文化組織受到以文化為表現形式的意識形態的影響,更尋求包容性意識形態的引領和認可。社會的發展使得原本具有高度整合性的“總體性社會”瓦解成多元化的、相對獨立的各個領域,在文化領域則表現為快速發展的文化組織和公民的多元利益訴求的涌現[59]。這需要文化管理體制由適應性變革轉變為主動把握文化發展規律,對文化的目標訴求和實現方式進行調整,以使得主流意識形態正視并包容多元化的理念和訴求,從而實現社會和諧共生發展[60][61]。
就公共文化需求而言,當前文化管理體制下的文化生產供給能力與人民群眾日益增長且不斷多元化的文化需求之間存在較大差距[62]。文化需求是一種基于生理和安全需要之上的較高層次的需要,在物質生活水平得到提高的基礎上,群眾的公共文化服務需求和文化消費能力得到同步提升。在文化消費相對繁榮的局面下,如何通過文化管理體制改革提升公共文化服務水平,促進公共文化服務的均等化和標準化成為當務之急[63]。
就文化市場而言,文化產品的制造、批發、零售等文化市場的繁榮對文化產品市場體系的構建、要素市場的建設、競爭主體活力等提出了更高的要求[64],這一要求需要將文化政策轉向以物質文化生產為中心的更先進的政策議程[65]。但行政管理體制造成的條塊分割、地區封鎖、城鄉分立等問題,使得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現代市場體系難以形成。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可以實現國家和市場力量的重疊,推動文化經濟區和行政區的協調、文化發展和部門利益的整合[66]。同時,文化管理體制改革能有效解決文化產業格局中所有制構成不合理的問題,推進文化領域所有制結構調整[67]。
四、實踐現狀: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進展與困境
經歷了初始創新和試點探索階段后,我國文化管理體制改革正處于普遍推動與探索實施的新階段,中央和地方改革均取得了有效進展。中央以大部制為核心,將黨與國家機構進行統籌,從整體上對文化管理體制進行了調整。地方則根據具體實踐采取擴散性和創造性措施,為文化管理體制改革提供了基本經驗。而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在取得有效進展的同時,也不可避免地面臨著諸多現實困境。
(一)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整體進展
黨的十八大以來的文化管理體制改革以深化大部制和統籌黨政機構為基點,從頂層設計、機構整合、職能轉變、文化企事業單位改革等方面展開。在頂層設計和機構整合方面,2018年黨和國家機構改革將文化部和國家旅游局合并為文化和旅游部,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改為國家廣播電視總局,由中央宣傳部統一管理新聞出版工作和電影工作。文化機構間整合和內設機構調整是打破功能分化、將職責關系由部際轉向部內、并優化部門內部機制的有效嘗試,也是對《深化文化體制改革實施方案》的落實和推進[68]。在機構整合之后,更重要的是轉變職能、簡政放權。文化領域的簡政放權要對市場和地方適度放權,并通過文化市場綜合執法改革,試圖跳出“一管就死,一放就亂”的困境[69]。在文化企事業單位改革方面,中國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重要問題是如何改造國有文化產業部門,使其實現從機構到產業的轉變,從而促進文化經濟的發展。經營性文化事業單位進行“轉企改制”的同時,出現了內部分配制度僵化、文化管理機構固定化、忽視社會效益等問題,中央又針對性地提出要根據文化事業單位的功能定位,建立法人治理結構,以完善文化事業單位的激勵機制。中央到地方都在探索國有文化資產管理體制創新的途徑,并通過特殊管理股制度來實現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的統一[70]。另外,對文化產業實施財稅優惠政策、構建文化產業財稅扶持政策法規體系、鼓勵文化創新、保護民族性文化遺產等也是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重要措施[71]。
(二)地方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實踐現狀
地方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實踐現狀和效果是推動整體文化體制改革、檢驗中央戰略布局有效性的重要方面。地方政府居于中央政府和微觀文化主體之間,擁有開展文化管理體制改革試驗和制定地方文化發展政策的自主權。很多地方政府都出臺了關于構建農村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發展文化產業、推進簡政放權等方面的政策性文件,實現了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自發性擴散和推動式擴散的結合[72]。同時,一些更強調文化管理效率的地方政府在解決城鄉文化沖突、文化管理組織架構建設、網絡文化安全維護等方面也有更及時大膽的試驗,為文化管理體制改革提供了基本經驗[73]。如浙江省通過科技帶動新興文化產業、民資參與壯大產業規模等推動文化產業發展;湖北省在培育文化市場主體、確立一元性體制結構、完善配套措施上實現突破等[74]。就地方或領域的文化管理體制改革進展成效的評價而言,可以通過對比評估或定性評估來進行[75]。北京師范大學“文化事業單位改革研究”課題組、深圳市文化體制改革調研組、陜西省政府調研組對上海、江蘇、浙江、湖南等地的文化體制改革進行了調研,較為廣泛地對各地的文化體制改革情況進行了分析[76]。
(三)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現實困境
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在不斷推進的同時,也在文化管理整體架構、官員思維模式、政府職能定位和治理能力等方面出現了諸多問題。其一,文化管理體制改革主要是宣傳文化系統的內部推進,未改變整體的管理體制架構,這在一定程度上使得原有管理體制中多機構并存,職能交叉和相互影響的問題更加突出[77]。其二,部分政府官員難以轉變思維模式,落后的意識形態仍一定程度地存在,導致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缺乏動力,構成了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困境的主觀原因[78]。其三,簡政放權和政府職能轉變不夠徹底,使得權力仍過于集中在政府手中,容易造成管理越位,導致文化事業和文化產業發展受限[79]。Connor和Gu(2012)指出,上海將創意集群發展與房地產模式聯系起來,關注其城市再生效應而非其作為“產業基礎”的角色,從而破壞了創意集群的大部分功能[80]。其四,在應對新媒介新技術的挑戰時,建立在物理基礎上的傳統文化管理體制難以應對無中心和跨域的全新文化空間,致使文化沖突和矛盾現象時常發生。
五、價值定位與優化路徑:國家文化治理體系優化與能力提升
從制度框架上來看,文化管理體制改革推進黨和政府文化理論創新,初步奠定了中國特色的國家文化治理制度框架,增強了國家文化軟實力。首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是文化改革的指導思想和價值取向。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凝聚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的最新成果,在實踐中不斷完善并推動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發展。其次,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奠定了黨領導的國家文化治理制度框架。《文物保護法》《公共文化服務保障法》等一系列文化立法對文化管理體制的不同層面作出規定,形成了書面文本的關系契約和交易契約訂立和執行的合法性接受[81]。黨和政府把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納入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總體框架中,通過動態的和多樣化的宣傳和治理方式,將人民的偏好與黨的意志相結合[82],反映了黨和政府對文化發展規律的深入認識,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反過來又堅持了黨的領導核心地位,提升了黨的執政能力[83]。最后,文化管理體制改革通過加強功能內容的復合性和包容性,對內能更好地維護政治穩定、增強民族凝聚力、傳承優秀文化,對外可以開展國際文化交往、提高國際影響力、保障國家安全,滿足國家文化需求[84]。
從價值目標上看,文化管理體制改革有利于構建現代公共服務體系,保障公民的文化權益,實現國家文化治理的目標體系。公共文化治理則需要解決如何更好地充分發揮政府作用,在實現“行政有效”的同時,又保障多元主體的有效參與這一問題[85]。而公共文化服務是公共文化治理的重要議題。發達國家的公共文化服務供給模式主要分為政府主導型、市場分散型和“一臂之距”三種類型,在公共文化服務理念、政府作用、治理思維等方面對中國現代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的構建具有啟示作用[86][87]。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對公共文化服務所涉及的權力關系、資源分配、社會整合、政治認同等進行調整,把政府權威與市場交換的功能優勢有機結合,實現公共文化產品和服務從傳統的單中心提供模式向多中心和多層次的模式轉變,形成供給項目多、供給對象廣、供給模式優的公共文化服務治理結構[88][89]。由此,政府在完成自身治理結構轉變的同時,也更好地滿足了全社會的公共文化需求,推動了現代公共服務體系的建立。總之,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將逐步建立起符合現代市場經濟體制的文化管理模式和運行機制,形成政府主辦、社會參與、功能互補、運轉協調的公共文化服務組織體制[90]。
從優化路徑上看,文化管理體制改革規定了政府文化職能轉變的方向,推動了文化產業市場體系的完善,為國家文化治理體系優化提供了動力。文化管理體制改革通過厘清政府文化職能、改革行政審批制度、明確政府文化管理職責等方式,逐步實現了政府文化管理到文化治理思維的轉變。隨著經濟社會發展,公共文化服務和公民個性化文化需求日益增長,但面向公民全體的基本文化服務與個體個性化和差別化的文化需求仍存在差距。為此,需要通過發展文化產業、繁榮文化市場來縮小兩者之間的差距和空間[91]。文化管理體制改革減少了對文化產業發展的束縛,有利于文化企業成為適應市場的法人主體和競爭主體[92],從而提高文化產業整體競爭力。同時,文化管理體制改革通過建設先進的價值理念、文化載體和文化傳播能力,實現了國內文化資源的積累和對外文化力量的傳播,使得文化發展強烈地參與了中國社會的現代轉型[93]。
六、結論與建議
綜上分析,近年來學術界對文化管理體制改革進行了多方面的探索,也取得了諸多理論成果,為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研究提供了視野、理論和工具。但是,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實踐的迫切要求和學科的交叉融合,使我們認識到既有研究還存在以下不足。
其一,研究總量不夠。檢索分析2013年至2018年中國知網(CNKI)的中國博士學位、中國碩士學位及中國期刊三大中文全文數據庫中的文章可發現,以“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為研究主題的研究成果僅有369篇。這一研究趨勢與黨和國家機構改革歷程相一致,在新的改革方案接近完成時,公開發表的關于文化管理體制的相關研究成果規模有較為明顯的下降勢態。在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背景下,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研究主題也部分轉為文化治理創新研究,研究側重點也隨著中央文化體制(含管理體制)的確定,逐漸趨向于地方、基層以及社區[94]。這也表明了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實踐進程對于理論研究的影響。當前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實踐在頂層設計、機構整合、職能轉變、文化事業單位改革、資產管理等維度全方位展開,迫切需要相關理論研究提供理解角度和理論指導,而目前的理論研究與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實踐要求還存在差距。
其二,規范化研究偏多,實證研究較少。當前研究注重對文化管理體制改革應然層面的理論探討,缺乏具體操作層面的實證分析。雖然開始出現對不同地方和領域改革實踐的研究分析,但不夠系統詳細,理論提煉和實踐指導價值稍有欠缺。也有學者運用實證分析方法對公共文化服務、文化機構、文化政策等進行指標建構和績效評估,但總量較少且聚焦點過于集中,較少結合其他學科理論與研究方法對文化管理體制改革進行多重角度的分析。
其三,深度描述和解釋性研究不多。與之前相比,近幾年已出現對管理機構、政策文件、支出責任劃分、動力機制等方面進行相對深入分析的文獻,一定程度上豐富了研究成果。從理論觀點來看,既有研究成果在文化管理體制改革重大方向性問題上基本沒有大的分歧,對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方法、重點、基本原則、未來方向等保持著較高的一致性,大多認為文化管理體制改革需要以大部制和統籌改革為基點,轉變機構和職能,實現文化治理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的統一。但文化管理體制改革涉及諸多因素,既需要從多角度對其基本問題進行研究,也需要對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其他問題進行更深層次的探討,僅從單一視角對基本問題進行研究會使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帶來的風險等問題得不到相應的重視。
其四,綜合性與整體性研究不夠。近幾年提及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研究主要分為三類。第一,有關文化體制改革的歷史進程、環境、動力、經驗、特征、成效、對策、趨勢等一般規范類研究;第二,有關文化產業、文化事業、文化管理體制改革與政府職能轉變、公共文化治理等專題類研究;第三,有關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在各省市、各領域的實踐操作類研究。相關研究基本是從文化體制改革的宏觀視角或文化產業、文化事業發展的附帶性視角切入,專門針對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綜合性和整體性研究成果甚少。
其五,本土化理論建構與提煉不夠。目前有關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研究基本都是從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實踐本身出發,較少從經濟學、歷史學、管理學等相關學科理論視角進行深入系統的多學科探索,運用多學科相關理論成果較為缺乏。而且文化管理體制改革恰恰是一個涉及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生態治理等維度的復合型社會實踐領域,相關研究的綜合性描述、解釋與預測應用能力自然存疑。同時,在研究過程中,建構本土化理論的研究探索比較少,缺乏將中國文化管理體制改革與一般性理論建構研究相結合,更沒有發展起真正適合我國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實踐的本土化理論體系。
鑒于此,當前關于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研究應該從以下幾個方面加強:
首先,在基于統籌與整體改革原則的新一輪黨與國家機構改革大致完成的背景下,亟待建構制度創新、比較歷史研究與治理理論相結合的新型話語體系。為了從歷史完整性和黨政群企等全方位視角出發,對我國文化管理體制改革與創新實踐進行與時俱進的有效描述、詮釋、診斷與預測發展,需要建構具有更強整合性、整體性、跨學科、現代化和本土化的有關文化管理體制創新研究的新型話語體系。文化治理體系創新涵蓋文化管理體制改革與創新,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創新也應該基于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的語境進行研究。當然,作為一個更大的研究主題領域和一種新型話語體系,文化治理研究并不能取代文化管理體制改革與創新研究,更不意味著這一研究主題的消亡,而只是話語體系與價值取向的轉變。
其次,需要對文化管理體制改革進行針對性、精細化的研究。一方面,要從宏觀層面對文化管理體制改革進行針對性研究,主要包括:從理論上區分文化體制改革、文化管理體制改革、文化產業發展等相關領域的側重點,找準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獨特性,厘清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目標定位;結合最新的文化管理體制改革措施與黨和國家的基本路線,分析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未來走向和改革重點;分析文化管理體制改革與經濟體制改革、政治體制改革的關系。另一方面,要善于從較為微觀的層面對個別機構和組織、部分領域進行精細化研究。文化管理體制改革是上下聯動的,不僅有中央政府的主導,而且有各個部門、各個地方的配合與實施。可以對不同地方的改革進程進行比較,分析其激勵機制和阻力來源,并針對性地提出政策建議。同時,地方主動進行的文化管理體制改革實踐案例也值得研究。
再次,應該拓寬研究視角,實現從“大視角附帶”向“大視角和小視角融合”的轉變。文化管理體制改革與國家體制關系密切,又涉及群眾的生活實際和精神領域,故需從公共管理和政治學視角對其進行分析。目前,至少有以下幾個問題值得深入探討:文化管理體制改革與政府的基本職能、管理對象、管理手段變化的關系;文化管理體制改革過程中上下級政府、同級政府的博弈模型構建;新型城鎮化過程中文化矛盾和沖突產生的根源、解決方案;在經濟社會快速發展中新型文化空間如網絡空間等新生事物的管理問題;從中國文化行政體制內在演進機制層面對文化管理體制改革進行制度分析等。同時,應積極借鑒社會學、經濟學、管理學、歷史學、哲學的方法和思路,多學科、多層次地進行分析討論。也可以對文化管理體制改革過程中的精神社會學、社會資本對改革差異的影響、改革前后政府網絡的變化、平衡文化意識形態功能和經濟功能的具體方案、改革收益和成本的考量等問題進行分析。
最后,要加強實證調研,豐富研究方法。研究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學者、調研組、課題組增加,豐富了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研究的資源,拓寬了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研究的思路,創新了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研究的方法,豐富了客觀的第一手資料。通過對各級地方政府、不同部門和領域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進程、現狀、實踐困境中深刻的案例進行調研分析,能對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現狀有更全面的認識,從而更能針對性地提出文化管理體制改革的科學路徑。同時,對我國文化管理體制改革進行研究離不開對國外文化建設和發展經驗的借鑒。發達國家在文化管理方面的理念、體制機制、總體模式、具體方式等都具有先進性,通過對其進行學習和研究,并將其放在獨特的國家體制中進行分析,能使研究的視野更加開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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