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寵物動物法律保護的問題研究

張淘

摘要：近年來，“何興麗摔狗”等虐寵事件在互聯網上屢見不鮮，在引起眾怒的同時，也令人不得不深思我國寵物動物法律保護規制的空白，在歐美國家寵物保護立法已有幾十年的經驗的同時，我國在此處的立法上還宛如初生的嬰兒。在這種情況下，應當如何尋求適合國情的動物保護立法模式亟待解決。我國臺灣地區早在2010年就制定了《動物保護法》，該法已較為成熟，且海峽兩岸同根同源，文化背景與社會環境都較為相似，故更具有借鑒意義。本次課題針對比較研究臺灣動物保護法立法狀況、特點，探索出一條更符合我國國情的寵物法律保護制度構建路徑，從而為大陸地區寵物保護立法提供新的思路。

關鍵詞：動物保護法;寵物動物;動物福利

一、寵物動物保護的基本概念

寵物動物是指人們為了滿足精神需求飼養在身邊的動物陪伴，寵物動物對于飼養人來說，相比實質用處，更多的是一種精神寄托。目前在法律上，由于我國大陸地區并未出臺相應動物保護的法律，故我國對動物的法律概念并無明文規定。大陸學者對于寵物動物保護的法學研究開始較晚，目前學術界，對于動物的法律地位有三種觀點：完全主體論、有限主體論、特殊客體論，完全主體論認為動物與人一樣是完全的法律主體，類比于無民事行為能力人，有限主體論認為只有有限的動物為法律上的主體，且其享有的是有限的權利，特定客體論不承認動物的主體資格，認為動物仍為法律上的客體，但由于動物能感知到外界，有疼痛和悲傷的狀態，故不能僅將動物視作純被支配的客體，而應該是特殊的客體。[1]筆者同意第三種觀點。

由于我國大陸地區目前無對動物保護的明確法律規定，學者們在研究動物保護法律規制上，大都將眼光放在歐美國家之上，對于海峽兩岸的比較研究較少。臺灣地區與大陸同根同源，其動物保護法已發展成熟，具有較高的借鑒意義。因此以臺灣地區為借鑒，構建大陸地區寵物動物法律保護制度還具備很大的發展空間。

二、大陸地區寵物動物保護立法及其不足

（一）大陸地區寵物動物保護的相關立法規定

我國大陸地區目前并無系統的動物保護法，關于動物保護的法律規定散見于各部門法中，如《中華人民共和國野生動物保護法》、《中華人民共和國畜牧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動物防疫法》、《家犬管理條例》等，不僅如此，《侵權責任法》中也有涉及著如“飼養動物損害責任”等規定的動物管制條文。值得一提的是，上述的動物保護法律大多數也并非是切實保護動物福利，而仍然是以人為主，為更好管制動物而設定。

（二）大陸地區寵物動物保護法律的不足之處

1.法律體系零亂

正如前文所說，我國大陸地區并無出臺系統完備的動物保護法律，大陸地區對動物的保護與管制法律規定大都散見于各個部分法的條文中，動物保護法律體系混亂，不夠健全，關于動物保護的內容多散見于政府頒布條例和一些指導性意見等諸多非法律性文件中，如國務院出臺的《實驗動物管理條例》，上海市政府頒布的《上海市養犬管理條例》等。

2.動物保護范圍窄

我國大陸地區對寵物動物的管理細則大都是以“犬”為單位，如《青島市養犬管理辦法》、《深圳市養犬管理條例》等，雖然目前寵物動物犬的比例占比較大，但仍存在其他動物種類寵物，無法得到全面的保護，且上述管理條例也只是以管制為主，是在為了如何合理管理動物從而最終最大化實現人類利益，也就是說，大陸地區目前現存的保護動物的相關的法律中，動物保護只是手段，人類利益才是最終目的[2]，這與動物福利保護的初衷也是不符的。

我國大陸地區唯一一個有較為系統法律保護的動物類型就是野生動物，《野生動物保護法》的出臺使野生動物成為大陸地區唯一一個有較完整法律保障的動物種類，但我國大陸地區對于野生動物的保護范圍也比較狹窄，依據該法的明文規定，其保護對象為只“珍貴、瀕危野生動物”，除了珍貴、瀕危之外，還有“有益的或者有重要經濟、科學研究價值”的野生動物。也就是說，其他非納入保護范圍類型的野生動物的物種并不在《野生動物保護法》的保護范圍之內。由此也可見我國動物保護范圍存在過于狹窄，無法全面保護的問題。

3.公眾參與制度不健全

近年來，諸多虐待寵物的事件都是被曝光至網絡從而廣而傳之的，可見群眾的力量之大，也能感受到社會對此類虐待寵物、遺棄寵物的行為的不恥，但我國大陸地區對于動物保護管制的公眾參與制度并不健全，無法充分發揮出群眾的力量，這也是對群眾力量的一種資源浪費。

我國寵物動物數量龐大，僅靠國家工作人員是無法切實落實動物保護管制規定的，設立群眾舉報熱線，讓人民群眾充分行使參與權和監督權，能使動物保護管制工作如虎添翼。

4.法律責任不明確

我國大陸地區雖然有細則對虐待、遺棄寵物動物作出了相應規定，但其往往只有義務性條款，具體違反了條款應該如何懲罰的的法律責任并不明確，當發生虐待動物、遺棄寵物的事件時，往往不能真正做到懲罰違反規則的人，法律責任的設置不明確使這些人逃過了虐待寵物與遺棄寵物的懲罰。[3]對于網絡上曾經引起熱議的女子玻璃殺貓、硫酸潑熊等事件，當事人除了遭受網絡輿論的譴責和道德上的指責外，并沒有受到實際上相對等的懲罰。

而對于有設置懲罰的條文來說，懲罰也一般顯得過輕，如《深圳市養犬管理條例》規定，對于未給犬只注射狂犬病疫苗者，僅罰款數額為五百元，作為行政處罰中威懾力最強的行政拘留措施也一直處于空白狀態。違法成本低也實際上是對違法者的寬容放縱，讓違法者更有恃無恐，無法起到威懾作用。

三、對臺灣地區動物保護法的借鑒

對于動物保護法律的學習引進上，大陸地區與臺灣地區同根同源，相比于歐美國家，更具有借鑒意義。但盡管如此，每部法律誕生的背后都有其特殊的歷史環境和社會基礎，我國大陸地區要想學習臺灣地區的動物保護法，也必先研究臺灣地區動物保護相關法律體系，再結合我國國情思考，從而避免直接適用而帶來的水土不服的問題。

（一）臺灣地區動物保護的現狀立法

我國臺灣地區于1998 年頒布了《動物保護法》這部法律，其立法意旨為尊重動物生命及保護動物，這點就與大陸地區的“人類中心主義”有所不同。自頒布至今，先后經過了十次修改。為了保證《動物保護法》的施行，臺灣地區的相關部門還制定頒布了一系列準則及辦法，例如《動物保護法施行細則》、《寵物登記管理辦法》等。臺灣地區關于動物保護的立法較為成熟，含有主管機關、規范主體及客體、規范細則與法律責任等一系列內容，能較為全面完整地保護動物福利。

（二）臺灣地區動物保護法對大陸的一定啟示

1.法律體系結構完備詳盡

正如前文所說，臺灣地區動物保護法律體系完備詳盡，其不只有《動物保護法》這部完整的單行法律，還包括《動物保護法實施細則》、《動物實驗管理小組設置辦法》、《寵物登記管理辦法》等綜合性的動物保護行政法規，為了具體執行上位法關于動物保護的相關法律行政法規，臺灣各市相繼出臺了適用于本地區的地方性法規和政府規章，如《臺北市動物保護自治條例》等。由此可見，臺灣動物保護立法結構由基本法、專門法規和規范性法律文件所構成，法律體系結構簡明合理，是較為成熟的法律體系。

2.動物保護范圍寬泛

臺灣地區《動物保護法》將動物定義為：犬丶貓及其他人為飼養或管領之脊椎動物，其還對動物作出了分類，分為經濟動物、實驗動物、寵物等。可見臺灣地區的動物保護范圍相比于大陸地區十分寬泛，能更好的做到保護動物福利。

臺灣地區對于動物的保護范圍寬泛不僅體現在保護動物種類上，其對動物保護內容也較為寬泛。從動物的生活環境、買賣寄養、防疫管理等都有詳細的規定，對于飼養人也有嚴格的要求。

3.法律處罰責任明確嚴格

我國大陸地區動物保護的相應法律很難落實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法律責任規定不清以及處罰程度過輕，臺灣地區的《動物保護法》對違反法律的處罰責任規定得就較為明確嚴格。不只對于飼養人飼養寵物動物作出了明確的限制規范與義務規定，在違法行為的處罰力度上也十分嚴厲，不僅規定了高額的罰款，還規定了從拘役到五年有期徒刑不等的自由刑。

參考文獻

[1]楊立新，朱呈義.動物法律人格之否定——兼論動物之法律“物格”[J].法學研究，2004（05）：86-102.

[2]程新惠，石瑜嬌.我國大陸動物保護立法的完善——以我國臺灣地區為借鑒[J].淮海工學院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8，16（08）：27-30.

[3]趙得才. 寵物動物保護立法研究[D].安徽財經大學，2018.

基金項目：本文屬安徽財經大學2020年度大學生科研創新基金一般項目《我國寵物動物法律保護的問題研究——以臺灣地區動物保護法為啟示》（編號：XSKY20131）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