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摩克利斯之劍接連落下

文／本刊記者 盧凱瑞

▲貝魯特港的毒霧何時散去，傷痕何日抹平？ 供圖/視覺中國

當安全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落下，最需要的是汲取教訓，避免災難的再次發生。

9月11日，在民防部門、消防局和軍方共同奮戰約22小時后，港口倉庫的大火終于被撲滅，火災現場雖然還有黑煙冒出，但已不再構成危險了，疲憊不堪的滅火人員終于松了一口氣……

這里是黎巴嫩的首都貝魯特，人們已經無力去詛咒這場該死的大火，所有的情緒都在一個多月前的災難中傾瀉完畢。畢竟，火災造成的損失再大，能及得上那場毀滅性的災難？

那是8月4日傍晚，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再次喚起了貝魯特人們關于戰亂的記憶。

爆炸、火災、斷壁殘垣、流血、死亡……一國首都滿目瘡痍，驚恐的人們無助地呼喚著親人的名字。

這是黎巴嫩“戰后一代”從未經歷過的毀滅！

爆炸過后，貝魯特港的人們只能默默地舔舐傷口，期望能用時間沖淡一切。

遺憾的是，貝魯特人民還未愈合的傷口再次被撕裂。

9月2日，黎巴嫩軍方在港口又發現了幾噸硝酸銨，這種造成此次毀滅性大爆炸的罪魁禍首，悄無聲息地在港口儲存了15年。9月10日，一場大火又席卷了存放油品和輪胎的倉庫。

難以想象，人們是有多么的健忘，在9月4日，大爆炸發生的1個月后，人們才剛剛悼念了在爆炸中遇難的親人們。

讓人恐懼的是，當安全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落下之后，一切似乎并沒有什么改變。災難過后，人們尚未吸取教訓就眼睜睜地看著下一個災難繼續發生。

黑色8月

七月流火。

《詩經》有言，在農歷七月，據說天剛擦黑的時候，可以看見大火星從西方落下去。《詩經》的詩句，賦予了這一月份太多詩情畫意，留給人太多遐想。

剛剛過去的8月，正是中國農歷的七月。這個8月，有太多“流火”，給人們帶來太多傷痛。

這個8月，是黑色的！

“在貝魯特，存在到毀滅只需要一秒鐘。”這則“真理”，是經歷過15年內戰的老人們的不堪回憶，卻沒想到在戰爭結束的30年后再次應驗了。

8月4日傍晚，地中海岸邊的一聲巨響，儲存在倉庫中的大量硝酸銨將周邊的一切都轟上了天。面向大海的碼頭上炸出了一個13米深的大窟窿，港口高聳的谷倉被攔腰炸毀，散落的黃色玉米粒堆積成山，同焦土一起把蔚藍的海濱染成了褐色……

在這場災難中，至少190人死亡，超過6500人受傷，3人失蹤，方圓兩公里內的建筑不同程度受損，30萬民眾無家可歸，直接經濟損失達30至50億美元。

巨災！不身臨其境，很難體會到貝魯特港爆炸中心點附近的人們是有多么絕望。

貝魯特人民還在緊急救援之時，位于非洲東部的毛里求斯卻也深陷困境。

8月6日，那艘早在7月25日就擱淺的日本貨船終于走到人們最擔心的地步——“若潮號”開始漏油了。

著名作家馬克·吐溫在其作品《赤道漫游記》中曾寫道：上帝先創造了毛里求斯，再仿照毛里求斯創造了天堂。

此刻，這個美麗的天堂可能再也不復存在了。貨船上載有約4000噸燃油，其中至少1000噸燃油泄漏至附近海域。在海浪的沖刷之下，“若潮號”堅持沒多久就破裂了，造成更多的燃油泄漏。洶涌的海浪也跟著添亂，將粘稠的燃油沖向海岸。

這些燃油有多厲害？

一些研究表明，被油浸泡過的鳥類只有不到1%存活下來，經過清潔后，存活率能超過90%。溶入水中的可溶性化合物將在海中形成殘留，殺死海洋生物賴以生存的珊瑚礁，而海洋中25%的魚類依賴健康的珊瑚礁生存。除去短期的威脅之外，石油泄漏所釋放的有害成分對海洋生物還有其他長期的影響，包括繁殖受損、生長受阻、病變和疾病。

毛里求斯這個鐘靈毓秀的旅游勝地就此毀于一旦。

這個8月，災難如此之多！

毛里求斯海域日本貨船擱淺殷鑒在前，卻難以避免海上船舶安全事故的再次發生。

8月20日凌晨3時39分，載運約3000噸汽油的“隆慶1”輪與一艘砂石料船在長江口燈船東南約1.5海里處發生碰撞，兩船共17人遇險。截至8月24日10時，事故造成了9人死亡，仍有5人失聯。這一次，事故發生在中國。萬幸的是，“隆慶1”輪船上運載的3000噸汽油沒有泄漏、起火，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人們往往好了傷疤忘了疼，剛剛發生的重大事故殷鑒不遠，卻又會在相同地方再次跌跟頭。”中國應急管理學會副會長劉鐵民認為。

8月結束的第三天，或許是以上兩次船舶事故的延續，又一起海上船舶事故發生。這一次，災難發生在斯里蘭卡。

▲清污工作還在持續，毛里求斯之劫何時消？ 供圖/新華社

9月3日凌晨，一艘滿載27萬噸油原油的油輪在斯里蘭卡東海岸起火。這是印度石油公司（IOC）租用的“新鉆石”號油輪，從科威特艾哈邁迪港出發，前往印度帕拉迪普港。鍋爐爆炸引發的火災持續數日，船上的柴油也部分泄漏。毋庸置疑的是，一旦油輪發生劇烈爆炸，船上滿載的27萬噸原油可能全部傾覆海中。屆時，斯里蘭卡乃至周邊海域都將遭受毀滅性打擊。

8月的黑色光環并沒有褪去，只要人們稍有放松，災難就會接踵而至。

8月27日，四級颶風“勞拉”在美國路易斯安那州西南部沿海地區登陸，登陸時最大風速達每小時240公里。因為颶風襲擊，位于查爾斯湖BioLab的一家化學工廠起火爆炸。這是一家生產用于游泳池和水療設施的氯基消毒劑、清潔劑等產品的化學工廠，爆炸導致大量有毒顆粒與氣體擴散。

無獨有偶，8月29日，位于安徽蕪湖的蕪湖融匯化工有限公司發生液氯泄漏，導致附近的桑青科技和綠洲電廠共19人中毒住院治療。

這個8月，警鐘長鳴！

天災？人禍！

德克薩斯-路易斯安那州海岸地區是美國能源中心，分布著大量油氣生產設施、煉油廠和化工廠。

當四級颶風“勞拉”27日凌晨在美國路易斯安那州西南部沿海地區登陸時，“勞拉”的最大風速達每小時240公里。這也是150年來登陸這一地區的最強風暴。

為應對颶風威脅，這些煉油廠和化工廠紛紛采取關閉或者降負措施，人員安全撤離。起火爆炸的這家化工廠正是人員撤離的企業之一。

再之前，墨西哥灣的大多數專業和大型油氣運營商早已宣布在颶風來臨之前關閉石油和天然氣生產設施，包括英國石油、殼牌、雪佛龍、挪威的Equinor和澳大利亞的必和必拓。美國內政部的安全和環境執法局稱，“勞拉”的威脅已導致墨西哥灣84%以上的石油產量和近61%的天然氣產量被關閉。

天災人禍不外如是。

那么颶風引起的化工廠爆炸屬于天災？

不，同樣是人禍！

“在安全管理人員眼中，安全事故沒有什么‘天災’之說，所有的事故都是‘人禍’導致的，區別只是有意或無意。”北京歆迪安全技術服務有限公司總經理張華認為，“颶風‘勞拉’引發的化工廠爆炸事故，同樣是一種安全管理的缺失。”

颶風抵達路易斯安那州時，BioLab工廠設施關閉，人員撤離。但這家化工廠還是意外起火爆炸了，工廠儲氣罐存儲的生化氣體大量泄漏，有毒氣體連續數天彌漫在所在地上空。更加危險的是，當地政府通報稱泄漏的氣體含有氯化顆粒和三氯異氰尿酸等。

在危化品管理專家、原巴斯夫大中華區高級經理雷平妹看來，BioLab工廠的安全事故完全可以避免。“美國每年都會有洪水、颶風等天災，因此這種危化品工廠在選址之初就要考慮到需要面對的各種情況。”雷平妹告訴記者，“如果化工廠在建設階段就做好對抗颶風的準備，在安全管理得當的情況下，颶風是難以威脅到化工廠的安全的。即使是當地150年內最強的颶風。”

如果颶風“勞拉”引發的事故還能勉強算是“天災”的話，那么貝魯特港的大爆炸怎么也脫不開“人禍”的嫌疑。

故事的起因源于一次貨輪的引擎故障。

2013年9月，一艘名為“羅索斯”的貨輪搭載著2750噸硝酸銨，從格魯吉亞巴統出發，前往莫桑比克貝拉。航行過程中，“羅瑟斯號”突遇引擎故障，被迫停靠貝魯特。

而后，船東破產，承租人對船運不再感興趣，這艘貨船慘遭廢棄。船上的危險貨物硝酸銨也于2014年被帶上岸，接下來的6年間一直放在港口的12號機庫中，沒有采取安全措施。

多位海關官員、律師及相關媒體人員紛紛致信法官，要求解決被扣押的貨物，提議將其交由黎巴嫩陸軍出口，或是賣給私營的黎巴嫩炸藥公司。但當局始終沒能妥善處置這批“定時炸彈”，它們就這樣靜靜地躺在倉庫中長達6年之久。

直到爆炸發生前，為了防止儲存的硝酸銨被盜，倉庫管理人員決心對倉庫硬件設施進行維護。據一份安全報告顯示，“工作人員在焊接存有炸藥的庫房門的過程中，焊接火花引燃了倉庫中的炸藥，這導致在另一庫房中存放的硝酸銨爆炸。”

一系列頗為戲劇性的事件結合到一起，這場造成至少190人死亡、超6500人受傷、3人失蹤的巨大爆炸事故就此誕生。

戲劇性的一幕同樣發生在毛里求斯漏油事件當中。據“若潮”號船員供述稱，船只觸礁前，船上正在慶祝一名船員的生日，他們改變方向靠近毛里求斯航行是為了獲取WIFI信號，而且船長當時不在駕駛艙……

是否真的只是為了獲取WIFI信號導致這一災難的發生，我們不得而知。只知道船只擱淺到泄漏，2周時間肇事方都未能采取有效措施；只知道事故造成近千噸燃油泄漏至附近海域，這一度假天堂毀于一旦；只知道油污清理工作完成之后，當地生態復原至少需要幾十年時間，至少有40只海豚在漏油影響海域神秘死亡……

沒有天災，有的只是人禍！

當人們對于安全失去敬畏，肆意妄為，高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就會落下，給世人留下最慘痛的教訓。

彼岸？深淵？

當你凝視著深淵的時候，深淵也會凝視著你。

災難過后，及時有效的的應急救援最為重要。救援處置到位，你將登臨彼岸；救援處置不到位，你將跌入深淵。

貝魯特港爆炸之后，消防車輛、救護車輛以及工程車輛緊急趕往現場，救護傷員并對現場進行清理。北黎巴嫩、貝卡及南黎巴嫩地區的救護車也全數調往首都貝魯特參與救援。

爆炸當日，黎總理迪亞卜視察爆炸現場，隨后宣布8月5日為全國哀悼日，政府將撥付1000億里拉的緊急救援資金，并表示黎巴嫩將向國際社會尋求幫助。各國政府紛紛為黎巴嫩提供救援力量。

火上澆油的是，因為爆炸，貝魯特美國大學醫學中心醫院急救室被炸去了一半，剩余的部分無法收容幾百個擠在門口的病人。該醫學中心門口的救護車、軍車、小轎車上都擠滿了受傷的病人，但也沒有醫院可以轉移了。爆炸破壞了電力系統，醫院的許多搶救設備無法使用……

半個城市毀了，留下一地殘垣斷壁。傷者無力救治，更有數十萬民眾在2-3個月內都無法回到自己的家中，這部分人占整個貝魯特人口的20%。更為嚴重的是，爆炸導致黎巴嫩僅剩不足一個月的糧食儲備。

當得知爆炸原因后，政府的腐敗與無能徹底激怒了人們。

8月8日，數千人走上貝魯特街頭參加集會，要求政府辭職和實施改革。集會很快演變成示威者與執法人員的大規模沖突。示威者占領了四個部委和銀行協會的辦公樓。沖突造成700多人受傷和一名執法人員死亡。

8月10日，黎巴嫩總理迪亞卜宣布政府集體辭職，以回應民眾要求變革的呼聲。

此時，貝魯特港的大爆炸本該告于段落，剩下的只是安置傷者，重新建設家園。

但，黎巴嫩政府終究還是辜負了人民。

9月10日，貝魯特港口區的一處儲有油和輪胎的倉庫起火，而在3天前，人們還撲滅了另一場火災。

這場大火中，無人喪生，但大量寶貴的救援糧食在此次大火中被燒毀。

據黎巴嫩議會工作委員會副主席納吉姆對當地媒體透露，火災發生于黎巴嫩港保稅區兩座相鄰的倉庫。倉庫內裝有國際紅十字會提供的數千包糧食、50萬公升燃油，以及用于黎巴嫩圣喬治醫院的，由國際機構捐贈的食品和藥品。

此外還有等待進出口的各種商品，包括輪胎、伏特加酒、消毒劑、紅茶、化妝品和香水、氫氧化鈉，以及機械設備等。

此次火災可能是人為破壞或技術疏忽所造成的。黎巴嫩當局懷疑事故可能是工人在維修工作中使用磨床時的技術錯誤所造成的。

這是不可饒恕的錯誤！還未從此前大爆炸的深淵中掙扎出的黎巴嫩當局跌入了另一個深淵。

“貝魯特港的大火，或許將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帶來黎巴嫩政局翻天覆地的變化。”劉鐵民認為，接連的火災是本不應該發生的低級錯誤。

國際紅十字會中近東區域總監加爾博尼也警告，“5周來的第二場大火，將令貝魯特的人道主義救援行動面臨被嚴重破壞的危險”。

安全事故發生后，行之有效的應急救援必不可少，否則將造成更大的二次傷害。

日本“若潮”號貨輪就是例子。擱淺并非毀滅性災難，可在貨輪擱淺兩周后仍未能有效處置，事態擴大就可以預見了。船體破裂，千余噸燃油傾瀉進大海，給當地帶來毀滅性打擊。

同是船舶事故，油船“隆慶1”卻有了不一樣的命運。與砂石料船的碰撞后，“隆慶1”甲板起火。此時，“隆慶1”上還載運約3000噸汽油。可以預見，一旦船上發生劇烈爆炸，或者船艙發生泄漏，不亞于毛里求斯海域的重大污染將發生在長江入海口。

慶幸的是，“隆慶1”沒有如同“若潮”號那樣直到擱淺2周后救援才姍姍來遲。在事故發生后，交通運輸部迅速啟動應急響應，部主要領導親自坐鎮指揮事故船滅火，指導現場應急處置工作。21日11時30分許，在“東海救102”“中化應急”“滬消5”輪的滅火作業下，難船明火熄滅。

安全事故難以避免，但在事故發生之后，我們可以選擇是走出深淵還是跌入下一個深淵。

亡羊補牢

有人說“亡羊補牢，為時已晚”，也有人堅信“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亡羊補牢”究竟已晚還是不晚，各有各的說法。但羊丟了，“補牢”是一定的，也是首先要做的事。

貝魯特港口大爆炸的罪魁禍首是硝酸銨，一種無色無臭的透明晶體或呈白色的晶體，極易溶于水，易吸濕結塊。硝酸銨主要用作肥料和軍用炸藥，也可用于生產殺蟲劑、冷凍劑、氧化氮吸收劑、笑氣、煙火等。

但在日常管理中，太多人將它只當做無害的化肥了，以至于釀成一個又一個重大災難。

▲石油浸染海灘，影響可能將持續數十年。 供圖/視覺中國

純硝酸銨在常溫下是穩定的，對打擊、碰撞或摩擦均不敏感。但在高溫、高壓和有可被氧化的物質（還原劑）存在及電火花下會發生爆炸。這也是貝魯特港口大爆炸分兩次進行的原因了。第一次被引爆的是儲存的煙花爆竹，爆炸產生的高溫高壓為硝酸銨的殉爆提供了條件。2750噸硝酸銨的集中爆炸，不亞于幾百噸TNT的爆炸。

貝魯特港的慘狀歷歷在目，各國緊急排查隱患。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印度發現的以不安全方式存儲的硝酸銨數量最大，僅在印度金奈就發現了700噸硝酸銨在倉庫中堆放了5年。飽受戰爭摧殘的也門，也有大量硝酸銨長期堆放，在亞丁港內堆放著100多個裝有硝酸銨的集裝箱。韓國，釜山港當前也儲存了約1240噸硝酸銨。

國內重視程度更不用說，汲取黎巴嫩貝魯特“8.4”爆炸事件教訓，國務院安委辦專項檢查組蒞臨各地督查硝酸銨生產儲存情況。

情況并不樂觀。國務院安委辦派出的6個工作組赴河南、山東、福建、遼寧、山西等19個省（自治區、直轄市）進行第二輪危化品儲存安全專項檢查治理，檢查的60余家企業發現各類問題隱患260余項，其中重大隱患9項，停產整頓企業2家。其中硝酸銨包裝無防爆警示算是一個共性問題。

“太多的管理人員還沒有意識到硝酸銨是爆炸的源頭物質，并沒有將其作為危險源管控。即使天津港‘8·12’事故發生后，企業對于硝酸銨的存儲還是過于隨意，有的港口企業甚至直接隨意將硝酸銨都堆在過道上。”張華痛心不已，這種粗放的管理完全不具備安全素養。

這一結果并不理想，要知道，硝酸銨引發的爆炸事故早有前車之鑒。

1947年，一艘裝載2300噸硝酸銨的船只起火、爆炸，引起另一艘裝載有硝酸銨和硫磺的貨船在十幾個小時后再次發生爆炸，共造成近600人死亡、超過3500人受傷，參與滅火的得克薩斯市消防志愿隊只有一人幸存，直接財產損失達1億美元。

同是1947年，一艘載有硝酸銨的從美國開到法國布勒斯特港停靠的“利那爾基”號貨船發生爆炸，事故造成100多人死亡、近千人受傷。

2001年9月21日10時15分，位于法國西南部工業重鎮圖盧茲市的AZF化工廠發生爆炸火災，事故造成31人死亡，2500多人受傷。

…………

2015年8月12日，位于天津市濱海新區吉運二道95號的瑞海公司危險品倉庫發生火災爆炸事故。爆炸原因為集裝箱內硝化棉積熱自燃，進一步導致硝酸銨等危險化學品發生爆炸。天津港事故中爆炸總能量約為450噸TNT當量。造成165人遇難、8人失蹤、798人受傷，事故造成直接經濟損失68.66億元人民幣。

有著天津港“8·12”事故的殷鑒，我們本應該做得更好。

在國務院安委會辦公室、應急管理部召開的會議上，要求以港口、碼頭、物流倉庫、化工園區等為重點，立即開展全國危化品儲存安全專項檢查整治。應急管理部門要督促有關生產、經營企業落實儲存環節降溫、通風、遠離火種等措施，嚴禁超量、超品種儲存和相互禁忌物質混放混存，確保有關冷卻噴淋、監測報警、消防系統等裝置設施完好有效。

這些本是企業安全應盡之責。

“絕大多數的安全事故都是由人類生產經營中未控制好風險造成的，我們必須時刻保持高度警惕，防微杜漸，防患于未然。”劉鐵民認為，“人類文明的發展離不開化工行業，而化工行業本就是高危行業。因此要一直將化工行業作為安全生產工作的重點，保障公共安全。”

亡羊補牢，雖為時已晚，但卻不可不補，也必須盡早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