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立英
摘?要:《詩經》在日本的傳播最早可追溯到魏末晉初時期。本文擬從傳播時間、傳播主體、受眾群體及傳播效果等角度分析《詩經》在日本的傳播過程,探究《詩經》對日本所產生的影響,并提出從利用科技擴大《詩經》的影響力及提倡多語種《詩經》譯本的翻譯兩方面來促進《詩經》在海外國家的傳播。
關鍵詞:《詩經》;海外漢學;文化傳播
中圖分類號:G206???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2-8122(2020)09-0145-02
一、引?言
日本作為東亞儒家文化圈的代表之一,一直以來受中國文化的影響較深。《詩經》作為中華文化的瑰寶,是中國儒家文化在日本傳播的縮影。從域外各國研究《詩經》的情況來看,日本研究《詩經》的時間更久,學者也更多,研究成果也更為豐富。現如今,日本既具有專門從事詩經學研究的學術群體,也會出版專門的詩經刊物,甚至在一些高校還設置了研究《詩經》的課程。日本對《詩經》的重視程度足以讓我們將其從學術層次上上升一級,稱其為“日本詩經學”。要想研究日本詩經學,就必然要考查《詩經》在日本的傳播情況,本文將從傳播時間、傳播主體、受眾群體及傳播效果等角度分析《詩經》在日本的傳播過程。
二、 《詩經》在日本的傳播
(一)傳播時間
《詩經》是從什么時候傳到日本的?具體的傳播年限我們如今已很難考證,但史書上也明確記載了倭王曾在公元238年派遣使者到魏都,以建立兩國之間的友好關系。后來,許多中國人途經朝鮮半島移民至日本。再后來,《宋書卷九十七·蠻夷》中記載了順帝升明二年,雄略天皇派遣使者上表劉宋皇帝這一歷史事件。武漢大學的張思齊教授認為,雄略天皇向劉宋皇帝所進之表具有正式國書的性質,表文內容共引用了十處中國的典籍,其中有兩處與《詩經》相關。第一處“有封國偏遠,作藩于外,自昔祖禰,躬擐甲胄,跋涉山川,不遑寧處”。其中“不遑寧處”即與《采薇》中的“王事靡盬,不遑啟處。憂心孔疚,我行不來!”極為相似;第二處“居在諒暗”,一作“居在諒闇”,有兩種解釋,一種說法是天子諸侯居喪之稱,另一種說法是居喪之所,出自鄭玄的《詩譜》:“作其即位,乃或諒闇”。由于《詩譜》是《詩》學研究的一部分,因此在這里也可以將其視為引用《詩經》的例子。從《宋書》記載來看,在公元478年前,《詩經》就已流傳到日本了。
(二)傳播主體
在不同時期,《詩經》在日本的傳播主體也不同。張永平老師在《日本〈詩經〉傳播史》中將《詩經》在日本的傳播分為四個階段,第一階段包括有大和、飛鳥、奈良、平安四個時代;第二階段包括鐮倉、室町、安土桃山三個時代;第三階段主要是江戶時代;第四階段是明治時期。第一階段的傳播主體是世族文人與行政官僚,當然遣唐使在這一時期的傳播中也起到了重要作用。首先歸化人渡海而來,給日本人留下了用“詩”印記,而后百濟的五經博士也參與了《詩經》的傳播。《詩經》開始進入日本的上流社會,引起上層人士的學習與模仿;第二階段的傳播主體是五山禪僧,這一時期日本的學問僧遠渡大洋訪宋,將朱熹的《詩集傳》引入日本;第三階段的傳播主體有儒家學者、學生、町人、僧人等。在江戶時代,朱學是幕府的官方意識形態,以朱學為代表的儒家學者是這一時期的傳播主體。此外,江戶時期的教育體制十分完備,民間子弟也可通過學校教育來學習、傳播《詩經》。同時,《詩經》在町人、僧侶等大眾群體中得以流傳;到了第四階段,在大眾傳播的基礎上,一批文學家、史學家對《詩經》的現代翻譯與評價成為了《詩經》在日本傳播的新現象。
(三)受眾群體
日本《詩經》傳播的受眾群體也比較復雜,大致可將其歸為三類:閱讀者、研究者以及作家。第一類讀者包括文人士族和普通百姓。文人士族學習《詩經》,一方面要提升自己的文學素養,豐富精神世界;另一方面也是參加各種宴飲酬唱的需要。很多文人學者用《詩經》給日本的建筑物命名,如日本崎玉縣的遷喬館,就是由儒學者兒玉南柯建成并命名的。據《遷喬館會約》記載,遷喬館名字的含義是“只為求學者求友、切磋、思進而已,如鳥出自幽谷,遷于喬木”。其中“出自幽谷,遷于喬木”就來源于《詩經·伐木》。普通民眾學習《詩經》,一方面是利用《詩經》作為教育學習的媒介;另一方面是把閱讀《詩經》作為休閑娛樂的一種方式。第二類讀者包括文學批評家和文學研究者。文學批評家對《詩經》的評判會直接影響到受眾群體對《詩經》的接受度。因此,文學批評家會對《詩經》的傳播產生影響。與文學批評家相比,文學研究者所關注的是《詩經》中的訓點、考據等問題,他們對《詩經》的研究會促進民眾對《詩經》的理解,因而也會促進《詩經》的傳播。第三類讀者主要包括日本漢詩人,他們通過閱讀《詩經》,引用、改寫其中的思想內容和典故。例如,日本漢詩集《懷風藻》中就有20首詩歌引用了《詩經》相關內容。總之,不同類型的受眾群體,其個人的素質、愛好、價值取向和審美水平不同,對《詩經》的接受程度也不同,從而會產生不同的傳播效果。
(四)傳播效果及影響
傳播效果作為傳播過程的最后一環,是諸多傳播要素共同作用的結果。《詩經》在日本的傳播,取決于傳播主體的身份、地位和目的,取決于傳播環境的好壞,取決于受眾群體的素養、審美與價值取向。因此在不同時期,日本《詩經》的傳播效果也不同,其傳播并非呈簡單的直線式,而是呈波浪式的起伏。
總體來看,日本對于《詩經》的研究豐富多彩,他們將《詩經》與本土文化相結合,形成了具有本國特色的詩經學。日本學者的研究角度不只著眼于《詩經》本身,還著眼于后世經學,甚至還創作了自己的注本。人數眾多,學派紛雜。以江戶時代的《詩經》研究為例,有推崇朱學的朱子學派,如中井覆軒、中村惕齋,也有反對朱學的古學派,如伊藤仁齋父子,還有不論漢魏唐宋,折衷各家學說的折衷學派,如太田錦城、仁井田好古等。
三、日本的《詩經》傳播對新時期域外《詩經》傳播的啟示??在新時期,《詩經》的域外傳播需要加入更多的科技力量。首先,要利用科技的力量來擴大《詩經》的影響力。事實證明,科技越發達,就越有利于《詩經》的傳播。例如,在江戶時代中期之前,日本一直流行《詩經》的寫本,后來印刷術使印本代替了寫本,這就使得《詩經》的流傳更廣,影響力更大。如今,科技并不僅限于這點,一方面,我們可以使用電視、電影、音樂等方式宣傳《詩經》,利用多媒體將文字、音頻與視頻相結合,這樣會對人們更具吸引力;另一方面,也可參考故宮的文化創意營銷,建立《詩經》文化品牌,形成相應的文化產業鏈。其次,我們還要提倡多語種《詩經》譯本的翻譯,鼓勵中外譯者合作,為海外讀者提供多種風格的《詩經》譯本。之所以鼓勵中外譯者合作翻譯,是因為一方面,中國譯者無疑是解讀《詩經》的關鍵,他們是其他各國人民學習《詩經》的第一道關卡;另一方面,外國譯者更了解本國的文化情況,他們的翻譯會使《詩經》變得更易讓本國人民所接受。多語種《詩經》譯本的翻譯會更直接地促進《詩經》在海外的傳播,促進《詩經》為世界文明作出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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