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國輝
摘?要:自2010年IBM提出智慧城市(Smart City)的概念以來,新型智慧城市、智能城市、未來城市、數字孿生城市等新理念頻出,智慧城市理論框架日益完善。建設智慧城市目的在于為城市管理和社會治理提供高效服務,但在抗擊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各地耗巨資打造的智慧城市飽受社會質疑。尤其是在疫情暴發初期,人流、物流、信息流劇增,卻無有針對性的疫情管控業務系統可用,許多工作混亂而低效。
關鍵詞:智慧;城市;表現
在春節過后,一批應用系統上線,讓抗疫工作者和市民體驗到方便快捷,這是智慧城市技術給人們帶來的美好生活感受,也直接體現了智慧城市在突發公共事件中反應的滯后性。經此一役,各地的智慧城市建設實踐暴露出許多問題,比如說重政務信息化輕社會管理,多源城市數據難以實現匯聚融合,有些地區智慧城市建設淪為政績工程等。我們所謂的成果距離真正的數字化、智能化、自反應還有很大差距。
那么是否可以直言智慧城市建設是失敗的呢?不然,各地對智慧城市的認知水平、規劃建設水平不一,但總體上看,智慧城市建設水平高的城市具有更強的疫情防控能力。統計“2019智慧中國年會”評選的智慧化水平前10的城市(深圳、杭州、北京、上海等)疫情數據,千人感染人數為0.0162,低于全國(不含重災區武漢)平均數0.0223。這主要得益于2月份后各類定制化系統緊急上線運行,為疫情防控工作提供了數據采集和融合分析的工具,大幅提高了工作精準度和效率。
只有把智慧城市建設提前思考清楚了,落到實處了,有了一定的頂層設計、信息基礎設施建設、體制機制保障作為支撐,才具備這樣的應急反應能力,這種能力真實反映了智慧城市建設的底蘊。比如雄安新區,自2月初就著手打造新區智慧防控平臺,有力地支撐了大規模復工復產。在受新發地疫情影響前,一直保持著“0感染”的成績,其背后是政府對建設智能雄安的長期思考設計以及運用智慧城市技術服務于社會管理的自覺意識。智慧城市建設對疫情管控工作的貢獻,不全面的舉例還有以下。
新一代信息基礎設施為開展智慧管控提供系統開發環境、存儲傳輸、數據交換、算力、可視化平臺等底座支持,壓縮了戰“疫”系統開發交付周期。較為成功的城市大腦項目,實現了部分的態勢綜合、分析挖掘、共享交換、指揮調度功能,成為疫情協同治理的基石,如海南省社管平臺指揮中心成為省防控指揮中心,海淀區依托城市大腦項目快速上線疫情防控四大系統;社區是城市的最小單元,智慧社區平臺實現了網格內人員等基礎信息的動態采集,為政府提供下探到底的數據支持,在疫情網格化管理中發揮了基礎作用;運用城市大數據技術融合政府、運營商、行業數據,可實現人群流動管控、疫情溯源、疫情態勢分析。如中國電科整合衛健委、交通運輸、民航等部門數據,形成的“密切接觸者數據庫”,可以精準判斷密切接觸者。如果結合運營商掌握的軌跡數據,手機APP記錄的GPS信息,可以對密接人群進行更加精確全面的圈定。
以這場戰“疫”為契機,回頭審視10年間智慧城市建設暴露出的問題,簡單歸類就是體制機制、設計、建設、運營、管理的不足。比如說“人云亦云”隨大流,或者政績工程心理,搞大干快上運動式建設,側重展示效果,過程必然走偏。很多地方智慧城市建設出發點局限于政務系統,沒有下沉到城市治理和社區管理需求,城市數據采集以靜態數據為主,達不到數字孿生對信息傳遞的時空性要求,建成的最多可稱為數字政府或初級的數字城市。智慧城市建設的普遍性問題是重技術建設輕運營管理,對于建設成果,用戶重視程度、理解深度、使用水平不一,不能有效釋放系統價值。運營管理主體缺位,不能挖掘運營價值反哺投入,缺乏持續的優化迭代,則智慧城市建設過程很容易變為一錘子買賣,隨著建設成果逐漸與業務需求脫節,最終演變為僵尸系統。
智慧城市是個復雜巨系統,要以體系化思想統籌全局,規劃好一個中心N個基礎平臺等四梁八柱,分系統建設一盤棋考慮避免數據煙囪的出現。要充分運用新技術打造城市數字孿生能力,隨著5G、IoT、Big Date、AI、BIM等技術普及,在技術和需求的雙輪驅動下,要求智慧城市具備更優秀的時空刻畫能力和反應精準度。也要認清智慧城市建設是個持續的過程,沒有管理運營機制,建設成果不能繼承演化就會缺乏生命力,則有必要挖掘城市數據資產價值和智能公共設施運營價值,來覆蓋系統迭代升級成本。
同時,疫情初期的混亂低效,啟發我們要把數字化的城市應急管理體系建設作為智慧城市建設的必要部分,統一數據采集標準、系統互聯互通標準,與城市大腦集成,實現特殊時期的信息共享交換、物資分發、指揮調度功能。
疫情期間,我們看到智慧城市技術服務于城市管理的巨大潛力,社會各方從沒有如此的聚焦于一種服務,城市數據從沒有如此廣泛的被整合利用,呈現出了令人驚喜的效果。面對老大難問題,各地政府也要反思,對于智慧城市建設,想好了嗎?建好了嗎?用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