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社會創業研究的熱點領域和前沿主題
——基于核心期刊的知識圖譜分析

■柯樂樂，李萍萍

（浙江大學寧波理工學院，浙江 寧波 315000）

社會創業（social entrepreneurship），也譯為“公益創業”，是指憑借其獨特的社會性特質，開拓出一條解決社會發展困局的創新途徑[1]，引起了政府、企業、非營利組織的巨大興趣。社會創業雖然不乏實踐者，但學術研究起步較晚[2]。國內外針對社會創業的定義雖各有不同，但核心理念都是將解決社會問題這一宗旨內嵌于商業運營，肯定其在解決市場失靈、創新社會治理、幫扶弱勢群體、解決就業問題等方面的積極作用。但社會創業研究有哪些熱點研究領域、其發展趨勢如何？現有社會創業領域的文章較多為理論探討和個別實癥研究，無可避免地出現偏重研究者主觀意見的問題。而通過文獻計量分析，可以客觀了解社會創業研究領域發展軌跡。因此，本文對我國近19年來社會創業的相關研究進行可視化研究，探索現階段國內社會創業研究的熱點領域和前沿主題。本研究以CNKI為文獻來源，以核心期刊為檢索期刊類別，“社會創業”OR“公益創業”為檢索關鍵詞，共檢索到278篇文獻，時間跨度為1999年至2018年，作為本研究的樣本。運用可視化軟件CiteSpace5.3.R2進行數據處理，選擇時區分割、閾值設定、呈現方式等所需健位展開操作。

一、公益創業研究刊文狀況分析

對1999—2018年“社會創業/公益創業”所刊文獻的刊文量、作者與單位、高頻文獻等進行統計分析，深入挖掘社會創業/公益創業的熱點話題、權威學者、發展趨勢等信息。

（一）刊文量分析

如圖1所示，2008年以前，以社會創業為主題的刊文量屈指可數。2008年開始出現指數性上升，至2016年達到最高值46篇，之后趨于平穩。2006年諾貝爾和平獎被授予社會企業家尤努斯，其創辦的小額信貸企業幫助農村實現資金便捷流通，社會化運動吸引了各界眼光。學界逐漸發現社會創業已成為推進社會創新和變革的重要路徑，研究數量逐漸上升[3]。

圖1 刊文量變化趨勢圖

（二）刊文作者分析

通過CiteSpace軟件統計，278篇核心期刊論文中共有365位作者。其中160位作者采用合作研究，19位作者發表論文超過3篇，其論文合計達102篇，為刊文總數的36.69%，可以確定為社會創業研究領域的主要研究者；發表論文超過5篇的作者有6人，為該研究領域的標志性人物，主要刊文作者如表1所示。

刊文作者中，嚴中華的《社會創業》論著頗具代表性。排名第二的劉志陽于2017年6月組建了上海財經大學中國社會創業研究中心，之后該團隊在社會創業領域的文章得到了迅速增長。

表1 刊文量和作者排序表

圖2 “公益創業”研究作者突現圖

（三）刊文單位分析

由表2可知，1999年到2018年該領域發文量超過5篇的機構共有8所大學，發文總計85篇，占總數的31%，這些單位構成了我國公益創業研究領域的主要基地。單位類別中，985高校居多；單位地域上，發達城市為社會創業研究的中心地，其中湖南、廣東、北京等高校位于全國前列，如國內首個公益創業研究中心落地于湖南大學，組織編寫《公益創業學》教材，創辦公益創業門戶網站以及《大學生公益創業》雜志，理論研究與實踐應用都產生了創造性成果。

廣東省科技干部學院經濟管理學院突顯率為4.23。主要是因為該校的幾位研究學者林海、嚴中華、袁曉斌及彭勁松，這也與刊文作者分析結果是一致的。另外上海財經大學在2018年連續產出6篇有關“公益創業/社會創業”研究論文，也緣于其在2017年6月成立了中國社會創業研究中心，突顯率達到了3.17。

表2 刊文量機構排序表

二、我國社會創業研究的熱點分析

關鍵詞體現文章核心內容，是對文章主旨的凝練，凸顯研究熱點。關鍵詞可視化操作處理條件分別為：時間范圍為1999-2018年，時間分區設定為1，分19個時間區；節點類型設定為關鍵詞；術語類型設定為突現詞；閾值賦值中 c、cc、ccv值設定為 4、3、21，即共現圖譜中的關鍵詞次數大于4，關鍵詞共現次數大于3，關鍵詞間相似系數大于0.21。

圖3 “公益創業”研究機構突現圖

圖4 關鍵詞知識圖譜

我國社會創業研究的關鍵詞共現知識圖譜如圖4所示。其中，圓形節點表示關鍵詞，共有39個關鍵詞節點；節點之間的連線表示關鍵詞之間的關聯，共有64條連線，密度為0.0864。圓圈大小與關鍵詞出現的頻率呈正相關；關鍵詞字體與中心性呈正相關，即該關鍵詞與其他關鍵詞共現的概率大；圓圈深色范圍越大，表示該關鍵詞的突現率較大。[4]通過進一步分析，得出高頻數和高中心性關鍵詞，如表3所示。

表3表明，頻次最高的四個節點分別為“社會創業”“創業教育”“公益創業”“大學生”。另外，中心度大于0.10有6個，“社會創業”中心度最高，達1.14；次集中節點為“大學生”“公益創業”“創業教育”，表明這些關鍵詞之間的相關性最高。得出“創業教育”“大學生”“社會企業”等方面是1999—2018年間社會創業領域的研究熱點。

第一，社會創業（72，1.14）這個聚類，作為關鍵詞共現圖中最大節點，表明是最主要的研究熱點，共包含20個節點，與“社會創業”這個節點直接相連的關鍵詞有“全球創業觀察”“社會創業組織”“機會型創業”“創業資本”“創業動機”“商業模式”等。通過二次文獻檢索并結合施引文獻分析，社會創業關注度在不斷提升，得到主流創業的認可。在對國外社會創業的綜述的基礎上[5][6]，考慮社會創業研究過程中，如何更好地借助商業模式創造社會價值[7]。此外，學者構建社會創業機會識別與開發模型，對社會創業機會識別、評估與開發產生一定的影響[8]。

表3 高頻數和高中心性關鍵詞數據表

第二，創業教育（31，0.26）這個聚類和大學生（21,0.39）這個聚類，都各包含10個節點，與其相連的關鍵詞分別是“高校”“大學生”“創業能力”“公益創業”“生態系統”“公益創業”“創業教育”“大眾創業”“現狀”“萬眾創新”。高校與公益創業的緊密聯系凸顯大學生公益創業教育的重要性，大學生作為公益創業的主力軍受到各界關注[9]。國內高校依據學生需求展開特色公益創業教育，推動大學生深入了解公益創業，并獨立執行項目。但在高校創業教育中，公益創業理論教育與公益創業實踐操作脫節。學術界主要集中于公益創業教育的概念[10]、發展模式[11]、影響因素及實現路徑等方面的探討，并與現有的創業教育進行融合和提升[12]。

第三，公益創業（24，0.32）這個聚類，共包含9個節點，與其相連的關鍵詞有“高職院校”“創業教育”“大學生”“青年”“社會治理”等。這凸顯了關于大學生公益創業的研究相對較多，可以歸納為兩方面：一是以大學生的公益創業實踐為研究對象，對這一現象進行關注分析；二是關于大學生公益創業的現狀，主要集中于現實困境、問題之處及對策思考以及社會支持力量的研究等。在實踐層面上，公益創業也得到了極大關注，由中國共青團組織的“創青春”全國大學生創業大賽，獨立設置公益創業競賽單元，并成立大學生創業基金委員會，搭建風投公司與大學生對接平臺，為公益創業提供資助。

第四，社會企業（18，0.25）這個聚類，共包含8個節點，與其相連的關鍵詞有“指標體系”“社會創業”“企業”“社會創業組織”“政府”等。這表明社會企業已經展現出獨特的社會價值，學術界與政府機構高度關注社會企業的載體效果。但受研究時間限制，國內關于社會企業研究仍處于起步階段，尚未出現完整的理論體系。關于社會企業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社會企業內涵、范疇、類別、績效等方面[13]。

三、我國社會創業研究的發展趨勢

（一）我國社會創業研究的進展分析

突現度展現社會創業研究在不同時間段的特性。關鍵詞突顯率顯示“社會創業研究”在國內起步最早，在2007—2009年達到了高突現率，社會創業也稱為公益創業，但根據上述熱點分析可知，公益創業主要研究主體為大學生，因此隨著大學生作為公益創業的主體得到越來越多研究者的肯定，公益創業研究在2011-2012年也出現了高突現率。而社會企業的關注主要受到是2006年尤努斯獲得諾貝爾和平獎的推動，形式新穎的創業手段獲得認可[14]，社會創業成為學術研究熱門領域，社會企業則成為主要研究對象，在2012—2013年達到了高突現率。

圖5 關鍵詞高突現率

（二）我國社會創業研究的演進趨勢

通過詞頻跳變算法，借助引文歷史（citation history）功能輸出突現詞時間分布趨勢，展示近十年來國內社會創業的研究趨勢。

1.漸增型關鍵詞

圖 6 “社會創業”（burst=5.21）

圖 7 “大學生”（burst=0.05）

根據本文所選文獻中關鍵詞繪制的知識圖譜可知，“社會創業”和“大學生”是呈現漸增趨勢的關鍵詞。在1999—2018年間，“社會創業”研究的發展趨勢為從2005年開始萌芽走向穩步增長階段，最后達到快速增長階段，說明社會創業研究逐漸被學界所認可，最后數量呈現井噴態勢；“大學生”研究的發展趨勢為從2011年起穩步增長走向快速增長，說明大學生作為社會創業的主體逐漸受到學者們的關注，因此在總體趨勢上，根據折線圖信息，“社會創業”“大學生”短期內將繼續保持較高的研究熱度。

2.穩健型關鍵詞

根據本文所選文獻中關鍵詞繪制的知識圖譜可知，在1999—2018年間，關鍵詞“社會企業”“公益創業”“創業教育”呈現波動趨勢，是符合實際的學術研究規律的。因此在總體趨勢上，根據折線圖信息，“公益創業”“社會企業”“創業教育”依然具有重要的研究價值，持續受到學界關注。

圖8 “公益創業”（burst=3.08）

圖9 “社會企業”（burst=4.09）

圖10 “創業教育”（burst=0.05）

3.漸弱型關鍵詞

根據本文所選文獻中關鍵詞繪制的知識圖譜，發現社會創業組織的頻次變化呈現下降趨勢，至2014年之后研究熱度下降為零。這表明隨著社會企業的穩定的研究熱度，學者們逐漸將社會創業組織績效評價、商業模式等方面的研究對象轉向社會企業。

四、研究結論

運用Citespace軟件對Cnki數據庫1999—2018年間“社會創業/公益創業”的278篇核心期刊文獻進行刊文狀況、作者與單位、研究熱點和前沿趨勢等內容的知識圖譜分析，發現刊文量呈指數性增長，并在2016年達到最高值46篇；湖南大學唐亞陽、廣東科學技術職業學院嚴中華及上海財經大學劉志陽為該領域核心學者；北京、湖南、廣東等地的大學生創業活躍度較高；浙江大學、廣東科學技術職業學院、南開大學、上海財經大學、湖南大學、北京林業大學、天津大學和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的刊文數量位居前列。

我國社會創業受到廣泛關注，學界研究方向集中，當前的研究熱點聚焦到社會創業、創業教育、公益創業、大學生、社會企業等方面，其中關鍵詞突現按時間變化依次為社會創業、公益創業和社會企業。其中，社會創業和大學生是近幾年漸強型研究前沿；公益創業、社會企業和創業教育屬于穩健型研究前沿；減弱型研究前沿為社會創業組織。可以看到，我國社會創業研究仍然會是當前的研究熱點，社會創業對市場失靈、政府調節弱化、社會矛盾突出等問題發揮獨特的調節作用，仍是學術研究的一個熱點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