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晨 黃遠浙 干天霖



摘 要:本文試圖通過機制機理分析,印證了OFDI對中國海外創新產生一定影響,以2006—2018年中國在海外申請專利的52個國家為面板數據,利用門檻模型考察東道國因素如何通過OFDI影響中國海外創新。研究表明:在東道國創新水平、制度質量、與母國技術差距作用下,OFDI與海外創新呈“U型”關系;東道國創新水平未達拐點前負向影響海外創新,達到該拐點后正向影響;東道國制度質量以及與母國技術差距未達到拐點前正向影響海外創新,超過該點后負向影響;東道國競爭程度僅線性正向影響海外創新。本文提出東道國因素通過OFDI對中國海外創新存在門檻效應,為中國在海外更好地進行創新具有重要的理論與現實意義。
關 鍵 詞:對外直接投資;東道國因素;海外創新;門檻效應
DOI:10.16315/j.stm.2020.05.003
中圖分類號: F74
文獻標志碼: A
Abstract:This paper attempts to verify the influence of OFDI on Chinas overseas innovation through mechanism analysis. Based on the panel data of 52 countries where China applied for patents overseas from 2006 to 2018, the threshold model is used to investigate how host country factors affect Chinas overseas innovation through OFDI. Research shows that under the influence of the host countrys innovation level, institutional quality, and technological gap with the home country, OFDI has a “Ushaped” relationship with overseas innovation. The innovation level of host country has a negative impact on overseas innovation before reaching the inflection point, and has a positive impact after reaching the inflection point. The institutional quality of the host countrys and the technological gap with the home country have a positive impact on overseas innovation before reaching the turning point, and negatively after this point. The degree of host country competition only positively affects overseas innovation linearly. This paper proposes that the host country factor has threshold effect on Chinas overseas innovation through OFDI, which has important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significance for Chinas overseas innovation.
Keywords: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host country factor; overseas innovation; threshold effect
收稿日期: 2020-07-30
基金項目: 浙江省教育廳一般科研基金項目(Y201941461)。
作者簡介: 閆 晨(1995—),女,碩士研究生;
黃遠浙(1987—),男,講師,博士;
干天霖(1996—),男,碩士研究生.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活力不斷釋放,取得發展的同時,中國在外面臨以創新、技術升級為主要特征的激烈國際競爭;在內面臨低端無效供給過剩、高端有效產能不足以及出口貿易增長乏力等諸多結構性問題。創新正是有效解決這些問題的關鍵,但中國創新現狀并不樂觀。2018年中國研發經費投入強度為2.18%,和創新領先國家相比還有較大差距,中國式創新整體仍處于漸進式追趕過程當中。值得注意的是,通過海外創新不但可以縮小創新差距,還可以提升中國創新的國際化程度,重塑在全球價值鏈中的地位。部分企業發現海外專利申請是推動海外創新的重要渠道。自1987年中國向國外及港澳臺地區發明專利申請量合計109件,到2018年向國外及港澳臺地區發明專利申請量合計59 282件,是1987年的約549倍,年均增速17.67%。中國在積極融入全球創新環境方面有較大程度的提升。以華為為例,該公司雖注重自主創新,但其通過OFDI與美、英等國高校進行產學研合作且數量相當可觀。2017年華為全年遞交了4 024件專利申請,至2018年,全年遞交專利申請總數增加近1 400件,創下WIPO歷史上由一家公司提交國際專利申請總數量的最高紀錄。
當前全球國外直接投資流出總量萎縮,2016—2018年連續3年下降,中國OFDI流量也相應下滑,但與其他國家相比仍較為可觀。2018年中國的OFDI分別占全球當年流量、存量的14.1%和6.4%。究其原因,這不僅與有關部門積極引導有條件的中國企業“走出去”密切相關,而且與“走出去”企業投資結構與質量進一步優化相關。那么,如何借助OFDI推動創新值得深入思考。在OFDI作用下,影響中國海外創新的因素有很多,其中東道國因素不容小覷,尤其是東道國創新水平、市場競爭程度、制度質量、與母國技術差距。所以,從東道國視角來研究OFDI對中國海外創新的門檻效應研究有著重要理論意義和實踐價值。
1 文獻綜述
從東道國角度考察OFDI過程中東道國因素對母國海外創新影響的文獻鮮有發現,大部分文獻是以母國為研究視角,分析母國因素對自身創新能力的影響。OFDI對創新作用效果研究主要分為線性與非線性作用研究。單從OFDI對創新的線性作用效果而言,主要涉及OFDI逆向技術溢出與母國創新關系的存在性[1-2]、母國吸收效應[3-4]以及OFDI動機[5-6]這3個維度。上述學者都認為OFDI正向促進創新。但部分學者認為OFDI負向影響創新,有學者從TFP入手[7-8]。有學者從母國吸收效應入手,認為由于中國沒能充分吸收通過OFDI獲得的技術溢出而阻礙了創新[9]。有學者認為這與OFDI進入模式有關,如茹運青等[10]發現OFDI進入方式不同對創新存在不同影響,綠地投資對發明專利創新呈現顯負向作用,對實用新型則是負向不顯著作用。還有學者從一些學者深入研究,發現OFDI對創新會受多重因素作用,簡單的線性關系可能會夸大或縮小OFDI對創新的影響。遂有學者直接研究OFDI與創新的非線性關系[11-12]。
在考察OFDI與創新作用關系基礎上,學者逐步意識到東道國因素對母國創新的重要作用。有學者從東道國研發情況分析,Nelson等[13]認為“走出去”企業善于在它們現有技術或實踐周圍尋找新知識,來源不同的新知識是公司創新行為的一個基本驅動力[14]。Driffield等[15]驗證了技術尋求型OFDI中東道國研發密度對母國創新的促進作用,有學者進一步認為東道國豐富研發人才、科研資源與服務設施都會對母國創新產生不同程度影響[16],還有學者將東道國科研資源細化為專利申請數,發現投向擁有豐富專利申請數的東道國會促進母國創新[17]。有學者從東道國市場競爭強度分析,Aghion等[18]認為競爭與創新的關系呈“倒 U 型”,東道國市場競爭在一定程度上會催生母國創新和專利申請[19],但如果競爭過于激烈則不利于企業在東道國市場成功存活[20-21]。東道國制度因素方面,Liou等[22]認為東道國效率高且透明的制度環境為提高企業創新打下堅實基礎[23]。但CuervoCazurra[24]認為雙方制度差異會形成外來者劣勢,不利于企業創新[25]。從東道國與母國技術差距來看, 吳書勝等[26]探討了東道國與母國技術差距和生產率對外直接投資彈性。魏楠[27]進一步將研究細化,印證中國各地區和國際研發資本溢出來源地之間只有保持在最佳技術差距區間時才能發揮其最大效應。
通過梳理相關研究發現,有關OFDI與創新關系研究出現爭論的原因在于研究的影響因素不同,尤其是加入不同調節機制后。這些研究成果對于本文具有很大啟發。本文研究OFDI在影響中國海外創新時面臨的東道國門檻約束,在以下方面區別于現有文獻:以中國在東道國創新為視角,著重分析東道國輸出能力對中國海外創新的影響,不同于現有文獻主要以母國為視角,關注本土創新;重點從理論機制出發,綜合考察東道國因素,利用門檻回歸印證OFDI與中國海外創新的非線性關系?,F有文獻鮮有具體考察在OFDI中東道國因素如何作用與不同類型的創新,本文還將進一步探究不同經濟發展類型條件下OFDI對海外創新的門檻效應,旨在深入探討中國如何通過OFDI更科學合理地實現創新。
2 理論分析
OFDI或通過規模經濟、逆向技術溢出等正向影響創新,或通過外部市場競爭等負向影響創新。創新傳遞一般是兩種途徑,其一是獲取的知識直接在當地就地轉化,以促進創新; 其二是將獲取的知識由子公司傳遞給母國企業,本文著重研究第一種傳導路徑。海外創新對東道國的依托程度更大,幾乎完全在東道國環境下進行創新活動,因此受到東道國相關因素的影響要比通過逆向知識溢出回流后在本國進行創新的影響程度更大,所涉及的深度更甚。由此得出,OFDI對海外創新產生一定程度的影響,尤其是加入東道國因素后。由于OFDI對創新的影響較為復雜,并非簡單的抑制或促進,簡單的線性關系可能會夸大或縮小OFDI對創新的影響作用。由此提出假設:
假設H1:OFDI與海外創新之間存在非線性關系。
東道國創新資源,尤其是創新水平不僅會對該國創新產生影響,通過學習反饋機制也會對在該國進行OFDI的企業產生影響。一些國家具備較高水平的產學研合作模式,以市場為導向聚集了各種資源,大量研發活動緊跟市場需求,加快將科技成果向產品轉化步伐。OFDI企業可在海外建立研發機構,與海外企業建立戰略聯盟或在當地并購技術先進的企業,甚至獨資建立海外企業進行研發,便于雇傭國外的技術人才,使知識及時傳遞,從而提高企業整體的研發人力水平與創新能為,進一步地利用集聚效應獲得技術擴散的正外部性。此外,學習反饋機制與價值鏈嵌入機制相結合后會激發出更大的創新潛能。海外創新企業與海外上下游企業以及采購商、供應商、相關產業、地方政府機構與組織構成一個有機整體。企業在使用東道國上游供應商提供的產品時,部分固化在產品中的技術被海外子公司在一定程度上吸收。海外子公司可能會為更好銜接與契合東道國中間產品來不斷通過創新改進自身技術水平與生產工藝。倘若下游采購商對“走出去”企業產品具有較高質量要求與嚴格技術標準,抑或當地政府有嚴格的產品質量管控,會迫使中國海外投資企業不斷通過創新提升自身技術水平。值得注意的是,學習的前提是東道國在該產業或行業內技術水平較高,值得母國進行OFDI以得到創新要素。即只有東道國創新水平到達一定高度后才能正向影響海外創新,若東道國創新水平較低則不利于海外創新。由此提出假設:
假設H2:東道國創新水平跨越一定門檻值時,正向影響中國在當地進行創新,且OFDI超過一定界限正向作用更為突出,低于該門檻值則反向影響海外創新。
“走出去”企業融入東道國過程中極有可能遭遇當地同類企業競爭,尤其是想要在東道國進行研發的尖端企業。競爭是促進海外創新的重要助力,如果東道國同類企業在技術水平、生產工藝、市場認同、管理水平以及產品質量等方面具有優勢,海外創新企業在解決自身產品本土化問題的前提下,還須在產品質量、產品價格、管理能力以及市場營銷等方面具備較強的競爭力。這必定會促使這類企業加緊創新步伐。但是,與東道國企業以及其他外資優質同行處在異于本國的新環境下進行過于激烈的競爭可能會不利于企業在東道國市場成功存活,進而負向影響海外創新。一般情況下,競爭略有增加時,海外企業更有可能通過創新實現技術升級,當超過一定閥值時,用于創新的成本激增,這種情況下企業不太可能持續推進創新。由此提出假設:
假設H3:東道國競爭程度低于一定閥值正向影響海外創新,高于該門檻值則負向影響海外創新。
對市場經濟較為完善的國家進行OFDI,可利用當地成熟的市場,這利于具有高收益高風險特征的創新活動的開展以及專利技術產業化的實現。此外,一些國家擁有完善的知識產權保護體系,有效保護專利權利人在科技領域的智力成果,這為將前期研發投入轉化為后期經濟收益提供了有利保障,與此同時調動了海外跨國企業從事科技研發活動的積極性和主動性。由此可見擁有較高制度質量的國家會促進中國海外創新。但一些國家為限制國外OFDI對其造成的不利影響,往往采取政策、法律法規來設置或明或暗的條款,這給通過OFDI進行海外創新的企業帶來不利影響。如一些東道國為保護本土企業、避免國際收支的負面效應以及維護國家的主權獨立,采取運作限制手段來限制流入的OFDI。最常見的運作限制涉及產品的國產化程度、出口量、技術轉移等,并通過相關制度加以落實。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些措施在無形之中提高了該國制度質量。由此提出假設:
假設H4:東道國制度質量低于門檻值則正向影響中國海外創新,一旦越過該值則負向影響。
OFDI過程中不同要素疊加會得到有價值的整合。母國可從擁有獨特功能和擅長不同科學和技術領域的東道國中積累知識并進行創新。不同的知識庫貯備、人才類型和市場標準等資源構成了不同區
域特定的創新要素,由此引申成不同的技術水平并形成技術差距,技術差距會產生碰撞從而促進創新。但只有在技術差距合理的情況下,OFDI才會對創新起到促進作用。一旦東道國企業與外商直接投資企業技術差距過大,“走出去”企業可能會由于缺乏相應的技術學習和吸收能力,從而無法很好地將所獲知識技能轉化為創新源動力。由此提出假設:
假設H5:東道國與母國基礎差距小于門檻值會正向影響中國海外創新,一旦高于該值負向影響。
3 模型設定與變量說明
3.1 模型設定
3.2 變量說明
1)因變量。中國在東道國的創新,用中國在各國的專利申請量和授權量(用于穩健性檢驗)表示,數據來源于中國知識產權公報。
2)核心解釋變量。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存量(OFDI)。中國歷年OFDI流量中存在負值,會增加分析的不確定性,故本文采用中國OFDI存量為核心解釋變量,數據來源于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公報。
3)門檻變量。東道國創新水平(HI), 采用東道國本國居民的專利申請數表示,數據來源于世界銀行數據庫。市場競爭程度(CI),采用各國市場競爭指數表示,數據來源于全球競爭力報告。制度質量(ZD),采用主成分分析法,用全球治理指數度量,數據來源于世界銀行數據庫。母國技術差距(JC),用東道國高技術出口占制成品出口與我國高技術出口占制成品出口之比表示,數據來源于世界銀行數據庫。門檻效應指一個經濟參數達到特定數值后引起另外一個經濟參數突然轉向其它發展形式的現象,作為原因現象的臨界值稱為門檻值。本研究旨在OFDI過程中各國創新水平、市場競爭程度、制度質量、與母國技術差距對我國在海外進行創新的影響。
控制變量:東道國經濟發展水平,以人均國內生產總值表示東道國經濟發展水平(GDP)。東道國技術水平(TE),用東道國高技術產品出口占制成品出口的比重來表示。東道國研發投入(RDG),采用各國研發投入占GDP的比值表示。中國進口東道國產品情況(import),用中國進口該東道國產品的進口額占中國總進口額之比表示。中國出口東道國產品情況(export),用中國出口該東道國產品的出口額占中國總出口額之比表示。以上所有數據來自于世界銀行數據庫。東道國知識產權保護程度(IPR),采用知識產權保護指數,其數據來源于全球競爭力報告。上述所有變量樣本區間為2006—2018年。
為消除異方差性帶來的不利影響,對累計申請專利量(ljit)、對外直接投資存量(OFDI)、國民生產總值(GDP)、東道國創新水平(HI)變量進行對數化處理。由于中國對個別國家個別年份的累計申請專利量等變量為0,直接進行對數處理會出現數據缺失和自選擇問題,因此將上述變量加1再取對數,使原來為0數值的對數值仍然為0。由于專利申請存在一定滯后性,所以東道國出口額和進口額滯后1期。
3.3 描述性統計與相關系數檢驗
為厘定各個變量的基本特征,對上述變量進行描述性統計以及各變量之間的相關程度,如表1所示。由表1可知,存在大于0.7的相關系數,但經過VIF檢驗發現,VIF最大值為7.31,不超過10,由此推斷不存在明顯的多重共線性。
4 實證結果
4.1 門檻效應檢驗結果
在OFDI中,東道國創新水平、市場競爭程度、制度質量、與母國技術差距4個指標是否都存在影響中國海外創新的門檻效應?為了全面檢驗這一問題,本文分別將4個指標作為門檻變量帶入模型進行檢驗,然后利用已知門檻值進行GMM估計。結果發現在總樣本中,東道國創新水平、制度質量、與母國技術差距這3個門檻變量都存在雙重、顯著的“臨界值”,東道國市場競爭程度在總樣本中不存在門檻效應,但在分樣本中存在,東道國各因素對中國海外創新影響的門檻效應,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東道國創新水平、制度質量、與母國技術差距這3個門檻變量有雙重門檻值,表明通過OFDI,這3個變量在影響中國海外創新時均有拐點且只有達到一定門檻值,會促進中國海外創新。東道國市場競爭程度在總回歸中呈線性作用。
4.2 回歸結果
由表3模型(1)可知,OFDI正向影響中國海外創新,模型(2)說明OFDI對中國海外創新存在“U型”影響且結果顯著,模型(2)的R2較模型1大,可知以東道國創新水平為門檻變量存在最佳對外投資水平。誠然,不排除中國可能會偏向投資到技術能力和創新水平較強的國家和地區引致內生性問題。為此引入GMM估計(其中工具變量為滯后1期和滯后2期的外資水平)。本文利用“Hansen門檻模型”確定是否存在門檻值,然后利用已知門檻值進行GMM估計,并運用Hansen統計量檢驗模型是否存在過度識別問題(經檢驗文中的工具變量選擇是恰當的)。利用Bootstrap方法得到東道國創新水平(HI)的門檻效應檢驗,如表2所示。不論單一門檻、雙重門檻還是三重門檻均顯著,但結合圖像發現三重門檻圖像在LM線以下,為無效門檻。所以僅存在雙重門檻可能性更大。
從回歸結果看,本文核心解釋變量之一,OFDI 顯著促進中國海外創新?,F階段下能走出國門進行OFDI的企業,一般綜合實力競爭力都十分搶眼,能更好利用東道國資源提升自身創新能力,進而促進中國創新水平。值得注意的是,東道國創新水平的不同對海外創新的影響存在顯著差異。東道國創新水平低則不利于中國進行海外創新,隨著東道國創新水平超越門檻值,OFDI對海外創新的促進作用呈現上升趨勢。這與現實情況也是符合的。與正常國內企業所獲得的外溢所不同的是,在當地所獲得的外溢直接轉化為生產力避免了外溢輸送回國的非必要消耗。東道國創新水平越高,表明“走出去”企業可獲得的創新要素越高。具體分析,如表3模型(3)所示,當東道國居民累計專利申請數的對數值小于8.999時,即東道國居民累計專利申請數小于8 095件時,OFDI對中國海外創新呈顯著負作用。當其介于門檻值8.999至9.900時,ln OFDI每增加1%,中國的創新會顯著增加0.279%。當該值大于9.900時,即東道國居民的累計專利申請數大于19 930件時,ln OFDI每增加1%,就可使中國創新顯著提高0.081 9%。以上表明東道國中高度創新水平利于海外創新,創新水平不足則會導致中國因OFDI而使海外創新水平下降。
創新分為發明專利創新、實用新型創新與外觀設計創新3類。發明專利創新指對產品、方法或者新的改進方案,創新程度最為透徹。實用新型創新是技術方案創新,是從產品技術效果和功能角度考慮。外觀設計指對產品的形狀、圖案、色彩或者富有美感并適于工業上應用的新設計。不同專利類型的創新活動對創新要素、環境等各方面有不同訴求,不同訴求會導致門檻效應下OFDI對海外創新活動影響不同。表3模型(5)、(7)、(9)分別為發明、實用新型、外觀設計創新門檻回歸。結果顯示:不論哪一類型創新都是在東道國創新處于中高水平時才會得到促進。不同的是,在外觀設計門檻回歸中,東道國低水平創新能力雖阻礙中國海外創新但并不顯著。
進一步分析,是否OFDI投往國家類型不同,對中國海外創新影響也不同。即區分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檢驗其是否對中國海外創新產生不同的門檻效應。經分析,不論是發達國家還是發展中國家,低水平創新能力都不利于中國海外創新,只有在中高水平下才能達到通過OFDI促進海外創新的理想效果。不同的是,發展中國家低水平的創新雖阻礙海外創新開展但并不顯著,如表7模型(1)和(2)所示。
檢驗東道國市場競爭程度(CI)作為門檻變量, 是否通過OFDI對中國海外創新產生門檻效應影響。由表2可知,單一門檻模型沒有通過檢驗,在此種情況下即使雙重門檻通過了5%置信水平,也不認為存在雙重門檻。在總樣本中,東道國市場競爭程度對中國海外創新不具有信服力的非線性門檻效應關系。與預期不同,東道國競爭程度通過OFDI僅線性正向影響海外創新。究其原因,可能是由于在OFDI過程中,想要獲得當地創新資源的企業選址是經過慎重考慮層層分析而科學篩選出的,當地市場競爭對于海外創新活動的開展是張弛有度的。對于出現非線性趨勢可能是受不同類型國家影響,也可能是受不同專利類型影響。
在不同專利類型下,利用Bootstrap方法發現其存在門檻效應。由表4可知,模型(5)、(7)、(9)是分別以東道國競爭程度為門檻變量的發明、實用新型和外觀設計創新檢驗結果。對于發明創新來說,低強度競爭下不利于海外創新,中高強度下更利于激發海外創新。與發明創新相反,實用新型創新只有在中低水平的競爭下才促進海外創新,高水平競爭下會阻礙但并不顯著。而外觀設計創新則在過高和過低的競爭狀態下都不利于其海外創新開展。
在區分不同類型國家的檢驗中,發現不論是發達國家還是發展中國家,過高或過低的市場競爭都不利于中國海外創新的開展,只有在適中競爭下才會促進海外創新,具體如表7模型(3)和(4)所示。
將東道國制度質量(ZD)作為門檻變量,檢驗其是否通過OFDI對中國海外創新產生門檻效應影響。由表2可知,單一門檻模型、雙重門檻模型和三重門檻模型均通過了1%的顯著性水平。在此基礎上結合95%的置信區間發現,三重門檻完全包含雙重門檻的置信區間,因此推斷三重門檻為無效門檻,僅存在雙重門檻可能性更大。東道國制度質量對中國海外創新影響的門檻效應回歸結果,如表5所示。由表5模型(1)可知,OFDI正向影響中國在海外的創新活動,而模型(2)說明OFDI對中國海外創新活動存在“U型”影響,模型(2)的R2略大于模型(1),由此可知存在最佳的對外投資水平。
東道國制度質量小于1.622時,ln OFDI每增加1%,OFDI在東道國制度質量影響下會使海外創新提升0.0343%。介于1.622至2.582時,ln OFDI每增加1%會使海外創新提升0.343%。超過門檻值2.582時,OFDI負向影響中國海外創新但不顯著。東道國制度質量在中低水平時,OFDI更利于海外創新。海外創新企業需要東道國強有力的制度,保障其在當地的創新活動,但東道國制度過于嚴苛,東道國可能會通過“優越”的制度設置隱性貿易壁壘使海外創新活動受阻,故在東道國制度質量達到一定高度時反而不利于中國海外創新。由表5模型(5)可知,東道國制度質量處于中低水平更利于海外發明創新,高制度質量不利于海外發明創新但不顯著。由模型(7)可知,過低或過高的制度質量都不利于實用新型海外創新。由模型(9)可知,不論東道國制度質量如何,其對外觀設計都呈正向影響。過高制度質量不利于中國在發達國家進行海外創新而中低度制度質量下確利于。過高或過低的制度質量不利于中國在發展中國家進行海外創新,但低制度質量下影響不顯著,具體如表7模型(5)和(6)所示。
最后,以東道國與母國技術差距(JC)作為門檻變量,檢驗其是否通過OFDI對中國海外創新產生門檻效應影響。由表2可知,單一門檻模型、雙重門檻模型和三重門檻模型均通過了1%的檢驗。但三重門檻完全包含雙重門檻的置信區間,因此推斷三重門檻為無效門檻。
由表6模型(3)可知,兩國技術差距小于門檻值2.400時,ln OFDI每增加1%,中國海外創新會增加0.0951%。介于2.400至5.374時,ln OFDI 每增加1%海外創新會激增0.330%。超過門檻值5.374時,OFDI會在客觀上阻礙海外創新但并不顯著。當東道國與母國技術差距小則說明同質化程度大,創新活動有時是需要異質化存在才更容易激發出新的想法、技能與突破。但當技術差距過大,雙方得不到有效溝通與契合,會逐漸削弱異質化帶來的優勢并成為海外創新活動的阻力。由表6模型(5)和(9)可知,兩國技術差距處于中小水平時,OFDI對發明創新和外觀設計創新而言具有正向作用。兩國技術差距較大則不利于其海外創新。相反,中低水平技術差距不利于實用新型創新,只有在兩國技術差距較大時才更利于激發海外實用新型創新,如模型(7)所示。經分析,不論中國投往發達國家還是發展中國家,兩國技術差距小則利于海外創新的推進;技術差距過大對于在發達國家進行海外創新會產生阻礙但并不顯著,對于中國在發展中國家進行海外創新而言是顯著阻礙的。具體如表7模型(7)和(8)所示。
之后更換代理指標進行穩健性檢驗,用海外專利授權數更換海外專利申請數,競爭指數以東道國國內上市公司數來代替,所得結果如表3~6所示。經檢驗,總樣本與更換指標后的結果高度一致,進一步印證了上文所得結論。
最后,以東道國與母國技術差距(JC)作為門檻變量,檢驗其是否通過OFDI對中國海外創新產生門檻效應影響。由表2可知,單一門檻模型、雙重門檻模型和三重門檻模型均通過了1%的檢驗。但三重門檻完全包含雙重門檻的置信區間,因此推斷三重門檻為無效門檻。
由表6模型(3)可知,兩國技術差距小于門檻值2.400時,ln OFDI每增加1%,中國海外創新會增加0.0951%。介于2.400至5.374時,ln OFDI 每增加1%海外創新會激增0.330%。超過門檻值5.374時,OFDI會在客觀上阻礙海外創新但并不顯著。當東道國與母國技術差距小則說明同質化程度大,創新活動有時是需要異質化存在才更容易激發出新的想法、技能與突破。但當技術差距過大,雙方得不到有效溝通與契合,會逐漸削弱異質化帶來的優勢并成為海外創新活動的阻力。由表6模型(5)和(9)可知,兩國技術差距處于中小水平時,OFDI對發明創新和外觀設計創新而言具有正向作用。兩國技術差距較大則不利于其海外創新。相反,中低水平技術差距不利于實用新型創新,只有在兩國技術差距較大時才更利于激發海外實用新型創新,如模型(7)所示。經分析,不論中國投往發達國家還是發展中國家,兩國技術差距小則利于海外創新的推進;技術差距過大對于在發達國家進行海外創新會產生阻礙但并不顯著,對于中國在發展中國家進行海外創新而言是顯著阻礙的。具體如表7模型(7)和(8)所示。
之后更換代理指標進行穩健性檢驗,用海外專利授權數更換海外專利申請數,競爭指數以東道國國內上市公司數來代替,所得結果如表3~6所示。經檢驗,總樣本與更換指標后的結果高度一致,進一步印證了上文所得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