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質量與二語寫作句法復雜度的關系研究述評

王聰聰

內容摘要：句法復雜度是二語習得研究的重點和熱點。本文評述了國內外考察寫作質量與二語寫作句法復雜度關系的相關研究，并對我國課堂二語寫作教學提出了一些建議，旨在幫助英語學習者提高英語寫作能力，從而綜合掌握英語。

關鍵詞：寫作質量 句法復雜度 二語寫作

一.引言

句法復雜度指語法單位的變化和復雜程度（Ortega 2003），可以反映學習者的語言增長以及語篇中的意義表達，是評估二語學習者寫作能力和發展的一項重要指標。二語習得研究者將句法復雜度作為評估任務類型對學習者寫作輸出的影響以及不同語言水平學習者二語寫作變化的指標。鑒于句法復雜度是一個多維度特征，句法復雜度各維度與寫作質量的關系受學習者二語水平、寫作任務等相關因素的影響，因此不同寫作條件下句法復雜度對學習者寫作質量的預測作用是二語習得領域積極探索的一個重要課題。

二.國內研究述評

國內二語習得領域研究者最近幾年才開始關注學習者的二語寫作句法復雜度。與國外研究相比，國內考察二語寫作句法復雜度與寫作質量關系的相關研究比較缺乏。由于受寫作任務類型和學習者二語水平等因素影響，研究者認為學習者二語寫作句法復雜度與寫作質量是間接的關系。即使如此，句法復雜度仍然是影響學習者寫作質量的一個重要因素。

研究者常借助不同的任務復雜度探究學習者二語寫作句法復雜度對寫作質量的影響，任務本身的復雜性常源于寫作任務在學習者構思過程中的概念要求。續寫任務是基于資源指引型的任務復雜度，學習者將閱讀中獲得的語言知識再應用于續寫可以刺激學習者對該話題的想象從而改造閱讀中獲得的詞匯和語句，以此來強化學習者對語言表征的理解，提高語言能力。徐素云、郭繼榮（2020）對英語專業二年級學生的讀后寫作進行差異化分析，考察學習者一學期內不同時間段的讀后寫作文本特征變化。雖然經過一個學期的讀后續寫練習，學習者的寫作句子平均長度仍然與同齡英語本族語者有差距，但是縱向比較學習者二語寫作句法復雜度有了顯著的提高寫作質量得到明顯的提升，且學習者對目標文本的理解能力也促進了整體寫作質量。研究者認為讀后續寫任務中句法復雜度對寫作的總體質量有顯著的積極作用。未來二語寫作研究要注意引導學習者根據寫作任務不斷修正目標語的表達從而提高寫作質量。

目前國內二語習得研究衡量語言產出質量時還不夠細致具體。相關研究主要采取整體評級的方式來劃分學習者寫作，并且只采用例證和列舉法考察文本特征，缺乏全面性。另外，由于二語習得領域研究者對句法復雜度的定義還沒有達成一致意見，句法復雜度指標也存在多樣性，國內考察寫作質量與句法復雜度關系的研究更是受到測量指標選擇不全面以及數據分析規模小的阻礙。

三.國外研究述評

國外探究句法復雜度與寫作質量關系的研究起步相對較早，但是早期二語研究由于樣本小及學習者二語水平同質的問題導致結果相互矛盾。同時，鑒于句法復雜度指標標準不統一，不同的衡量標準下句法復雜度與寫作質量的關系也存在差異性。目前研究者已經認識到句法復雜度的多維度結構，鑒于此而選擇全面的句法復雜度指標。學習者語言產出質量隨語篇傳遞復雜內容的不同需求而變化，若學習者語言和句法在寫作中得到發展，或者通過句法復雜度衡量語言增長時對意義的形成產生了更廣泛的影響，那么句法復雜度就會影響寫作質量。同樣，若句法復雜度隨學習者使用目標語的能力增強而提高，學習者也會在寫作中使用更靈活的修辭結構從而提高寫作質量。

目前，二語習得領域的研究者開始關注句法復雜度與寫作質量的關系，后者通常通過學習者寫作的整體或分析評級來衡量。Yang et al. （2015）讓中高水平英語學習者就兩種不同認知復雜度的主題各寫了兩篇議論文，發現學習者的二語寫作句法復雜度可以顯著預測寫作質量。但是并非所有句法復雜度指標都與寫作質量有積極的相關性，例如句子平均長度和t單位平均長度對兩種任務的寫作質量都有顯著預測作用，但是其余句法復雜度指標只對一種任務的寫作質量有顯著的預測作用。該研究認為特定的寫作任務可能會自然地引起學習者更多的使用某些句法復雜度特征，因此不同的寫作任務句法復雜度與寫作質量的關系不同。未來研究可以從更實用的角度考察學習者寫作質量與其他句法復雜度指標的關系，同時考慮其他寫作主題的潛在影響。

句法復雜度可以通過復雜思想簡潔化表達的方式提高寫作質量，例如在學術寫作中把幾個復雜句法結構壓縮成一個小句。句法復雜度在表達思想間復雜關系時對寫作質量也起了重要作用，例如學習者在表達因果關系以及描述命題態度的寫作中會使用更多的從句來提高寫作質量。但是，好的寫作不能簡單的通過一個預設特征來定義，相反，成功的寫作有多個特征。Crossley et al. （2014）對148篇好的議論文寫作進行了聚類分析，發現四種語言特征迥異的寫作風格中只有學術性寫作是二語句法復雜度測量的典型。研究者認為不同的學習者在語言發展的不同階段會使用不同的復雜化資源，那么學習者在特定修辭語境下寫作的語言特點和特征也存在多樣性。

國外學界普遍認為句法復雜度與寫作質量有顯著的相關性，后者常借助學習者寫作的整體或分析評級來體現?，F有研究對學習者寫作能力發展的關注不高，并且都認為文本的語言結構可以部分解釋學習者的寫作質量，主要聚焦于區分能促進學習者寫作質量的語言特征。另外不同寫作任務語言發展可能會為學習者提供不同的復雜化資源，因此未來二語寫作教學和研究都必須區分好不同寫作任務下促進學習者寫作質量的句法復雜度特征。未來研究可以考慮與學習者寫作發展相關的認知因素，探究他們與學習者二語寫作句法復雜度的關系。

四.對我國英語寫作教學的啟示

1.教師要豐富寫作任務，提高學習者英語寫作質量。學習者二語水平不一定代表寫作能力，教師要對學習者當前的寫作基礎有正確的認識，并在此基礎上充分考慮學習者的能力發展，然后根據學習者寫作能力的差異有針對性的布置超過學習者現有能力的寫作任務，激勵學習者進步。現實英語教學存在的弊端是直接將寫作放在英語課程教學中進行簡單的講解，缺乏單獨系統的寫作教學。學習者學習英語過程中的聽說讀寫能力是相互依存共同進步的，寫作學習不僅是輸入理論知識的過程，更是檢驗學習者對語言知識掌握情況的重要步驟。教師不僅要教授課本知識，還要以培養學習者寫作興趣為出發點，培養學習者的閱讀能力，激發學習者的寫作興趣，豐富寫作訓練形式，引導學生在實踐中豐富寫作，從而提高寫作質量。

2.教師要引導學生模仿學習課文內容、寫作技巧等，通過借鑒高質量寫作的語言特點和寫作形式達到學以致用，從而提高寫作質量。良好應用高質量寫作也是提高學習者寫作質量的重要保證。學習者只有掌握了不同寫作任務下高質量寫作的語言使用技巧，才能在寫作時靈活運用句法復雜度更高的表達。讀后續寫的本質也是有選擇的模仿，但是這種模仿寫作不是死板的直接模仿，而是引導學習者通過更直觀地觀察該寫作話題下高質量的表達，從而使寫作的語言更接近范文，進行靈活寫作。模仿高質量寫作的最終目的也是為了提高學習者的綜合寫作能力，教師要將寫作任務與學習者的實際寫作能力相結合。學習者二語寫作句法復雜度是非線性的發展而且存在個體差異。教師挑選高質量寫作范文時也要考慮范文是否符合學習者的寫作能力，再根據學習者二語寫作中沒有充分發展的區域充實教學內容，讓學生通過實踐和練習強化對高質量寫作的認知，進而不斷提高寫作質量。

3.教師要對不同寫作水平學生的寫作質量進行差異性的教學評價。教學評價的目的也是為了確保學習者更好地掌握寫作技巧，根據不同學習者的寫作能力來進行差異性評價也可以提高學習者的自信和興趣。一般來說，評價水平較低學習者的寫作質量時更注重寫作的熟練度和語法準確性，并且需要教師耐心地鼓勵指導他們使用復雜性更高的結構，但是對于寫作能力較強的學習者來說，評價寫作質量時要更測重于學習者的綜合寫作能力。需要注意的是，選取的測量指標不同，學習者的二語寫作句法復雜度也會有很大的差異。另外，評價學習者寫作時不能過多關注單位長度，因為短句多的也有可能是高質量寫作，而長句有可能寫作質量沒那么高，相反，學習者二語寫作中句子結構的多樣性和復雜度更能預測寫作質量。

參考文獻

[1]Crossley， S.， Roscoe， R.， McNamara， D. 2014. What is successful writing？ An investigation into the multiple ways writers can writer successful essays[J].Written Communication，31：184-214.

[2]Ortega， L. 2003. Syntactic complexity measures and their relationship to L2 proficiency： A research synthesis of college-level L2 writing[J]. Applied Linguistics， 24：492-518.

[3]Yang， W.， Lu， X.， Weigle， S. 2015. Different topics， different discourse： Relationships among writing topic， measures of syntactic complexity， and judgment of writing quality[J].Journal of Second Language Writing，28：53-67.

[4]徐素云，郭繼榮. 協同效應下的英語讀后寫作文本特征動態發展探究[J].外國語文，2020（2）：152-160.

（作者單位：中國海洋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