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徒，還是冒牌者

□ 楊時旸

那部著名的電影《冒牌上尉》講一個落魄士兵偶然撿到一身軍官的軍服，一點點感受到周遭態度的變化，從一個懦弱的男孩變成一個殘暴的軍人。而電影《基督圣體》則恰恰相反，它是關于一個為非作歹的男孩丹尼爾從少年監獄里出來，意外披上了神父的服裝，拯救自己也拯救他人的奇妙歷程。一身衣裝改變一個人的身份，身份重塑一個人的精神。

《基督圣體》的故事步步為營，一方面向前推進，讓男主角在試探中慢慢放飛自我。建立自信；一方面向深挖掘，小鎮歷史上多人死傷的殘忍車禍是多年來不能碰觸的傷。而丹尼爾以神父的身份，以寬宥為名，讓真相浮現。他解放了被仇恨封存的人們，也解放了被悲傷封存的人們。

這個故事的根基坐落于現實之中。我們暗中自省：如果是我們換上了那樣一身衣裝——納粹軍裝或者神職長袍——我們是否會脫胎換骨？那身衣裝隱喻著重來的可能。至少《基督圣體》里的丹尼爾抓住了那一瞬的光。他在監獄中似乎從未信任過那一套關于救贖的話術，但在這段惡作劇般的日子里，卻拯救了他人也拯救了自己，但他交付的真心卻建立在謊言之上。從道德層面講，他算是圣徒還是騙子？

《基督圣體》和《冒牌上尉》都在假借身份錯位，講述人性之變，前者向善，后者向惡。現實之中，我們都盼望能見證前者，但遭遇的卻大都是后者的變形。那些在非常時期拿著雞毛當令箭踐踏他人權利又引以為傲的人，不都是一個個“冒牌上尉”嗎？我們又能見到幾個“基督圣體”？是什么激發了善，人們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