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陌 彝族
[詩歌]
該去哪兒呢?
你的城市晴空萬里
我的山村陰雨連綿
時間篩出晝夜的史詩
每一天,隨意地記錄著
遇見一片唱歌的森林
追逐一只哭泣的兔子
我只是來路不明的幻影
無處可居的荒蕪
突然,時間就低沉了
所有的開始和結束
無法逾越明天的圍墻
一個膽小的人
不敢傾訴生命的因與果
不敢直面早已墜落的心
小心翼翼的愛一個人
卻忘了為何而愛
為避開灼目的光而把自己藏在黑暗里
最后找不到自己在哪
渴望別人能從我身上取走點什么
可是又不敢讓別人知道我擁有什么
原來,一切源于祈盼
一切又毀于恐懼
我安靜到發霉,誰來給我脫胎換骨
一些小事正在發生
比如,大雨滂沱而來
淋濕我的房間
我不想知道
是一場自大的入侵
還是一粒水的方向
反正它讓我的房間在冬夜里更寒冷
讓我在魚的世界無技可施
雨滴順勢落下的聲音
撞疼了一種空白
來不及收拾的潮濕
一地的緘默
沉了又沉的對峙
輸掉我的半壁江山
你可借我花兒般的傘
撐開無憂的夢
延續著潦草的足跡
一場冷的盛宴隨風而來
我想起了多年前的一朵桃花
那時,我和一顆啞的石頭癡癡坐著
聽,春風忽醒
看,桃花浪漫
不曾在此遇見白馬
不曾懷著心事等待清風
只是偶爾路過這座名為白馬的村莊
安靜地落在半山間,接受時光的雕刻
一些沒有表情的臆想
水庫長年較低水位運行,原本在水面線以下的土地常年暴露在外,土地被村民或企業侵占從事其他活動。①從事農業耕種。通過多年的耕種,村民把土地據為己有,土地耕種仍由原鎮、村經營,沒有真正實現由水庫管理單位使用管理。②建造房屋居住。村民私自在水庫管理范圍內建造房屋,并長期居住,水庫管理單位沒有執法權,發現后不能驅離人員、拆除違建設施,苦于無應對措施,形成現狀。③被企業填土造地并建設廠區。水庫原有土地閑置后,疏于管理,被企業填土造地,并建設廠區,水庫管理單位難以收回土地。
村頭的老樹,無言無語
有一種不知何來的神性
像祖輩縈繞的靈魂,走到高處
隨著風,與鳥群一起棲息
火忘記了存在的形態
丟下一堆祭祀的道具,春天卷起落花
誰在火的歷史里留下痕跡,生出一個個預言
有些逝去的事物,怎樣在火中復生
無生無滅的輪回,無聲無息的等待
總有一種人間是最好的安排
像落葉一樣
耗盡了生活的氣息
緩緩墜入風中
又沿著黑一直走
忘了生命該有的色彩
一場慌亂的戰爭
裸露著無數的傷痕
我該如何隱藏
那些被掏空的時光
一只困在時光里的獸
和我有著相同的模樣
更有一顆野生的心
流放在半生不熟的人間
踩著一路陳舊的月光
我說了太多無聲的話
草木陰森地看著我
時光可否倒行
讓語言啞在荒涼深處
又一次,面對自己
葉落的聲音
心,驚了一下
眾生獨自打座
一半風雨一半花開
飛鳥和昆蟲,觸摸人間
我需要一段無盡的黑暗
借一只麻雀的力氣
壓住躁動的影子
一點一點,掏空自己
快接近尾聲了吧?
雷鳴、暴雨,還有狂風
像天神實施的家法
就無人知道,誰在受刑
春天丟下真實的面具
瞧,那一臉的執拗
像極了處女座的無辜
我藏在天衣無縫的縫里
贊美一地繁雜的俗事
一滴水無法挽留故鄉
仿若流浪的墓碑
螞蟻丟失了時間的概念
無法被破解的夜色
竊取半粒種子
月光靠近一朵花的世界
誰,挑起
村莊煽情的部分
冬天總是濕漉漉的
身上的衣服不足以與寒冷作戰
打一串噴嚏,陪著冬天感一場冒
然后,卸下堅強的盔甲
釋放柔弱的細胞,躲進時間的膠囊
噓!我只是輕輕地偷個懶
時間的初始
太陽和月亮一起被寒冬綁架
我注定與一條路對抗
無休止的撞擊
日子遺失光合作用
潛伏在紙上的戰爭從未停過
我繼續整理褶皺的目光
手指觸摸時光最弱的部分
在瞬間足以崩裂
一些糧食在深夜里發酵
一首詩在泥土上變節
一粒灰塵對我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我的心在顫抖,害怕冷峻的山沒有屬于我的風景
害怕往來的人沒有我熟悉的面龐
更害怕羞澀的我跌入更深的自卑
該如何拯救?眼前是深深的迷霧
背面是沒有溫度的季節
我啃食著日月等待一次取暖
可是冷,讓我立不直身
想要一陣暖風
想要一片流云
想要一朵綻放的花
想要一雙溫暖的眼
我想從苦澀的光陰里慢慢變得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