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劇:李學文
三天了,玲玲終于睜開昏花的大眼睛,環(huán)視著病房,并久久地望著壯壯,想說什么,但又沒說。
壯壯看在眼里:“姑娘,想說啥就痛痛快快說吧!”
玲玲:“你是……”
壯壯:“我叫田壯壯。”
玲玲:“我是怎么到醫(yī)院來的?他呢?”
壯壯:“是我送你到醫(yī)院來搶救的。你說的他,是不是叫江風?”
玲玲:“是,他人呢?”
壯壯:“走了。”
玲玲:“他怎么會走呢?”
“江風一再求我暫時看護你。他說有急事,辦了就來。”從身上摸出一張護照給玲玲看,“他怕我不相信,把這份護照留給我,可一去就不復(fù)返了!”
玲玲看護照:“這是復(fù)印件,沒用,他是有意騙你的。”
壯壯:“騙我干啥?”
玲玲:“是不是我的傷太嚴重了,無法醫(yī)治?”
壯壯:“醫(yī)生說是皮外傷,很快會好的。”
玲玲:“我的右腳是不是斷了?”
壯壯:“是骨折。恢復(fù)后跟好腳一樣,沒啥。”
玲玲:“你在安慰我,江風為啥把我丟下?”
壯壯:“明確告訴你吧,我是一名出租車司機。從你住院,我的車就一直停著,不但一分錢不掙,還得正常納稅。我現(xiàn)在是舍命陪君子,你要聽勸才行!你剛醒,少說話,安心養(yǎng)病好了。”
壯壯守著玲玲。一名醫(yī)生探頭喊他出去。
壯壯:“醫(yī)生,什么事?”
醫(yī)生:“玲玲的住院費已經(jīng)超支了,得馬上續(xù)費。”
壯壯:“江風說住院費交了的。”
醫(yī)生:“住院時,叫他先交一萬元,可當時他只交了四千元,說只帶了這點錢,以后補交!”
壯壯:“江風簡直不是個人,連自己女友的住院費都舍不得交,還逃之夭夭,遲早會遭報應(yīng)的!”
醫(yī)生:“你是姑娘什么人?”
壯壯:“我是出租車司機,他們是戀人關(guān)系。當時江風說有急事,叫我暫時看護著。”
醫(yī)生:“原來是這樣,你能找到他嗎?”
壯壯:“找不到。”
醫(yī)生:“那怎么辦?”
壯壯:“玲玲受傷,身邊需要有人照顧。既然江風把玲玲托付給我,那我就先替江風照顧著,全力以赴治好玲玲的傷。”
醫(yī)生:“好樣的!真是好樣的!”
玲玲睡了。
壯壯拿出一本書認真地看著。
有頃,玲玲醒來,見壯壯認真地看著書,詫異地:“看的什么書?”
壯壯把書遞給玲玲。
玲玲:“《文學論稿》?這本書是王老對文學的精辟論述,很有價值!”把書還給壯壯,“沒想到你一個普通駕駛員,對文學有這么執(zhí)著的追求。”
壯壯:“不學不行啊,沒有文化受人歧視。我現(xiàn)在學習,是為了讓自己更充實,活得更有尊嚴!”
玲玲:“田師傅說得對,功夫不負苦心人,精神可嘉!”
壯壯:“是嘲笑,還是鼓勵?”
玲玲:“真心話。”
壯壯:“我是中學畢業(yè),但我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
玲玲:“只要堅持不懈,夢想一定能實現(xiàn)!”
壯壯:“謝謝小姐鼓勵。”
玲玲:“田師傅,請以后別喊我小姐,聽來很不是滋味!”
壯壯:“那以后怎么稱呼你?”
玲玲:“喊我小妹或阿玲妹就行了。”
壯壯:“那也別叫我?guī)煾盗恕!?/p>
玲玲笑了:“好!你今年多大了?”
壯壯:“25。”
玲玲:“我23,你是哥,我就是妹啰,以后就喊你阿壯哥,怎么樣?”
壯壯:“好嘞!”
玲玲:“那就這么定啦。”
查房的醫(yī)生走了。
玲玲:“我傷得這么重,他居然離我而去,不管我的生死,好狠心呀!你說他會不會回來?”
壯壯:“不知道。”
玲玲:“最好你去找找江風,看他在干什么。”
壯壯:“要來早就來了。”
玲玲:“阿壯哥,我還是相信他一定會來的。”
壯壯:“好吧,我去找江風。”
一輛出租車在江家別墅門前停下,壯壯推開玻璃門走了進去,拖地板的保姆問道:“小伙子,你找誰?”
壯壯:“找江風。”
保姆:“找少爺,我去喊。”說著上樓。
保姆步至江風臥室門前:“少爺,有人找你。”
江風:“我知道了,你去吧。”
江風步入客廳:“你來干什么?”
壯壯:“是你請我來的。”
江風:“我請你來的?”
壯壯:“我根本不想來,是你走時的邀請,考慮你的‘真誠’,我不得不來。”
江風:“田師傅,有什么事,不妨直說!”
壯壯:“為什么出爾反爾,一去不返?”
江風:“我說過一句話,你一定記得,我有急事。”
壯壯:“所謂急事,只能急在一時,不可能永無休止地急下去!”
江夫人來到客廳:“啥事?心平氣和地談多好。”
壯壯:“大娘,這是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玲玲出事后,他就溜了。”
江夫人:“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訴我一聲,今天一定要給我講清楚!”
江風:“是她自己摔傷的,我沒有任何責任。”
壯壯:“她瘋了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不是你,她會摔得頭破血流嗎?”
江夫人:“講清楚,受傷者是誰?”
壯壯:“是他的心上人。”
江夫人:“是不是張玲玲?”
江風:“是。”
江夫人:“張玲玲年輕漂亮,又是影視新秀,你說她是你理想的女朋友,為什么這樣對待她?”
江風:“您說她好,我就讓給您,讓您娶她好了。”
江夫人順手給江風一個耳光:“孽子,你馬上滾到醫(yī)院去,否則別進這個家!”
手機響。“我有事,辦了就去。”江風離開。
江夫人:“田師傅,孩子太不懂事,麻煩你回去美言幾句,我要到公司開會,明天專程去看她!”
壯壯開著車尾隨著江風。
江風的車在公交站前停下,江風下車,環(huán)視周圍,一位妙齡少女出現(xiàn)在他身后。二人親密地相擁了一下。
小車行駛著。
車停在江城大學門口,姑娘下車,向江風做了一個飛吻,身影消失在大學門內(nèi)。
壯壯走進病房,將水果和糕點放在床頭柜上。
玲玲:“阿壯哥,江風沒來?”
壯壯:“沒來。”
玲玲:“阿壯哥,你見到江風沒有?”
“見到了,他有事,來不了。”壯壯憋著一肚子氣。
玲玲眼里開始溢滿淚水。
壯壯安慰著:“我一定盡我所能幫助你照顧你,直到你康復(fù)出院。”
玲玲:“阿壯哥,滴水之恩定將涌泉相報!”
壯壯:“不要你涌泉相報,安心治病就好。哦,差點忘了,江風不來,江夫人要來!”
玲玲:“兒子不來,江夫人來干什么?”
壯壯:“江夫人說明天要來看你。”
江風來到客廳:“媽,找我有什么事嗎?”
江夫人:“我到醫(yī)院看過玲玲了,想找你談?wù)劇!?/p>
江風:“有什么好談的,我根本不感興趣!”
江夫人:“這什么態(tài)度,媽的話都不聽了?”
江風:“好,您講吧!”
江夫人:“玲玲受傷后是否會落下殘疾,這才是焦點,所以你采取回避的態(tài)度,你說是嗎?”
(閃回)玲玲頭包扎著,右腳上著夾板,睡在病床上。(閃回結(jié)束)
江風:“您啥都知道,何必明知故問?”
江夫人:“回避不是良策,必須正確對待。”
江風:“她敢把我怎么樣?”
江夫人:“孩子,不要一意孤行,將來會后悔的!”
壯壯來到值班室:“王醫(yī)生,叫我來有啥事?”
王醫(yī)生:“請坐,主要是關(guān)于玲玲的病情。”
壯壯:“王醫(yī)生,請講。”
王醫(yī)生:“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治療,玲玲頭部的傷已無大礙,只是右腳還不能彎曲,尚需時日恢復(fù)。”
壯壯:“知道了,我會盡力做好!”
壯壯扶玲玲下床,沿著床邊走動著。
壯壯扶玲玲在醫(yī)院的林蔭道上蹣跚地走著,玲玲拄著拐杖笑著。
玲玲扔掉拐杖,踉蹌向前。
玲玲跌倒又站起,壯壯為她加油鼓勁。
玲玲在花臺邊休息,壯壯陪著她獨自看書。
玲玲:“阿壯哥,只看是不行的,要多寫多練才行。”
壯壯:“謝謝阿玲妹指點,我想拜你為老師,可以嗎?”
玲玲:“不敢當,我們可以互相學習。”
壯壯:“阿玲妹,說實話,我學習的目的非常簡單,就是要讓自己活得有尊嚴。”
玲玲:“說得有道理,但不完全對!學習的目的,不光是尊嚴的問題,更重要的是讓我們通過學習能成為對國家有貢獻的人,一個有文化的司機也是很好的呀!”
壯壯使勁地點著頭,不好意思地嘀咕著:“我想成為一名作家,我想用筆去書寫自己的人生。”
玲玲醒來,看見壯壯在寫什么,慢慢坐起來:“阿壯哥在寫什么,可以給我看嗎?”
壯壯:“可以,請指導(dǎo)!”順手將寫的稿紙遞給玲玲。
玲玲仔細看,是一首詩:
活著就得像個人樣
人們都想過著美好的生活
事與愿違 常出現(xiàn)陰錯陽差
人生的道路本不平坦
只能前進 不能退卻
驀然 一個浪頭襲來
卷進駭人的漩渦
蒼天有意捉弄人們
留下一曲揪心的悲歌
為命運 全力以赴
仍然無濟于事 不知為什么
怎么辦 何處去
退就是給自己釀墳?zāi)?/p>
淚水洗亮眼睛
放眼未來 激情似火
活著 就得像個人樣
迎難而進 拼搏向前
壯壯:“嚴就是愛,寬就是害!請老師批評指正!”
玲玲:“寫得不錯,可以說是一篇不錯的習作。繼續(xù)努力!”
壯壯:“走累了,就在涼椅上休息一會兒吧!”
玲玲:“好!”
壯壯扶玲玲坐下:“阿玲妹,你真堅強,堅持鍛煉,爭取早日康復(fù),盡早返回熒屏!”
玲玲:“阿壯哥,你是一個充滿了正能量的人,就像太陽,每天都暖暖的,永遠充滿了活力,好像從來沒有過煩惱似的。”
壯壯:“我也有過沮喪。我曾經(jīng)和一個女孩兒好過,從小學、初中到高中,她一直住在我心里。因為家里窮,我不得不輟學打工,掙錢供她念完高中。后來她考到了江城大學。我們山盟海誓,等她畢業(yè)就結(jié)婚。四年后她畢業(yè)了,她也離開了我,因為我們有了差距,太大的差距。我們沒有了共同的語言和話題,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所以我下定決心,一定要努力學習,做一個有文化的年輕人。”
玲玲看著壯壯,眼睛里寫滿了溫情。
壯壯開著出租車,行駛在巴人大道上。
壯壯囁嚅著,像是自語:“江風為什么這樣對待玲玲,我一定要弄明白!”
保姆來到江風臥室門口:“少爺,有客人找你。”
江風:“我馬上來。”
江風步入客廳:“怎么是你?”
壯壯:“是我,我是專程來見你的。”
江風:“有話直說,是不是要我到醫(yī)院去?”
壯壯:“就是請你去,你會去嗎?”
一位胸前戴著“江城大學”校徽的時尚女孩婀娜地走進來,緊偎著江風坐下:“朋友之間,有什么事,以和為貴,別傷了感情。”
壯壯:“請問小姐怎么稱呼?”
美玉:“我名美玉,是江風的女友。”
江風:“不錯,美玉是我的戀人。”
壯壯:“幸會幸會!恭喜江兄找到了一位絕色佳麗,真是可喜可賀!”
江風:“田師傅沒事的話,我就失陪了。”
壯壯:“你不想談,可我想和你談。”
江風:“有必要嗎?”
壯壯:“有必要,而且非談不可!”
江風:“好,你講吧!”
壯壯:“我們還是單獨談吧。”
江風:“朋友一場,我陪你談。”
壯壯:“本來我不想干涉別人的私事,但我又不得不說,玲玲年輕漂亮,又有才華,你曾瘋狂地追她愛她,而現(xiàn)在卻一反常態(tài),棄她而去,為了什么?”
江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
壯壯:“簡而言之,就是喜新厭舊?”
江風:“那我現(xiàn)在把她讓給你了,怎么樣?”
壯壯怒氣沖天,揮拳朝江風心坎打去,頓時把江風打倒在地:“你,你,玲玲怎么會愛上你這個渾蛋!”
江風:“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打我?”
壯壯:“打你,活活臟了我的手!你不服,可以報警,我等著!”
壯壯提著沉甸甸的塑料袋,步入醫(yī)院大廳。
玲玲:“又買這么多水果,我這不是都好了嗎?”
壯壯:“多吃水果,對身體很有好處!”他看了看人來人往的大廳,“你怎么在這里?”
玲玲:“在這里等你。這么久沒見你回來,有點兒擔心。”開著玩笑說,“擔心你把我扔在醫(yī)院不管了。”
壯壯:“怎么可能扔下你不管?你可是明星人物啊,分量重著呢。”
玲玲開心地笑著。
壯壯:“走,回病房吧!”
玲玲:“阿壯哥,老看著我干啥,是不是我長得太丑了?”
壯壯:“不是太丑,而是太美啦!我在想,你馬上要痊愈出院了,我們就得分手了。”
玲玲:“我即使好了,阿壯哥也不能走!我?guī)闳ヒ娢夷赣H!”
壯壯:“我也正想見見阿姨,你很快就出院了,不如告訴你媽媽實情,免得以后麻煩!”
玲玲:“目前,我不想母親知道我摔傷的事。”
壯壯:“為什么不想讓你媽知道?”
玲玲:“一言難盡。我媽媽是個非常要強非常能干的漂亮女性,藝大畢業(yè)后,她和我父親結(jié)了婚。后來父親竟移情別戀,讓媽媽幾近崩潰。所以在我認識江風的時候,媽媽認為他華而不實,堅決反對我和他來往,怕走她的老路。但我并沒聽媽媽的勸告,所以我不想讓她來看我,怕她傷心。”
壯壯:“那你為什么不聽母親的話,偏偏要跟他好呢?”
玲玲:“我認為他俠肝義膽,舍己救人。”
壯壯:“我不相信江風是這樣的人,你能否告訴我,他是怎么舍己救人的嗎?”
玲玲孤身一人在胡同中疾行。
突然出現(xiàn)兩個蒙面黑衣人,攔住了玲玲的去路。
玲玲質(zhì)問:“你們想干啥?”
二人異口同聲:“想找小姐玩玩。”
二人向玲玲逼來。
玲玲后退著,吼道:“你們敢?”
甲:“有什么不敢,愿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二人將玲玲掀倒在地:“今夜讓兄弟倆慢慢享用你。”
玲玲拼死掙扎:“救命啦……”
二人用毛巾堵住玲玲的嘴。
突然閃出一青年,一腳踢在甲的胸口,甲倒地,乙撲上來與青年打斗,青年鼻子嘴巴鮮血直流,倒退幾步。
甲爬起來,也直逼青年:“你敢破壞我們今晚的好事,老子跟你拼了!”
青年不知在什么地方摸到一根木棒,直向二人腰部亂打。
二人退怯:“今天算你狠,這筆賬給你記著。”
青年把玲玲扶起來。(閃回完)
玲玲:“之后我們就有了交往,知道他是留法的學生。他多次到我家做客,慢慢我們就好了起來。母親發(fā)現(xiàn)后,告誡我說此人華而不實,形影鬼祟,不可深交。”
壯壯問:“那你是怎么摔傷的?”
玲玲:“在天橋下臺階的時候,我從包里拿面巾紙,沒想到卻帶出了他給我的求愛信,他想搶回去,我一躲就摔了下來。”
壯壯:“他為什么要搶回那封信?他的見義勇為是真的,還是在演給你看?”
玲玲:“他和兩個歹徒搏斗,還負了傷,滿臉是血,不可能有假。壯壯哥,我還是希望能見到江風,我現(xiàn)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缺點。”
壯壯:“我去找他,一定讓他來!”
壯壯開著出租車跟蹤著疾馳而去的江風的車。
江城大學門口,江風擁著一個女孩上車。
江風和女孩挽著手步入公園。
二人熱烈地擁吻著。
新世界大商場珠寶廳,江風和女孩在挑選首飾。
江風步入客廳:“是你?”
壯壯:“是我。”
江風:“又是來鬧事的吧?”
壯壯:“受人之托,請你到醫(yī)院去!”
江風:“要是我不高興去呢?”
壯壯:“非去不可!”
江風臥室的女孩聽到爭吵之聲,匆忙出來,靠江風坐下:“吵什么呢?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
壯壯:“言之有理,請問小姐怎么稱呼?”
姑娘:“我名朝霞,風哥的女友。”
江風:“不錯,我的戀人。”
壯壯:“啊,朝霞小姐,失敬失敬!”然后對江風說,“恭喜你又找到了一位新女友,真是在走桃花運,艷福不淺呀!”
江風:“你是有意來鬧事吧?”
壯壯:“對,我就是要讓世人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江風:“你以為我是三歲孩童,幾句話就把我嚇著了!”
壯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這幾個月確實忙,忙著換女友找新歡。需不需要講給你的新女友聽?”
江風:“你,你在跟蹤我。”
壯壯:“不錯,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江風有些惱怒。
壯壯:“我奉勸你幾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江風:“你趕緊給我滾出去。”說著向臥室走去。
壯壯:“還是和我去看看玲玲吧,讓她看清你的真面目,好斷了這份念想。”
江風心煩意亂地坐在靠椅上。
朝霞步入臥室:“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兵來將擋,不能坐以待斃,要想辦法解決!”
“我知道!”江風計上心頭。
江風回到客廳,見壯壯仍死守著,無奈地:“說實話,我確實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從玲玲出事到現(xiàn)在,我一直沒去看她,她肯定記恨我。如果我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我擔心對她的心理會有影響,不利于她的康復(fù)。”
壯壯:“玲玲現(xiàn)在非常需要你,所以我必須完成這個任務(wù)。”
江風看有可乘之機,說:“好吧,你看這樣行不行?”
壯壯:“有話直說。”
江風:“我給她寫封信你先帶回去,看看她的反應(yīng)如何?”
壯壯:“也好,只要能讓玲玲心安。”
壯壯:“江風寫了一封信托我轉(zhuǎn)交給你。”
玲玲:“他不來?信呢?”
壯壯把信交給玲玲:“不管他寫了什么,你必須冷靜。”
玲玲:“我知道。”拆信看著。
畫外音
玲玲:
田師傅受你之托,專程到家里請我去醫(yī)院探望,可我不想也確實不愿意去,只好寫這封信給你,目的是明確告訴你,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徹底結(jié)束了,信中的內(nèi)容就是我的心里話,你看后,但愿你永遠不想再看到我。
正如你媽所說的,我就是個華而不實的人,可以說,我們的相識是一場極大的誤會,你這次受傷就是老天對你的懲罰。
你母親是怎么當上天鵝歌舞廳老板的?難道憑一個月一千多元錢,就能養(yǎng)活老公和孩子,并供你讀完藝大?你母親現(xiàn)在擁有幾百萬資產(chǎn),她賺的錢是不是干凈,這真的是一個謎。有句老話不得不信,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愛打洞;貓生貓,狗生狗,小偷孩子三只手。你母親是舞女出身,舊社會那叫妓女,妓女的女兒就是妓女。你說你爸爸移情別戀,告訴你那不是偶然的,因為他知道和他結(jié)婚的女人是什么,他從骨子里就看不起你們,我覺得你爸爸的離開是最明智的選擇。我現(xiàn)在明確地告訴你,我不想讓舞女女兒的身份玷污了我的未來,所以我必須和你分道揚鑣。你這朵所謂的花可以任意綻放了,就看誰愿意接納。我特別好奇你未來會花落誰家。
不該愛的人 江風
玲玲的眼前出現(xiàn)了幻覺:江風驀然變成了一個噬人的惡魔,一個殺人不見血的劊子手,他咆哮著,揮舞著利刃向玲玲砍來。
玲玲扔掉信,用雙手緊抱著頭:“啊……”昏倒在床上。
江邊,星月無光,濃云如墨,電閃雷鳴。
閃電中,只見江邊站著玲玲,她雙膝跪地,似在告別。突然,她站起身毅然向江中走去。
壯壯奮不顧身地蹚趟進水里,拼命游著,一把拖住玲玲,用盡全力往岸邊游。
“阿壯哥放手!”玲玲猛一口咬住壯壯的手腕。
壯壯疼痛難忍,差點失手。
一個浪頭打來,壯壯喝了幾口水,他努力掙扎著,緊緊抱著玲玲。
壯壯:“黃教授,找我什么事?”
黃教授:“根據(jù)姑娘的病情,必須轉(zhuǎn)院治療。”
壯壯愕然:“為什么?”
黃教授:“姑娘受了嚴重的刺激,得去市精神病醫(yī)院治療。”
壯壯驚問:“什么?叫她到精神病醫(yī)院去?”
黃教授:“是的。”
壯壯帶著玲玲在街上打車,安慰著玲玲:“我要走遍大江南北,求得仙丹妙藥,一定要治好你的病。”
壯壯和玲玲上了出租車。
玲玲有些木訥地依偎著壯壯。
壯壯媽正好在打掃曬壩的衛(wèi)生。
壯壯:“媽!”
媽媽:“壯兒回來了。”
壯壯:“媽,兒子回來了!這么早就干上活了?辛苦了!”把旅行包放在了桌上。
媽媽:“有啥辛苦的,農(nóng)村的活,永遠做不完,怎么還帶了個大姑娘回家?”
壯壯:“帶她回來,是想法給她治病的。”
媽媽:“說什么?還帶個病姑娘回來專門治病,是親還是戚?你腦子里怕是有病吧?”
壯壯:“兒子好好的,沒病,是姑娘腦子有病。”
媽媽:“不行!媽不會讓你重蹈覆轍!”
壯壯:“媽,你要是容不下我們,那我們馬上就走,就是走遍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治好她的病!”
壯壯背好旅行包,拉著玲玲一道向外邊走去。
媽媽:“站住!”
壯壯停步:“媽,我不想讓您生氣,讓兒走吧!”
媽媽上前,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抱著姑娘:“孩子,自己的家都容不下你們,你們何處安身呀?我不能讓你再出去漂泊了,把包放下!”
壯壯猛然撲在母親的懷里,喊道:“媽!”
玲玲微笑地看著媽媽和壯壯。
一家人圍著大圓桌熱熱鬧鬧吃著飯。
冬梅:“哥怎么帶一個瘋姑娘回來?”
壯壯:“別看阿玲妹是個瘋姑娘,可有大學問,京都藝術(shù)大學高材生,拍了不少影視劇,還幫我學文化,鼓勵我上進,是個難得的好姑娘!”
冬梅:“這么好的姑娘,怎么瘋了呢?”
壯壯:“就是太善良太執(zhí)著,遇事沒想開,一口氣憋住了。”
弟弟田強強:“哥,想法化解就好啦!”
壯壯:“哥就是在找化解的方法。”
壯媽燒好熱水,叫玲玲進入裝著熱水的大圓桶里。壯媽為她搓著洗著,就像對待小孩一樣。
玲玲出浴,壯媽驚呆了,自己也是一個女人,從來沒見過像眼前這樣漂亮的姑娘。
壯媽愛惜地用浴巾將姑娘緊緊地裹住。
玲玲在壯壯的房間睡了。壯壯和母親交談著。
壯媽:“玲姑娘長得美艷如花,漂亮極了,我想讓她做我的好閨女!”
壯壯:“玲姑娘,人人見了都會喜歡的!”
壯媽:“書歸正傳,像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必須想方設(shè)法治好姑娘的病。”
壯壯:“媽,到什么地方去呢?”
壯媽:“到你外婆家去,壯兒,你說怎么樣?”
壯壯:“到外婆家去,行嗎?”
壯媽:“外婆家好極了,山清水秀,景色迷人,同時你外婆也懂醫(yī),還治好不少難治的病人,我看去外婆家最好!”
壯媽三人上路了。
壯壯:“阿玲妹,休息好了,就慢慢走。”
玲玲把手伸出來:“阿壯哥,背……”
壯媽命令似的:“姑娘走累了,你就背她一程。”
壯壯彎著腰:“快上來,我背。”
玲玲緊緊地抱著阿壯哥的脖子,舒心地笑了。
外婆家。匼匝掩映在蒼松翠柏之中,果木飄香。
外婆在地壩的竹竿上收著曬的衣裳,突然看見遠處路上,一行三人向自己方向走來,她仔細地看著。
外婆熱淚縱橫:“雁子回來了!”
壯媽:“是雁兒回來了,媽,身體好嗎?”
外婆:“還好,還好!”
外婆指著玲玲問女兒:“這姑娘是誰?”
壯媽:“我的大閨女!”
外婆:“我當外婆的怎么不知道?”
壯媽:“媽,您當然不知道,我現(xiàn)在才曉得。”
外婆:“把我都搞糊涂了,這是怎么回事?”
外婆搬來了一張小桌子,沏好茶,大家圍著坐下。
母親好像想起什么,但又模糊不清:“這姑娘長得艷美出奇,我好像在哪里見過,為什么這樣熟悉?”
壯媽:“媽,您認錯人了吧?”
外婆:“一時想不起來,但我不會認錯人的。”
外婆拉著女兒壯媽的手,說道:“跟我來看一樣東西,你就知道老娘會不會認錯人了。”外婆拉開抽屜拿出一本相冊,翻開一張少女照片給女兒看。
壯媽反復(fù)看著,驚叫道:“是她!不錯!真的是她!這簡直是奇事奇緣!”
外婆:“這本相冊,就是姑娘送給我的,上面還寫著她的名字,贈給何老太婆——小女張玲玲敬呈。”
壯媽:“是張玲玲!媽,您是怎么認識她的?”
外婆:“她在這山里拍電視連續(xù)劇的時候,住在我們家,她把我當成她的親婆婆,還送給我這本相冊。等啊等,盼啊盼,終于盼來了我日夜想念的姑娘,可她不認識我了!”接著說,“雁子,你家務(wù)事多,回去吧,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治好姑娘的病!”
壯媽:“媽,那我就放心了。”
外婆和壯壯正在商談玲玲治病之事。
壯壯:“外婆,您年紀大,讓外孫去就行了。”
外婆:“玲玲是我的心肝寶貝,我非去不可,我身體好得很,不用你擔心,況且玲玲是個姑娘家,到外面去了,一個男娃怎么辦?我去最好!”
壯壯:“說得有理,好,同意外婆的意見。”
外婆:“什么時候起程?”
壯壯默思有頃,回答:“我把資料弄好后,考慮先走什么地方,然后才能確定什么時候動身。”
山高路遠,婆孫同玲玲艱難地跋涉著。
廬山,三人在轉(zhuǎn)運氣石。
都江堰,三人手牽手圍著千年的柏果樹開心地轉(zhuǎn)圈,玲玲開心地笑著。
西山龍門,壯壯背著玲玲下龍門,有意地搖晃著,玲玲緊抱著壯壯喊叫。
上海外灘,玲玲發(fā)著感慨:“好美的外灘……”
玲玲睡著了。
外婆:“這治心病可不能著急,要慢慢來。這趟旅行,我們走了很多她曾經(jīng)去過的地方,特別是上海,她今天的反應(yīng)很好。”
壯壯:“外婆言之有理,我有的是耐心。”
玲玲和壯壯都在出神地望著窗外。
武漢到了,外婆拍了拍想事兒的壯壯,壯壯回過神來,站起身拉起玲玲。
壯壯正在看電視,突然玲玲出現(xiàn)在熒屏上:“外婆,您看那是不是玲玲?”
外婆:“是她!電視里的房子,就是我家的房子。”
壯壯:“您家的房子怎么搬進電視里去了?”
外婆:“這劇就是在我們山溝里拍的,我以前給你講過,玲玲當時拍這部電視劇的時候,住在我家里,我們還合過影,走時還送一本相冊給我。”
壯壯恍然大悟:“哦,原來外婆早就認識她了!”
外婆:“這事給你媽講過,看看,我都老糊涂了,怎么忘了告訴你呢。”
壯壯:“天哪!這得是多大的緣分呀!”
外婆:“明天我們就要勝利凱旋了,回家!”
壯壯:“小點聲,睡著呢!”
山村格外寧靜,炊煙裊裊。
外婆在收拾碗筷。
壯壯:“外婆,我今天進城買了好多影視劇碟片,《渠江水長》《巴山月》《嗩吶聲聲》,都有玲玲,我們輪著看。”
外婆:“壯兒,這辦法好!”
暑假,冬梅穿著漂亮的連衣裙興沖沖地來看外婆。
玲玲看著冬梅,突然起身進屋,翻出自己的連衣裙就往身上套。
外婆阻止:“不行,玲姑娘,洗了澡才能穿。”
玲玲認真地點頭同意。
外婆幫著玲玲洗澡,擦拭。
冬梅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玲玲的胴體。
外婆:“冬梅,怎么看呆了?”
玲玲穿上連衣裙,在壯壯面前婀娜地扭動著,喊道:“阿壯哥……”
壯壯:“玲玲簡直就是女神啊!”跟冬梅打招呼,“冬梅,有空多陪玲姐出去走走。”
冬梅:“哥,我知道。”
兄妹倆在蕩著秋千,眉開眼笑。
樹下的玲玲笑著看。
冬梅:“蕩呀蕩,蕩在天上,樂呀樂,樂在心上!”
壯壯:“阿玲妹想來玩嗎?”
玲玲點頭。
兄妹跳下來,扶玲玲上去,玲玲拉著壯壯的手不放。壯壯不得不上了秋千,和玲玲一起蕩了起來。
秋千由低到高,由慢到快,越蕩越快,越蕩越高。
玲玲突然抱緊壯壯,情不自禁地大喊:“金鎖哥!”
少頃,秋千停了,玲玲看著壯壯,感到有點異樣,以前的拍戲場景驟然消失。
壯壯:“你剛才喊我什么?能告訴我嗎?”
玲玲笑了。
冬梅:“今天去同坎洞,玲姐好像已進入《渠江水長》的劇情中了。”
外婆:“不能著急,我們得有耐心。相信我們的努力會有結(jié)果的。”
壯壯:“我覺得我們得適當給玲玲點兒猛藥。要不我們在索橋上嘗試一下,說不定能有所幫助。”
外婆:“在咱們這兒拍戲的時候,我就知道玲玲害怕過索橋,當時是她男友抱著過去的。我們不妨試試。”
冬梅:“我支持!”
三個人來到索橋。
冬梅大著膽子往索橋上走,一直走過橋去,邊走邊喊:“玲姐快跟上,我們好去趕集。”
壯壯上了橋:“阿玲妹,快上橋!”
玲玲鼓著勇氣上了橋,橋晃動著,沒走幾步,她就站著不動了,焦急地看著冬梅和阿壯哥。
壯壯:“莫望兩邊,看中間,徑直走。”
玲玲走了幾步,突然大喊:“江漢哥,我害怕!救我!”
壯壯:“阿玲妹,勇敢些,不要怕!”
玲玲帶著哭腔:“江漢哥,真的不行了,快來抱我!”說著蹲了下去。
壯壯抱起玲玲:“好嘞,我來幫你。”
深夜。玲玲終于睜開眼睛,昏頭昏腦地望著室內(nèi)的一切。
守護在床邊的壯壯:“醒啦!”
玲玲:“你是……”
壯壯:“阿玲妹,我是你的阿壯哥。”
玲玲:“這里是陰曹地府?我叫你不要跟我來,我說過愿變牛做馬來償還你,為什么你不聽話,偏要跟著我到這兒來?”
壯壯:“我愿意跟著你陪著你。”
玲玲:“阿壯哥,這是什么地方?”
壯壯:“這些并不重要,你好好休息,睡吧。有啥事,明天慢慢地講給你聽,好不好?”
玲玲點頭:“好!”
壯壯:“玲玲醒了,好像記得以前的事兒。”
外婆:“何以見得?”
壯壯:“她談起了過往,回憶起輕生的事。我得守著她。”
玲玲醒了:“阿壯哥,這是……”
壯壯:“這是我外婆家。”
“我們是死了?還是活著?”
“有阿壯哥,怎么會死呢?”
玲玲:“阿壯哥,欠你的太多太多了!”
壯壯:“話說到哪里去了,只要你早日康復(fù),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冬梅:“玲姐一定餓了,吃點稀飯吧!”
玲玲:“阿壯哥,這位姑娘是?”
壯壯:“我妹田冬梅,大學放假,她就一直陪著你!”
玲玲:“太感謝了。冬梅,讀大幾了?”
冬梅:“大一了。”
壯壯:“快吃飯!這是舅媽專門為你煮的稀飯。”
玲玲端著碗吃著:“謝謝大家對我的關(guān)愛!”
壯壯:“另外我想介紹一位老人,就是我的外婆,據(jù)說你們早就認識。在這一年來,外婆一直陪伴我們求醫(yī)問藥,尋求各種辦法喚醒你的記憶,走遍了大江南北!”
玲玲:“一年多了,這么漫長的歲月?”
外婆正疊著衣服。
玲玲步入,親切地喊道:“婆婆!”
外婆放下手中的衣服,親熱地抱著玲玲姑娘:“閨女呀,我的好閨女。”
玲玲:“感謝婆婆救命之恩,深情厚誼銘記!”
“玲姑娘錯了!你要感謝的應(yīng)該是阿壯!阿壯為治好你的病,不惜傾其所有,不辭千辛萬苦,從未放棄過希望。”
玲玲眼里噙滿了淚水,擁抱著外婆。
大家圍著大圓桌就座,桌上擺著豐盛的菜肴,笑語聲喧,其樂融融。
壯媽熱情款待大家。
壯媽注意觀察玲玲:“玲姑娘真是越長越漂亮了,好像一朵出水的芙蓉。”喊道,“快過來,讓娘看看!”
玲玲上前:“娘!”
壯媽:“有你這樣年輕漂亮的美人兒,做我的女兒,可是前世修來的福吧!”
玲玲:“只要阿壯哥不嫌棄我,我愿意做您的女兒!”
壯壯:“阿玲妹,求求你不要逗我玩了,過兩天我們就要分手了。”
玲玲:“阿壯哥,你說的什么話?”
壯壯:“過兩天,我們就要分手啦!”
玲玲哭著:“為什么要和我分手?”使勁依偎著壯媽。
壯壯握住玲玲的手,顫抖著:“阿玲妹,對不起,我說錯話了。你怎么哭啦?”
玲玲:“請你自重,既要分手,碰我干啥?”
壯壯:“我錯了,請求你的原諒!”他跪在地上。
玲玲著急地:“男兒膝下有黃金,阿壯哥使不得,快起來,坐下說多好!”
壯壯:“那就是阿玲妹原諒我了,是不是?”
“只要阿壯哥保證不和我分手,小妹就原諒你。”玲玲喜極而泣。
玲玲按動門鈴。
“找誰?”
玲玲:“電影公司有人找你,請開門!”
“門開了,請進!”
玲玲和壯壯步入客廳。
玲玲見母親木然的樣子,大驚:“媽!”
玲媽:“玲玲?是玲玲嗎?”
玲玲抱著母親:“媽,是,是我,您女兒回來了。”
玲媽半信半疑:“不是夢?”
壯壯:“大娘,不是夢,是您女兒回來了。”
玲媽:“孩子,他們是……”
玲玲一一給媽媽介紹:“他叫田壯壯,的士司機,我的救命恩人;她叫田冬梅,阿壯哥的妹妹,江城大學學生;她叫何花,阿壯哥的表妹!”
玲媽:“一年多來音訊全無,今天喜聚,把客人怠慢了,請原諒!”
大家圍坐在餐桌旁吃著豐盛的晚餐,交談甚歡。
媽媽和玲玲親昵地拉著手。
母女二人好似有無數(shù)的話要傾訴。
玲媽:“江風這個渾蛋,不提他了。為了他,你就要舍棄生命,你太傻了,值得嗎?”
玲玲:“當時就是犯糊涂了。”
玲媽:“你好在遇上了好心人,不然媽就見不到我的心肝寶貝了。”
玲玲:“是他給了我第二次生命,并給予我生活的力量。”
玲媽:“玲兒,壯壯他有什么要求?”
玲玲:“他就是希望我能盡快回到工作中,繼續(xù)拍戲。”
玲玲開著大眾轎車,行駛在中山大道上。
何花:“現(xiàn)在的交通多方便,乘個出租車就行了,何必麻煩玲姐專車送我們,真是過意不去,麻煩啦!”
玲玲:“一年多住在你們家,這才叫麻煩!”
壯壯:“送你們?nèi)W校也是應(yīng)該的。”
下午,玲玲和壯壯忙碌地收拾房間。
玲玲:“阿壯哥,這房間怎么樣?”
壯壯:“別致而典雅,很好!”
玲玲:“阿壯哥覺得可以,就讓你住好了。”
豐盛的菜肴,玲玲敬壯壯酒。
壯壯:“我不太會喝酒。”難為情地,“稍微點一點可以嗎?”
玲媽:“少喝,少喝。”
玲玲:“謝謝壯壯,我已和經(jīng)紀公司聯(lián)系過了,他們非常高興,都盼著我回來呢。”
玲媽等女兒回家吃飯:“一點多,玲玲怎么還沒回來吃飯?”
壯壯:“大娘,阿玲妹接了一部電視劇的主角,不回來了。”
玲媽:“小田!你為小女做出這么大的犧牲,明說,你需要什么,我們一定盡量滿足你的心愿!”
壯壯:“阿玲妹是個難得的人才,能為人民做很多有益的事情,所以我只是想治好玲妹的病,讓她能重返銀幕,沒什么奢望。大娘,我有點小事,向您談。”
玲媽:“什么事,請講?”
壯壯:“我住這里,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玲玲現(xiàn)在恢復(fù)了工作狀態(tài),我想盡快離開你們最好。”
玲媽感到駭然:“小田千萬別這樣說,你突然說離開,萬一把玲玲氣病了怎么辦?”
玲玲夜戲歸來,有些疲憊。
壯壯迎了出來。
玲玲:“阿壯哥看書呢?”
壯壯:“啊,言情小說《塔里的女人》。”
玲玲:“你的讀學心得給我看看,好嗎?”
壯壯遞過筆記:“可以,敬請指教。”
玲玲翻著:“不錯不錯,沒白讀,有進步。”
壯壯有些羞澀地撓著腦袋。
玲玲:“明天是星期天,我想陪你去書店,買一些對寫作有幫助的書籍,怎么樣?”
壯壯興奮地:“太好了!”
書店,壯壯和玲玲在選書。
街邊公園,玲玲和壯壯在交流讀書心得。
玲玲家,壯壯在廢寢忘食地讀書、記著筆記。
買好門票,二人步入公園。
壯壯:“我來過這兒。”
玲玲:“和誰來過?”
“我一個人來的。”
“一個人來沒有意思,兩個人來就可以有詩情畫意了!”
壯壯:“今天陪阿玲妹在公園里玩?zhèn)€痛快!”
深夜,母女還在交流著。
玲媽:“能看出來,壯壯對你的關(guān)愛并不需要回報,他只要你康復(fù)重返銀幕。他說過,你病好了他就該走了。”
玲玲:“媽,今天突然談起此事,一定有原因?”
玲媽:“你沒在家的時候,我和壯壯交流過。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玲玲惆悵地:“他想離開,不可能,我要想方設(shè)法留住他。”
壯壯開著車,在繁華的大道行駛著。
玲玲:“征求你意見,向何處去?”
壯壯:“只要有意義,能拓展視野陶冶情操,哪兒都行。看阿玲妹的意見。”
玲玲:“要去就去阿壯哥原來住的地方。”
壯壯:“咱可把話說在前面,我住的那個地方又亂又臟,受不了,千萬別怪我。”
玲玲:“是你住,我待一會兒又有何妨!”
壯壯無奈地:“好吧!”
壯壯打開房門:“這就是我的住處。”
玲玲步入:“阿壯哥,動手吧!”
“好吧,我找件工作服給你穿,免得臟了你的衣服,不好洗。”壯壯從拉絲包里拿出一件干凈的工作服,還拿了一條大方巾給玲玲,“快穿上,把頭發(fā)包好。”
玲玲“武裝”好,忙著拍干凈被子上的灰,整理床上的東西。
壯壯用一根短竹竿,捆著掃把,用力在墻壁上、屋頂上掃塵。
玲玲猛然抬頭大笑:“阿壯哥,你成了大花貓!”
壯壯:“阿玲妹,你別笑話我,你才是地地道道的灰姑娘!”
玲玲:“抓緊干,我們好去接我媽!”
壯壯憨笑著點頭。
71.天鵝歌舞廳經(jīng)理辦公室 傍晚
壯壯驅(qū)車來到天鵝歌舞廳。
二人步入經(jīng)理辦公室。
玲媽正忙著,跟玲玲打招呼:“今晚媽媽有事,你帶壯壯玩一會兒吧。”
旋轉(zhuǎn)的霓虹燈,把舞廳裝點得光怪陸離,真是花影人姿,一對對舞伴翩翩起舞。
壯壯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雙熟悉的眼睛,他仔細打量著,終于確定是江風。
壯壯拉了一下玲玲:“那是不是江風?正和一位年輕姑娘跳得起勁。”
玲玲早就發(fā)現(xiàn)了江風,不屑地:“是他,就當他死了沒埋一樣。”
一曲完了,燈光驀然大亮。
壯壯:“這小子溜了。”
玲玲:“別管他,我們高高興興地跳一曲吧!”
車在家門口停了。
玲玲下車,腳好像站不穩(wěn),忙靠著轎車:“腳不行了,不能走,怎么辦?”
壯壯:“玲妹,腳怎么啦?”
玲玲:“腳被你踩腫了,痛,不能走啊!”
壯壯:“天哪,不能吧?沒關(guān)系,我扶你走!”
“你背我!”
“這怎么使得,你媽看見多不好?”
“有啥不好,哥就該背妹!”
“好吧,背就背!”
媽媽在做晚餐,看見壯壯背著玲玲,不覺愕然:“出什么事了?還背著回來?”
玲玲:“我教阿壯哥跳舞,他把我的腳踩壞了,走不得嘍!”
玲媽:“別淘氣了,快下來。”
玲玲:“下來就下來。”
壯壯:“慢點兒,別使勁兒。”
75.江城市影視劇作中心停車場 日
玲玲打開車門上車:“阿壯哥,我剛才看見江風了。”
壯壯:“你說什么?”
玲玲:“看到江風了。”
壯壯:“他找你沒有?”
玲玲:“剛好你車來了,我就上車了。”
壯壯:“他肯定是有備而來的。”
玲玲:“他來找我,但我并不怕他。”
壯壯:“你還是應(yīng)該正面應(yīng)對。”
玲媽交給玲玲一封信。
壯壯:“誰寫來的?”
玲玲:“江風寫的。”
“打開信看看,看他寫的什么?”
玲玲:“我不想看!”
壯壯:“還是看看他怎么表演?”
玲玲打開信看著——
江風畫外音:
玲妹,久未謀面,甚是想念。
在你最需要溫暖和關(guān)愛的時候,我棄你于醫(yī)院而不顧,是我的不對,我向你表示深深的懺悔。我現(xiàn)在天天生活在自責里,茶不思飯不想,寢食難安。
你應(yīng)該還記得在最危險的時刻,是誰挺身而出,奮不顧身,與兩個色狼殊死搏斗,把你從虎口中解救出來。
常言道:真金不怕火煉!真正的友誼是經(jīng)得起考驗的。我希望我們能冰釋前嫌,求大同存小異,重新開啟新的一天。
這個星期天,我特請你在第一次約會的老地方見面,有要事與你相商,望準時赴約,不見不散!
江風急草
玲玲步入爽心亭。
江風早已在石桌邊等候。
玲玲:“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只要玲妹賞光赴約,我就感激不盡了。”江風捧上鮮花。
玲玲推拒著:“還是留著送給你的意中人吧!”
江風:“玲玲,我知道在你生死攸關(guān)的重要時刻,我背信棄義離開了你,是我的不對。我現(xiàn)在天天坐臥不安,所以想當面向你道歉,求得你的諒解!”
玲玲直言:“沒有必要。”
江風:“衣是新的好,人是舊的好。玲玲,難道你忘了是誰救的你了嗎?”
玲玲:“我絕不會放掉那兩個色狼。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倏地,闖進來兩個戴墨鏡的中年人,在他們中間相對而坐。
一位講道:“爽心亭,真是爽心,是個談情說愛的好地方。”
江風:“二位老兄,有何貴干?”
另一位講道:“大路朝天,各走半邊,這爽心亭又不是專為你修的,難道其他人不得進入嗎?”
江風:“我們這兒在談?wù)拢埿袀€方便吧!”
稍高點的人講道:“正事兒?什么正事兒?我們不妨聽聽是不是正事兒?”
江風有些緊張:“二位老兄,不給老弟面子是不?那我們到前面草坪上去見個高低!”說著,步出涼亭,直往草坪而去,邊走邊說,“玲玲,你先回吧,他們要找我鬧事。”
玲玲:“我不能臨陣脫逃!我報警!”
江風:“這是我們私人之間的事,不能報警。我們再約。”
二人緊隨其后。
玲玲下班回來,見壯壯用功學習:“書呆子,要知道休息好,才能學習好,快出來!”
壯壯步入客廳:“聽令!”
玲玲:“阿壯哥,坐。”
壯壯:“談了?”
玲玲:“沒談上,被兩個人攪和了。”
壯壯:“什么情況?”
響起敲門聲。
玲玲上前開門。
兩個年輕學生模樣的男女站在門口。
“找誰?”
女青年:“請問這里是張玲玲家嗎?”
玲玲:“我就是。”招呼著,“請屋里坐!”
壯壯為兩位青年倒茶:“喝茶!”
女青年:“不客氣!”介紹道,“我叫李小燕,是江城大學新聞系學生。”指著男青年,“他叫張大山,江城政法大學學生。”
玲玲:“二位有事?”
大山和小燕突然雙膝下跪:“請大姐原諒!”
玲玲愕然:“快起來!”
大山:“為了我們讀書,我們的父親曾經(jīng)被江風收買,對你干了不是人的事。今天,我們是代表他們來賠罪的。”
壯壯和玲玲相視無語。
大山:“玲姐,你可千萬別被江風蒙騙了!”
江風坐在沙發(fā)上,誠懇地:“我是專程來看望您老人家的。”
玲媽:“我不想見到你,走吧!”
江風:“阿姨,我真的是來向你們賠罪、懺悔的。”
玲媽:“快滾,不然我報警了!”
江風:“阿姨,您下逐客令,那我不得不走。不過,我還會再來的,我必須和玲玲好好談?wù)劊 ?/p>
壯壯沖進客廳:“江風,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我看就約個時間、地點,我們一起談吧。”
江風:“好!男子漢大丈夫,一諾千金!”
江風:“你們來了。”
玲玲拉著壯壯的胳膊:“你不是有事想找我談嗎?那就請講!”
江風:“田師傅,不太好吧,請行個方便?”
壯壯:“我可以回避,但江兄必須講誠信!”
江風:“我江某人,從來說話言而有信。”
“人貴有自知之明,好!我回避。”
玲玲:“有什么談的,講吧!”
江風像演戲一樣,涌出了淚水:“我是滿懷誠意來向玲妹賠罪認錯的,請求你的諒解,重歸于好!”
玲玲:“重歸于好,有可能嗎?”
江風:“千萬不要忘記那個雷電交加的夜晚。”
玲玲:“你的表演什么時候算完?”
江風雙膝下跪:“玲妹,如果得不到你的寬恕,我愿長跪不起!”
玲玲:“好,你長跪吧!我走了!”
江風上前,雙手抱住玲玲的腿:“玲妹,不能走,求求你饒恕我,你不能走!”淚如泉涌。
玲玲:“放開!”拂袖而去。
玲玲和壯壯在聊天。
玲玲:“阿壯哥,你不是有話要說嗎?請講!”
壯壯:“在你家麻煩甚久,確實過意不去!”
玲玲:“想走?”
壯壯:“是的。”
玲玲:“為什么?”
壯壯:“到了該走的時候了。”
玲玲:“什么意思?”
壯壯:“阿玲妹,你有你的追求,我有我的理想。我們現(xiàn)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走,不論身在何處,我們一起努力。”
玲玲:“我堅決反對,不同意你走!”
玲玲下班歸來,發(fā)現(xiàn)壯壯不在家,預(yù)感到什么,忙問母親:“媽,看見阿壯哥沒有?”
玲媽:“我也剛回來,不知道!”
玲玲著急地翻箱倒柜,終于在枕頭下發(fā)現(xiàn)了一封信,忙打開臺燈,看著信——
小妹:
我走了,不要怪我不辭而別。
江風的面具已經(jīng)被我們撕下,我的心也就放下了。望你振作精神,努力進取,永遠綻放!也請你把我放下,就當我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壯壯哥
玲玲眼睛里頃刻噙滿淚水。
玲媽:“世上哪有不散的宴席,別讓壯壯失望。”
玲玲匆匆來到自己車邊。
江風突然出現(xiàn),擋住了車門:“玲玲,我有事想和你談?wù)劇!?/p>
“好,就給你幾分鐘時間。”
“我們之間真的是一場誤會,是你偏聽偏信了壯壯的話。”
“我們的事跟任何人沒有關(guān)系。”
江風:“那就走著瞧,看看到底你花落誰家!”
玲玲:“你真無恥!滾,不然我報警了。”
玲玲推開了壯壯家的門。
壯壯坐在一個小凳上,背朝門,正在桌前專心致志寫著什么。
玲玲在壯壯身后久久地注視著。
壯壯感覺后面有人,猛地回頭:“玲玲?你怎么來了?”
玲玲:“我就是來問問你,你為啥要走?這么狠心!”
壯壯:“為了你的事業(yè),為了你的幸福,我必須這樣做。”
玲玲:“沒有你就沒有我,我的一切都是你給的。”大聲哭泣起來。
壯壯有些發(fā)蒙:“玲玲,不哭,不哭了好不好,哭得我直揪心,一定依你。”
玲玲:“這是你說的,好!”
壯壯:“是我說的,一定算數(shù)。”
玲玲:“那你陪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吧,我們放松放松。”
壯壯:“好吧!”
玲玲和壯壯在江邊漫步。
壯壯:“玲玲,這里是我一生中最難忘的地方,可以說刻骨銘心。”
玲玲疑惑地盯著壯壯:“為什么呢?”
玲玲踉蹌地沖出醫(yī)院。
壯壯緊追不舍。
玲玲向江里走去,越走越遠。
壯壯跳入水中。
一個浪頭襲來,玲玲險被浪頭卷走。
壯壯抱住玲玲,玲玲拼命掙扎,狠狠地咬著抱他的手,血頓時流了出來,痛得壯壯差點松手。
壯壯咬著牙,拼命抗爭,脫離了險境。(閃回完)
玲玲:“阿壯哥,你救的那個姑娘是誰?”
壯壯:“那姑娘就是你!”
玲玲:“請把你的手伸出來。”
壯壯不得不把手伸出來:“你要干什么?”
玲玲指著:“這傷疤是怎么回事?”
壯壯:“是在水里救你,被你咬傷留下的。”
玲玲看了看壯壯,毅然向江邊走去:“命中注定,這里就是我的歸宿!”
壯壯:“玲玲,千萬不要做傻事!”
玲玲:“阿壯哥,別管我!”向江中沖去。
壯壯飛奔向前,緊緊地抱著玲玲:“求求你!”
玲玲:“放手!”
壯壯抱著玲玲拼命往回走,玲玲再次狠狠地咬了壯壯一口。
壯壯忍著疼痛,終于把玲玲抱上了岸:“不行,再也不能讓你走那條可怕的路!原諒阿壯哥!我是真心喜歡你、愛你的!”
玲玲:“你真心喜歡我、愛我?那我做你的未婚妻,你愿意嗎?”
壯壯:“我愿意!不過我們還不能談婚論嫁。”
玲玲:“我等你!”
壯壯抱著玲玲向客廳走去,把玲玲放在沙發(fā)上。
玲媽:“出門好好的,回來怎么成這樣啦!”
玲玲:“阿壯哥差點要了我的命。”
壯壯:“今天確實是我的錯,我已向阿玲妹賠禮道歉,求得諒解!”
玲玲:“媽媽,快過來,我給你說句悄悄話!”
玲媽俯下身傾聽著。
玲媽咧開嘴笑了:“好好,今天媽媽高興,做飯!”叮囑玲玲,“還不快去換衣服!”
玲玲答應(yīng)著。
字幕:一年后。
玲媽來到女兒臥室:“大白天,怎么睡在鋪里?”挨著姑娘坐在鋪上,“你怎么哭了?”
玲玲倒在母親的懷里大聲哭起來。
玲媽:“孩子,有啥不開心的事,跟媽說出來。”
“媽,我去看阿壯哥了。”
“見到壯壯了?”
“沒見到,我去遲了!正因為我去晚了,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錯!”
“孩子,去晚了點,就犯下這么大的錯?”
“旁邊住的大媽批評我,說壯壯走的前幾天,為什么不去關(guān)心他,卻來個馬后炮,已無濟于事了。”
“什么意思?”
玲玲:“前些日子,阿壯哥身上就沒錢了,他賣掉了所有值錢的東西,堅持學習。這還不算,還有一個司機登門找他要錢,說是一年前為搶救一個被摔傷的姑娘治病管他借的。因為這個司機出了車禍,著急用錢,該怎么辦?”
玲媽安慰道:“玲玲,相信壯壯一定會處理好的。閨女,你也應(yīng)該堅強起來,決不能讓壯壯失望!”
玲玲揩干眼淚:“謝謝媽的鼓勵,女兒不是以前脆弱的女兒了,一定讓阿壯哥刮目相看!”
一天下午,在外地拍完戲,乘豪華大客車歸來,經(jīng)過服裝街,由于人擁擠,車緩緩行駛,玲玲臨窗而坐,眼睛突然一亮,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奇跡似的,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是多么熟悉,玲玲貪婪地看著,可是已來不及了,車慢慢遠去。
玲玲戴著墨鏡,邁著輕盈的腳步,走了進去。
店主放下書:“小姐,歡迎光臨本店!”
玲玲:“有什么新款服裝?”
店主:“本店主要經(jīng)營青年男女的時尚服裝,各種價位都有,歡迎選購!”
玲玲:“那你就都給我看看吧。”
店主:“小姐,你是打算批發(fā)的?”
“不是。”
“小姐,是不是在開玩笑?”
“誰在跟你開玩笑,不但要買全店的貨,而且連你老板都要買。”
“請問小姐喝酒沒有?有沒有搞錯?”
玲玲:“你,我買定了!”向店主猛撲過去,緊緊地抱住對方。
“小姐,你是誰?”
玲玲摘掉墨鏡,深情地望著對方,熱淚涌出,親切地叫道:“阿壯哥。”
壯壯:“阿玲妹,怎么是你?”伸開有力的雙臂,緊緊地擁抱著玲玲。
“可找到你了!怎么賣起服裝來了?”
壯壯:“這些服裝是人家轉(zhuǎn)交給我賣的。“
玲玲:“我們把衣服掛起來放在門口賣,我也試試,看看是不是能配得上服裝店老板夫人。”
玲玲站在門口,亭亭玉立,熙來攘往的人流被吸引過來。
玲玲:“朋友們,歡迎光臨本店。本店特意為青年男女準備了各式各樣的精美服裝,敬請惠顧!”
一位雍容華貴的夫人,指著一件新潮禮服:“很漂亮,不知適不適合我的姑娘穿?”
玲玲:“夫人,你姑娘多大了?”
貴夫人:“和你差不多,不妨你穿著試試看!”
“行!”玲玲換上衣服出來,來回轉(zhuǎn)動身軀,“夫人,你看滿意嗎?”
老夫人:“太好了,很滿意,多少錢?”
壯壯:“880元。”
人越聚越多,議論著:“這不是那個影視新秀張玲玲嗎?”“真的是。她開服裝店了?”
顧客蜂擁而來,壯壯忙著取貨收錢。
小車在行駛中。
玲玲:“先吃飯,我反對!”
壯壯:“理發(fā)、洗澡,我還是我,打扮給誰看?”
玲玲:“給我看。”
壯壯:“我是覺得填飽肚子比什么都重要。”
玲玲:“不聽,馬上去洗澡理發(fā)。”
玲玲:“媽,你看誰來了!”
玲媽:“原來是阿壯,差點讓我認不出來了!”
壯壯:“讓阿姨見笑啰!”
玲媽:“我弄飯去,你們聊!”
玲玲拉著壯壯步入臥室:“阿壯哥,最近有什么佳作問世?”
壯壯:“暫時保密。”
玲玲:“寫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拿出一張卡來交給壯壯,“這張卡里有十萬,作你備戰(zhàn)之用,請收下。”
壯壯:“錢堅決不能收,如果有困難,我會來找你!”
壯壯鍛煉結(jié)束,順道逛著農(nóng)貿(mào)市場。迎面走來一個熟悉的孕婦,壯壯愣住了。
美玉:“田師傅,幸會幸會!”
“看樣子,這是成了闊太太了!”
“啥闊太太,讓你見笑啦。江風狠心不見我,有什么辦法,我被開除學籍,是不是自作自受?”
“你一個大學生,為江風做出了這么大的犧牲,豈能善罷甘休!”
美玉:“江風心狠手辣,我不是他的對手。”
壯壯:“你唯一的辦法,就是拿起法律的武器來保護自己,把他告上法庭!”
美玉點著頭:“謝謝,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壯壯在臺燈下寫作。
壯壯從書店出來,在中山大道人行道上走著,一輛小車鳴笛跟著。
江風:“田師傅,我送你一程。”
壯壯:“走路痛快些。”
江風:“上車吧,跟我還客氣。”
壯壯:“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就不客氣了。”
壯壯上了車。
江風:“有關(guān)玲玲的事,我想求你幫幫我。”
壯壯:“你真是賊心不死,還纏著她不放,這事我愛莫能助。”
江風:“田師傅,你不會白幫忙的,開個價。”
壯壯質(zhì)問:“美玉懷孕了,有了你的骨肉,你就這樣不了了之。”
江風回答:“是她自愿,關(guān)我屁事。”
壯壯:“混蛋,停車!”
江風:“我們走著瞧!”
鍛煉的人們漸漸散去。
壯壯放松著腿。
朝霞:“田師傅,你好!”
壯壯愕然:“是朝霞小姐,怎么是你?”
朝霞:“覺得意外嗎?”
“你,你懷孕了?”
朝霞:“是江風的。他有錢有勢,我真的對付不了他。”
壯壯:“看到你,我就想到了一位姑娘,你肯定認識。”
“誰?”
“美玉姑娘。”
“她跟我不一樣,是她玩弄江風感情在先。江風和她斷交后,她還厚顏無恥主動去找他,活該!”
“據(jù)我所知可不是這樣,江風愛她在先,愛你在后,美玉怎么可能玩弄江風,這真是天大的笑話!江風用的是離間之計。”
朝霞:“對,我們都是受害者,應(yīng)該團結(jié)起來,共同對付江風,讓他受到嚴懲。”
壯壯:“找美玉商量商量,請個律師。”
玲玲提著旅行包下船,在碼頭的石壩上佇立良久。
壯媽和她的小兒子強強回來。
玲玲忙上前:“放工啦?”
壯媽:“是玲姑娘,我的好閨女來了。”
玲玲撲在壯媽懷里:“媽!”
壯媽用干帕子擦干凈竹椅上的灰塵,說道:“閨女,說實話,鄉(xiāng)下只得這個樣子,請閨女不要見笑!”
大家圍在一起吃晚飯。
玲玲:“媽,阿壯哥呢?”
“和你一道走了就一直沒回來過。一年多啦,最近才來過一封信。”
“媽,阿壯哥寫的信呢?快給我看。”
壯媽取信給玲玲。
玲玲看信。
爸爸媽媽:
好久沒有給家里寫信了,非常想念二老。
你們是我深愛著的人,最了解自己的兒子,只要兒子認定的路,就會堅持走下去。兒子一定努力寫作,寫出像樣的作品來回報父母。
玲玲是個好姑娘,冬梅和何花的一切經(jīng)費,一直都是她在默默支持。媽,她如果來了,一定要好好勸勸她、開導(dǎo)她,我現(xiàn)在事業(yè)未成,不想牽連玲玲,希望她能理解我的苦衷。一定要讓她落個好人家!
壯兒 急草
玲玲冷靜地:“二老,我這次來,主要是向你們辭行的。”
壯媽:“到哪里去?”
玲玲:“去美國,繼續(xù)深造。”
“不簡單,這是要漂洋過海去學習啊。”
“女兒不能陪在二老身邊,你們一定要多加保重。冬梅和何花讀書的費用,一切由我母親負責,你們不必擔心。”
壯壯在奮筆疾書。
壯壯在郵寄稿件。
債主上門追要房租。
壯壯在四處流浪。
壯壯在勞務(wù)市場尋找工作。
壯壯在向出租車司機借錢。
字幕:八年后。
妖嬈的桃花親熱地挽著一個油頭男人,從一家公司大門口出來,向一輛小車走去。二人打開車門的剎那,衣著襤褸的壯壯擋在了車門前。
油頭男人:“讓開!讓開!你要干什么?”
“我想會會桃花。”
油頭男人:“桃花?”
桃花:“我們認識嗎?”
“你睜大眼睛瞧瞧,是我放棄學業(yè),到江城市打工掙錢,供你念完了高中讀完了大學。想起來了嗎?”
桃花發(fā)怒:“你……是你?”
油頭男人:“你趕緊離開,否則我動手了。”
“我不走呢!”
“那我就請你走!”油頭男人說著上前將壯壯掀倒在地,把桃花拉上車。
小車飛馳而去。
壯壯半晌才爬起來,包里的稿紙飛揚出來,散落在地。
壯壯疾呼道:“我的稿子,我的稿子!”拼命追趕著。
路上的好心行人幫著他撿拾著。
一位女青年手里拿著撿到的紙片端詳著:“《青春戀歌》?你是作者?我看過,寫得太好了。”
壯壯:“小姐,這個小說你怎么看到的?”
“在一本刊物上看到的。”
壯壯:“什么刊物?”
“老師,您留個地址,我找到雜志給您寄去。”
“我,我沒有固定住址,不過我經(jīng)常在這附近幾條街,很容易找到我的。”
女青年驚訝地打量著壯壯:“好的好的。”
壯壯在挑選廉價打折服裝。
壯壯迅速地選擇了一套黑色西裝,一雙皮鞋,一個普通旅行包。
壯壯在石椅上坐著,漫無目的地欣賞著滿園花草。
旁邊幾個文學青年圍著一張石圓桌正在熱烈地談?wù)撝?/p>
青年甲:“這小說寫得真精彩,我一口氣就把它讀完了。”
青年乙:“故事講得如行云流水。”
青年丁:“這才是真正的《青春戀歌》。”
壯壯聽著聽著,不由自主地走了過來:“是夢想寫的《青春戀歌》嗎?”
青年甲不屑地:“你看過?”
壯壯:“沒、沒有,我只是想問問你們剛才談的《青春戀歌》,是在什么刊物上發(fā)表的?”
青年乙從包內(nèi)取出一本雜志:“你看嗎?《小說天地》。”
壯壯來到編輯部,但空無一人。
一位老人向里面走來:“找誰?”
壯壯忙上前:“大爺,請問編輯部的人呢?”
老人:“停刊了。”
壯壯:“為啥?”
老人:“這個不清楚。”
壯壯:“那編輯部的人……”
老人:“不知道。”
壯壯在涼椅上茫然地吃著饅頭。
“夢想老師,找你找得好苦呀!”
壯壯:“怎么是你?”
姑娘:“我到處找你,今天終于找到你了!今天的你和那天的你完全是兩個人,我還是從你的眼睛認出來的。你要的雜志我已經(jīng)找到了!”從包里取出雜志遞給壯壯。
壯壯:“太感謝了。我去找過這家雜志社,可是刊物停刊了。”
姑娘:“夢想老師,別難過,我有好消息告訴你!”
壯壯:“什么好消息?”
“夢想老師,我先介紹一下我自己,我是一名大學生,叫江海濤,在海上生的,所以取名海濤。以后叫我海濤或濤濤都行!”
“江海濤!什么好消息?請講!”
“夢老師的作品《青春戀歌》已經(jīng)在《世界文學》連載了,配發(fā)了編者按,還獲了大獎。你應(yīng)該馬上和他們?nèi)〉寐?lián)系。”
“海濤,你這是不是講的天方夜譚?”
江海濤從包里取出《世界文學》,鄭重說道:“不是玩笑,是真的,不信,你自己看。”說著將《世界文學》遞給壯壯。
壯壯全神貫注地看著。
大圓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
江家盛情招待江海濤請來的客人。
海濤爸:“聽女兒講,她認識了一位作家,《青春戀歌》的作者,一位別有風趣的人,頭發(fā)亂亂的,胡子長長的,像個老頭的樣子。今天一見,非也!這不是一位高大英俊的大才子嘛。”
壯壯:“我不是什么作家,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出租車司機。”
海濤媽:“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啊!愿你能寫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海濤:“夢想老師,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家庭成員吧。我爸爸名叫江國榮,是江城市副市長。我母親,呂如平,市婦聯(lián)主任。”
壯壯站起身,突然拘束起來:“叔叔、阿姨好,不好意思打擾了。”
海濤:“夢想老師,別客氣!”
海濤爸:“夢想老師,你住在哪里?”
壯壯:“沒有固定地方。”
海濤爸:“沒固定的地址怎么行?這樣吧,為了方便聯(lián)系,你可以暫住我家,你看怎么樣?”
壯壯:“這怎么使得?”
海濤爸:“就這么定了。過兩天,我讓市文聯(lián)組織一下研討會。你這不光是為個人爭得了榮譽,而且給全市人民爭得了榮譽。”
壯壯在和《世界文學》雜志社的主編面談,海濤陪著壯壯。
海濤互相介紹著:“這位是長篇小說《青春戀歌》的作者夢想老師,這位是《世界文學》主編高歌先生。”
二人寒暄握手。
高歌驚喜地:“讀你的作品,功力不淺,本以為出自老作家之手,誰知是一位翩翩少年。”
壯壯不好意思地:“我這是處女作,還很不成熟。”
頒獎大會上,主編高歌正在為壯壯頒獎。
臺下,掌聲熱烈、經(jīng)久不息。
《青春戀歌》研討會上,壯壯在發(fā)言。
壯壯搬進了新居。
壯壯坐在寫字臺前,潛心于寫作之中。
海濤登門看望:“老師,又在寫什么新作品呢?”
壯壯:“一部長篇小說,《江城日報》的約稿,準備在副刊上連載。”
海濤:“給我看一下行嗎?”
“可以!”壯壯遞給海濤,“你看吧!”
海濤拿著厚厚的稿紙看著,字跡潦草,但剛勁有力。醒目的大標題呈現(xiàn)在眼里:《花落誰家》。
壯壯:“交稿后,我想回趟老家,看看久別的父老鄉(xiāng)親,看看生我養(yǎng)我的爹娘。”
海濤:“支持,我愿意陪同老師一道回家看看。”
“海濤,這次回家是想安心寫一部醞釀已久的電視連續(xù)劇。你還是讓我潛心于寫作之中,好不好?”
“那你把地址告訴我,你方便的情況下我再去看你。”
晚飯后,母子倆在聊天。
壯媽:“你怎么一個人回來?”
壯壯:“我不是一個人回來,還會回來兩個?”
壯媽:“我的乖媳婦怎么沒跟你回來呢?”
“誰是您媳婦?”
“玲姑娘告訴我,她是我的兒媳婦。”
“她什么時候說的?”
“我剛收到你的信不久,她就告訴我了,說你們已經(jīng)定了婚約。”
“胡說八道。這么多年了,我們一直沒有聯(lián)系,說不定人家孩子已經(jīng)不小了,您怎么能相信她說的話?”
“我當然相信了,我相信我兒媳婦說的話!”
一輛小車停在門外。
鳴笛聲中,大家迎了出去。
壯壯驚喜地:“海濤?怎么是你?”
“不歡迎嗎?”
“歡迎歡迎!”
海濤:“夢想老師,你看我還帶來一位客人,這是《江城日報》的記者向陽。”
壯壯上前親切握手:“歡迎向陽記者,請屋里坐。”
向陽邊走邊說:“小說《花落誰家》我們連載了十多期,深得讀者喜愛。我想與您探討一下結(jié)局,看看是否能再續(xù)上兩章,讓作品更貼合讀者的需求。”
說話間,又來了一輛小車。大家駐足。
這是一部豪華小型旅游車,車頭一幅金色橫標上寫著江城市影視劇作中心。車上下來兩人,一人手握攝像機,忙著錄像。
壯壯:“你們找誰?”
來人:“請問,這里是不是田壯壯家?”
壯壯:“是的,歡迎歡迎,我就是田壯壯。”
海濤主動介紹:“這位就是《青春戀歌》的作者田壯壯老師,這位是江城市影視局柳局長。”
柳長青笑道:“江副市長的千金也在?”轉(zhuǎn)向壯壯,“我們是受領(lǐng)導(dǎo)委托,專為你送獎杯和獎金的。”
壯壯:“感謝領(lǐng)導(dǎo)關(guān)懷!”
柳長青:“祝賀你獲得《花落誰家》最佳作品獎,我們影視局想將這部小說改編成電視劇。”
壯壯有些激動,不知該如何表達。
正在此時,又一輛豪華轎車駛來。
壯媽迎上前問道:“你找誰?”
江風:“今天田家可真熱鬧!我是來看田師傅的。”
壯壯:“江風?你來干什么?”
江風:“張玲玲在這兒吧?你何必把她藏起來呢?”
壯壯:“我警告你莫要打她的主意!”
江風:“你一個鄉(xiāng)巴佬,一個車夫,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不配!”
壯壯:“你這個偽君子,太囂張了,早晚你會遭報應(yīng)的!”
警笛聲由遠而近。
兩名警察敲門。
一名警察禮貌地問:“這里是不是田壯壯的家?”
壯壯:“是的,請問你們找誰?”
警察:“有一個叫江風的在嗎?”
田壯壯:“在,在,請屋里坐。”
警察步入。
田壯壯指著江風:“那一個就是。”
警察:“你就是江風?”
江風:“我就是。”
警察亮出證件:“你得跟我們走一趟了。”手銬給江風銬上。
江風:“我是留學生,你們是不是抓錯了?”
警察斬釘截鐵地:“沒錯。走吧!”
田家灣村口前的一個小集鎮(zhèn)。
導(dǎo)演:“阿壯,這一次你既是編劇又扮演主角,對人物理解應(yīng)該是非常深刻,只是表演上需要松弛。”指著從車上下來的女演員,“她就是你的搭檔。”
壯壯驚呆了。
一位姑娘和一位夫人向這里走來。
壯壯:“怎么是您老人家!”
夫人:“不歡迎嗎?”
壯壯:“豈敢,豈敢!熱烈歡迎玲媽駕臨!”
“快和玲玲握握手吧!”
壯壯有些靦腆地:“玲玲,好久不見!”
玲玲沖進壯壯的懷里:“壯壯哥!”
看熱鬧的群眾把劇組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
旅游車里響起歡快抒情的《花落誰家》主題歌。
嬌艷的新娘張玲玲坐在壯壯旁邊。
攝影師忙著錄像。
導(dǎo)演:“《花落誰家》最后一場,各部門準備,開拍!”
伴娘江海濤、冬梅跟隨著壯壯和玲玲在音樂聲中走進布滿鮮花的婚禮現(xiàn)場。
壯壯和玲玲深情對視,交換戒指,親吻。
二人緊緊地擁抱著。
參加婚禮的群眾演員歡聲笑語、掌聲此起彼伏。主題歌《花落誰家》響起。
(劇終)